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大大，我不做o了》蓝徳治

6、迷糊见系统

　　即便到了傍晚，符满忆还是难掩失落的情绪，她侧倒在床上，脑海里回放着小说里的场景。

　　乡村夜间的萤火虫之舞，双人蹦极时的拥吻，发热期克制的反向标记……这些美好浪漫都是假的。

　　她越想越难过，眼泪又蓄在山根与眼角处，成了个小型湖泊，随后顺着鼻梁流下来，滴在床单上。

　　她感觉自己不会再爱了……连晚饭都没吃。

　　哭累了，脑袋也开始疼……熟悉的刺痛感传来，她受不住，决定小憩一会儿。

　　过了不知道多久，符满忆才恢复意识，只感觉自己站在湖中岛，仔细听，有水在流动，她想睁开眼却感受不到身体的变化，眼前依旧一片漆黑，她伸手，只能抓到一丝虚无。

　　［我这是，为小说哭瞎了眼？］

　　她在心里害怕的喃喃自语。

　　随着疑问而出现的是一阵带着电流的温柔嗓音，环绕在她耳边，听起来像个个御姐。

　　“你没有瞎，但也差不多了。”

　　“谁？”符满忆开口，只听见自己的声音由于宽阔的空间而被反弹进耳一遍遍。

　　“你可以叫我甜菜，就是穿书世界俗称的系统，我就喜欢看人谈恋爱，最好又甜又菜！”御姐音的回复意外有反差。

　　“系统…你的意思是说我要穿书了？我刚不会悲伤过度猝死了吧！？难怪脑袋抽抽的，心脏也难受多了……”

　　“wow，你这么快就接受设定啦？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不是啊，我还没接受呐！就是问问，万一我猝死了，那我家人朋友还有新朋友什么的肯定很难过……”
　　符满忆不愧是老书虫了，一边消化着事实一边解释道，比起现在的处境，她更害怕自己的死亡对身边人的影响。

　　“喔，你说那个杜陵梦呀~我看了，确实和你挺配的，只不过呢，你得先和我签订契约才能见到她咯”系统这话说的抑扬顿挫，不像个电子机器人。

　　“你说什么呢？她是我朋友……”符满忆羞了，摸黑转了个圈就是找不着人，有点儿急“你出来！打开天窗说亮话。”

　　“嗐呀~我是系统，在这里看不见我的。”这声嗓子实在有点儿欠打，摆明了来看戏的
　　“咳咳，你本来身体就虚弱，现在伤心过度，总算是被我逮住了，签订契约后，你就可以开启穿书任务，踏踏实实攒积分就可以回来了~”

　　“不要！我不去那个故事！”符满忆的态度强烈，她打死都不想经历一次这本世界的喜怒哀乐了……什么真爱！都是骗人的梦境。

　　“我还没说你要穿到哪一本呢？”系统音调笑道，真情实感，像个实在的人。

　　“不就是我才看的那本吗？不去，坚决拒绝，今天我就躺这儿了，你自己看着办，换个任务还是换个人！？”

　　说着，符满忆就蹲下来，伸手摸了摸地板，等触摸到实感才放心一屁股坐下，再然后就慢慢躺了下去，摆烂地唱起了歌
　　“我是懒惰虫，我是懒惰虫，我的一身都是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想~穿书去做任务~”

　　“可是妈妈！我想留在家~我要见一见，你们的容颜~伸手贴一贴，可敬的笑脸~”

　　不得不说，把经典歌曲即兴改编，唱的难听也算一种本事，至少，穿透力极强，令人记忆犹新。

　　系统被吵的受不了，直叫停！“好啦好啦，我换个任务就是！你别唱了……”

　　符满忆看不见，但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对方要是有手，一定是捂着耳朵紧闭双眼。

　　至于倒在地上撒泼什么的，她三岁之后就没做过了，现在这一出演的，倒有些童心未泯的愉悦感。

　　“怎么换？你听见我歌声里隐藏的诉求了吗？我不想穿书，我想留着这儿，拜托了系统姐姐~我一听声音就知道你是个顶好的人！”她双手合十，竟是诚心诚意开始许愿。

　　（哎，观察你这么久，我早该知道的）好心的系统姐姐在心里吐槽道，此时的她正扶额查资料，按人类的话来讲，应该说整理合同
　　“谁让你是我第一个宿主呢！那就让你留在这儿，但还是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不然……你可能会突然变成植物人喔~到时候，就算是我也无力回天啦~”

　　“以下是此次任务规则！请详细阅读，认真查阅相关资料，签订契约后，你就可以变身马猴烧酒，呃，不是——你就会和我绑定，之后呢，只要在内心呼唤我的名字‘甜菜’就能听见我的指导啦~”

　　“按下赞同键即可，等你再次呼唤我的时候就可以正式开启任务啦~可能有两个小时左右延迟，所以请一定记住呼唤我喔”

　　说完这话，像是害怕符满忆临时反悔似的，系统的电流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她眼前的一大堆说明书。

