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编外人员》山尽

12、教训

　　“你见我哪次收过他的东西？”周书瑶没好气的说。

　　“也是哦。”桃花讪讪的说。

　　周书瑶没有怪罪她的意思，她知道在这个时代，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传出这种事情意味着什么。不过周书瑶不是真正的古人，她不在乎，但也决不能放任流言继续传播下去。

　　她们三个走后，马上就有人顶替了她们的职位。三个厨娘见到她俩依然是笑脸，但其中又有多少真心谁也不知。周书瑶能明显感觉到她们的讨好，不过对其他院中的人她们也是这样，其中面对听琴和听雨时，她们最为奉承。

　　张厨娘一向大大咧咧，嘴不严实，瞧见周书瑶满面红光，凑到她身边：“书瑶姑娘最近可真是喜事频发啊！”

　　周书瑶拿食盒的动作停下，抬头问她：“怎么说？”

　　张厨娘没察觉到她表情不对：“你救了小姐，一跃成了一等大丫鬟，又有了心仪的男子，这可不是喜事频发？”

　　“我心仪的男子？是谁啊？”周书瑶好似真不知道她说的是谁，脸上满是疑惑。

　　“洪兴啊......”张厨娘的声音弱了下去，“你不喜欢他啊？那怎么还有人说你收下了他的定情信物？”

　　“不喜欢，我从来没收过他的任何东西。”周书瑶提高了嗓门。

　　桃花在一旁作证：“张厨娘，书瑶根本不喜欢洪兴，也从来没收过他的东西，你可不要再胡说了，不然我一定告诉小姐。”

　　李淑言年岁小，她不一定会管事，但若是告诉了夫人......王青莲虽然仁慈，可犯了错依然会罚，李淑言之前身边照看的丫鬟小厮也都是挨了几板子才被调走的。张厨娘可不想挨罚。

　　周书瑶追问：“你听谁说的？”

　　桃花是听守在云溪小院的小厮说的，这很正常，进进出出云溪小院都会见面，小厮为了讨好桃花，每次都会主动搭话。可张厨娘一直在东厨这边，又是听谁说的？

　　张厨娘意识到不对劲，讪讪的说：“都是洪兴他娘告诉我的，要不然我怎么会相信啊！”话里有撇清自己的意思。

　　周书瑶拿上食盒，和桃花回到了云溪小院，她把食盒交给桃花，让她先进去，自己则抱着双臂看着守在门口的小厮。

　　“听说我收下了洪兴的定情信物，你知道这回事吗？”

　　小厮脸上的笑脸登时消失，结结巴巴的说道：“是，是洪兴说你收下的。”正午他好奇的问了一嘴洪兴来干什么的，洪兴告诉他自己和周书瑶两情相悦，还收下了他的定情信物，他没忍住，把这个事情和同为小厮的好友分享，结果一传十，十传百，好多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他是这么说的？”周书瑶反问。

　　小厮确定的说：“是，我不敢骗周姑娘。”

　　周书瑶回到了院中，李淑言没吃饭，坐在椅子上等她回来。周书瑶瞧了一眼桃花，问道：“小姐怎么不吃饭？”

　　李淑言说：“书瑶姐姐，听说有人在府中传你的谣言？”因她救了李淑言一命，对周书瑶，李淑言表现的很是亲近。

　　周书瑶看向桃花，李淑言却说：“是我问你怎么没回来，她才告诉我的。”

　　“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那是假的，我也不喜欢他。”

　　“那传播的谣言的人实在是居心险恶，这不是损害书瑶姐姐的名声吗？”李淑言越说越气，“桃花，去把那个人叫来，我要当面问他。”

　　桃花欣喜的说：“是，小姐！”

　　周书瑶“哎”了一声，桃花已经跑的没影了。

　　这种被人撑腰的感觉，让周书瑶心里暖暖的。所以她也没有阻止李淑言，决定当场解决这件事。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桃花带着洪兴过来：“小姐，人带来了。”

　　“见过小姐。”洪兴给李淑言行礼，后者慢悠悠的呷了一口茶，迟迟不让洪兴起来，此刻她像变了个人似的，没人觉得她是一个天真不知世事的小女孩。

　　“洪兴，府中有传言说你和周书瑶两情相悦，可是真的？”

　　洪兴眼神闪烁，观察着李淑言的态度，似乎对周书瑶有些不喜，他心中窃喜，心想：娘说的果然没错，李淑言是待字闺中的小姐，最注意名声，身边的贴身丫鬟传出这种事，说不定还要做主帮她指婚。

　　“是真的，我和周姑娘情投意合，我们私下也见了很多次面。”洪兴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李淑言，见她面无表情，大着胆子继续说下去，“周姑娘还收下了我送的礼物。”

