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定的结局》摆烂的梦

8、互交心事

　　早上八点。
　　“哎呦~大哥换车了~怎么不买个路虎揽胜开呢？那多霸气啊。”徐厂手撑在季成车旁边看着他。
　　“那我问问誉哥，看看你身体里的零件值多少钱，能不能买个路虎开。”徐厂听到这话立马闭嘴上车了。
　　小明坐进副驾驶，三个人坐在后面，季成专心开车，徐厂和麻子之前有点过节，跟周靖锋也没有什么可聊的话题，周靖锋和小明昨天晚上的情形有些尴尬，周靖锋也就没逗他。
　　“大哥开车累不累，累的话我开也行，虽然没有驾照，但我开车技术还是可以的。”徐厂感觉气氛沉闷，再加上膀胱有点憋的慌，实在没办法就跟季成搭话了。
　　“你不给我心里添堵就可以了。”季成从后视镜看了徐厂一眼。
　　“我什么时候给你添过堵？”徐厂不服道。
　　“前面有个休息站，看你憋的慌，屁股跟长了钉子似的，下去上个厕所好好释放释放吧。”
　　“嘿嘿，还是大哥了解我！”徐厂憨厚笑笑。
　　季成把车停好，打开车门靠在车旁边抽根烟休息一下。徐厂下车奔着服务区的厕所去了。周靖锋下车也点了一根烟。
　　“你们有想吃的么？我去买点。”麻子下车问他们。
　　“不用了。”三个人回答。
　　周靖锋抽烟一根烟，看小明在车副驾驶没有动。
　　周靖锋走到小明车窗边，敲了敲车窗。
　　“说。”小明按下车窗。
　　“咳！我为我昨天的行为道歉，不应该没经过你同意就碰你可爱的后脑勺。”周靖锋手搭在车窗上，看着小明微笑着。
　　“嗯。”
　　“这么冷漠？我都道歉了你不得表示表示？”周靖锋等着小明开口。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你不烦我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说完按上车窗的按钮。
　　周靖锋迅速把手拿开，他可不想把手夹在车窗上。
　　“你是被坑里的屎者召唤走了么？这么费劲！麻子商店都去完了。”季成看着徐厂终于从厕所出来的身影忍不住说。
　　“去厕所不就得通畅么。”徐厂嘿嘿的笑着。
　　“我来开车吧。”周靖锋说着坐到了驾驶座。
　　几个人上车继续往B市出发。
　　来了一会，周靖锋余光看了一眼小明，心里犯欠的因子又开始作祟，把自己那边车窗打开，在快速车道上把车速加到一百迈。车速带起的风瞬间吹进来，扑在小明脸上。小明瞬间脸色黑了大半。
　　“我靠！锋哥！怎么还开窗了呢！”徐厂坐在后座中间也遭了殃。
　　“不好意思！突然有点热！忘了可以开空调了。”周靖锋一脸不好意思的把车窗关上了。
　　‘去你妹的忘有空调！’一帮人在内心骂道。
　　照这个速度，一帮人下午两点就到了B市。
　　“到前面的公园等一个人。”季成拍了拍周靖锋肩膀说。
　　在公园长椅上坐了十几分钟，一位满脸胡茬，脸和体型有点微胖的中年大叔走过来，单手背着一个大包。
　　“富叔，你来了。”季成跟富叔握了握手。
　　“我后面这三个就是这次预备人员，麻子、张锋和徐厂，都挺厉害的。”季成礼貌的向富叔介绍后面三个人。
　　“行，知道了，都是自己人，没有必要这么拘谨，我这个老大叔可不喜欢摆架子，小明，别来无恙啊。”富叔拍了拍小明肩膀，笑道。
　　“富叔还是那么开朗。”小明微笑着握了握富叔的手。
　　“行了，都别在这晒了，有没有选好住的地啊，别告诉我今晚哥几个挤车上睡。”
　　“我们手头还没紧成要睡车里的地步，前面不就有一家宾馆么，六个人住三间不成问题。”季成帮富叔把包放进车里。
　　进去宾馆，几个人拿出身份证登记。
　　“您好，这是你们的三张房卡。”吧员礼貌的把房卡递给了他们。
　　“我跟富叔住一间吧。”季成对富叔说。
　　“可我想跟……”没等富叔说完周靖锋开口了。
　　“那我跟小明一间吧，毕竟我只跟小明的关系最好。”周靖锋微笑着说。
　　富叔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
　　“那行，徐厂跟麻子一间没问题吧。”季成看向麻子和徐厂。
　　“没有，就一个住的地方能有啥问题。”徐厂大咧咧的回答着。麻子也没有说话。
　　“那咱们把行李放好，去吃顿大餐犒劳一下。”几个人拎着自己的东西进各自的房间整理去了。
　　最后这帮人商量了一会，决定去吃火锅。
　　“这不得来几瓶啤酒助助兴？”富叔刚坐下就忍不住喝两瓶了。
　　“富叔，明天还有中午还有任务呢。”季成提醒道。
　　“没事，就来两瓶，你们这帮小年轻没点酒量可不行啊。”季成看着富叔馋的都拿起酒杯玩上了，点了六瓶。
　　“您好，食材都上齐了，慢用。”服务员确认一下菜上没上齐，温声说完弯了一下腰便不打扰他们用餐。
　　“来！聚一次不容易，每个人必须得喝一杯嗷，小明也别想逃。”富叔亲自拿起酒给几个人满上。
