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跟你做兄弟》清警

43、第 43 章

　　于跃不自然地垂眸，没有任何反应。

　　奚悠悠放下牌，右手捏了一根薯条，左手端着酒，倒是不勉强：“你不想吃的话，我喝酒好了。”
　　何子路不明所以：“跃跃！吃啊！这么好的机会！”

　　顾项逢靠在沙发背上，笑容淡淡，手指却微微蜷了起来。

　　于跃抬眸，端起自己的酒杯：“我替你喝。”
　　这个反应实实在在下了奚悠悠的面子，但他没办法，旁边那个虎视眈眈的人虽然没说什么，但如果吃了还不得发疯……况且，他也不想被她投喂。

　　奚悠悠站在那，很快就调整好，笑道：“那谢谢你……这样，我喝一杯，你喝两杯好了。”
　　氛围要多尴尬有多尴尬，只有一个人很高兴，那就是顾项逢。

　　于跃没说话，喝了一杯，又倒了一杯，待要再喝时，被身边的手接过去：“少喝点。”
　　顾项逢喝了酒，冲林妍扬扬下巴：“没什么意思，换个玩吧。”

　　林妍刚想说什么，舞台附近一阵喧闹，酒吧的表演项目开始了。
　　一排白衬衫敞了四个扣子的帅哥站在台上，在聚拢来的尖叫和欢呼里跳起舞来，动作热辣性感。

　　酒吧很小，台下挤成一团，有跟着音乐扭动的，有举着手机拍视频的，有抱在一起热吻的……
　　八班的几个人全部冲过去凑热闹了，林妍没说出口的话只能咽进肚子里。

　　季亦衡、吴连昊、何子路也去见世面，马瑞、胡天伟、王烁只有三个人玩骰子也没意思，便叫李易他们过去一起玩。

　　于跃很少喝酒，这是第一次干一整杯，有点呛到。

　　顾项逢等他咳顺了，递了根薯条到他唇边，他极自然地张口吃了，又递了两颗小番茄，也一口一个吃了。
　　林妍和奚悠悠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对视片刻，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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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三正月初七就开学，丧心病狂但又似乎合情合理。

　　因为高一高二还没有返校的缘故，校园里比往常安静很多，在参加完新学期始业教育后，无缝对接地开启紧张的复习状态，似乎这短短的九天寒假不曾存在过。

　　于跃将顾家给他的几笔钱都记在备忘录里，又在元宵节后买了点礼物去看返城营业的徐叔张姐，表达了一下感谢，顺便暂时告个别，打算这学期将所有精力放在学习上，就算考不上一本，也要争取上个比较好的二本院校。

　　在这压力巨大的学习生活里，一个流言像病毒一般，悄无声息地扩散开来……

　　二月底，三月初，玉兰花开，在阳光下洁白得耀眼。

　　于跃坐在教室里刷数学卷，最新一次月考，他的数学成绩提高到111，顿时又有了信心，决心在下次月考能上120。

　　顾项逢趴着睡觉，对于他来说做语文题总是最疲惫的，刷完一张卷子就头昏脑涨。

　　王烁匆匆忙忙跑进来，动作很大，拉开椅子时咣当一下，吵得顾项逢微蹙起眉。

　　于跃在唇边比了个“嘘”的手势，气声问：“怎么了？”
　　王烁的下巴几乎和桌子贴着，往旁边看看，犹豫着说道：“我……我听到一个消息。”

　　于跃询问的眼神看着他，示意继续往下说。

　　王烁挣扎了几秒，横下心：“他们都在传你和顾哥……”

　　于跃本来无意识在草稿纸上移动的笔瞬间停住，整颗心都沉了下去。

　　顾项逢依然趴着，只是开口问道：“和我怎么？”
　　王烁期期艾艾：“说……说你俩在谈，是一对儿。”

　　顾项逢似乎笑了一下，但王烁那个角度看不到：“听谁说的？”
　　“画室里听到的，是高二的在说。”

　　于跃抠紧手指，高二都知道了……还有多少人不知道？他和顾项逢在学校里就是正常相处，最多看起来比较要好，和王烁他们也是这样。到底是怎么被发现的？

　　顾项逢坐起来，看到于跃死死抠住手指的动作，皱起眉拍了过去：“撒手。”

　　王烁也忙道：“跃跃，你别怕，身正不怕影子斜。”

　　于跃垂眸没说话。关键是，身不正啊。

　　顾项逢摸摸他的后脑勺，问王烁：“他们还说什么了？”
　　王烁再次支支吾吾：“也……也没什么了，就说你俩一看，一看就不正常……原来是，是GAY什么什么的……”

　　“还有呢？”
　　“还有就是嗑你俩CP的……”

　　顾项逢来了兴致：“嗑CP的说什么？”
　　王烁咽咽口水：“就是说养眼之类，还猜你俩……谁是1谁是0……”

　　“那最后的结论呢？”
　　“啊……主流观点是，顾哥你是1，跃跃是0。”

　　顾项逢没忍住，笑出了声，惹得前排同学回头，忙又压低了声音：“眼光很准。”

　　“嗯……啊？顾哥你在说什么？！”王烁也没忍住提高了嗓门，再次引来卷王们的不满，忙使劲捂住自己的嘴，把惊讶压得彻彻底底才问道，“你，你们俩，不，不会真的……”

