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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卷 ...

  •   离眷在采草药途中迷了路,误入一片幽静的森林,耳边偶闻虫鸣鸟叫,再细听远处似有猿悲鸣,似有猛兽怒吼。
      冷汗从脸侧滴落,离眷有些腿软,她本是采草药补贴家用,草药生长的地她原本也是很熟悉的。
      可不知怎的,越往深处她竟挖到了一株贵重草药,这是从未有过的事,离眷欢喜溢于言表,满怀希望往幽林深处而去了,她穿过迷雾,却隐隐约约见一大泽。
      正要欲窥其泽面目,却闻远处猛兽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离眷只敢躲在粗粗的树后面,险些站不稳却不敢发出声响,脚步声愈远,离眷稍稍放松却踩响一片枯叶。
      却是一只老虎忽的扑闪过来将她扑倒在地,巨大的肉掌踩着她的手臂,锋利的牙齿就要朝着离眷脖颈咬下来,离眷心跳加快,大脑混乱,却无反手之力,心想就要暴毙此地时。

      不曾料到,对面树上一声极其温婉的声音救了她:“择川住手。”,择川便是这老虎的名字了。
      闻言,择川果然放开了离眷,快速离开了,而她被另一名女子扶起,那女子身着粉色衣衫,紫发右侧饰以水母的状的发饰,胸前戴着一个长命锁,却对她娇然一笑说:“有没有受伤?”
      离眷才发现自己左肩被老虎利爪抓伤,颇为难受,遂说:“左肩有些疼”,粉衣女子从腰间的布囊里拿出一些草药,为离眷包扎伤口,趁着这个间隙。

      她望向喝住猛虎的另一名坐在树枝上的女子,坐在树上像是看戏,将离眷的狼狈全部看了去。
      那女子眼睛是少见的金黄色,头上缀以同色的多面体,紫色的发色徒增她的温婉,前面两支马尾随意散落在她的肩前。
      或许是感受到离眷的目光,紫衣女子从树上跳下来,行至离眷跟前,问到:“你叫什么名字?”。
      离眷告知了她的名字,不等她开口问,紫衣女子说:“叫我阿尘叫她阿伊便好,我想知晓你是如何来到这绮云泽的。”

      离眷说:“我采草药迷了路便到这里来了。”尘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目光扫过她左臂,打趣道:“那我们可要把你丢这里喂野兽咯。”
      离眷自然惊惧,正欲开口说些什么,旁边伊已经帮她包扎完伤口:“姐,你就别逗她啦。”又对离眷说:“放心吧我们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这话便是邀请游绮云了。

      离眷跟着她们的步子,往绮云泽缓步行着,待它的真正面目浮现时。
      远远望去,黄昏的光散在水面上,粼粼波光在离眷眼里跳动,此时日月同辉,雾气时而缭绕在湖面,五光十色。
      见泽岸,人影憧憧、花灯百盏,黄昏散时,却见巨大的明月缓缓从泽中升起。
      那水跟染色一般,是朦朦胧胧的月亮黄,浓稠得像是要吞噬整个月亮,原本应该是深蓝的天空变成了浅浅的紫色。
      月边似有一人影,若影若现,离眷看不真切,稍稍眨了眨眼却不见那人影,若不是左臂的伤还在隐隐作痛,离眷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尘见离眷顿在原地,说道:“你可来对时间了,今天八月十五是绮云泽最美,也是最热闹的一天,月亮对绮云泽很重要。”
      离眷轻轻点头,没有多停留而是继续跟着两人,来到绮云泽水边,远远便看见了许多动物伏在岸边喝着绮云泽的同月亮黄般浓稠的水,如今离得近了,水里是特殊的蜉蝣生物发光。
      尘和伊屈膝掬起一捧水尝了一口,伊对离眷说:“你也可以喝,听说这水喝了长生不老!”或许并没有什么长生不老的功效,只是跟元宵节要吃元宵一样讨个吉利罢了。
      离眷只是默然一笑,她是听老人说起过绮云泽的传说的,时间由神仙掌控,而这里的一草一木全是神仙种植的,小动物不是神也是半神,那尘和伊就是神女了。
      自然长生不老,她有贪心,于是将信将疑的捧起喝了一口,没什么特别的味道。

