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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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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人走远了，宋川和许星白立马凑到了景时春面前，连九班的几个人也没落下。
吃瓜看热闹，是每一个普罗大众不可抵挡的本能。
更何况还是吃瓜第一线。
许星白：“这个小O勇气可嘉啊，我欣赏他。不过敢和学神抢人，我看他还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虽然但是，确实长得很可爱啊。”
宋川震惊的侧目看他，说道：“你不会看上他了吧？”
“如果他想跟我谈，我也不是不可以。”
许星白无所谓的耸耸肩，一脸的兴致盎然。
祝杰头一次听到如此石破天惊的言论，只觉得许星白在自己心中乖巧可人的形象崩塌了，嘴比脑子快，脱口问道：“你同性恋？”
许星白白了他一眼，一副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样子，掰着手指头数道：“对，我不光同性恋，我还异性恋，我Alpha、Beta、Omega都恋。你有意见？”
看对方一脸坏笑又不当回事的态度，祝杰犹豫了，果然是逗他玩的吧。
宋川眼神在两人脸上来回漂移，本着最后的良心把话题岔开了，挽救了祝杰如遭雷击的三观。
几人在旁边吵吵闹闹。
“别看了，人都走远了。还是说你后悔把人赶走了？”
秦决看着注视着白渝离开方向有一会的景时春，语气低低的说。手上稍微用了点力捏了捏，拇指摩挲着景时春的手背，带着一丝不可告人的亲昵意味。
景时春回过神来，才意识到两人还牵着手。
“在想什么？”秦决问。
景时春松开了对方的手，笑着回答：“没什么。谢谢啊，刚刚要不是你，估计这事还没那么快过去，看不出来你演技挺不错的啊。”
手上突然失去的触感让秦决心也跟着空了一拍，手差点下意识地又抓了回去，最终只是缓缓捏紧了。
好像这样就能把属于那个人温度多留一秒。
秦决心不在焉的应了声后，喝了口水掩饰自己刚刚的异常。
景时春的水喝完了，但还有点渴，于是接过秦决的水喝了一口。
即将碰到瓶口的时候，景时春突然愣住了。
他突然清楚地闻到了一丝似有如无的橘子味，不像他所知道的香水那样甜腻，反而带着一丝夏日里酸涩的清爽。
很淡，丝丝缕缕的味道像有意识般冲着他的太阳穴钻去，带来些微的麻意，又很快消散。
就像在和人玩捉迷藏。
一晃神后，景时春隔空在不接触瓶口的情况下倒了口水在自己嘴里，问秦决：“你喷香水了？”
刚刚他就闻到了很淡的味道，只是那时还分辨不出来具体是什么，还以为是白渝身上传来的。
“什么？”
秦决愣了一下，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回答道：“没有。怎么了？”
难道那个Omega来表个白还先喷了一身香水？他怎么没闻到？
景时春回忆了一下刚刚那个味道，才不太确定的说：“那我怎么好像闻到了一点......橘子味？”
秦决这次是真的愣住了，惊讶地看着景时春。
而对方还在回忆似的喃喃自语：“还挺好闻的，要是知道是哪个牌子的香水，我也去买一瓶。”
但秦决心里清楚，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香水。
这是他的信息素的味道。
尚未成熟的青涩的橘子香。
短时间内的情绪波动和剧烈运动让他的信息素浓度高了一些，信息素逸散出来的味道并不明显，但是通过唾液接触留在瓶口的足以让人分辨。
景时春闻到了他的信息素？可他不是Beta吗？Beta也能感知信息素？那他有没有闻到其他人的？还是说，他只闻到了他的？
一时之间，无数问题涌上了秦决的心头，看向景时春的目光也带着思索和探究。
小时候他们是做过性别检查的。
当时的检查结果分明清楚地写着——
秦决88%的概率分化为Alpha。
景时春75%的概率分化为Omega。
虽然当时的检查并不保证百分百正确，但基本是社会公认的检测标准。在经过检测后，家长会有意按着检测结果提前选择不同的养育手段。
可景时春偏偏就成了检测结果的例外，成为了一个Beta。
这也导致了他这么多年一直按照Omega性别寻找，所以才一直找错了方向。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待观察。
秦决按捺下自己心中种种翻涌的情绪和思绪，看着一无所知的景时春，还是决定等之后自己查清楚一些再告诉他吧。
——
等一群人闹哄哄的吃完烧烤后，景时春回到家时已经晚上九点了。
他家是一个独栋小院，占地面积不大，楼层也只有两层高，但胜在被打理的很精致，门前修整出了一个十几平的小花园，种满了各式花卉。
一株黄木香沿着外墙攀援而上，路过二楼的一扇木质小窗。
现下并不是黄木香的花季，藤蔓上只有绿意盎然的叶子在夜色中随风清摆。
大门前的廊灯散发着温暖的黄光，成为夜色中唯一的装点，静候归客。
一进门，就看见他爸景阑坐在沙发上一边看书一边等他。
“爸。”
景时春换了鞋进门，走到沙发后面，弯腰揽住了景阑的肩，一手顺势扭开了沙发旁边的落地灯。
“你怎么又不记得开灯了，晚上看书开着盏灯光线好点，不然你眼睛又要疼了。”
