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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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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时,遥川突然想到什么,抱了一大捧枫叶。
乘着烛翌回去时又洋洋洒洒掉下去许多。
他从烛翌身上蹦下来,拿出枫叶在他耳朵,鼻子,脑袋,翅膀比划一圈。
噗嗤笑出声。
烛翌低吼两声,疑惑道:“你笑什么。”
“笑你啊。”
遥川把枫叶举在烛翌面前:“舔。”
烛翌不知道他打的什么鬼主意,在怒瞪下,乖乖的舔了下树叶,还有指尖。
遥川收回手,嫌弃的闻闻,将舔过的枫叶粘在打量过的地方。
没过一会,烛翌的脑袋上就贴满了树叶。
本来就四不像,这下更什么都不像了。
遥川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得太明显。
他被逗乐了,烛翌就不开心,以至于觉得睡在这里浑身腰酸背痛的遥川想要回屋时,被尾巴紧紧缠着不让走。
醒来时望着久违不见的木梁时的遥川有些懵。
他清晰的记得半夜不曾回屋,也不曾脱的不着丝缕。
遥川翻身,手指碰到繁琐的布料还有细长的指尖。
他抬眼。
一身玄衣,唯有脖颈处金色项圈的男人曲着腿,望着宽大的手掌发呆。
发觉他醒来,男人移开视线,垂眸,开口即是熟悉的声音:“醒了?”
不是烛翌是谁?
遥川揉眼,抬脚踹他下了床:“我衣服呢?”
光着身子躺在床上还有一位男的坐在旁边是什么惊恐事件!
遥川活动身体,感到没什么不适又狠厉的看着烛翌。
烛翌捂着阵痛的胸膛,心虚。
昨夜遥川靠着他睡下后,庞大的身体消失,化了形。
烛翌弓着身,轻托着遥川的后脑勺,不让碰地。
他蹑手蹑脚的抱起遥川,进了屋。
经过门槛时,衣摆挂在了门上,怕吵醒遥川,他又不敢有太大动作,无论怎么做衣摆都紧紧挂在门上,他索性就撕了衣服。
怎料衣服扯成了两半,一半如破烂般在地上,一半留在遥川身上。
半遮半露的挡住雪白的肌肤。
怕遥川醒来怪罪他,干脆就将剩下一半也撕了。
烛翌眨巴着眼睛,指了指地上的破烂。
遥川叫他气笑了,又用灵力幻化一身赤红的衣物。
皮肤与布料颜色形成鲜明对比,衬的更加的白,眼尾上挑的双眼微睁,似含有万种风情。
大抵是未见过他穿成这样鲜艳过烛翌眼睛微微睁大,站起身,走到床边。
“离我远点。”遥川推开。
烛翌声音中带了些委屈,勾起他的手指:“是觉得我长丑吗?”
“这和你长得丑有什么关系?”遥川也不知怎么扯到这上面的。
他打量着烛翌。
与袍子容成一体的黑色头发中夹杂着几缕酒红色垂在胸前。
顺着头发往上看,打量着烛翌口中有鼻子有眼的脸。
碎发挡住光滑的额头,未完全化成人形,头上顶着狭长,畸形的角。
长相俊美,也确实是有鼻子有眼了。
冷峻中生出一丝邪魅,不笑时,有种放荡不羁的意味,琥珀色的眼珠中尽是真诚。
遥川勉为其难道:“还行吧。”
得到认肯,烛翌开心的笑起来,两颗尖牙露出。
一笑时,傻不拉几。
遥川抵着他又靠近的胸膛,警告道:“你现在不同以往,不能随便贴着我。”
“为什么?”烛翌不解,扬起的嘴角又撇下去。
遥川本身就是个断袖,就算烛翌不是,也不免觉得怪。
他严重怀疑烛翌可能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断袖。
“反正就是不行。”
遥川起身,问道:“什么时候能开阵门?”
“现在不行。”烛翌跟在他身后,手叉腰,吊儿郎当道。
“为什么不行?”遥川站定。
烛翌弹了两下项圈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为什么化形之后也玩意也套在脖子上?”
“别转移话题。”遥川感到不妙。
潜意识告诉他,烛翌有事情在瞒着他。
半晌,等的遥川都有些不耐烦,烛翌才悠悠道:“灵力不够。”
“我的渡给你呢?”
烛翌低垂着眸子,心思全在铃铛上:“那也不够。”
遥川抓住他乱晃的尾巴,冷声道:“那还不去修炼。”
“再晚都要死在这。”
“知道了。”烛翌耸耸肩,席地而坐。
许久未曾进行下一步。
烛翌睁开一只眼睛,看着遥川在正对面席地而坐。
“你去别处。”
“我不。”遥川没有半点出去的想法,“我在这里监督。”
在遥川的催促下,烛翌只好开始念法咒。
“你念清心咒干什么?”遥川感觉他在耍人,要不是听出其中熟悉的咒语真要以为他在好好修炼。
烛翌随意道:“清心啊。”
遥川一拳砸在他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快点。”
烛翌赶人赶不走,糊弄糊不过,见遥川快要爆发,老实的念起聚灵咒。
奇怪的咒语跟遥川所知的搭不上边,周围的温度随着一句句的低语降冷,哪怕隔着一段距离,透骨的孤寂尤为明显,直击内心。
和那天见到那个躯体如出一辙。
灵气汇聚成灵流,围绕在烛翌身旁,涌入体内。
遥川怔住,下意识向后挪了一点。
烛翌突然出声,声音嘶哑:“害怕吗?”