      见此,尘和伊相视一笑。

      不远处,灯火憧憧,树上挂着大大小小的花灯,择川叼着一只花灯远远朝着三人走过来,离眷有些后怕,退后两步,尘注意到安慰说:“别怕,择川不会再伤害你了。”
      伊轻轻摸了摸它的头。许是喝了那绮云泽的水,离眷竟能听到择川说话。
      择川叼着花灯走过来蹭了蹭离眷的腿,婉言道歉,说自己有些急躁了,并不知道离眷是两位姐姐的客人。
      离眷心头涌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并未多想,此时伊说:“择川这是想把花灯送你呢,收下吧。”
      离眷接过那花灯,轻声说谢谢。提着花灯之后,先前见过的人影憧憧,竟变成一些透明体,是人死后的灵魂,唤做魂体。
      见尘伊来,打过招呼之后,也竟然对离眷微微一笑,魂体善良,大多是至纯至真之人的魂体,这也是他们与单纯的鬼魂不同的地方。
      而他们每年八月十五就会聚在绮云泽,见离眷有些恐惧,尘说:“别怕,他们都很温柔。”
      三人行至距离绮云泽的左岸那棵极其高大的树的不远处停下,这树叫做若木。

      看似是树,但它的树根嵌入土地,枝干探入天空,衔接天地之间,那枝干树叶如此全然与天空一体,让人分辨不清树的最高处的具体走向。
      而此时竟见许多兽和魂体攀着若木,兽为了省力方便变作人身兽面,它们都想要一步登天,成为真正的神仙,去往天宫。
      或许是力量不足,未至一半而力竭从树上坠落,攀爬途中难免会有争斗,而尘和伊便是掌管秩序的神女。
      听完伊的介绍,许是有些好奇,离眷问到:“那择川没去吗?”,伊答道:“它呀,它或许是有些遗憾,亦或许是修为不够。”
      离眷下意识说道:“动物应是没有遗憾吧。”
      瞬间,离眷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绮云泽的万物都有灵识。
      离眷又问:“那你们就没想过回到天宫吗?”
      伊道:“因为绮云泽比天宫更好。”
      许多魂体落下化作光短暂点燃一瞬,恍然之间,离眷看见一个有着熟悉的魂体从树上遥遥坠下。
      那似乎是她的兄长,若说遗憾,那她在世间最大的遗憾便是她的哥哥在赶考途中被劫匪所杀,连尸首都未寻到。

      离眷已然失去理智。
      她对两人说:“刚才我好像看见了我兄长从上面坠落,我想见他一面。”尘伊只是点头应允,离眷便放下了手里的花灯。
      猛然往坠落的方向跑过去。
      尘只是说:“世间情一字最让人难以割舍。”她望向伊说:“走吧,我们也有我们的职责。”

      说罢,她们朝若木飞去,伊抓住人身兽面的动物,而尘将缚魂绳扔出,不多时一个魂体便被带至她的跟前,两人返回原处。
      那兽和魂体便是致使离眷兄长的坠落的罪魁祸首,此时正跪在她们跟前,低着头,似乎是有些情绪。

      伊说:“通过若木成神本是人人平等你们用这般劣等手段,即使去往天宫也很快会被驱逐离开。”
      那魂体抬头眼里闪过一丝不甘:“两位姐姐身份尊贵,已然是神女,又怎么会知道我们的无奈。”
      那兽说:“登仙成神的机会每年唯这一次,而一次只选一魂和一兽,为着这次机会,我们苦修一年,年年有人比我们捷足先登,如此情形已经五年,今晚一过就再没有机会了,不如搏这一次。”
      尘颇有些无法理解:“这说明你们需要再修行,距离登仙成神还缺一点机缘。”
      倒是真应了魂体的话。
      “如今情形,我们已失去所有机会,任凭两位姐姐处置。”

      他们已然认命,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那就罚你们去看守逆镜池。”
      逆镜池是绮云泽最为危险之地,虽为池,却没有活水流入,漆黑一片,照不见人影,五里之内寸草不生。
      曾经有一位魂体不慎掉入其中,任凭尘和伊再怎么用神力找寻,却未发现半点踪迹,从此逆镜池就成了绮云泽的禁区,再未被踏足过。

      伊想说什么,却被地上跪着的两位打断:“感谢两位姐姐宽恕。”
      按照以往,像他们这般,是要被剥除力量,驱出绮云泽的,赶到蛮荒之地的。
      如今尘让他们去看守,或许是惩罚,也或许是为着其他原因。一魂一兽离开之后。
      伊有些不解:“姐姐为何让他们去逆镜池,这地方可是危险重重。”

      尘只是遥遥望了一眼还有魂和兽往上爬的若木,心里泛起一缕担忧的情绪,眉头轻轻蹙起:“这与绮云泽将要历的劫有关。”
      “你是说......”伊话刚一半,这才想起离开多时的离眷。
      不知离眷去向,伊捡起被她放下的花灯,施了个小法术,竟有许多萤火虫汇聚,显现长长的光柱,根据花灯上离眷的气味指了一条路。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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