景阑无声的笑了笑，将书反扣在沙发上，摸了摸景时春在他脖子边乱拱的脑袋。
像撸一只大金毛。
景阑是一个很温柔知性的Omega，出生于一个富贵人家。几十年的优渥生活让他根本不像一个已经快四十岁的男人，即使曾因为年轻时的任性遭了几年罪。
如今不但保养得当，还被岁月渡上了一层处事淡然的气质。
“厨房里我给你温了排骨汤在灶上，你喝一碗就早点休息吧。”
景时春跟三岁小孩一样赖着景阑，漂亮话张口就来：“谢谢爸，你真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
“就你嘴甜。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撒娇了，你现在这么大一只，我可抱不动你了。”
“嘿嘿。”
景时春这才松开了人，往厨房走去。
景阑也从沙发上起身，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我先去睡了，碗你放着我明天洗。晚安，宝贝。”
说完他就上楼去了。
景时春去到厨房盛起一碗汤，是和糯莲藕一起炖的，一看就用文火温了好几个小时，香甜入味，排骨轻轻一咬就骨肉分离。
他靠着流理台小口喝着。
“嗡——”
突然放在口袋的手机震了。
景时春掏出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新的微信消息。
[Q：我到家了。]
景时春忍不住笑了，单手拿着手机打字回复。
[惊春：我也到了，正喝汤呢。]
随手拍了一张自己手上的汤碗发了过去。
[Q：好喝吗？]
[Q：嘴馋小猫让我尝尝.jpg]
[惊春：哈哈，你这哪来的表情包？看不出来你私下是走可爱风的啊。]
[Q：小猫害羞.jpg]
[惊春：好喝，我爸煮的，他做饭手艺特别好，改天带你来尝尝。]
[Q：十分期待。]
[Q：小猫星星眼.jpg]
景时春简直要被秦决的小猫系列表情包给萌昏了，一想到对方顶着那张帅的惨绝人寰的脸作出各种卖萌撒娇的表情，他就忍不住想笑。
毕竟二者之间的差距实在过大。
直到喝完了汤，刷完了碗，洗完了澡躺在床上打了第一个哈欠时，景时春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断断续续的聊了很久。
即便自己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的时候，秦决都有办法不让话题冷场。
就在景时春想结束话题去睡觉时，又一条新消息传来。
[Q：困了吗？]
这还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
这几天和新同桌的相处让景时春觉得十分舒服，秦决的细心体贴和进退有度，甚至让他有一种错觉，好像他们认识了很久一样。
每个课间会装满的水杯、饭后递来的纸巾......以及每次说话那双认真又耐心注视着他的眼睛，不知不觉间，秦决这个人像一片雾一样包裹着他，渗透进生活中每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曾注意的空间。
等到发现时，已经再也逃不出这张用温柔织成的网。
[惊春：嗯。]
[Q：那睡吧。]
[惊春：好，晚安。]
[Q：晚安。]
极简风装修风格的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台灯。
秦决随手放下握了很久有些发热的手机，不过一分钟，又重新拿了起来翻出景时春发来的那张排骨汤的照片。
照片已经被他反复打开看过很多次，男生修长的手指端着白瓷的碗，圆润的指尖被挤压的透出粉红色，在白色的背景下显得格外好看。
这只手，他今天牵过。
还吻过。
心思逐渐变得旖旎，那些在白天需要被压抑和伪装的欲念，借着夜色的遮掩在空旷的室内肆意横行。
秦决低头看了一眼，不甚在意的起身去了卫生间。
——
眼前的画面绚烂而诡异，不断变换的光线照在身边的人影上，景时春看见他们都没有脸。
这些人影像是无意识的灵体一样在他身边来来去去，甚至穿过了他的身体。
下一瞬，画面倒转。
在无数的没有脸的人影中，他看到秦决拿着一个橘子走到了他的面前。
“要试试吗？”
对话的声音不似平日的清冷，反而变得迷幻而引诱。突然，无数重复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要试试吗？”
“要试试吗？”
......
景时春有些不知所措，看着对方黝黑的眼睛，如同被蛊惑般缓缓开口：“要。”
听到了满意的回答，秦决勾起唇角笑了笑，在他的唇边落下一吻。
下一秒，秦决来到他的身后，从背后拥住了他。
一只手盖住了他的眼睛，另一只手掌盖住了景时春的手背，触及的是一片没有温度似的冰冷。
秦决捏起他的食指和自己的并在一起，缓慢而坚定往橘子捅去。
这个过程仿佛被无限拉长——
手上的触感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即使被剥夺了视觉，景时春的脑海依然清楚的看见两人的手指一起穿过了表皮，刺破了果肉，橙黄色的汁水缓缓流了出来......
空气里渐渐充斥着橘子的气味，从酸涩变得甜腻，到最后如发酵腐烂般。
最后，秦决将沾满了橘子汁水的手指送到他的唇边。
“要试试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