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雫番外，终，流逝 ...
-
晨间寐梦，时刻仿佛过了漫长，室间的微光透亮，鬼纪目光一瞥身旁周围的这两个家伙，都在酣睡不醒，雫的微笑还挂在嘴角，楼兰睡脸平静，进退两难，她们一个靠着，一个枕着，鬼纪也不打算惊醒。
楼兰的身体开始打颤，“哈秋~哈秋~”，两个喷嚏过后，醒了过来。
“不好意思。”
“没事。”，楼兰醒了过来，鬼纪说完，直接坐起，不再忍耐，任性的推醒隔被子枕在大腿上的雫。
雫双手贴在脸上，抗拒的看着光源的方向，眼睛睁不开一样，刘海披散露出义眼。
“药雫，你的眼睛是？”
“哦，你说这个啊，装上去的义眼。”雫打着哈欠对楼兰解释。
“可是看着很……反正感觉药雫先生很凄凉。”，楼兰无邪的直接说出口了。
“哈？……哎呀，所以你们要特别注意我这个残疾人士才行。”
“嗯，会的。”，楼兰语气信誓旦旦。
“楼兰，你还当真了啊。”
“不对吗？”
“对，非常对，哈哈哈。”
睡醒的她们两个在床上聊着天，鬼纪这时已经做好出行的准备，黑短的发干净利落，身上换成一套紧身的白长衬，黑紫色的风衣，精致的脸庞，黑透蓝的眸凝望，破碎感丽人的形象淋漓尽致。
“你们再磨磨蹭蹭，我就一个人走了。”
“好，等我们几分钟。”
“那我先出去了。”，丢下话后，纪离开了房间。
“楼兰，你真的要和我们一起去委托吗？”，雫放不下心问。
“嗯。”
雫站起身下床来，从白袍里取出一把短匕，递给楼兰。
楼兰得意洋洋的看着手上的刀，脑海里念想到义眼的事情，“药雫，放心，楼兰和鬼纪会保护你的。”
“好啊，哈哈哈，以前可没有人对我这么说过呢”，雫笑着拉楼兰起床。
“那我们去跟上鬼纪吧。”
……
“……目标无法时间呆在阳光下，隔个白天也可以出其不意。”
“好好好，我知道的。”
“哼哼。”
三角塔楼覆盖白雪，细絮在晨光下耀眼，悄悄步入，耸立的暗黄石柱，黄镜砖块的地面摆满了杂物，废铁还有垃圾，再望深处走，是一个狭小只人通行的路口。
前门直接被推飞，“有点黑啊，楼兰会害怕吗？”
“不怕。”，楼兰站在药雫前方。
“又打草惊蛇……”，鬼纪已经无语很多遍了
通道闪烁亮光，道路往阔大延伸，映入眼帘的是成排的牢笼，充斥着刺鼻的味道，笼里关着的女孩沉默，眼里早已没有了光。
“药雫先生，这里是。”
“不如，让我来告诉你吧。”，通道尽头一道身影显现，走近，那家伙的全身缠满了绷带，除手臂外，臂膀的一面满是针孔，脏乱的银发，眼睛是混浊的灰，说话时上獠牙外露，绷带下的脸是红紫色的鳞片，看上去十分不正常。
他瞪大了血丝的双眼，语气中尽是癫狂，“既然敢来了，就别想走了。”，瞬间，通道的两边同时关闭，暗处中一些笼子打开，走出的是具具血淋淋的人类，这时看着更像被操控的尸体。
“言灵的禁术，哼。”，纪一挥手，一把刺剑凭空出现，灰色的剑锋还有烟雾缭绕，握柄是黑色的藤花束缚蝙蝠的外形，镡捎前些的剑身上红色的眼眸展开。
一个挥刃，绽放起红色的花瓣，被操控的尸体，瞬间全数退开，有部分直接在黯淡的光影中选择了回归尘土，无辜的他们所归属的又是什么。
“不愧是纪。”，雫拉着楼兰索性在一旁做起了观众。
“可恶，虽然只是残次品，但我饶不了你们。”，那个癫狂的男人掏出了刀，割向了自己的手臂，血一滴滴的落下，蔓延包围了整片通道，红色的结界似乎可以牵引出心中的痛苦记忆。
“别小瞧我了。”
