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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传位 ...

  •   “秋长老!春长老有急事找您,请您立刻随我前往福仪殿。”春长老身边的仙童急急传报,那日与谢承寺醉酒谈心后,霖川把自己关在自己的长老殿内足足五日。一方面为上次渡劫后休养生息,另一方面也为不知如何面对清醒过后的谢承寺,以及他的那份情意。
      “我这就去。”霖川整理好衣冠,腰间佩上长老牌,五日来第一次打开了殿门,一脚踏入日光里。
      “秋长老,你来得正好。”春长老在他的长老殿已等待多时,霖川瞧了瞧,见夏长老和冬长老不在,这才放松些许。
      对春长老露出友好一笑,霖川缓缓踱步到他面前行礼:“晚辈霖川,不敢当您一声秋长老,请问春长老急传前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春长老:“说大可大,说小可小。自上次掌门授予你长老牌后就一病不起,我与夏、冬两位长老先后多次为掌门传送内力,助他调养却也未见起色。我想,等你上任秋长老一段十日后,习得一些长进,便也来与我们一起,为掌门传送内力,看看能否有所效用。”
      霖川了然:“应该的,但不知我现下的内力如何。”
      春长老看向他腰间佩戴的物件,试探地问道:“你可有法器?若有法器一齐修炼内力,不仅长进颇大,且各种法器会有不同的效果。”
      春长老又吩咐仙童关上门,将霖川亲切地拉了过来坐下:“我知夏长老他与你有些嫌隙,在长老法阵测试时对你做了不好之事,但你大可安心于我。若有法器,不妨拿出来,我也好替你检验一番。”
      霖川突然警醒,他终于知道为何今日春长老神秘地将自己独传于此,又佯说责任之事,不过目的都是套出他所使用的是何法器。
      他从座位上起身,微微鞠躬:“多谢春长老信任!晚辈不敢与长老们有嫌隙,也不敢欺瞒您,只不过晚辈法器较弱,且还未与晚辈磨合适心,请您再给晚辈一些时日。为掌门传送内力之事我已知晓,届时必会前往。”
      春长老见他如此说,也不好再强求,只好点点头,吩咐仙童将人好生送回去。
      一出福仪殿几十步,谢承寺的身影就出现在四长老殿宇区域的主门处。霖川在瞧见人身影的一瞬间就呼吸急促起来,他屏退了仙童,深吸口气还是走上前去。
      谢承寺握着剑柄,长身玉立,背对着他。
      霖川上前几步:“承寺,几日不见,未曾想在这里巧遇。”
      他抿唇停顿,思索着开口:“最近修炼可还顺利?”
      谢承寺转过身,先是上上下下将霖川整个人都打量了一番,才开口道:“春长老传你去他殿内所谓何事?”
      “无甚大事,只是商讨让我一同加入长老们为掌门传送内力之事而已。”
      谢承寺却摇头:“不对。”
      “如何不对?”
      “他不会因为这般简单的事就让你亲自跑一趟。”
      霖川心里不由浅笑出声,面上还是稳色:“若如你所想,你又想说些什么?”
      “别相信他们,关于你的法器,他们费尽心思已久。”谢承寺又转过身,似抬步欲走,“这几日你不开门,也不出行,想是等不及了。”
      霖川疑然:“什么等不及了?”
      “掌门等不及了,长老们的法器都已压在了掌门殿内,时刻维续着内力传送,他们巴不得早日知道你的法器,就算你不交,他们也能做好相应准备地抢过来。”
      霖川虽有提防,但他不知掌门的状况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想是长老们为了掌门和门派,到时也会对他这个不作为的秋长老行强迫之事。
      “我也等不及了。”
      心里咯噔一下,五日前的情景闪现在眼前,那个强势的吻让霖川下意识地退后一步,谢承寺发觉到他的谨慎,苦笑一声:“别怕,我不会再做上次的事了。”
      “若你不想到时被三位长老一齐逼迫,最好现在就开始做些事情,他们虽一心为门派,但有时的行为我也并不认同。”
      霖川一愣,谢承寺已走出几步远,他对着他的背影喊了声“多谢”,决定去找银鸿商量对策。
      驭灵派仙山后山,一袅袅小院,门口挂着个竹木做的门牌,上面刻刀刻着“潇洒小院”四字。
      霖川摇了摇门牌旁的铃铛,不多时银鸿就走来给他开了门。
      “今日怎么有雅兴前来啊?”银鸿一副山野村夫的打扮,在仙门中颇有一番红尘世俗的味道。
      霖川与他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银鸿却不惊讶,他给霖川斟了茶,端着茶碗缓缓道:“我早时也是与他们三人不合,后又经历了一些腌臜事,才决心离开仙门。”
      “莲花最近可有异动?”
