《乖巧的背后》酌子

1、第 1 章

　　人生嘈杂，整个商场火光冲天，各种警报伴随着哭声、叫喊声回荡在空远的天空上，原本繁华的大楼渐渐变成一片人间地狱。
　　儿时的白修可手里拿着冰淇淋逆着人群往里跑，却被一名保安拽住了胳膊，他眼里倒映着仿佛近在咫尺的火光，心底传来撕心裂肺的绝望。

　　“醒醒，白修可，我们到站了。”一阵声音突然传来，白修可猛然睁开眼睛，刚才的场景全数消失不见，唯留心脏感到的压抑和难过。
　　“怎么了？”杨天明看到白修可额头的冷汗，担心地问。
　　“梦到了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白修可深吸一口气，从刚才的梦境中稍微缓和一下，呆呆地靠在了座椅上。

　　高铁已经驶进了临海市，放眼望去，天色阴沉沉的，一副大雨将至的模样，云和海水连在一起，连分界线在哪里都找不清。

　　出了高铁站，两人打了一辆出租车，师傅边抽烟边听着车载广播，时不时还会和这两个回家放假的大学生唠两句。

　　“近日，我市变异动物增多，警方会一直尽全力保卫市民们的安全，高阶变异动物海东青也会在今天下午在郊区烂尾楼实施抓捕......”

　　坐车向来不看手机的白修可听着车载新闻，“师傅，海东青是什么？”他好奇地问。

　　“一种大鹰而已，但听说这次变异的大鹰挺难对付的，警队里很多警察都出动了。”
　　车窗外，新闻里的那座烂尾楼正好一闪而过。

　　白修可急忙起身对司机说道：“可以靠右停一下车吗？”
　　“什么？”杨天明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在这里下车你去哪呀？”
　　“烂尾楼。”白修可坚定地回答道。

　　在徐志不明所以的注视中，白修可关上了车门，因为汽车已经驶过一点距离了，所以他还要往回走一段路，正走着，一阵鹰叫声从远处传来，随后是几声枪响，在原本安静空旷的郊区显得异常清晰。
　　白修可停住脚步，他知道再往前走就不安全了，于是向着不远处的一座山上走去，根据他以前来这里春游的经验，那座山山顶比烂尾楼楼顶高很多，正好可以看见烂尾楼那边发生的事情。
　　远处时不时还传来几声枪响，他轻门熟路的爬上山顶，在书包里掏出了自己随身带的望远镜，向着烂尾楼那边看去。
　　可视野里除了几个公安人员外什么都没有，“那刚才的鹰叫是哪里传来的？”白修可边纳闷着，边用望远镜到处寻找着。
　　几声鸣叫又在空中传来，声音听起来越来越大，可望远镜中却连根鹰毛都看不见。
　　白修可失望的放下望远镜，转身刚要离开，看到自己旁边一个浑身羽毛的庞然大物在整理自己的羽毛。
　　他感到自己的心脏都漏了一拍。
　　那只大鹰从烂尾楼飞过来了，还正好飞到了他的旁边！
　　“看来我不该来这里的呀。”他心想着，害怕又尴尬的无声笑了笑，打算趁老鹰还没发现他就悄悄溜走，可刚一回头，就一头撞在了垂下来的树枝上。
　　他一把捂住自己的脑袋，感觉自己被撞的无比清醒，没敢回头地直直盯着树干上自己的影子。
　　然后一个更大的影子慢慢罩上了，彻底遮住了他的影子。
　　按照体育课老师教的起跑姿势，他贴着地面跑了出去。
　　鹰爪一把抓空在树干上，厚厚的树皮丝丝缕缕的被抓下，老鹰不满地甩了甩爪子，冲着天空鸣叫了几声。
　　一只眼睛猩红，比正常老鹰大很多的的生物出现在白修可眼前，他没有思考这只老鹰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时间，转身就在山顶上绕着树木狂奔起来。
　　凭借着对这里地形的熟悉，他几次侥幸躲过了老鹰的攻击，直到逃到了一个三面不透风的山谷，他才又转过身来直视这个让自己感到害怕的怪物。

　　老鹰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像在看着什么上好的佳肴，白修可第一次意识到放假后不回家乱跑的代价这么大，默默在书包里掏出了钢笔，打开笔帽，打算和老鹰殊死一搏。
　　这是他身上能找到的杀伤力最大的武器。

　　当然，他心里也曾抱有过一丝侥幸，因为老鹰的叫声很大，警察或许可以循声找到这里，但现在，看着一步步走近的老鹰，他只能把手上的钢笔握紧一些。
　　老鹰一步步向他走来，坚硬的羽毛在地上划出一道道划痕，白修可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突然把钢笔丢到了一旁，很随意的坐在了地上。
　　“或许死也没什么不好。”他突然想。
　　无数次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无数次的知难而上，明明那么多次在与命运看似不可能的斗争里他都上了，可偏偏这一刻。
　　他抬起头看向了太阳，眼眶里闪闪的。
　　他不去看老鹰，想起了刚才在高铁上做的梦，想起了曾经陪伴他的爸爸妈妈。
　　一道黑影蓦然向他扑来，他释然的侧头看去。
　　巨大的黑影严严实实的挡住了白修可身上的阳光，在老鹰爪子刚刚接触到白修可衣服的瞬间，一个从旁边闪出来人影也刚好碰到了老鹰。

