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天》鸿雁踏雪

2、白衣人

　　“唉，吾还未知前辈名讳，日后如何报恩。”穹天喊道。
　　黑影哼哧一声，“逆天之时，反天之势，这场战争弈棋既你因而起，便要你回到棋子落下的那一刻，若能逆水行舟，功德加身方可逆局。”
　　等等，他刚才说什么。
　　妄想吾王逆转一切？回到哪里？
　　话落，耳边传来一阵兽鸣呼啸，脚底下忽然不断震动！
　　黑礁石层块像是受到推压颤抖，剧烈晃动如巨兽‘翻身’彷如伺机纷至沓来接踵而至，虚空云层混合如熔浆改变其形态，乌云层显现赤红，黄，绿，蓝，紫，五道光破晓，天光刹时乍现，一个天光包围地物体自云层脱出，未见其形，便讯不及眼前一片白茫，天光射入瞳孔直捣天灵！
　　等等！
　　他用力向前伸手抓住那道形状！
　　“啊～！！”
　　那声音却发出个极其浮夸的猪叫，吵得慌！
　　他手中此时正抓着一个胖子，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吓得八丈高指着他看向一边道：“活、活了、”
　　又是那些声音！
　　经意一瞥，眼前离他不远的地方有条八头黑蛇，从地上艰难盘身，凶相毕露。
　　穹天从桌子上撑起身体，咯吱声全身筋骨也随之舒展，险些让他重新压回凳上，“住嘴。不想死的话别让它过来。”他呵斥道。
　　砰然巨大的闷声，胖掌柜惊愕失色看着他身后的大力士挥着千金锤。
　　算这胖子还算眼疾手快，立即便将那蛇按在手里，当即高举黑蛇，“壮士放心，我们不碰小兄弟。”
　　“魔刀刀灵鬼离在此恭迎主公，鬼王礼成，恕我大胆说句心里话，这一天冥界众生已经等了很久了。”
　　大力士严厉迅猛吼着那些陈词，仿若面前的是一位至高无上的主宰，让穹天恍惚以为现在正在鬼蜮度过百年鬼洗礼；
　　“小家伙？你怎么在这里？”穹天辨认了许久面前如今鬼离的模样，“现在得叫你大块头才对。”
　　闻声，鬼离两膝盖弯曲，巨大的身躯重重砸地，胸肌剧烈涨幅涨红，因受激动颤抖不止，跪倒在少年面前。
　　不对，刚才那胖子体内有十二兽的力量，这些力量只有大战时才出现凡人身体的。
　　穹天：“现在是哪一年？”
　　“东岳五百六十五年。”
　　黑影不是说重新开始，始棋归局吗？瞑战已经过去近百年，如何能生逆局呢？
　　比起这个，眼下最令他忧心的——
　　就在此时候，远处轰炸一声，外面人声骚动。
　　破坏力非常巨大，不远山体传出妖声，地与地之间相互挤压碰撞，紧接着四周墙皮大片脱落，内部产生错动破裂，桌椅倾倒、碗瓷重器稀里哗啦砸成一片。
　　“群妖失智，大魔现世，此乃大凶啊！！”
　　谁在混乱中，一声炸雷惊现，伴随着上古龙吟，整个天地间只剩哀嚎。
　　“震源是东岳皇城，天高皇帝远真要炸了怕有个屁用。”胖子迅速从袖中闹耗子似地掏出一张黄纸。
　　“此为呼命符粘元气便灵，通过灵蝶所在的位置，万一出了出意外，也方便护城卫救援”
　　胖掌柜在他们身边的周围飞速扫了几遍，“不知小兄弟，是何界别？”
　　“界别？”
　　穹天瞳孔中猛然显现朱红色的五芒行，魔眼发动时如果目标直视的目标话，他能够读取眼前热已经所见发生的事情；
　　凡人灵核分别有五行四阶，五行指的是金木水火土、四阶分别是天地玄黄，想来他问的也是这个意思。
　　但魔眼只一瞬便无了，甚至他没有看清这胖子的界别。
　　而不肖片刻，转眼间穹天已经坐在鬼离的肩背上，身边还带个瓷娃娃。
　　正是虎落平川，就在他被一个胖子威胁，护送唯一的子嗣回老家，不然就将他两交给神族。
　　“那人敢威胁主公，当死。”鬼离说道。
　　出于诸多理由，他对于威胁这个字十分排斥，“他算不上威胁，这是买卖，杀了他对我们没有好处，看到他们身边会飞的小东西了吗？那小东西会给我们惹来不小的麻烦。”
　　从鬼离神色，看来他还未充分明白他的意思。
　　“那个叫灵蝶，如同鬼王洗，代表他们属于神的标志，能给我的仇家们通风报信。”穹天补充道。
　　“这小鬼头为什么没有？”鬼离问。
　　眼角的余光瞟见一个约莫七八的花衣的女娃娃，时不时的往他瞅。
