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陛下心很累》胭脂戏鱼

4、第 4 章

　　1

　　龙愉快的离开了我的王国，临走时送了我许多宝贝，包括两座矿山——因为我给它介绍了一位“公主”。

　　“公主”本人也很开心，因为我帮他找到一个强大的同伴——龙。

　　一人一龙在王都附近待了两天，然后就开开心心踏上了新的旅程。

　　“你和龙说把‘公主’安东尼嫁给它，又和安东尼说帮他契约了一头龙。两头骗，就不怕东窗事发？”

　　莉莉丝穿着漂亮的宫廷装，一边享受下午茶一边同我闲聊。

　　我端起一块精致的点心递到她面前，理直气壮：“怎么叫骗呢？婚姻也是契约的一种啊！”

　　“狡辩。”莉莉丝轻哼一声，接过点心轻咬一口，开心的眯起眼睛，“不过放心，我会罩着你的。”

　　“那就谢谢莉莉丝大人了。”

　　我又殷勤的端了一盘点心放在她面前，忽然想到：“对了，那头龙是公的还是母的？”

　　莉莉丝瞟了我一眼，懒洋洋道：“放心，那是头未成年小龙。等它长大迎来发情期，安东尼早就变成白骨了。”

　　我一口气还没放下，就听见她继续说：“不过以龙的占有欲，安东尼这辈子也别想有伴侣了。”

　　我：“…”

　　前国王给我留下了两个儿子，都被我“嫁”给了异族。

　　我表情沉痛，默默捂住心口——

　　哎？

　　不痛哎！

　　果然，一回生二回熟。

　　古话诚不欺我。

　　2

　　有了莉莉丝的帮助，贵族们安安分分，亚力克和人鱼的婚礼顺利举办。

　　值得一提的是，在他们婚礼当天，前国王给我留下的大女儿爱洛平安归来。

　　她带回来大批神奇的种子，以及一个美丽的姑娘。

　　看见已经把头发剪短的女孩，我惊奇地问：“你是怎么把她带回来的？她的家人同意吗？”

　　据我所知，长发公主身边的女巫可不会轻易放走她。

　　“你说那个老太婆？”爱洛不屑道：“揍一顿就安分了。”

　　不愧是拥有巨人族血脉的女人，连女巫都能揍。

　　每当这时，我也会对去世的前国王肃然起敬。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居然和巨人族生下了孩子。

　　爱洛是国王的长女，出生时就受到女巫的诅咒，但因为她身负巨人族血脉，诅咒被抵消了一部分，变成了“每天必须睡够12小时”。

　　老实说，我都不知道这玩意儿到底算诅咒还是祝福。

　　“对了，她是乐佩。”娜塔莉拉过身边的女孩介绍道：“乐佩的头发有魔力，可以加速植物生长！我觉得她能加入我们的农业管理局！”

　　我一口答应：“当然可以！”

　　说实话，前国王留下的几个子女里我最喜欢的就是爱洛。对方因为我的知遇之恩十分拥戴我，不仅自身能力强还能给我找到帮手，太省心了！

　　“哦，对了！既然亚力克都结婚了，那我也要结婚！”

　　我：？

　　我：“和谁？”

　　爱洛搂住身边的女孩亲了一口，眼神明显。

　　我：“…”

　　爱洛：“怎么？亚力克能和雄性人鱼结婚，为什么我和乐佩不可以！”

　　我扯起嘴角：“没有，当然可以。”

　　我就是，忽然觉得有点对不住前国王。

　　3

　　“父亲，您怎么了？”

　　小姑娘怯生生望着我，表情惴惴不安。

　　“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你。”

　　眼前这个叫“白雪”的女孩是前国王的小女儿，也是魔镜口中“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说实在，我觉得“最美丽的女人”这种说法更像是这个世界的设定。

　　按照我的审美，才十三岁的小姑娘虽然可爱但远比不上成熟的女性，比如莉莉丝那种。

　　我稍微走了一下神，小姑娘更加忐忑，道歉的话跟着就来：“十分抱歉，父亲，我的功课没完成好，让您失望了。”

　　她的桌上有一副未完成画，以我有限的审美来看画得非常棒。

　　我赶紧夸赞：“这幅画很漂亮。”

　　白雪睫毛轻颤，似乎有些不可思议：“真的吗？”

　　我肯定：“当然。”

