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邪神不一般》遥听檀酒

9、第 9 章

　　对于一些床榻上的事，遥川也只有浅薄的书本知识，于是他就和烛翌探索了一整晚未知事物。
　　遥川虚掩着湿润的双眼，用脚踢踢比他还瘫死在床上的烛翌：“去烧水。”
　　“不要。”烛翌搂着他的腰，闻言又紧了紧手。
　　遥川忍着某处剧痛使劲将他踹下地：“我之前伺候你那么久，现在伺候我还有意见了？”
　　烛翌烧完水回来时，主子已经窝在被褥里睡着了。
　　这一睡，睡的不知昏天暗地，遥川醒时，下意识去摸身边的床榻，摸到一片空荡和冰凉时，松口气。
　　闭上眼，昨晚的一切在脑海中闪过。
　　他坐在烛翌腰腹上驰聘，不加遮掩的求饶等等不可言说的一个都没落下。
　　还当了所谓的“师父”，教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遥川崩溃叫一声，蜷紧身子，整个埋进被褥里，又嗅到明显的汗液味。
　　屋门被打开发出吱呀的一声，他停下动作，一动不动，假装还未醒。
　　感受到烛翌的步步走近，遥川绷紧身子。
　　烛翌隔着被褥戳戳那一团球，掀开被角，将一团雪白放进他的脖颈处。
　　遥川被冰的猛嘶一声，坐起身，用手摸向脖颈处一片湿热，所有的羞耻消失殆尽，他恶狠的看着罪魁祸首捧着一团雪傻笑。
　　“下雪了。”烛翌无辜的眨巴两下眼睛，“陪我出去玩雪。”
　　遥川想揍烛翌的心情到了极点，昨夜明明是两人之间的事，为何他却和无事发生一般，还邀请出去玩雪？
　　除了角尖处的粉红。
　　那抹红像是留在角上，不曾褪去半分。
　　“不要。”遥川欲钻进被褥中继续休息。
　　烛翌如同心智未开的孩童，他不同意就硬拉着往屋外走，容不得半点反抗。
　　烛翌哼着调调，手搭在肩膀上转了个圈，让遥川面对雪景。
　　常年在天界仙宫中，面对着辉煌宫殿的日子，以至于让他有些忘记，他其实很喜欢雪。
　　喜欢鹅绒大的雪落在指尖，融化成温水，喜欢雪覆盖住大地，神圣纯洁，还喜欢雪后嬉戏。
　　而贵为皇子的赤衡不屑于这些，何况登上天帝之位，关系逐渐变僵后……
　　“见招。”烛翌突然出声，打断所有的思绪。
　　一颗雪球精准无误的砸在遥川后脑勺，部分雪滑落在地，部分沾在头发上，变得粘湿。
　　他怎么觉得这一夜过后，烛翌胆子大了不少。
　　他躲过又一击，迅速蹲下身，抓了一团雪砸向烛翌。
　　烛翌巧妙的躲开，还朝他吐舌。
　　伤害一点没有，侮辱感爆棚。
　　遥川气愤的连扔数个雪球，无一例外的都砸了空，自己还挨了好几下。
　　急眼之下，手一挥，烛翌直接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遥川思考一会，抬手在空中比划，烛翌立刻摆出滑稽的姿势。
　　他扬起嘴角，一步步走进，从地上抱了一大团雪，全部顺着烛翌敞开的衣襟扔了进去。
　　胸口上，还有斑斑点点的红痕。
　　遥川得逞的笑了笑，进屋。
　　他垂眸注视着通红的手指，嘴角是压不住的弧度。
　　所期望的，不曾有的，被一点点弥补。
　　有人能陪着，在冬日初雪打闹的感觉，真好。
　　烛翌从屋外回来时，走路姿势僵硬，鼻上挂了两根长长的冰柱，乐的遥川停不下来嘲笑。
　　烛翌拍掉冰柱，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你完蛋了！”
　　烛翌跃身将遥川扑倒，对着脸颊咬下去，光滑的脸颊上浮现牙印。
　　“你怎么那么喜欢咬人？”遥川无语，“跟狗一样。”
　　“再咬我我就拔了你的牙。”遥川警告道。
　　话音未落，烛翌又对着另一侧来一口，力度比刚才重了不少。
　　松口后还得意的露出两颗尖牙，炫耀似的给他看。
　　遥川：“你到底是什么物种？”
　　烛翌趴在他身上，思索一会道：“狗。”
　　“滚啊！”
　　初雪来的匆匆，去的无影无踪，雪化之后，烛翌修炼松弛许多，撇了根树枝，在浮岛面前的空地上化阵。
　　起初遥川以为他只是在玩，后来靠近时，才知晓。
　　烛翌拿着树枝指着遥川：“踩着了！”
　　这声吼吼得遥川愣了一瞬，吓得后退一大步。
　　遥川：“画的什么阵？”
　　鬼画符般的咒语和凌乱复杂的痕迹实在辨不出是什么。
　　“节省开阵门灵力的。”
　　烛翌走向阵的另一端，随意的又补两下，扔掉树枝，将手覆在阵眼处。
　　手腹裂开一道口，鲜血滴落，由阵眼向其余处扩散，法阵亮起刺眼的红光，浮岛剧烈震动。
　　一道玉门缓慢从阵中升起。
　　“能出去了？”遥川驻足在玉门前。
　　明该兴奋之时，却生出一丝遗憾，失落。
　　烛翌点头，走近，五指抚上他的手，挤进指腹，从身后推着他向玉门走去。
　　似曾相识的感觉。
　　无虚境结界波动，另一道玉门从别处升起。
