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瓜的咒回大冒险！》丁一卯二

18、他们是我的手足

　　途经的曲折小道、红漆鸟居与山水盆景，看上去远比高专里的要精致，但周围肃穆寂静的气氛和板着脸带路的人让相川泉感到压抑烦躁。

　　迈过这一道门后，就是总监部主要的话事场所了……相川泉往里走了两步，古怪的力量波动拂过，他停下来，抬眼环视周围。在他面前玩结界？

　　相川泉不爽地抬了抬手，银色的水纹凝聚起来。一直悄悄盯着他的伊地知连忙给他按下去了，但相川泉并没有如伊地知预想的那样挣开，他偏头有些错愕地看着手中缓缓消散的力量，有什么东西在抵消、阻止他使用咒力。

　　干什么，提前杜绝暴力事件？相川泉瞪了一眼恍若未知的带路人，沉默着继续跟上。

　　他和伊地知被带到了黑漆漆的走廊内，侍从拉开房间门后示意他一个人进去。随着相川泉迈入，房间里的烛火才依次点亮，映出了好几扇遮挡视线的木制屏风，房间的正中心还摆了一张椅子，像极了某种拷问现场……真是越往里走气氛越诡异。

　　相川泉毫无压力地径直坐下，旋即听见一道苍老年迈的嗓音：

　　“相川家的孩子……许久不见了。”

　　……下一句话不会就是‘你小时候我还抱过呢’这种不存在的客套话吧，他可不想听。

　　刚坐下的椅子还没热乎，相川泉利落地起身往外走，“你们搞错了，我姓五条。”

　　大概是他回答得太快、语气过于理直气壮，让屏风后的老头们一时：？

　　门外没有走远的伊地知：？

　　难道这是他们商量好的吗？

　　相川泉扒拉了一下门，发现推不开，只得摆烂地坐回去。老头们以尴尬又宽容的笑声原谅了这个无伤大雅的玩笑，随后说起正事：“相川家脱离咒术界多年，但总归根源在这、是咒术界的一份子，如今有了回来的想法……”

　　相川泉直接打断，“不好意思一句也没听懂。相川家是什么？”

　　“……”那个声音卡顿了一下，继而选择忽视他的话，“总监部是依靠各家族团结扶持才走到如今的，自然不愿抛弃任何一份子。在座的各位皆是你们的长辈，如果相川家真的遇到了什么困难，我们都乐意出手相助……”

　　“什么？跟我没关系吧我真姓五条啊。”

　　“相川泉，是吧。”声音的方位陡然变化，比方才的那道听上去沉重有力，带上了显见的压迫感，“不管你是主动或是被迫介入那几个学生的任务的，这违反了规矩、扰乱秩序！你、高专学生、辅助监督，包括五条悟都要受到问责！但念在你从未接受过内部教育，处罚可以从轻……”

　　相川泉在心里发笑，还先礼后兵呢，拿他当小孩吓唬吗。从路上这一遭以及刚刚几句话就足够他判断，如果被这些老头缠上，那他之后一定会多出许多拘束和不必要的麻烦事，隔三差五就被叫去开大会的五条悟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他有正事做的，可没功夫参与这些势力纠葛。那么现在相川这个姓氏还是不要拿到明面上说比较好。

　　相川泉第三次打断老头子的唠唠叨叨，他的神情极其认真，“其实我是在孤儿院被找到的，我们一整个院都姓相川。被认回本家之后还没来得及改名。”

　　五条悟答应了背锅是吧，那今天这个五条他姓定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相川泉手抖了一下，一把掐住自己的掌心，抑制着突然蔓延至浑身的疼痛。他暗暗咬牙，这种熟悉的攻击传导……是钉崎吧，又在搞什么？切磋？

　　“——他可真能溜啊！！”

　　远在另一边，突然展开捕鼠游戏的几人心里都有些不平静，钉崎野蔷薇打出去的大半数钉子都落了空，烦得她大吼一声，但这样也盖不住那个咒灵发出的不明所以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你、你！”

　　在不小心摸到了相川秋彦然后被踹断手之后，咒灵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吃了兴奋剂似的四处乱窜。他的分身缠住了其余几人，从不主动攻击、但又不断地从侧边贴近干扰视线，面对攻击时就再度分裂逃窜，一时间原本就昏暗的影厅里更混乱了。

　　“我的术式可以触碰灵魂！”咒灵甚至公开了自己的术式，“人类的灵魂在我手上如同随意揉捏的橡皮泥……只有拇指大小！”

　　咒灵的主要目标显然是相川秋彦，混乱间一个晃身，他又贴近了，“但是你！但是你！”

　　“你是什么东西？”

　　在相川秋彦的眼中，那张陡然放大的脸神情兴奋得夸张、嘴角高扬、眼眶眦裂、眼球几乎要瞪出来！

　　他还在因之前的事而不爽，此刻身上缭绕满了焰火，真人一靠近就立即被荧绿色淹没，被逼得不得不撤开，“上一个说这种话的人已经被我揍过一顿了。”

