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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   眼前的闻淑仪亦是一身红衣,是前世二人成婚时他所穿的正红色直领对襟大袖衫,里面的并蒂莲纹苏绣褶裙,随其点步,金丝线光晕流淌。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人,心跳骤然加快,密集如鼓点。纵是理智告诉自己眼前人并非是她,但当她轻唤出兄长二字时,心弦还是难以克制地被其牵动。

      “兄长。”

      裴策珩浑身僵直,愣愣地看着“她”,冰肌藏玉骨,红妆靥如娇,步步生莲步步含情,宛若踩在他的心间。

      “兄长,随我走,可好?”

      皎洁的月光混杂着朦胧的橘黄光晕打在他立挺的眉骨上,裴策珩的喉结滚动:“......好。”

      而这一幕恰巧被街另一侧的孟清窈撇到。

      “诶淑仪,那是不是你兄长?”

      闻淑仪正低着头挑香烛,闻言抬头,顺着孟清窈所指看去,见那身影紧随着一异域女子,随即瞥了眼孟清窈不悦的脸色,犹豫道:“这,大抵不是罢。”

      只见孟清窈精致的柳叶眉蹙起,斩钉截铁:“就是!”

      说罢,她立马追了上去,闻淑仪连忙放下手中的荷花香烛,跟了过去。

      裴策珩眼神呆滞地跟着她进了一处客栈,当房门“吱嘎”合上,他仍旧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兄长。”

      眼前的“闻淑仪”吐息如兰,皓腕轻轻搭在他的胸口:“兄长的心跳好快。”

      那双凤眸泛起圈圈涟漪,任由她将自己推倒在床榻之上,交领长袍被她一层层剥落在腰间,裴策珩耳根泛起红晕,轻抚她的长发低语呢喃:“淑仪......”

      女子并未理会他,双手用力扯开他的里衣,但胸口那枚紫色梅花状胎记映入眼帘时,她的神情微怔。

      “果然是你。”女子冷声轻嗤:“你果真是命大。”

      然而此刻的裴策珩早已失了心智,沉浸于自己的梦境之中。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轻蔑,手腕轻转,指尖泛起银白光泽,赫然是浸毒的银针。

      “裴策珩!”门外的木板廊被踩得吱吱作响,那道带着愤怒的女声愈发靠近。

      女子的眸光微侧,她嫌恶地拍了拍被裴策珩摸过的青丝,随即跳窗而走。

      刚合上没多久的房门又被“砰”得推开,孟清窈领着闻淑仪入内,当二人穿过垂挂着的薄纱隔帘,看到的就是衣衫不整的裴策珩。

      孟清窈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见到此等场景难免有些难为情,她羞恼地撇开头,支支吾吾地质问:“你!那个女子呢?”

      身后的闻淑仪纯属来凑热闹,她才不关心裴策珩是不是在外面寻欢作乐,只是孟清窈在这里,表面工夫还是得做作,于是她跟着附和,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指责道:“兄长你居然跟别的女子厮混?你对得起......”

      此话还没说完,自她进屋起就一直灼灼盯着她的裴策珩猛然起身,珍视地捧上她的脸,目光迷离而虔诚:“没有旁的女子,只有你。”

      孟清窈闻言扭头看向她们,满脸的不可思议,而闻淑仪面对突然逼近的五官,见他闭眼欲吻上来,她反手一个巴掌怒扇他脸上。

      “你吃错药了罢!”

      裴策珩没有设防,浑身发软,踉跄地摔倒在地,后背撞上高脚置物花架,顷刻间,兰花瓷盆应声碎裂。

      他吃痛地拧紧眉头,后背磕到倒下的花架尖脚,逼得他额角渗汗。

      见状,孟清窈心疼地欲上前扶他,但想起方才的一幕,硬生生止住了步子。

      裴策珩的目光逐渐清明,他缓缓抬头,视线在二人身上扫了扫,随即定定地看向闻淑仪,似是还有点恍惚:“是迷香。”

      “迷香?”二人异口同声地疑惑道。

      “所以你不认识那个女子?”孟清窈半信半疑。

      裴策珩点了点头,眼底的眸色晦暗深沉。

      他亦没有料到,这世间竟还有这般神奇的香。

      “不认识,只是闻到了一股香味,然后......我就没了意识,浑浑噩噩地跟着她进了客栈。”

      闻淑仪狐疑:“她因何这样做?”