　　烛翌抬起与遥川紧紧相扣的手，霎时，飓风四起，数十道弧形斩击涌向外来者。
　　“遥川。”烛翌前胸贴着他的后背，清晰的感觉到有力跳动的心跳，与他的吻合在一起。
　　烛翌细长的手指轻搭在遥川眼前，挡住全部视线。
　　他听见烛翌凑在耳边，悠然的哼着随意曲调，毫无旋律，却又是温柔的。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处，为耳尖染上绯红。
　　“去哪里？”
　　遥川沉浸在旋律中，良久，也不曾回答。
　　简单的三个字，将他问了个哑口无言。
　　他将天地之间为数不多安居的地方想了个遍，才道：“去万兽林。”
　　烛翌脚步微顿，转而又恢复正常：“好。”
　　“为什么捂我眼睛？”遥川握住烛翌的手腕。
　　“这里的白光太刺眼，容易伤着眼睛。”
　　遥川：“哦。”
　　烛翌拿开手时，眼前的景象已是大为不同，不同于无虚境的感觉，是身处世界之中的真实感。
　　广阔碧野，微风拂过，长草整齐律动，发出沙沙声，长草深处动物若隐若现，奔驰草野之间。
　　钟声响起，随着梵音，一击敲定，遥川手腕上的金环与烛翌脖颈上的一同消失，成为一道灵光在空中凝成一个成字，散去。
　　契约已成。
　　他们之间的交易关系结束了……
　　遥川错愕，呆望着金环所在的位置，余光瞥见身影踉跄的烛翌。
　　突然回想烛翌进门前阻拦赤衡的那一下，下意识去探烛翌的元神。
　　烛翌抓住他散发的神息，主动将头抵在他的指尖：“我没有用禁术。”说罢，示意他去探。
　　“知道了。”遥川探到毫发无损的元神，确认属实后才收回。
　　“我现在没有以前那么弱了。”烛翌傲娇道。
　　“嗯……”
　　相对无言，艰难的选择摆在面前。
　　“我们……”遥川未继续往下说，本以为能轻松舍去，只是互达其利，却没想到已经习惯烛翌的存在，无法剥离。
　　烛翌直视他的眼睛，眼中是道不明的情绪，如同刑场等待受刑的囚犯。
　　“从今以后，”遥川移开视线，转过身，“各走各的路。”他们终归不是一条路上的，命运使然，与其越久难舍难分，不如现在分道扬镳。
　　遥川刚迈出步伐，烛翌叫住他。
　　“我们再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坚定的心开始动摇，遥川握紧拳头，没有转身。
　　烛翌绕一圈走到他面前：“我的元神不全。”
　　烛翌：“你知道的。”
　　他的元神一共由八魂组成，贪，妒，怨，恶，弑，悲，邪，己。
　　当年大战魂飞魄散，有七魂散落于世界各地，如今只留下己存在体内。
　　“你帮我找七魂，我帮你对付天帝。”
　　“如何？”烛翌笃定道。
　　遥川松开又握紧五指，犹豫不决。
　　赤衡实力强大，凭他一人之力无疑是以卵击石，若再加上邪神的力量呢？
　　遥川应了。
　　不等他反应，烛翌默念咒语，生死契起，金环再次戴于脖颈。
　　遥川待跟上，被烛翌阻止。
　　烛翌在他手心蹭蹭，道：“不用了。”
　　见他迟迟不回应，烛翌重复：“生死契，你不用了。”
　　“为什么？”
　　烛翌揪根草叼在嘴中，无所谓道：“我又吃不了亏。”
　　“不怕我食言？”遥川望着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你结的契是什么？”
　　烛翌道：“找到七魂后，帮你对付仇家。”
　　他真诚的望向遥川：“不然还能是什么？”
　　遥川移开视线，道：“不是说去万兽林，这又是哪里？”
　　烛翌心虚讪笑：“弄错了。”
　　遥川瞪他一眼，就知道不完全靠谱。
　　用万象盘大致测定方向，准备施传送阵时，某位不靠谱的又过来捣乱，阻止施咒。
　　烛翌贴在他身上，晃晃手：“我们走过去。”
　　大抵是中了邪，竟真的同烛翌在草原上走了起来。
　　“去万兽林做什么？”烛翌问。
　　遥川集中精力的望着袍尾被小腿踢起又落下，半晌后，道：“说来我与你挺有缘的。”
　　“我也曾在万兽林被救起。”
　　遥川：“万兽林旁的那片湖。”
　　后人给它取了个诗情画意的名字。
　　湖澄生灵之乐，慈于其中升起，始终因果轮回，真切所谓，是为缘起。
　　故道，缘起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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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无虚境，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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