“什么?”他回过神,看着烛翌停下聚灵,再一次望向手掌。
烛翌语气飘忽不定,重复:“害怕吗?”他抬眼,忽然凑近,让遥川看清楚。
眼底取而代之温和的,是恶狠,是野兽充满掠夺的野性。
遥川罕见的没有移开视线,像是有种法力,让他回盯着烛翌,一字一顿道:“不怕。”
许是这么久以来的相处和轻松欢快的氛围,他好像逐渐忘记,眼前这位,是曾涂炭生灵,提起时三界闻风丧胆的邪神。
可邪神和书中所写的都截然不同。
烛翌轻笑,收回那些鲜少露出的,不为遥川知的,捧起他的脸,左看右看:“那你怕什么?”
“我胆子大。”遥川指指自己。
其实也不是,只是烛翌留给他的感觉,实在不知有何该怕的,从很小一个的四不像到现在化形。
烛翌赞同道:“毕竟敢拿刀威胁我的你可是头一个。”
烛翌拉着遥川站起身,快步走向屋外。
烛翌:“之前答应你的事。”
“今天必须给你展示一下我的实力。”
半天光阴,遥川算是看全了。
看着烛翌笨手笨脚的洗菜,生火时险些将屋子点着。
“我还以为你很厉害。”遥川看着满锅黑炭,确定烛翌先前所说的一切都是吹牛。
偏偏吹牛的还以为自己很厉害,自豪道:“你以为我只会打打杀杀吗?”
烛翌期待的希望他能尝尝。
遥川面无表情:“我不饿。”
“行吧。”烛翌率先尝了一口,菜入口的一瞬,遥川在他脸上看见了世间疾苦。
烛翌嫌弃的连菜带碗一并扔到窗外。
他带着遥川走出屋,围着屋后的树来回转圈,最终停在一个凸起的巨根旁。
烛翌随手捡了根树枝,拿在手中掂量,挖起了土。
“我曾经在这里埋了酒。”
遥川看他挖的费劲,回屋翻找一番,拿来铁铲递给他:“在土里埋酒?”
烛翌一铲下去,碰到硬物,惊喜的用手去扒:“听说这样会更好喝。”
“几万年了,还能喝吗?”遥川发自内心问道。
“松果都能吃,酒为什么不能?”烛翌捧起两个瓷坛罐,拍净上面的土,展给遥川看:“而且不是越久越好吗?”
“而且这不是普通的酒。”他揭开一坛嗅嗅味道:“能喝的。”
烛翌将打开的酒递给遥川。
遥川没接,拒绝道:“我不喝酒。”
他酒量不好,随便喝几口都能醉的不省人事。
遥川很讨厌宿醉的感觉,后来也很少碰酒。
抵不过烛翌软磨硬泡,他接过酒坛。
这酒猛烈醉人,仅是一口就顿感有些头晕。
或许是气氛的烘托,又或许就长期的压抑以及心中藏着的恨与怨过多,所有的一切,全都在这一口酒后爆发出来。
面对烛翌的再一次劝酒后,遥川没有拒绝,举起酒坛饮一大口,酒水顺着颈线滑下,粘湿衣襟。
他和烛翌坐在桌前,一下又一下的对吹着。
遥川打了声酒嗝,脸颊通红,仰头大喊道:“我要报仇……”
“我也要报仇啊。”烛翌支着头,望着他。
遥川趴在桌上,用两根手指作小人走路姿势,走出一段距离后,碰到了拦路人。
烛翌用手指比作另一个小人,挡在他面前。
遥川“哼”一声,气愤道:“小人快快受死。”然后用手指用力弹着烛翌的。
直到皮肤变得红肿,他的手指都有些微痛后才停手。
“真难杀。”
抱怨完,倒在桌上呼呼大睡。
月光顺着半开的窗户爬进屋内,照到他身上。
遥川半边身子露在月光下,另一半隐藏在暗影中,紧皱的眉中间形成清晰的分界线,像落魄的天神。
烛翌伸手为他挡住月光,恶趣味突起,戳起脸颊。
柔嫩的皮肤陷进去一个小坑,又因为手指的松开回弹成原样。
烛翌又戳了第二下。
他抓住烛翌的手,摔在桌上,灼热的气息全部喷洒在手上,含糊不清道:“你是不是有病。”
“我没病。”烛翌反握住手,拉着人往外走:“出去看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