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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分化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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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们一路骑车过来挺着急的，先喝口水润润嗓子。”景阑衷心地笑着，淡淡说道：“不是什么大毛病，只是他得修养一阵子。”
“既然不是大问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修养了？”宋川端起蜂蜜水喝了一口，还没放下就直愣地问了出来。
有这二愣子开口，秦决便收了询问的意思，捧着杯子坐在旁边竖起耳朵听。
景阑神情温柔，眼神含笑地看着他们，轻声道：“急性阑尾炎而已，做了个小手术，但是还得等伤口恢复。”他喝了一口水，寻了个说法：“他自己嫌丢人不想让我说出去，所以啊，你们最近也别去看他了。等下周他去学校了，你们再自己问他吧。”
“啊？”宋川呆了，转而又嘟着嘴表示不满：“这有什么好丢人的啊？阿春也太跟我们见外了吧！”
听闻确实不是什么不治之症之类的事，许星白也松下一口气，感叹道：“不是大毛病就好。”
“青春期的男孩子嘛，好面子很正常的。”景阑表现一副很能理解青春中二的样子，又跟他们嘱咐道：“你们在他面前可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两人想到景时春在学校的人气度，忙不迭地点头，表示一定会共同维护好景时春那莫须有的自尊心。
只有一旁秦决心里还是持着将信将疑的态度，不过一时也想不出景阑骗他的理由，便只能先就此作罢。
临走前，景阑告诉他们晚点可以和景时春手机联络，三人才终于放心离开。
看着几人远去的背影，景阑脸上一直挂着的淡笑收了回去，缓缓地叹了一口气。他想起前不久周医生说的话。
当天下午，对景时春腺□□的检查结果出的很快。
景阑刚收拾完病床折叠桌板上的饭盒，边削着苹果皮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景时春聊天，场面一度十分和谐养眼。
引得门口不停有假装过路的护士看过来，甚至有些假装走错了病房来搭上两句话。不到一个小时，医院五楼住了对颜值超高的Omega父子这件事就传遍了整个医院。
周医生就是这时进来的，景阑见到他连忙想要起身让座，被他一掌摁下，“没事，景先生不用这么客气。我这次来，就是想告诉你们检查结果有眉目了。”
“怎么样？”景时春在病床上稍微坐起身，开口问道。
“根据你的基因检测结果本来就有较大的概率分化成Omega，但我还从你的腺体内检测出少量的抑制激素残留。这种分化抑制激素是自体产生的，应该是你未分化前表现为Beta的原因之一。”
“所以......”周医生停顿了片刻，才小心地问道：“是否在正常分化年龄之前受过什么伤？或者被攻击过后颈腺体的部位？”
景时春在记忆中思索了片刻，刚要回答“没有”，却忽然看见一旁白了脸色的景阑。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惊恐和后怕，连手里的苹果滚到了地上都没反应。
景时春握住了他的手，很凉。
“爸，你怎么了？”
“没......没事。”景阑勉强回过了神，声音有些不稳：“不好意思周医生，我失态了。阿春小时候后颈是有受过伤的，这跟他抑制分化有关吗？”
景时春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爸，但景阑却还没有解释的意思。他想了想，忽然意识到这可能跟他生理上的父亲林正年这人有关。
但他对林正年早就没什么印象了，只记得小时候有一段时间景阑一直带着他搬家，每到一处新地方过不了多久林正年总会找上门来纠缠。直到后来到了N市，这个人才消失在他们的生活中。
“有。”周医生对此并不见怪，也没有多问，自顾自地说道：“小时候身体上的剧烈创伤会产生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在分化时，腺体部位会有不同程度上的不适感，有些人甚至会产生痛感。这种痛如果唤起了身体的保护机制，便会产生抑制腺体发育的激素，以此来抵消潜意识里受过的伤。”
“可我现在为什么又突然能分化了呢？”景时春不解地问道。
“因为遇上契合度高的信息素。”周医生解释道，“根据你的描述，昨晚你遇上了四个Alpha，这种信息素浓度高又混杂的情况刺激了你的腺体。加上发情期Omega信息素的诱导，所以加速了你的分化进程。”
“而且根据你此前的种种表现，已经是处于分化初期。大概率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和记忆的淡化，抑制激素的作用越来越小。所以也不算突然，你迟早都要分化成Omega的。”
父子俩听完一时都有些一言难尽。
景时春不可置信地问道：“契合度高？我遇到的那四个垃圾Alpha里？”
景阑也已经听说了他昨晚救人的事，因此对这个问题也格外上心。如果高契合度的是这样的人，那这事宁可当没发生过。
周医生推了下滑下来的眼睛，谨慎地点点头，“很有可能。”
这不光是他的病人，更是他最新的临床研究案例。有了这个活生生的例子，他的《论分化的激素影响和心理影响的辩证关系》的研究就有了实际依据，拿去发几篇在医学界有影响力的论文就不成问题了。
景时春回想了一下那四个人渣，虽然不知道是其中的哪一个，但无论是谁他都无法接受。而且不都说高契合度第一次见面就会对双方产生极致的吸引力吗？
吸引力他没感受到，想在那些人脸上再来几拳的诱惑他倒是体会到了。
“能有多高？”景时春不死心地追问。
“至少95%以上，否则按照你的情况，至少还得三个月才能把抑制激素代谢干净再分化。”
景时春：......