　　她仍是不敢相信：“真的吗？可是老师说我的画还有许多不足。”

　　我：“但你才十三岁，可以慢慢进步。”

　　白雪：“可我是公主，公主应该是完美的，不然会给王国丢脸的。”

　　我：？

　　我：“这是谁说的？”

　　白雪：“大家都这么说。”

　　“你肯定听错了。”我一本正经道：“你看你的大姐爱洛，她就不学这些，谁敢说她给王国丢脸？”

　　毕竟敢说的都被她拍扁了。

　　身边有现成例子，白雪越来越迷茫。

　　她小声说：“可是他们说我该成为最完美的公主，等待王子的到来。”

　　“白雪。”我正色道：“完美的定义谁也说不准，你应该成为你想成为的人，而不是他人期待的‘完美’。你的未来有多重选择，你可以选择等待王子，也可以选择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她暗含期待：“我，可以吗？”

　　我点头：“当然。”

　　白雪：“那父亲，我想学剑术和机械，不想学插花和绘画了。”

　　我：“…”

　　你这跨度是不是有点大？

　　但最终我还是点了头：“我会帮你安排老师的。”

　　“谢谢父亲！”

　　白雪欢呼着，围着我转了个圈后提起裙子跑开，应该是去消化自己的兴奋。

　　等小姑娘的身影消失，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关注她的目的——避免前国王的小女儿也长歪了！

　　目前看来，小姑娘会不会歪不知道，但多半不会按照前国王的期待成长了。

　　“这样好吗？你改变她的培养路线算不算违背‘神谕’？”

　　我早就习惯莉莉丝的神出鬼没，闻言并没有惊讶，淡定回道：“能被改变的还能算‘神谕’吗？”

　　“你这是诡辩。”莉莉丝看着我，忽然问：“所以你是觉得‘神谕’不可信，可以不用遵守么？”

　　“我可没这么说。”我耸耸肩，对上她的死亡凝视，立马换了口风，“我的意思是，不用太刻意，顺其自然就好。”

　　她轻声呢喃：“顺其…自然？”

　　我对神谕的具体内容有过好奇，但想了想还是将这事放下。

　　“要是所有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未来就没意思了。神谕能预言未来，但真正的未来是我们自己走出来的，是否走向那个未来，也应该由我们自己决定。”

　　莉莉丝切的一声：“你根本就没看过，怎么能确定？”

　　“正是因为不知道，我才能确定，直到现在的所有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魔镜说我油嘴滑舌，我认。

　　毕竟面对脾气不好的女巫，不捧着对方被暴揍怎么办？我可没有自动复原功能。

　　但谁说我不是真心的呢？

　　继位典礼那天，一群心怀不轨的贵族趁乱起事，斥责我德不配位。我呆坐在王座之上，不知道如何反驳。

　　但那些让我慌乱的言论在莉莉丝出现后全都消失。

　　她踏着光从虚空中缓缓走下，漫不经心的宣布：“他就是王。”

　　那一刻，我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4

　　“莉莉丝，我们去约会吧。”

　　大概是没料到我如此直白，莉莉丝愣了几秒，旋即矜骄的扬起下巴：“我脚疼。”

　　她坐在书桌上，耷拉在空中的双腿晃了晃，看上去可不像疼的样子。

　　见我没有动作，她鼓了鼓腮帮子，凶巴巴道：“喂！我说我走不动路！”

　　暗示的这么明显，我总算反应过来，背对着她微微蹲下：“亲爱的莉莉丝大人，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

　　“哼！看在你这么识相的份上。”

　　纤细的胳膊圈在我的脖子上，垂落在耳边的长发带着淡淡的香气。

　　我的心跳微微加速，有些紧张：“那，我们去约会？”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恼怒：“你好啰嗦！要去就快点！”

　　“遵命。”

　　我搂紧她的双腿，抬脚往房间外走去。

　　走了一会儿，莉莉丝埋在我的耳边，轻声说：“我对神谕没兴趣，留在这里只是想看看里说的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样的。”

　　我低笑一声：“那你满意吗？”

　　“嗯——”她拖长调子，“勉勉强强吧。”

　　“是吗？看来那家伙得更努力一些，让莉莉丝大人真正满意。那就先从约会做起？”

　　“啊啊啊！我知道啦！答应你去约会行了吧！你好烦啊！”

　　屋外阳光明媚，是个适合约会的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