　　“胡说！”李淑言指着洪兴，“你说私下见面，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说了什么？交代清楚！”

　　洪兴脸色一白，她这番话分明是站在周书瑶那一边的。

　　“今天我们就见了一次，守院的小厮可以为我作证，她还收下了我买的桃木梳。”

　　小香气愤的看着他，亏她之前还以为洪兴有多么好。到这个时候还想污蔑书瑶姐姐。

　　“我没收下。小姐，现在派人去查他的屋子，说不定还能搜到那把桃木梳。”周书瑶一边说，一边斜眼看跪在地上的洪兴，见他惊恐的抬起头，心中松了口气。

　　李淑言叫来守院的林恪过来，让他带人去找。

　　这个期间，李淑言也没让洪兴起来。

　　洪兴捏着指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把那把梳子给了他娘，一定不会被发现的，一定不会！

　　周书瑶有些惊讶的看着洪兴，他怎么到现在还不承认？难道他觉得不会被发现？非要把证据摆在面前他才肯承认？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小厮被交付任务，自觉受了重任，不找不出来不肯回去。

　　“我们都找遍了，真的没有一把桃木梳子，只有其他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林恪带过来的小厮说。

　　这句话他们说了好多次，但林恪都说让他们再去找。这已经是第四遍了。林恪看着遍地狼藉的屋子，只能无奈的说：“行吧，咱们回去吧。”

　　或许小姐真的冤枉了洪兴也说不定，林恪满腹心事，思索一会儿该怎么和小姐说，毕竟周姑娘是小姐的救命恩人，小姐定会站在她那边的。

　　穿过回廊，几个婆子正在哪里聊天，林恪走到一半儿，突然折返回来，示意身后跟着的小厮躲起来，偷听那些婆子的交谈......

　　半个时辰过去，洪兴跪的腿都酸了，与周书瑶李淑言脸上越来越难看的表情不同，洪兴是越来越高兴，这不是意味着派出去的小厮找不到吗？

　　“小姐！找到了！”还没进屋，林恪就高兴的大喊。

　　洪兴瘫倒在地上，怎么可能......

　　“不可能！你在骗人！”洪兴猛地抬起头，看见他娘也被带了过来，她低着头，不敢看自己。

　　林恪洋洋得意的把前因后果交代出来。他们实在找不到，打算回去复命的时候听见府里婆子正在交谈，她们交谈的内容正是洪兴。原来王婆子拿着洪兴给她的桃木梳到其他人面前炫耀，说这是他儿子送的，话里话外贬低其他人，其他婆子都羡慕她儿子有一份好差事，表面奉承了几句，夸她儿子懂事，背地里却聚在一起吐槽，结果恰好被路过的林恪给听见了。

　　洪兴听完了一切，无力的垂下头，难怪他娘不敢看自己。

　　李淑言冷哼一声：“洪兴，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该不会要说你买了两把梳子？”她直接将话给洪兴堵死了。

　　“是，是我污蔑了她。”证据在眼前，洪兴只得承认。

　　“林恪，把他们逐出府去，别留在府中继续生是非。”李淑言用力的拍桌子。

　　“不行！我们是家生子，世世代代在府中为奴为婢，你不能赶我们出去！”王婆子厉声大叫，甩开拉她的小厮，“我要见夫人去！”

　　李淑言大喊：“林恪！还不快点！”

　　林恪当机立断，让人架起王婆子，把她带走，途中她还在大叫，哭诉自己为李府任劳任怨落得这个下场。

　　洪兴恶狠狠的盯着她：“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瞎出主意，跟别人炫耀，我们怎么落得如此境地！”

　　王婆子一怔，随即大叫：“因为我？要不是你见色起意，能有接下来的事嘛！”

　　两人互咬起来，被人扔出了府去。

　　林恪把他们的包袱扔给他们：“这是你们的东西，拿好了，从今往后你们跟李府再无关系。”

　　云溪小院。天色渐暗，周书瑶把灯点上，朝李淑言道谢：“多谢小姐。”

　　“书瑶姐姐，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这是见外了。”李淑言拉着她的手，“况且娘仁慈善良，让府中的下人越来越没有规矩，此次事件我也想肃清府中的风气。”

　　周书瑶不由得点点头，王青莲仁慈，懂得体恤下人是好事，但管理一个李府，可不能只有仁慈，有时也该严厉起来。

　　围墙上，两道人影看完了戏，无声的消失在黑夜中。

　　摇光：“这周姑娘也太倒霉了吧，到哪里都没好事情发生。”

　　“是啊......”天权叹了口气，“先是经历被灭门的惨案，从小姐变成了丫鬟，又被人污蔑清白，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