　　顾项逢还没说话，于跃抢先道：“没有。不是真的。”

　　王烁松了口气：“我就说嘛，怎么可能？还和他们吵了起来。”

　　顾项逢看看于跃，意兴阑珊，又趴了下去。

　　就在这时，训练结束的李曼婷只穿着一件短袖来了。

　　王烁连忙问她：“曼姐，你早就听说了吧？”

　　李曼婷坐下来拿了本书扇风：“什么？”
　　“就是传顾哥和跃跃……”

　　李曼婷的书差点掉地上，观察了一下CP的反应，才吞吞吐吐道：“听，听说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大嘴巴在传。”

　　顾项逢懒洋洋道：“应该是你的发小，或者发小的狗腿。”
　　“啊？奚悠悠？狗腿……林妍？”

　　王烁恍然大悟：“对！我们好几次出去玩都遇到她们，第一次老何过生日，那个林妍就说顾哥和跃跃怪怪的不太正常……曼姐，你那次不是也在？”

　　李曼婷点点头：“我有印象。不过以我这些年对悠悠的了解，她不太会在背后传别人谣言。”

　　“人总是会变的啊……开学前我们去落鹄玩，结果她们也在，你说巧不巧？”
　　“在落鹄都能遇到啊，这是挺巧的。”

　　“我估摸着可能是老吴或者马瑞他们跟别人聊天提过，他们不是和八班挺熟的嘛……但是，在落鹄遇到的时候，我们是在GAY吧里……”
　　“你们去GAY吧干嘛？”
　　“哎，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在里面，她们也刚好进来玩，才遇到的，是不是太巧了？”

　　顾项逢轻轻拍于跃紧绷的大腿：“还有一次，我和于跃吃泰国菜，林妍在店外面拍我们。不过那次应该不是故意碰到，是真正的偶遇。”

　　李曼婷认真分析：“所以，我觉得林妍是起主导作用的……奚悠悠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就不知道了。但我总觉得……她好像是有点喜欢跃跃的。”

　　于跃诧异地看她：“……”
　　顾项逢咣的一下坐起身：“我也一直这么觉得。”

　　王烁差点又喊出声：“真的假的？！奚悠悠喜欢跃跃？”
　　李曼婷按住他脖子：“小声点！只是猜的，她没有承认过，如果是真的，那她可能也比较介意顾哥和跃跃之间……”

　　王烁不满：“他俩之间什么也没有！”

　　李曼婷看向二人，终于还是没忍住八卦心：“顾哥，要不要给我们透个底？”

　　顾项逢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表情淡淡：“于跃说没有。”
　　“懂了懂了。”李曼婷瞬间笑成了一朵喇叭花。

　　家人们，我嗑的CP是真的！谁懂啊！好想昭告天下！

　　王烁一头雾水：“你懂什么？”
　　“低智商生物别问。”李曼婷化身高高在上的粉头，“你要记住保护好顾哥和跃跃，不被流言伤害就行。”
　　王烁忙不迭点头：“这必须的！”

　　于跃深吸口气，凝神去看数学题，却发现怎么都无法集中注意力。这流言像悬在他头上的铡刀，不知道哪天就会落下来，把他重生这半年来的美梦砍作两截。

　　顾项逢等李曼婷和王烁转回去了，才凑到他手臂旁边，看着那颤动的睫毛，叹了口气：“早晚的事情，你别那么紧张好吗？如果为这些事，影响学习，影响你我，是不是太不划算了？”

　　于跃偏头看他，黑沉沉的眸子里全是担忧：“我别的都不怕，我就是怕爸爸妈妈知道。”
　　“他们知道也是早晚的事情，天塌下来还有我呢，别怕好吗？”
　　“你不懂。”于跃说完这三个字，破天荒头一次趴下来，闭上眼睛。

　　顾项逢望着那软软的后脑勺，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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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跃担心的事情很快就变成了现实。

　　周末他们回家吃饭时，项亦然一边给于跃夹菜一边吐槽：“启明越来越离谱了，成绩出不来，学风还乱七八糟，竟然传你们俩在谈恋爱……”

　　于跃一口汤全呛进了气管和鼻腔，咳得脸颊血红。

　　顾项逢无奈地给他端了杯水，等他咳声匀一点递过去。

　　项亦然给于跃抽纸巾，还在讲：“老罗悄悄和我说的，估计你们班主任也知道，没影的事可能也不方便找你们谈话……我就和老罗说，我收跃跃当了干儿子，你们相当于是亲兄弟，比别人亲密一点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现在的小孩子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于跃喝完水已经不再咳嗽，血色一点点退下，整张脸惨白得吓人。

　　顾项逢心疼得要命，不想他再被刺激，连忙转移话题：“妈，妈，别说这事了……对了，我们学校四月份要搞成人礼，你和爸到时候一起来吧？”

　　顾云加对前面那个无聊的话题不感兴趣，这时候才接话：“肯定会去，到时候，你妈做你的家长，我做于跃的家长，刚好一人一个。”

　　项亦然不服气：“凭什么不是我做跃跃的家长？”
　　顾云加连忙安抚：“也不是不可以啊，到时候再看嘛。”

　　话题总算被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