      “我又怎会得知?”

      “太可气了!”孟清窈愤愤:“她定是瞧上了你。”

      正等着她说出绝佳推测的闻淑仪:“???”

      “你有没有哪里受伤?”孟清窈连忙上前扶人:“爹爹说异域女子可奔放了,我兄长前年偶然救下一个舞女,那女子非要以身相许,我兄长不肯,她便直接下药用强的,倘若不是兄长机警,真就叫那低贱的女子得了逞。此人对你用香,与那人用药,异途同归罢了。”

      孟清窈心有余悸:“还好我们来得及时,以后遇到这般着装暴露的女子,你定要防着点。”

      “嗯。”

      “对了,她......没对你做什么罢?”

      “没有。”裴策珩回道,余光始终落在一旁的闻淑仪身上。

      “你们怎么刚好出现了?”

      “孟姑娘来府上找你,但你不在,于是我们就上街逛逛咯。”闻淑仪慢悠悠绕到兰花盆处,青瓷已碎了满地,她俯身想捡起那株开的正盛的兰花,裴策珩忽而出声制止:“别碰,小心伤着手。”

      说话间,那只骨节修长的手截胡拿起那株兰花,抖了抖土,这才递给闻淑仪,眼神温和深沉。

      闻淑仪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赶紧接过:“谢谢兄长。”

      孟清窈没有察觉到气氛中的异样,见他们兄妹俩之间有所缓和,由衷地笑了笑。

      裴策珩:“你捡兰花做什么?”

      “开的这般好,自然是待会问问店家能不能带走。瓷盆已经碎了,他们大抵不会管了。”

      “什么都往家里领可不是好事,年前我救了只垂耳兔,结果怎么养都养不熟,我想抱它它反把我咬了口,后来我就干脆放生了。”孟清窈凑过去,摸了摸兰花花瓣:“不过这兰花品种确实好看。”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孟清窈这番话刺痛了二人的心口。

      “好。”她的眼底闪过一丝冷意:确实,白眼狼可不兴往家里领。

      三人一道下楼,裴策珩才想起问她:“你来找我可有要事?”

      提起此事,孟清窈闷闷不乐:“你上次直接把我丢下了,高中后亦不曾来寻过我。”

      “失礼了,那日心绪不佳。”裴策珩瞥了眼趴在柜面上的闻淑仪,继续道:“本想找个机会同你赔罪,但任职后事务繁忙,拖到眼下也没得空。”

      孟清窈努了努嘴,温柔清婉的面容舒展了些:“算啦,原谅你啦。”

      “多谢孟姑娘体谅。”

      孟清窈对上他的深邃眸眼,脸颊发烫,嗡声嗡脑地问道:“那个,有好几家公子来府上提亲了。”

      裴策珩神情微变,正酝酿着措辞,视线落在朝他们走来的闻淑仪:“问过了,这家客栈没查良籍。”

      掌柜的赶忙过来,诚惶诚恐地赔笑:“原是裴大人啊!”

      那双凤眸眯起:“你竟随意租借给无籍之人?”

      无声的压迫感压垮了他的脊梁,掌柜的扑通跪下:“小的知错,小的有罪,近来入住的实在太多了,小的一时没注意......”