　　但咒灵似乎不大在意这点伤，也不在意他的话，还在自顾自说着，“你的灵魂——只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米粒一样的、小到我无法触碰哈哈哈哈哈！”

　　……夺大？那看来他是摔得挺稀碎的哈……

　　相川秋彦的回答是一个拳头。

　　真人矮身躲过，话语声忽大忽小，“但是我碰不到你、你能碰到我？太不公平了吧。”

　　在他叨叨的同时，伏黑的式神和虎杖的拳脚扫过之处带走不少分身，七海那边同样不停劈砍，而面对小巧量多的目标时，钉崎的术式显然不占优势，于是她的钉子基本是朝着最大的、不停纠缠相川秋彦的咒灵本体去的。

　　蓝发的咒灵再次躲过落下钉子和拳头，分身们突然统一改变方向、飞快聚集。虽然这几个咒术师都不是吃素的，但在这之中实际能对真人造成伤害的只有相川秋彦、钉崎、虎杖。真人感知着自己被逐渐消耗下去的状态，忽然看向了虎杖悠仁，前面两个是因为术式，而这个家伙是怎么攻击到自己的？因为……“宿傩的容器？”

　　“对！你！”他像是找到新玩具的小孩，飞快地丢开手上的那个，将注意力转移到虎杖悠仁身上，“来吧让我看看，你的灵魂又是什么样的？”

　　下一刻，真人在近身虎杖的时候……被相川秋彦及时拽住狠狠甩了出去，他拍拍手，“干什么？对未成年下手是犯法的。”

　　“啧。”真人表示不屑，他感知着对方带给自己灵魂上的灼烧痛，受伤与死亡对他来说，似乎本就是让人期待好奇的事情。于是他又笑嘻嘻地变脸，“那你就护好咯？”

　　捕鼠游戏从这里开始变成了老鹰捉小鸡。相川秋彦记得自己的主线任务，不光是虎杖，伏黑钉崎他也一个都别想碰。接着他们就在不停的攻击、阻拦中循环下去。

　　真人感到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在与相川秋彦的力量共鸣着……这使得他身上的创口越来越疼痛，渐渐显出颓势。

　　相川秋彦显然发现了，正准备加大火力速战速决，变故就此发生了。

　　七海建人按掉了突然亮起的手机屏幕，伏黑即刻反应过来，手势一变，原本包裹着七号影厅的帐瞬间向外扩张——那一定是一通代表着周围群众已经疏散的电话。现在，他们可以扩大战场了。

　　眼前的咒灵似乎也是这样想的，他第一时间破门而出。

　　在影厅门被掀开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控制不住地瞳孔紧缩，在昏暗的走廊间、在棕黑的木门下方，正躺着——

　　“拦住他！！”

　　有谁猛地一嗓子喊破了音！

　　一枚凝聚咒力的钉子直直贯穿了真人的伸出去的手掌！趁他一瞬间的僵直，□□式神长舌一卷，从咒灵手下拉出了那个生死不明的人影！

　　正在放映的影厅里怎么可能没有观众！这是故意是被藏起来的？还活着吗？

　　以及，他们最初听见的小皮鞋声……这个咒灵很可能还有同伙！

　　下一秒，咒灵的脸上的笑变得诡异，他做了个拜拜的手势，在七海建人的刀挥过来前，原地分裂成无数小分身，朝着不同方向奔去！

　　“你们先把普通人送走，我去追。”七海建人飞快而冷静地做了决定，立即循着咒力残秽跟上了。那个藏在背后的咒灵大概也是特级，七海建人想的是让相川秋彦留在这跟学生们一起会更好。

　　而相川秋彦……他的手指微微发抖，刚才他几乎跟真人同步僵直了，从这一下就能看出钉崎刚才绝对没有收着力道……不对，重点是，碎片……

　　“你们先把普通人送走我去追！”相川秋彦几乎是跟着七海后脚就追上去了，耳边缀着虎杖悠仁的大嗓门：“诶等——啊醒了！”

　　他跟着模模糊糊的气息一路寻找，直到来到阴暗潮湿的地下空间。

　　相川秋彦穿过一层层铁栏甬道，耳边除了疾跑带起的风声就是踏过水痕的啪嗒声，以及咚咚、咚咚的……心跳突然变快，好似有什么值得期待的东西牵扯着它的鼓动。

　　预感的打斗声逐渐放大，他猛地拐弯，两手攀上一个拱形洞口，视野抹黑、两步后即重现光亮，同时，“砰！”咒力碰撞的声在底下响起！

　　相川秋彦蹬腿跃下，一脚踩在了被七海逼至他正下方的真人身上——这是什么？

　　随着绿色焰火的散去，相川秋彦看清楚了脚下被当作缓冲气垫的…一张长着五官的，面饼？

　　真人迅速抛开手上的东西，翻滚着拉开距离。另一位的加入使得他们的僵持暂时缓了一下，见相川秋彦果然跟来了，他朝这边笑了笑。

　　……笑什么？相川秋彦不想费心思考这些，他估摸很快就能结束战斗了。

　　咒力迸发、光点四溅间，这个咒灵闲不住似的找话聊，他突然甩出去一个小饼干似的玩意，咻地变成长剑刺向相川秋彦的拳头，“你喜欢我的作品吗？他好像不太能欣赏得来呢～”这个他毫无疑问指的是七海建人。