“啊。”，楼兰痛苦的捂住了脑袋。
“楼兰，你怎么了。”
“好奇怪，这种钻心的感觉。”，楼兰喘着粗气，倒下去了。
药雫一把扶住楼兰，“醒醒啊，可是我为什么没有感觉。”（经过漫长的时间的人，对记忆会看淡。）
鬼纪面对红色的结界依旧保持冷静。
此时，纪的剑锋已经刺在吸血鬼的手臂上，一划，绽出血痕，一旋，明明是刺剑却能切下整条手臂，那吸血鬼引以为豪的□□好像什么也不是，不过很快，红色重新覆成满是血肉的手臂，落出的绷带像蛛丝那般缠在那柄刺剑上，纠绕到了持剑的手上。
抓住纪持剑不动的空挡，利爪横向扑砍，然而，持剑的纪化作黑白的幻影，他明明看着面前却抓了个空，绷带洒落在地，就在眼底下消失，与此同时，吸血鬼的喉咙与心脏同时被贯穿，癫狂之下什么也不剩。
“为什么有的吸血鬼轻而易举就能达到这般高度，血脉阿！而有些却只能终身躲藏在阴暗下啊。”，噗的血液一喷，他不甘的倒下了。
砰砰砰，红色的结界被强行破开，一道身影进入。
“有意思，吸血鬼也有内讧呢，我们又见面了。”，那人一身修长的黑色西装搭灰裤，灰色的菱短发带有白色的挑染，还是带着墨镜，很明显就是那晚的人。
她一步步的走近吸血鬼，凌厉的氛围涌上心间，“人会走向终焉，而你们只配回到尘土，邪恶的吸血鬼们。”，她大声呵斥。
再次举出了一把全身银色的转盘式手枪，砰砰砰，触碰挥砍的刺剑，闪出火花，并没有造成伤害。
眼看鬼纪的残影靠近自己，她将没有作用的转轮手枪快速收了起来，临近，一把等身长的勾镰甩出，芒光一闪，手末中，软质的黑铜色管绳收回，化作坚硬的手柄。
勾镰刀上饰着紫色的缚带，镰首还有一个像骨的灰色倒刺成排。
她们近战试探几番，轻便的刺剑哪有勾镰对砍的便利，白色的身影退远。
鬼纪淡然的手持刺剑挥出花瓣的风浪，刺刃写出十字，如同细雨袭来，只看到那名人类挥舞着勾镰一扫而过，通道开始崩裂，花瓣消失了，通道暗下，纪的位置再吃化成黑白的幻影，三道持剑的锋芒尽出，一刺撞在镰身，剧烈声音响彻四周，牢笼发出哀嚎。
那名人类反手勾镰飞甩，击碎了坍塌下的砖块墙砾，使得牢笼里的人无恙。
可是其余锋芒也因此在那名人类的身上血绽开来，黑色西服下布满伤痕，一刺从后背灌入心脏，死的轻快，最后挥刀收尾。
“雫，你管好楼兰，不用出手。”
可身体还没倒，人类手上收回的镰刀先落在地上，哐铛的金属声，霎时，日昼般的白光充斥了整条通道，那名死去的人类站起，迅速拔枪开出两发，射穿吸血鬼的胸膛，低身勾镰持起，倒刺制约住刺剑，一镰刺入吸血鬼的头颅，顷刻之间，局势逆转，一团红雾散去，黑紫色下虚影闪过无踪，白色长衬的吸血鬼化成了一堆沙土。
“哈哈哈哈哈，胜者也出。”，那名人类吐血看着死去的“吸血鬼”，大笑不止。
“纪！”
“她已经死去了，哈哈哈。”
“这不可能。”，雫满脸难以置信，身体泛起红色的雾气，伪装的模样顿时消去，轻轻一个抬手，红色的气流朝着那名人类，像潮水那般扑面而来，那人以镰面相挡，气流直接将她和周围的砖砾掀飞，通道直接炸开。
之后，只见那人类瘫倒在黄镜砖块的地面上，镰刀插入墙内，她身上的伤口已经不成人样，“噗咳咳，只是一个轻轻挥手吗，可恶啊。”，她的意识逐渐开始模糊，随后没有了动静。
而那堆沙土也不翼而飞。
“喂，鬼纪。”
就在这时，通道内卷起一个黑紫色漩涡，黑色的身影从中浮现，一身墨黑的长裙，柔白的长发洒落身后，深邃有神的暗红瞳孔，嫩白的肌肤，手背在身后握着刺剑，脸上还带着冷冷的表情，“你是笨蛋吗，我都尽量减少打斗的动静了，你看看你弄的杰作。”