      霖川摇头:“并无,但自从第三次轮回后,它的一瓣又暗淡下去,九瓣中常亮的只有六瓣,想是与历劫有关?”
      银鸿赞同地点头:“在此期间万不可出什么差错,掌门的身体我也偷偷去探望过,说是气虚脉浮,体内燥热之气与湿寒之气交叠循环,况掌门年事已高,仗着有修仙内力支撑才坚持至此,已是入不敷出。”
      “约莫着过几日他们就会传我前去一同为掌门输送内力,到时我会前去,但恐那时又有新的一次轮回到来,这可如何是好?”霖川叹道。
      银鸿道:“若气运不好,撞上了日子,还是由我替你前去,毕竟助承寺渡劫要紧。我先助你进行法器修炼吧。”
      两人相对打坐,霖川召出绯色莲花于面前,他已能熟练掌握其旋转释放内力,只是吸取它的内力化为己有还是需要银鸿在侧。
      三日后,春长老的仙童再次出现在霖川的殿门前。
      霖川知晓到了为掌门传送内力的时日,他表面应下,暗中却分化一丝灵识成燕,前往潇洒小院给银鸿报信,以防不测。
      “秋长老,到此就请您一人前往。”仙童带路到神殿后厅的竹林小屋处便止步,朝他行礼。
      霖川用内力感知了下存放于他丹田处的绯色莲花,一切正常,这才踏步进屋。
      一进屋,腐朽气息就扑面而来,不大的屋内挂满了各种符纸灵咒,屋内布局与平常不同,不见桌椅装饰,只有一硕大的圆形木床放置屋内中央。
      三位长老已打坐在床铺四周的三角处传送内力,三道灵光齐齐联结着床铺上的人,春长老率先睁开眼道:“霖川,快坐到你的位置上,打坐运息调整内力,与我们一同输送。”
      霖川走到一角,四角补齐,最后一道灵光也与其他三道联结成功。四光聚顶,竟展现出新的一副光景,一道圆形法阵与床铺同大,自上而下成柱形将床铺整整包裹住。
      “这是何物?”霖川问道。
      夏长老迅速道:“集四长老牌之力,可召唤出修灵法阵,用于为掌门残缺的灵识进行修补,以缓和他的症状。”
      霖川感受到自己的内力开始大副减少,皱眉道:“我竟不知,为何无人与我提及?”
      无人应答,霖川撤去一只手,想急急抽出些许内力,不想却被身旁的冬长老一把抓住手腕:“别动!已到了紧要时分!”
      法阵突然爆出一阵光亮,四人皆被这光亮所带来的冲击击退倒地,霖川捂住胸口,一阵腥甜自喉间涌出。
      屋门被人猛烈地敲着,此时地上的四人却皆已没了丝毫力气,只有夏长老还能勉强起身,却在走了几步后又跪倒在地。
      “砰——!”屋门被谢承寺一脚踹开,身后跟着的银鸿也满脸焦色:“霖川?!你还好吗?”
      霖川被银鸿背了出去,谢承寺也先后将其他三位长老背到屋外。银鸿已为霖川输送内力调养,惨白脸色总算好转。
      “到底发生了什么?!”银鸿急询道。
      霖川:“集四长老牌之力,召唤修灵法阵,我不知会如此,以为就是普通的传送内力。”
      谢承寺听后面生怒意,一把拽住夏长老的衣领:“怎可是用这种禁忌之术?您作为门派长老,竟为一己私欲大破门规吗?!”
      夏长老却不气,只是大笑几声:“你果真聪明,不过怎么就猜到是我的主意?春长老和冬长老可也在其中一同密谋。”
      谢承寺:“门派中人皆不知掌门是您亲父,我却在小时被掌门救下带回,在掌门殿后卧房休息之时,偶遇过您前来请安,唤的却是父亲!”
      夏长老的脸色忽的就变了,他面露狞色,一把挥开谢承寺的手:“大胆!竟敢造谣我与掌门!谢承寺,你是被惯的不知天高地厚了!”
