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重生在动画主线前》tltz1_小非

32、三十二 你心动了对吧

　　泥水次郎长是歌舞伎町四天王之一。
　　四天王的战火向着登势的小酒馆蔓延。有些人打算对登势出手……
　　等等，对谁出手？登势？
　　对，我知道银时恰好不在，但除了银时呢？
　　松阳单手扼住对方手腕，顺手给老人家来了个漂亮的背摔，甩甩手：“这个需要弄死吗？”
　　“……你倒也不用这么护着我。”
　　“那也没办法，就算不考虑你的酒馆……嗯，水很好喝，”根本没喝酒的人慢悠悠道，“这么好的房东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需要把他们挨个打一顿吗？”
　　“我想这之中有误会……”
　　“什么误会不误会的，”松阳低下头，注视登势丈夫的墓碑，“你在这捡到银时，就是捡到了道理。比起有没有误会……我想知道，你的想法如何？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努力一次，还是继续恳求这家伙放过你的家人？”
　　登势没有回答。
　　瓢泼暴雨中，松阳听到远处的脚步声。
　　“那个叫什么泥水的男人是来劝你走的。他希望你远离这个漩涡，你呢？”
　　“我不能抛下其他人离开。”
　　“但你的命保护不了他们。”
　　“……你是在劝我使用你这把刀吗？”登势轻声叹了口气，从墓前拿起已经泡烂的馒头递给他，“你不是。辰五郎不是、次郎长不是、你也不是。没有谁天生就是刀，也没有谁生下来就该互相争斗。我啊，只想保住我那个小小的酒馆，只希望，在所有人打累的时候，有个停下来休息的地方。……你，既不需要当刀、也不需要当盾。既然都在那里，我们就是家人。”
　　松阳接过那个馒头。它又冷又冰，已经被雨水冲得一捏就碎，变成一堆软绵绵的烂布似的东西。
　　吃起来一点味道都没有，还冻得牙齿发麻。
　　银时踩着满地雨水冲到墓园时，就看到松阳靠着墓碑，一口一口吃辰五郎的贡品。
　　“喂……松阳啊，吃了别人的贡品，可是要还债的……”
　　“那么，”松阳咽下最后一口馒头，反问，“要还什么？”

　　刀剑用刀剑自己的方式切开阴霾。
　　要结束一场战争很难，但要战胜几个人很简单。
　　踏上台阶时，松阳只觉得新奇。他想过和银时敌对、想过和银时和解，唯独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和银时并肩而战。
　　黑衣的杀手们冲上台阶，四天王之一华佗的部下对他们紧追不放，他和银时背对背持刀，刀锋落在黑色中，沾染了血。
　　“银时。”
　　“我撑得住，”银时的声音有些缥缈，“我绝对……会撑住的。”
　　“真的吗？”松阳倒也不怀疑他，但周围的辰罗实在太多，就连刀都开始不堪重负地嗡鸣。他稍微快几步，贴到银时身边，满地鲜血溅起红花，沾在银时腿上。
　　“你才是，小心点吧……”
　　“我？”松阳甩掉刀上的血，“你可别太小看我把别的生物当死尸的能力。”
　　“喂这是什么能力——”
　　声音似乎忽然安静下来。
　　有什么东西来了，这是松阳的第一反应。他猛地抬头，看到华佗站在楼上，身边的是……
　　“……荼吉尼？三个佣兵种族聚齐两个？”松阳意识到不对，他可不记得原本发生过这种事。
　　“松阳，”银时的声音也沉下来，“你还能打吗？”
　　“没问题。”松阳极快地想通了中间的关节：他打夜王时不算隐匿行踪，神威都能找到他，所以，春雨已经意识到他的存在。
　　这群人是冲他来的。
　　“你先走，银时。现在撑不住的是你。”
　　“我可没那么——”银时倒吸一口冷气，一个荼吉尼将手中的长矛扔了过来，擦着他多灾多难的肩膀划过，“……小心！”
　　更多的武器。投掷的，以及透支之后越下楼梯、向他们冲来的。
　　松阳横过刀刃，一刀扫过四五个敌人，但荼吉尼与辰罗不同，他们可以硬生生承受一击，立刻，极多的武器从四面八方而来，架住他的刀。
　　太多了。
　　他听到刀锋在破碎。
　　银时同样被限制了动作，而当人数处于绝对劣势，这几乎意味着无法反抗。
　　一击将银时锤在墙面，尖锐的武器直插骨头。
　　松阳听到模糊的痛呼。

　　咔哒。
　　杀手松开刀。
　　被限制的武器脱手下坠，同时，另一柄刀刃滑出衣服。
　　那是一把匕首。
　　一把短到难以钳制的匕首。
　　就在那一瞬间，周围的敌人几乎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瞬间，匕首画圆割开他们的喉咙。
　　男人用脚勾住坠落的刀，将刀身踢向上方，反手抓住刀柄，又是一个凌厉的圆，血顺着圆的切线飞溅，形成猩红的血环。
　　啪嗒、啪嗒。
　　持刀者踩着满地鲜血前进，下一刻，身经百战的佣兵们甚至抓不住他的动作、不知道他怎么就到了眼前。
　　又是一个圆环。
　　摧枯拉朽、砍瓜切菜。
　　他像死神般前行，每一步都敲得地面的鲜血发响。所有武器都在嗡鸣求饶，即使主人还残有一丝血性，它们也在诉说恐惧。
　　赢不了。
　　那不是可以抗衡的对手。
　　那个人慢慢走来，抬起头，浅色的发丝下，眼瞳与满地鲜血同色。