　　相川秋彦侧腕接住，在触及到奇怪质感的时候皱了皱眉，他没有错过七海建人那句“等一下、这是——”，但仍旧毫不犹豫地将火星点燃。

　　相川秋彦的攻击能直接伤到真人的灵魂，比刚才七海建人的威胁来得大，于是他飞速撤离，用咒力抵消掉蔓延来的火焰，“看来你也不太喜欢呢……”

　　在咒灵自己公开术式的前提下，相川秋彦已经猜到那是什么了，他感到嫌恶，却并不会因此慢下手脚。有了他的加入，咒灵的确渐入颓势，在二人合力又将咒灵逼入一个窄道时，相川秋彦冥冥之中侧目，望向了空无一物的道口。

　　咚咚、咚咚……

　　左耳是打斗声，右耳却回荡着自己的心跳。相川秋彦懂这种感觉，他跟相川泉待在一起的时候，就是这样。

　　——他在这里…一定在这里。

　　霎时间纠缠的七海建人与真人已经互换了身位，二人将咒灵包围，这场让七海加班得够久的战斗好像终于要结束了。下一刻，七海建人缠着领带的拳头重重击上了咒灵！

　　“砰！”

　　从灵魂传来的打击让相川秋彦疼得弓起了腰，浑身酸痛、四肢飞快失去力量！

　　等等！七海建人的攻击原来是能打中灵魂的吗、不对啊，他之前也……

　　“砰！”这两拳是相连的招式，眨眼间真人被击退至相川秋彦的身旁，只要他——七海建人猛然发现另一边失去力气、跪倒在地的人影！

　　也正是这个节点，真人迅速变化形态，带着笑声与相川秋彦擦肩而过，逃离远去！

　　“你怎么样？”在这种情况下，七海建人放弃了追击，看着相川秋彦明显不对劲的痛苦神色，冷静发问。是咒灵同伙偷袭，还是刚才的真人在他身上留下了什么后手？要不是那两拳确实给真人造成了伤害，他会以为自己是揍在相川秋彦身上了。

　　相川秋彦也是这么想的，毕竟真人身上确实带有碎片，但这两下带给他的疼痛与之前钉崎那下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相川秋彦迟钝地转动着思维，会不会是、会不会是——

　　另一边相川泉的状态似乎更差一些……

　　这群老头子的话题转移到“虎杖”“死刑”“监视”“高专”“五条悟”等乱七八糟的东西上，相川泉一个字也没听，他把耳朵一捂，完全装傻，他们也不能怎么样。反正说来说去，就是因为自己跟五条家有纠葛，想要把他从五条家的势力中挖过来，或者图谋相川家可能存在的利益，但相川家本来就是空壳，只有两个、三个人……三个？

　　前方响起一道极其低哑的笑声，“你也不必这么提防拒绝，你的哥哥——”

　　“呃……”难以忍受的痛呼打断了老头的话。

　　相川泉眼前一花、刺目的光晕让人脑仁胀痛，原本好好坐在椅子上的他突然痛苦地蜷缩起身子！颤抖、冷汗、呼吸急促、面色惨白等反应一齐出现在他身上。

　　屏风后的老头们也没料到这出，但他们什么都没做啊，这是在……碰、碰瓷？

　　这里的结界抑制住了相川泉的力量，在疼痛下他甚至无法调动力量来缓解保护自己，硬生生地受下这种直击灵魂、腐蚀骨肉的疼痛，在几秒之后直接晕厥过去！

　　哐——连人带椅摔出了巨大的声响！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且摸不着头脑。门外刚刚逃离拷问的伊地知听到响动，以为是动起手来了，霎时间心跳急促感到毛骨悚然！接着侍从拉开的门让他看见了里面瘫倒在地的相川泉。

　　伊地知顿时吓到褪色！他觉得自己的脑子从来没转得这么快过！在一众人发话前，他用自己颤抖的、受到惊吓的、战战兢兢的声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他、他他他……他是五条先生带来的人！”

　　老头子们眼睛一眯，觉得事情不对劲。

　　“要要、要是他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情……五五条先生肯定会…他出差差差、已经回来了！！”

　　这意思是……真的抓错人了？

　　不对，他们可以背地里处理不想要的家伙，但绝不能明面上留痕迹……好一个五条悟！带人碰瓷碰到总监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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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总之梳理完大纲之后就好急急急啊怎么才写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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