“太好了，纪，你没事。”，雫一把眼泪不止的上前将纪紧紧抱住。
“雫，你快放开我。”
“好好好。”，雫听后松手。
“纪，接下来该怎么办，楼兰还没醒来。”，雫此时像一个做错坏事的孩子一样。
“先出去再说吧，这里的那些人类之后让防卫队的来接管。”，鬼纪一个挥手，关押女孩的牢门都破碎开来。
“嗯……”
镜子般的金色地面上黑裙与白袍二人并走，雫手上公主抱般捧着未醒的楼兰，路过，那名人类晕倒的地方，砖砾满地。
“药雫。”
“怎么了。”
“也带上她走吧。”
“呵，不想带。”，雫撇了撇嘴，装作没看见。
“雫，听我的，我还得去收回份手书。”
“不想就是不想，因为她打伤了纪，我不喜欢这个老太婆。”雫顶嘴说话时脸蛋鼓鼓的，满脸不高兴。
“我没事……”
“骗人，我不信。”
“哼……”
……
雪山半腰坐落，斜顶的松木屋宿旅馆，被神秘客人全包住下，原店长要求离去，独剩零落的那几个人数。
黑木板的湿润过道，寒梅择地而种，台阶走下，温泉热腾，望着栏外日落金山，温暖。茜发湿润，白皙的肤浸泡，药雫手中端着杯红色的液体，轻闭上眼，呈现怠惰。
“纪，你不来吗？”
“不用。”，纪站在温泉边缘，凝望着西霞雪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算了，真想拉着楼兰一起啊。”
“嗯……”
“还没醒吧。”
……
记忆中的那场雪下的很大，人很多，女孩看着墓前的照片，强忍悲伤的穿过哀悼的人群，小跑的离去，回到歌剧院。
女孩刚走入门口，就被别人喊停，“喂，站住。”
“什么？”，女孩回过头来眼角还有泪。
“叶琳娜-艾奥迪，你的父亲死了，这就是报应啊。”，黑色吊带西衫的男孩嘲笑道。
“不，不是这样的。”
“就是这样的，略略略，报应，报应。”
“死的好啊。”
“活该。”
“报应，报应。”，其他的男孩也开始起哄，他们早就看不惯女孩可以坐在歌剧前排的座椅上看剧。
“不，不是的，你们在胡说，不是的。”，女孩嚎啕大哭，却不愿停下脚步。
在别人悲伤的时候落井下石，这种人存在的本身不可笑吗？
……
“不，不是这样的。”，楼兰睁眼醒来，喘着大气。
“嗨，楼兰，你醒了啊。”，雫兴奋的对楼兰说。
“这里是？你是？”，楼兰茫然的看着雫。
“我是药雫啊。”
“奇怪，药雫是女孩子吗？”，楼兰缓缓摇了摇头。
“那我眼睛总记得吧。”，药雫撩开刘海。
“啊，你真是……药雫？，鬼纪呢。”，楼兰抓住药雫的手。
“那个不就是吗？”雫指了指邻床站着的白发身影，暗红的眸正盯床上躺着的那名人类，此时那个人绷带缠的像之前那个吸血鬼一样。
“啊嘞，鬼纪什么时候变成白发老人了。”，楼兰的声音有气无力。
“哈哈哈，直率美好，楼兰果然还是楼兰。”，雫笑道。
“嗯？这里又是哪里啊。”，楼兰呆呆的问。
“没什么，这里是某个能安心休息的是旅社。”
楼兰闭上了双眼，“这样啊，楼兰明白了。”
“哎，楼兰。”
“怎么了，不是说安心休息吗？我只是突然有些累了。”
“嗯……”，雫安顿好楼兰，上前走向邻床站着的纪。
“纪，楼兰为什么怪怪的。”，雫提出疑问。
“咳哈哈，因为她早就已经是死人了啊，只不过假借着吸血鬼的血为生命源泉活着罢了，可是晚上的歌剧院可是烧的什么都不剩了，它的生命源泉也将要耗尽了吧，咳咳咳。”