　　“富叔我在这组织也待了四年多了，刚混进这个组织的时候啊，组织都还没干起来呢，没文化，空有一身力气，但是有誉哥带着，现在也混的人模狗样的了。”富叔一喝酒话匣子就打开了，收都收不住。
　　“嘿！富叔我跟你一样啊，他们都说我人傻，在别地干苦力钱还少，第一次来组织的前两天饭都吃不上！听说这挣的钱多就来了，看来是来对了啊！哎？麻子你跟我们的情况不也差不多么，反正咱们也要一块干好长时间，互相了解一下呗。”徐厂一杯酒下肚情绪也稍微高了，揽着麻子肩膀让他也分享自己的苦恼。
　　“我有啥好说的，就是跟老朱一起去赌场抽老千欠点钱，后来被发现给我俩狠狠揍了一顿，正好听到那帮赖子说这能赚大钱就想试试，只是没想到老朱会被杀，之前一直都是他护着我……”说到这，麻子忍不住手捂住眼睛。
　　“没事的，你可以带着老朱那份一起活下去。”徐厂拍拍麻子肩膀，安慰道。
　　“就是！小徐说的对！带着他那份一起活下去！没有啥过不去的坎儿。那这位小张兄弟呢？看你这气势可不像混不到饭的样子。”富叔看着一口闷了一杯酒，看着周靖锋。
　　“哈！别提了！我在拳场打黑拳，让人坑了，铁饭碗丢了，钱也花完了，在酒吧耍酒疯，还被组织收留了。”周靖锋吃完嘴里的肉，跟富叔倒完苦水，拿起酒杯跟富叔碰了一杯。
　　几个人一顿饭下来，聊的热火朝天，个说个的苦，富叔也被情绪带动，拉着季成一起喝，六瓶酒很快都喝完了，想再要，被季成阻止了。小明喝完一杯也就没有再喝，富叔看到会帮忙喝掉，就在旁边沉默的吃东西。一句话也没说。
　　吃饱喝足，几个人回各自的房间道别之后就进去了。
　　回到房间，周靖锋坐在靠窗的床上。
　　“我要洗澡，你先洗还是我先洗。”小明看着床上的周靖锋。
　　“都是男人，一起洗呗。”周靖锋刚喝完酒嗓音低沉带些磁性。直勾勾的看着小明。
　　“那你先洗吧。”小明直接坐在另一张床上。
　　“这么害羞啊？”周靖锋起身就要往小明那边靠。
　　“张哥真是贵人多忘事，今天上午说好的下午就忘了。”小明躺在床上就这么看着周靖锋。
　　“好吧，是有些健忘，那我先去洗了。”周靖锋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次性牙刷往浴室走。
　　小明看着周靖锋走进浴室，听到水声之后，从包里面拿出一本破旧的绘画本，里面夹着一张照片，小明看着里面的三个人，一个年轻带些英气的男人肩膀上托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旁边是一位年轻的女人，她长的一般，眼睛和脸型跟小明非常像。小明用手抚摸着照片，眼眶有些发红。
　　正在小明看着照片陷入沉思的时候，周靖锋裹着浴巾出来了。小明余光扫了一眼不动声色的把绘画本翻了页。
　　“看啥呢？这么入迷？”周靖锋凑过来看了一眼，上面画着乱七八糟的东西，看了半天都没有看出是啥。
　　“真是个小朋友，这么大了还带着绘画本呢！”小明猛的把画本合上放进包里，拿出牙刷，一件灰色的短袖短裤理都没理周靖锋，进浴室洗澡去了。
　　周靖锋看着小明进了浴室，非常好奇他的绘画本，确认小明洗澡后，拿出那本绘画本。
　　“还挺破，几岁的时候画的吧。”周靖锋一页页翻着，看到了那张照片。
　　这张照片被蹂过，有些皱，又有些像洒了些水在上面造成的，保存的并不是很好，还有些发黄，但也被小明努力抚平了。周靖锋又往后翻了几张，最后面一张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妈妈好想你。
　　“还是个离不开父母的小朋友。”周靖锋把画本合上，放了回去。
　　小明洗完澡出来看到周靖锋躺在床上闭着眼，上身光着，腰部以下用被子盖住了。想都没想直接把灯闭了，上床躺下。
　　“小明，你父母是什么样的。”在黑暗中周靖锋手放在脑袋后面。
　　“……”
　　“我爸是个工作狂，那时候他地位还很低，我妈就是个典型的家庭主妇，但她在做家庭主妇之前还是挺厉害的，不过什么工作我忘了，有一次我妈生病了，心梗，在我十岁时。那时还不是很严重，当时我很害怕，给我爸打电话，接通之后他跟我说没有重要的事不要打电话，我跟他说了情况，他说我是废物！不会给医院打电话么！连你的妈妈都照顾不好！然后就挂了。后来有一次我问妈：爸爱妈么？她说爱。”周靖锋看着小明的方向。
　　“你觉得我爸爱我妈么。”
　　“……”小明没有说话。
　　“在我十二的时候妈躺在医院的床上，离开了。后来的所有事宜都是我张叔陪我弄的，那时候我爸还在往更高的位置上爬。”
　　“你妈觉得你爸爱她就是爱，无关其他。”小明看着面前的墙，没有回头。
　　“那你爸妈呢。”
　　“一个工地打杂一个工地绑钢筋，没有什么可说的。睡了，我困了。”两个人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