　　他们用鬼蜮语言对话，女娃娃听不懂你，又急又不能哭憋坏了脸，泪珠在眼眶打转巴巴的望着；
　　“那是……”
　　当他扭过头，透过那双眼睛一瞥中只形似火鸟惊鸿一显，那感觉十分熟悉，但女娃的头迅速别过去。
　　当他强掰过来的时候，那身形已经消失不见了。
　　女娃揪着衣角不敢再看他。
　　“不准哭，不然就将你丢下去！”穹天松开她退回到原位。
　　随即他开玩笑的问女娃娃：“你拍我？”
　　缓缓抬头的女娃娃，看了他一会，回到道：“不怕，你的样子很凶猛，有点像我们家乡庙里的护法神。”
　　这一提醒，他摸了摸面具。
　　“不过，护法神总是护佑受苦受难的生灵。”
　　这番话，放佛将此刻的穹天拉入了很多年的蓬山远。
　　他抬目不转睛盯着面前的人，拇指与食指不时地摩搽腰间那根白玉法器，像是要从法器上找什么回答。
　　他一辈子，杀戮无数，无不令人寒栗，从来没有这么说他。
　　“你很聪明，努力钻研学术，以后会成为一代名师。”他对女娃娃说道。
　　“真的吗。”
　　“你叫什么。”穹天问道。
　　“茯苓，茯苓草的茯苓。”女娃娃回答。
　　“主公。”
　　鬼离停了下来，那胖子交给他们的指路符停了，面前是一望无际的湖，与无数驶入天际的船。
　　城门口黄昏人海茫茫，一大群人围在偏偏的岸边，金蝶翩翼，一排金字符在天空中，“过渡者过来排查。”
　　“渡口的守卫森严，我们皆无通行证。”穹□□鬼离道。
　　话落，只见两个没有灵蝶的人被那些守卫带走。
　　“不说话？聋还是哑？”只一会儿功夫，守卫站在他们面前大声道。
　　“我们要过去，回家，回家。”茯苓急忙大声道。
　　“你们的灵蝶呢？！”守卫喝道。
　　鬼离刚要收拾那个不长眼的守卫，穹天拦住了，暗示他不要轻举妄动；
　　下一刻被守卫直接猛的扯了一把，冷不定摔到地上。
　　这些守卫估计是不好对付，旁边又是护城卫，惊动护城卫相当惊动了整个江南帝都，估计他还找到回鬼蜮的方法就会招来神族那些人。
　　他只能稳住自己，稳住手里的鬼刀。
　　这时吸引了更多人的目光，这些以不善的目光盯他们。
　　在众多的人中，他却唯独看见了一个特别的人。
　　那人非常特别大喊了声：“等等！”
　　就在穹天还在疑惑的时候，那人已经从不远处的甲板上跳下，然后一失足，掉水里去了。
　　又匆匆从水里爬出来，使符风干衣服，赶到了渡口。
　　原来是个瞎子。
　　模样来看，是个少年，双眼缚着白绫，一身雪白，活像个哭丧的瞎子。
　　“姑娘，你看？”
　　少年只手握拳对着他，睁开掌心，开出一朵火花的花，曼珠沙华，破茧成蝶，重叠交错的金筋静脉，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金蝶令他眩晕，眼前一暗，一股记忆涌入。
　　在菩提树下，两个红衣似火的少年，对面而立。
　　而当穹天从错愕反应过来，那人拿着从袖中变戏法的两只灵蝶，朝守卫说了些什么，守卫带着一副无奈模样着少年道：“带走罢，下次别这样了”。
　　少年走过来，随着他的脚步隐隐有玉佩轻轻撞击声音，一阵清脆；
　　他伸出手，他们身边江风徐徐，他等着，穹天亦是看着他。
　　腰间的白玉法器，白篴，此时有了反应，幽幽发散淡淡微光；
　　而穹天盯着少年，心里问候一翻他的祖宗；
　　谁是姑娘，吾王从头到脚哪点像姑娘了。
　　算了，这年头英雄侠客泛滥，多一嘴多一事，暂且不打破他英雄救美的梦。
　　穹天硬着头皮搭上手，指腹冰冷，
　　等他们都进了船仓，穹天才巡视这一通囫囵作为的白衣人，足足比他高了一头；
　　哦。还易容了？易容手法十分精巧，不过遇错了人。
　　“我们以前认识吗！？”穹天问道。
　　前面的少年背影一顿，那一刻穹天似乎那人在背对着他一笑；
　　心里暗骂了一句晦气，上前抓住那少年手肘，将人转了过来，但是那少年带着委屈模样，道：“那个，不好意思，刚刚错把你说成了姑娘。”
　　盯着少年的模样，穹天松了口气，心中总是这人哪里不对劲。
　　“你的灵蝶从哪里的。”穹天问道。
　　白衣人作嘘的动作，忽然俯身小声道：“行江湖总些东西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