　　华佗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逃跑的。
　　几分钟？不，到一分钟了吗？
　　那么多的荼吉尼和辰罗，那么强悍的、宇宙前三雇佣兵种族的两个，撑到一分钟了吗？
　　那个人行动时，时间仿佛都是凝固的。所有人只能屏息凝神，等待死亡注意到他们。
　　不要。在死亡的视线投来前快走。得——
　　哒、哒。
　　声音堪称优雅，如同飞鸟降落地面，脚尖敲出轻快的旋律。
　　但那是乌鸦。
　　死神与乌鸦同至，刀锋划过他的脖颈，动作称得上轻盈。
　　一共也用不到三分钟。当死亡决定降临，没有任何事物能脱离它的掌控。
　　天照院的首领、与死亡几乎同义的人收刀回鞘，转过身，银时正站在他身后，靠着门柱。鲜血沾在凝重的脸上，让他像个刚从尸体堆里爬出的亡灵。
　　“……坂田银时。这是第几次见面了？”
　　“什么第几次啊。就算我没见过你几次，你也偷看阿银好久了吧。”
　　“你这么觉得？不错。那，被我注视的代价，你准备好了？”
　　他的手依旧搭在刀柄。银时看到了，但反而收起自己的刀。
　　“代价？你是要阿银的〇〇还是XX，还是说你想又要〇〇又要XX，不过话说回来太贪心可不好，阿银的〇〇实在是有点不方便，能不能只要XX——”
　　虚一刀差点把他砍进墙里。
　　银时贴着墙滑下来，对他咧了咧嘴。
　　“这是你想否认的过去，松阳？还是说，这只是现实，只是你口口声声说阿银不知道的那部分？……阿银觉得没什么可意外，松阳你看着就像个从杀人不眨眼的战场跑出来、试图过安稳日子的家伙啦……”
　　“……庆幸吧。”
　　“庆幸什么？还有安稳日子过？”
　　“庆幸松阳还活着，”虚回答，“否则，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互相收割的阻碍。”
　　银时的笑容消失了。
　　他注视虚红色的眼睛，轻声道：“如果你不妨碍我的安稳日子，我实在找不到收割你的理由。”
　　“我是杀了松阳的人。”
　　“你失败了。”
　　“你该庆幸，我知道这件事够‘早’。”
　　银时：“……”
　　他的思路成功跳过“这人为什么要杀松阳”，直接快进到：“你是我情敌？”
　　“在这个问题上，你还不配与我为敌。”
　　“喂这是什么狂暴的情敌发言！有这种人吗！别搞得好像你已经和松阳结婚了一样！我们之前还恩恩爱爱甜甜蜜蜜呢！”
　　虚慢慢勾唇，笑得阴森：“他这辈子都得和我在一起。”
　　——物理，也可能是病理。
　　“……”银时，“接下来的主线任务是想办法把你们分开是吧，好的，完全可以，阿银会努力的，阿银竭尽全力的……”
　　虚冷冷瞥了他一眼，潜回意识，把松阳推出去。
　　松阳眨巴眨巴眼。
　　他其实是想正经战斗一下的，但是银时受伤后，虚一句“我来”就把控制权抢了，起手就是个屠杀，结论就是……谁说的要找银时复仇来的，你一步退到哪去了啊主人格，你个深柜。
　　柜得根本不深、原时间线也从出场念叨松阳的学生念叨到退场的主人格拒绝被污蔑，眼一闭，装睡。
　　松阳站在原地，和银时面面相觑。漫长的沉默后，银时小心举手：“那个……考不考虑扶阿银一把，你一刀捅我腰上了……”
　　松阳拽起他。银时满身血味地歪在他身上，看着他乐。
　　“笑什么……”
　　“你一直不想让阿银知道的就这个？”
　　“要是我真的死了，你会和他这么和谐地相处吗？”
　　“都说了，要是他不来惹我，我也没道理去打他……”
　　“他肯定会来。”
　　“那我就得完成你的遗愿吧，”银时抓住松阳的手腕防止挨锤，“就像你说的……是终结的种子嘛。要么就打到他安稳地加入我们，要么就……也只能阻止他。”
　　松阳闭了闭眼。
　　这一次，他没那么愤怒。
　　他用指尖轻蹭银时的手，直到对方的手掌滑下来，握紧他的手指。
　　“但你还在这啊，松阳。阿银会保护你，也会保护另一个你。”
　　“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我死吗？”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你活了多久。多久都一样，过去就过去。你教过我如何残破不堪却拼命地活着，如果你自己忘了……”银时的唇擦过他耳侧，“我再教给你就是。”
　　血蹭在松阳身上。
　　他停下脚步。有种异样的、让他不安的声音，他甚至用了一会才发现，那是他自己的心在跳动。
　　“……怎么了？”
　　“我不知道。银时……我不清楚。”他抿唇笑了笑，“但是，大概不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