他强忍着面部肌肉的抽搐，抱着最后的希望说道：“就算是契合度高也没有影响吧，毕竟这世上也不是每个人都会选择契合度高的伴侣。反而多得是利用这个欺骗感情的人渣。”
“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什么影响。但你这种情况，如果高契合度的Alpha能在身边陪伴的话，可以帮你更轻松地度过这段分化期。因为你体内的抑制激素还有残留，这会导致你的分化期可能出现反复。如果分化过程中的痛苦重新唤醒了你的保护机制，反而会刺激抑制激素的再次分泌。”
“也就是说，我现在分化其实就是我身体里两种激素在打架？”景时春言简意赅地作出了总结。
“话糙理不糙。”周医生对这个观点表示认同。
“就不能靠我自己度过吗？或者有什么药物可以促进我分化吗？或者其他Alpha呢？”说到最后一句，景时春心虚地看了他爸一眼。
景阑知道他的意思，没多做什么表示，他只希望景时春能少受点苦。
“首先，契合度高的Alpha通过信息素即可达到安抚的作用，而普通Alpha则需要通过标记。但是目前你的腺体未发育完全，并不适合进行标记，这反而会有反效果。至于促进药物，是有的。只不过需要连续一周每天注射到腺体，会很疼。”
“没关系，那就药物。”
“宝贝，这......”景阑听到他的选择欲言又止，但也没有更好的劝解办法，话说一半便没了下文，因为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景时春挤出一个微笑，轻声安慰他：“高契合度的AO之间影响更大，选择药物总好过跟一个不清不楚的Alpha纠缠不清。”
“这倒也是。”景阑稍稍放下心来，反握住他的手：“宝贝别怕，不管怎样爸爸都会陪着你的。”
“爸，其实我现在就一个请求。”景时春望着他的眼睛，目光恳切：“在我完全分化前先别告诉秦决。”
想起景时春当时的眼神，景阑一阵心软。只是他也没想到就回来取个东西，自己就能这么快有帮自家儿子骗几个小孩的经历。
景阑收拾好两套换洗衣物，又去景时春房里拿上他的手机和书包开车往医院赶去。
进门时，景时春正百无聊赖地用遥控调台，病房里不知多久没打开过的电视能看的电视频道少的可怜。而且不是广告卖货就是狗血到毁三观的家庭伦理剧，没一个他这样的半大青少年能看的。
闻着房里一直萦绕不去的浅淡信息素味道，景阑放下东西替他打开了窗户。
景时春腺体刚被打了一针，此刻涨满了冰凉的药物，比上午更粗的针管带来刺痛的麻意，让他现在连转头这样简单的动作都不敢做。
他僵着脖子不敢动，问道：“爸，我怎么闻不出来我是什么味的？”
前两次太过意识不清，这回他总算清楚地闻到了自己信息素的味道。原来并不像简单地在身上喷洒香水，这种感觉更像是一种精神触摸或信号。还能够通过信息素察觉到对方的情感反应。
他想起了自己非要用香水代替秦决的信息素的事，忽然觉得有几分好笑和幼稚。
原来味道只不过是信息素最浅显的特征而已。
但他辨别不出自己的味道，似乎是他生活中不常接触到的。
景阑站在窗边回过身，告诉他：“向日葵。”
温柔清凌的声音如敲击玉质乐器般悦耳。
他说：“生机勃勃又充满希望的向日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