      霖川和银鸿都听得发愣,春长老和冬长老却沉默不语,眼看谢承寺与夏长老就要动武,冬长老这才开口制止。
      “承寺,掌门并非夏长老亲父,而是养父,于夏长老和我们都有恩情,至于你说的一己私欲,我们也不会否认。禁忌之术固然是错,但为了掌门,为了门派,我们这样做无可厚非。”
      谢承寺冷哼一声,别过头去,想去看屋内掌门的情况。此时屋内却传来了掌门虚弱的呼声:“紫...紫殇?承寺?你们可都在?”
      众人听了都立刻停下争执,一齐向屋内奔去。夏长老冲在最前面,沧桑的面孔上流了两行泪:“父亲...紫殇在此。”
      霖川跟在其后,远远地看着:“紫殇?难道是夏长老本名吗?”
      银鸿点头:“他正好也姓夏,夏紫殇是掌门为他起的名。”
      躺在床铺上的鹤发老人堪堪睁开一双浑浊的眼,面庞慈祥道:“别哭,孩子,我们终又是还有一面之缘。”
      夏长老握着掌门的手已经哭的无法言语,掌门艰难地扭过头去看站在另一旁的谢承寺,伸出手去:“承寺,你也来了。”
      谢承寺面色凝重,跪在地上一磕头:“掌门!承寺不孝,未能寻得救您的法子,让您饱受痛苦折磨多时。”
      掌门极慢地摇摇头:“这不是你的错,我此生命数已尽了,是你们一直耗费内力为我续命,此次我能醒来,也是因为你们动用了修灵法阵罢...”
      众人皆想解释,掌门却继续道:“我不怪你们破了门规,使用禁忌之术,你们是为人情。但记住此后万万不可,无论是为救何人。”
      夏长老道:“紫殇记得了...绝不再犯。”
      掌门说了这一阵话,骤然咳了起来,鲜血自他口中喷出,众人皆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冬长老又想施力将内力传送于他,却被掌门用残存的内力反弹了回去。
      “不必再为我耗费内力了,趁我还剩下一口气,举行传位仪式吧。”掌门闭上眼,集全身之力撑坐起来,打坐运息,将除了谢承寺和霖川的所有人都屏退了出去。
      “掌门,敢问为何是我留下?”霖川一直站在众人后,他也只在授予长老牌时见过昏迷的掌门一面,不知传位仪式这样重要的大事,却让他伴随在侧。
      掌门却不语,只是指了指他丹田之处,绯色莲花竟自然显现出形,飞到了半空中。
      “承寺,召你的铭剑离魂,行震月式。”
      谢承寺不敢怠慢,一抽佩剑出鞘,横置于掌中,口中念念有词,剑身浮到半空与绯色莲花并行。
      “震月三式,鬼泣魔怒,剑斩情丝,得道大成。”
      在念出这句法诀前,谢承寺深深地望了身旁的霖川一眼。
      剑身缓慢地竖立起来,尔后一阵黑雾自剑身析出,屋内响起一阵佛法念声以及妖魔嘶叫声。霖川听得耳膜发痛,捂上了双耳。
      “驭灵仙派,结神魔之缘。
      自吾证道,持天下万平。
      今吾命尽,力竭以护众。
      谢氏承寺,心神俱稳健。
      剑修深厚,功法皆大成。
      即日传位,请神灵护佑。”
      掌门一字一句高声喊道,似在冲上天请愿,铭剑开始疯狂的自转过身,自天上竟真的射下来一道天光,从剑身向下释放着神印。
      谢承寺双膝跪地,双手高举过顶,垂首接印,面色痛苦万分。
      霖川在一旁焦急地等待着,掌门此时卸力,瘫倒在床铺上,轻声唤了他过去。
      “我知您是...百伽神,神当护佑人间万物平和...我请求您,无论如何,一定助承寺渡劫成仙,我驭灵派整派的命数皆系于此!求您...千万千万…!”
      说罢这最后一句话,掌门紧握住霖川的手就垂了下去。同时,天光乍破,激起千层波,霖川惊得心神俱荡,谢承寺痛吼一声,那掌门神印已在他背后烙下痕迹。
      谢承寺扶着疲软的双膝,一瘸一拐地挪动到床边,望着已故去却未合眼的老人痛心疾首,悲戚的声音穿破木屋,传于天地之间。
      “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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