      “不必多言,你既知错,自去大理寺领罪,坦白从宽。”裴策珩负手而立,模糊忆起那人盯着自己胸口看。

      那眼神就仿佛知晓什么,可除却闻淑仪,这世间并无第二人知道他胸口有胎记。

      裴策珩眸眼微动,临走时冷眼睨他,留下掌柜两股颤颤。

      “倘若揪不出人来,本官定要查封了你这客栈。”

      出客栈后,闻淑仪本着有意撮合的目的,主动提出先回府。

      “我有点困了,就不打搅兄长和孟姑娘啦。”她佯装犯困地打了个哈欠。

      听到闻淑仪这番话时,孟清窈羞赧地绞起袖子,谁料下一瞬裴策珩拽住了闻淑仪的手。

      “天色确实不早了,你随我一道送孟姑娘回府罢。”

      孟清窈微愣,视线落在裴策珩握住闻淑仪的手上,感到有点怪怪的,但又似乎能够理解。

      “我也去?”

      “我到时一人回府,怕又得被歹人盯上。”

      闻淑仪:“......”

      您还真当自己是个香饽饽。

      然而孟清窈倒是颇为认同:“你如今已是朝廷命官,往后还是带个随从罢。”

      闻淑仪心里长叹了口气,不耐地挣开他的束缚,环胸抱手。

      孟侍郎府并不太远,两厢告别后,也没多停留,只是孟清窈不放心,硬是派了两个小厮跟着。

      “慢走啊。”孟清窈捏着帕子望眼欲穿。

      “别看了,人都没影了。”

      身后传来苍老的调侃,孟清窈回头,嗔怪道:“爹。”

      工部侍郎板着个脸:“他这么长时间都没来提亲,大抵是心中无你。”

      “才不会,裴郎只是性子寡淡了些。”孟清窈拉住他的胳膊,解释道:“他这阵子忙,大抵是想着多升几品再来娶我。”

      “怎么?还想当丞相不成?那不得把你熬成老姑娘。”

      “爹爹,他无亲生父母,自然是缺乏安全感的。”

      闻言,工部侍郎叹了口气:“罢了,窈儿喜欢便好,爹爹也不急着将你嫁出去,这孟府啊,永远是窈儿的避风港。”

      孟清窈弯起了眼仁儿:“爹爹你真好。”

      回府的路上,闻淑仪刻意与裴策珩拉开距离,然而这厮也不知怎么想的,往日厌恶极了她,如今反倒挨着她走,硬是把她挤到了墙角。

      “兄长。”闻淑仪的语气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你怎的不好生走路?”

      裴策珩淡淡地“哦”了声,但也只是往边上挪了一掌的距离。

      夜色渐浓,绕于瓦当的蔷薇花藤开的正盛,清冷月光将其投落在老街墙根下,风一吹,花影摇曳。

      “我破了梁小桃一案。”安静的气氛被他冷不丁打破。

      闻淑仪瞥了他一眼:“辛苦兄长了。”

      裴策珩听出她话里的敷衍,不免有点失落,他停下脚步正视她:“没有奖励吗?”

      纵是夜色昏沉,闻淑仪还是捕捉到了他眼里的委屈与期待。

      这番话这种神情着实骇然,陌生的好像换了个芯子。

      闻淑仪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忍痛割爱,掏出了自己的钱袋子。

      “我不要银子。”

      闻淑仪神情微变:“那你要什么?”

      “......熏香,你那日送我的。”

      “已经被你丢了。”闻淑仪收起钱袋,继续往前走。

      裴策珩跟上去,话语酸酸:“你还有的,你分明还送给了祝九安。”

      闻淑仪有点不耐烦:“是你自己不要的,哪有回过头又想要的道理?送给他的是仅剩的一点。”

      “那就要他还回来。”裴策珩固执地拦住她的去路。

      闻淑仪无奈停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片刻,绕开他,只留下一句:“蛮不讲理。”

      裴策珩望着她入府的背影,手臂垂落在腿侧,眼神落寞,心里空落落的难受。

  • 作者有话要说:  要被收藏整自卑了,话说,真的有人在看吗?【我哭的小声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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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完善了一下文案,总体走向以文案为主,本文主感情流,体量大概在二十万字以内~感谢支持、感谢喜欢~作者是社畜,日常忙,但会尽量保持更新~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