那名绷带人类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傲气，躺在床上却大笑的解答雫的问题，“每个人脑海的记忆，从死前到幼时遵循递进 ，恐怕现在她的身心意识只会越来越模糊，不出多久应该就会回返灵柩中的样子，因为，人类和吸血鬼自始至终都是不一样的。”
“不是这样的吧，纪，告诉我吧。”
此时的纪沉默了。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
“事也定局，会怎么样说不好，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消逝。”
“为什么只有我不知道，我原还以为楼兰只是吸血鬼和人共生，但是事实截然相反，不，我不要这样。”，药雫捂着哭脸，坐回到楼兰的床边，刘海掩埋眼眸，不然她人看见悲伤的模样。
抽泣声在安静的房间显得嘈杂，楼兰起身，蹲在床上从身后抱住了药雫。
“药雫别伤心了。”
药雫睁眼看着面前的楼兰，心情格外沉重，哭的反而更盛了，“楼兰，我不想你死去，我还打算带你去看高校呢，还有带你结交课堂上的同学，看到我身为老师的威严，好多好多……”
“楼兰……”
“别哭啦，我还说过保护你呢，况且现在还没有事情发生，我的身体记忆我还能不了解吗？”，楼兰微笑安慰道。
“有事要告诉我，楼兰。”
……
隔天的夜间，走道木栏湿润，灯光温馨，雪花纷飞飘落，犹如鹅毛那般，温泉内茜发的药雫和披巾的楼兰池中对坐，浇灌冷的肌肤，水面腾腾热气，一片祥和。
鬼纪站在台阶上端饮杯茶，淡紫色的茶水，花香四溢。
“楼兰，尝尝纪泡的茶吧，味道是我喝过的饮料里最好的。”
“茶不算饮料……”，纪虽然嘴上说着，实际上准备了多个杯子。
“嗯。”
“谢谢你，鬼纪。”，楼兰接过茶杯，她目光上好奇的注意鬼纪的容貌。
“嗯？”
“鬼纪很像某部话剧里的女反派呢，具体的名字我忘了，嘿。”，楼兰说罢抿了一口茶。
“意思是我是像坏人了？”
“嘿，这很有反差感嘛。”
“哼哼。”
药雫凑了过来，高举着空茶杯，请求加水，“楼兰，茶很不错吧。”
“药雫，我已经尝不出来味道了。”，楼兰叹了一口气。
场面一下子沉默了，雫转过身来，将脸浸泡温水，不让楼兰看出眼中流泪的端倪。
“药雫。”
药雫努力的让自己平复，“我在的。”
“我有点困了，我可以去睡一会吗？”，楼兰苦笑着，呼吸开始哽咽起来。
“嗯，楼兰……”，可是此时，药雫的哭腔很明显，茜色的刘海并不能掩盖住，纪的眼中也隐隐约约已经湿润。
“纪，为什么我的眼泪会住不住的掉啊。”
“……”
那晚上的雪下的不大，栏外的灯一直明亮，深夜很冷，山腰的景也很美，只不过有一些人已经不会再醒了。
楼兰的祥和跟睡着了没什么两样，仿佛那一刻她又回归到了平常。
“那唯独一人的，一定存在需要你的地方，哪怕是无力又毫无意义的自己……”
……
……
……
“睡吧，睡吧，小叶琳娜。”，在皎洁的月光下，白裙的妇人温柔的哄着摇篮里的女婴。
“嘿嘿，哎，睡……娜。”，女婴口齿不清的奶声。
“睡吧，别调皮了哦。”，妇人推着摇篮轻轻的晃动。
“睡吧，已经很困了，睡吧，母亲就在这里哦”
女婴水灵灵的眼睛望着篮外，在一声声轻哄中睡着了，年华尚小，没有什么烦心事会萦绕不去，那个直率单纯的心灵就这样眠去了……
作者有话说第41章 雫番外，终，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