　　霎那间，原本不大的山谷霎时间电光四射，冒出来的人手里抓着老鹰，老鹰爪子勾着白修可的衣服，蓝色的电流在白修可和老鹰身上来回流窜。
　　白修可震撼的看着来人，眼里先是满满的感激，然后是疑惑，最后是不知道多少瓦电流带来的痛苦。
　　来人仿佛突然感觉到了白修可的状态不对，收手停下了电流。

　　白修可和老鹰双双倒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那人走向白修可，把他扶起来问。
　　意识到自己得救了，白修可摆了摆手，但实在没有力气再去说话。

　　缓了一会儿，白修可抬头看向对方，那双深蓝色的眼睛深邃清澈，在阳光下仿佛微微发亮。
　　“同志，咳咳咳，你叫什么名字。”白修可问。
　　“沈错。”对方干净利落的回答。
　　“你好…好厉害呀，怎么，咳咳咳咳咳咳…”，“做到的”三个字还没问出口，白修可又是一阵咳嗽，直不起腰来。
　　“一会儿会有人来处理这只老鹰的，我先送你下山吧。”沈错担心地看着他说。
　　白修可点了点头，在沈错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向着山下走去，山间的风不冷不热，沈错安安静静地扶着白修可的手臂，连时间仿佛都变慢了。
　　先是经历了险些丧命的巨大惊吓，接着又被电流通体电了一遍，白修可走在路上，脑海里尽是一种不现实的感觉。
　　可他身边的这个人，却给了他满满的安全感。
　　“你是人类吗？”白修可边走边问。
　　“是。”沈错回答。
　　“你会发电，怎么学会的？”白修可又问。
　　沈错看了他一眼，手抓住白修可的手，随后一阵电流流向白修可的身体，他身形一晃，摇摇晃晃地倒在沈错怀里。
　　“这你就不该知道了。”沈错略带歉意地对怀里的人说，转身独自向山下走去。

　　傍晚，山风微微转凉，白修可迷迷糊糊间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喂，醒醒呀，你怎么睡在这了？”杨天明站在一旁边晃白修可边问。
　　白修可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棵树下。
　　“你怎么来了？”他问杨天明。
　　“当然是来找你呀，你在这里睡什么觉？”
　　白修可晃了晃脑袋，站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远处山边晕染着橘黄色的日落，周围的一切都那么平常。
　　就像他今天所有的经历都是一场梦一样。

　　白修可回到家时，萧敬已经做好晚饭了。
　　“萧叔叔，我回来了。”白修可边换鞋，边和萧敬打招呼。
　　“快来吃饭吧。”

　　不大的小房子，白修可和萧敬已经住了十多年了，自从白修可的爸爸去世，萧敬对他视如己出，每当白修可问起为什么时，他都只是笑笑：“谁让你爸爸是我战友呢。”

　　吃过晚饭，白修可转身走进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
　　他盯着洁白的天花板，睡意朦胧间回忆着白天的情形，“你是谁呢？”他侧过身自言自语地问。

　　窗外，路灯下一个人影一闪而过，灯光几乎是微不可查地闪了闪，随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可这一切偏偏就被白修可察觉到了，他起身跑到窗前，却只看到了夏夜里晃动的树影。

　　窗外的大树后，在灯光照不到的那一面，沈错悄悄走了出来。
　　“你看，我就说我电不坏人的，他这不是还好好的嘛。”沈错对身旁的黑影说。
　　“喵～”一只小猫边舔毛边回答沈错，随后起身跃进阴影里不见了。

　　白修可一大早就来到了杨天明家里，杨天明睡眼朦胧的打开门：
　　“你昨天问我的东西我认真看过了。”他边打哈欠边和白修可说，“但是我能查到的资料非常有限，只有关于那只老鹰变异前的一些资料和它变异后的一些事迹。”
　　白修可走进屋里：“说来听听。”
　　“那只老鹰品种是海东青，一种猛禽，按理说在我们这种地方几乎是见不到的，而且它的变异和其他大多数的变异都不同，很多海生生物变异后都没有什么战斗力，只是形态上发生改变，像螃蟹多几只脚这样。”
　　他看了一眼白修可，“而这只海东青变异后，外形只是单纯的变大了，全身羽毛变硬，战斗力大大增强，在之前的抓捕行动中曾经打伤过很多警察都没有被制服，但是昨天......”
　　“昨天突然被抓捕了，是吗？”白修可问。
　　“对，说什么，好像是在山里不知道为什么晕倒了，被警察捡到了。”杨天明笑了笑，虽然感觉有点扯，但奈何这就是事实呢。

　　“那其他的呢，会发电的人查到了吗？”
　　杨天明叹了口气，“没有，至今没有任何人类变异的记载，而且变异都和生物本来的属性有关，就算是要发电，也得是电鳗变异来吧。”

　　没有记载，白修可也没办法，杨天明这个信息检索高手都找不到的东西，更别说他了。
　　“但是，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了。”杨天明坐在白修可对面说。
　　“什么办法？”听到此话，白修可又提起精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