　　只是还没来得及沉浸在复明的喜悦中，先被任务规则来了个当头一棒。

　　这也，太多了吧！

　　她的视线飘到最低下，像这么大张的解释足足有五页。

　　平时打个游戏都沉不住心，看剧情时化身蜘蛛对着屏幕狂点，跳过跳过——打完关卡就闪现下班的她从没认真在意过剧情走向……

　　除非，里面出现了她喜欢的角色——没错，符满忆就是个狂热角色厨，钱是要花的，周边是要买的，个人线是要过的，主线剧情是不看的。

　　耐心什么的，她只在对的人身上花。

　　既然系统已经做了退步，自己就不能得寸进尺，反正最后都是要签订契约的，看不看问题不大。

　　秉着这种想法，符满忆草草略过说明书，只提取到了简单几个关键词！abo，现实，恋爱……再然后就是一大堆关于绑定的解释，包括时间期限啦，积分机制啦，兑换奖励什么的。

　　她觉得这些通通没必要，草草点了同意，反正有情况，到时间叫系统出来讲解就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喽~

　　随着赞同键的按定，契约生成，她只感觉心中有一股暖流经过，只一瞬，再无多的变化。

　　虚无空间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诺大的病房，以及洁白的灯光。

　　好刺眼——为什么不开暖光？符满忆吃力地睁开眼，默默想着，深呼吸一口又闭上了眼。

　　“甜菜甜菜！你在吗？她在内心对刚才还和她聊着有来有回的系统开了口。

　　无论是病房里还是心底都没有反应。

　　［果然是做梦！看来，我真的得看心理医生了……］

　　“醒了？醒了！”是符母的声音，短短四个字竟带出了倦意。

　　符满忆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就和系统聊了一会儿的功夫，她怎么就在病房了？

　　“我去叫医生！”符父的话音随之响起，接着就是一阵踢踏。

　　“几点了？”符满忆还是不想睁眼，她皱皱眉，发声道。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中午我去房间给你送饭，看你倒在床上，眼睛红肿，怎么叫都不醒！”，“嗐……”

　　一声重重的叹气，符满忆想动弹捂住耳朵，就是肌肉有点儿酸，一动就全身发麻，她不愿听，无非就是什么‘你说说你……’‘不爱惜身体’‘是我们没照顾好你’之类的话。

　　这种话说出来惹的她过分的自责，只能一遍又一遍加重符满忆的自厌情绪。

　　符母知道，于是很快忍住了哭声……别过身去轻轻擦眼泪。

　　医生很快就来了，简单陈述过病情后，父母两人都放了心。

　　顺便的，敬业的医生还带了两句神经科的话题，犹如某种暗示。

　　“我们的机械都是现代化进口的，经过国外数年实践，保证安全后才引进，一般来说，治疗成功率会高点儿。”

　　符满忆不想听推销的话，别过头去。

　　要是能透透气就好了……

　　病房里到处是消毒水的味道，父母明白符满忆不喜欢和别人一起，特意准备的病房单人套间，环境处理的很干净，消毒也做很到位。

　　“我不看这个，我要看中医！”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断了所有人的思路，大家齐刷刷转过头，看向病床上的人。

　　“满满，你是有自己的计划对吗？”符母开口道。

　　“对，我认识一个学中医的朋友，她答应我会帮忙……”符满忆略带心虚的开了口，明天，她该怎么和杜陵梦说呢？

　　“喔，那我们就放心了，刘医生谢谢啊，这里就先不麻烦你了。”符母对白大褂讲道，又转过身来“这样吧，你在这里住院观察一晚上，我们轮流照顾你。”

　　“对啊，我刚问过了，没有忌食的，等会儿买点好吃的给你。”符父应和道。

　　“不用，我明天约了她见面！我不想住医院，等会就回家叭”病床上的人一口回绝道。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用视线里的暗号交流，最终败下阵来。

　　＊

　　“有什么不舒服记得和我们讲嗷。”符母跟到二楼，忍不住在关门前多提醒两句。

　　“知道了，你们早点休息。”符满忆回过身，关上门。

　　刚才在医院里没有手机，她根本联系不到任何人，好一番折腾后，现在回到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

　　方才，她只喝了两口肉饼汤充饥，再没多余心情，一路上浑浑噩噩，像是没睡醒，又像睡不着。

　　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完整整48小时，符满忆仍旧没有收到关于杜陵梦的消息，哪怕她给对方留了个置顶位也不见任何红点闪现。

　　“含羞草是不是只有拨弄了才会有反应？”符满忆还是没忍住，假借看病的名义主动发了消息，她谈了叹气，撇着嘴说道。

　　符气满满（我）：明天的复诊需要我做什么吗？

　　对方的答复如雨后春笋般涌出来，几乎是秒回的状态。

　　艾·草（爱嗑瓜子的含羞草）：不用特别准备，下午一点左右，主要是看看你的症状消退的怎么样了，还有……近一步疗养状况。
　　我自作主张配了几味药材，打算帮你调理一段时间，至少希望身体可以健康一点，只不过，可能有点儿苦，还是要看你自己的意愿。
　　作为朋友，我肯定是希望你越来越好的。

　　符气满满：原来你一直在线啊！
　　没问题，我正打算找你聊聊强身健体的药材呢！谢谢泥！太贴心啦~
　　亲亲.jpg

　　艾·草：没事，那有什么话等明天见面说吧，我就先下线了。

　　符气满满：哎！就下线啦？~

　　……真的没有回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