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可放肆【快穿】》叩月长宁

2、第 2 章

　　一时间，纪元越感觉回到了刚下乡时村里大叔婶子看他的样子，就差摇摇头说上一句：哎，城里人还是中看不中用呐。
　　希望是他想多了。
　　“宋同志，厨房里的东西我都收拾好了，过几天我会去趟县城，你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和我说。”
　　纪元越看着她红扑扑的脸，非常认真地和宋苗商量，略显深邃的眉眼看上去很坚毅俊朗。
　　虽然下乡快两年了，同宋家村的村里人一样每天在地里刨食，但他还是比周围人白净不少，特别是城里来的那种知识分子的气质，不怪村里的一些大闺女和他说话总会红了脸。
　　而现在，他也是真的把她当做家里的一份子在说。
　　这屋子就从来没有好好收拾过，也就主屋里看起来还算严实，边上那个窄小的偏房湿冷不说，就连屋顶都破了个大洞，一看就是被人把石头砸坏的。
　　婚前这几天他也装饰修整了下这房子，看上去勉强像是一个家了，但还是要哪天去趟县城去添点东西，有些物件也只有县城里的供销社有。
　　好不容易去趟县城，她若是想要什么头绳、吃食，他都可以帮她带回来，现在她是他一辈子的责任了。
　　“我没有什么需要买的，但是你需要。”以以直直望着对面的新出炉的临时搭子，一本正经地说。
　　“我、我需要？”纪元越被她锃亮的眼珠子直视，难得没接上话头，磕巴了。
　　他一个男同志还需要什么吗？
　　以前读书时候出口成章、意气风发的纪同志，就算是处对象都没有这么紧张无措过。
　　而面对自己脑子不好的妻子，他第二次感到窘迫不知道说什么，第一次是三天前被人陷害“抓奸”的时候。
　　以以人也麻了，就这么呆木木地看着他，瘦成巴掌脸而显得眼睛贼大的眼珠子就一眨不眨看着人，让人心里也毛毛的。
　　纪元越：……
　　空气死一般凝固，纪元越这几天听多村里人对她的评价，第一次有了具象的感觉，不过倒也没有觉得她是傻的。
　　只是觉得，周遭的环境果然能够封闭一个人的心灵，致使她在表达和与人相处上总是与众不同。
　　“你不是要上大学回城里吗？”不学习不奋斗，怎么为社会做奉献？
　　靠他这副弱鸡的身子吗？
　　昨晚上她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这个时代要为社会做出奉献，要么的入伍当兵，要么□□，前者以以和033一下就否决了，那就剩下下一个选择——回城上大学。
　　“三三，你说他是不是比我还傻？”哦不，她不傻，是以前的宋苗小可伶傻。
　　033语重心长地跟她解释说，“以以，我们不能随便诋毁比我们弱小的生物。”虽然这次的任务对象是不太聪明。
　　想回城却一点不去做，没有计划的未来是走不长远的！
　　“好的，三三你说的对。”骄兵必败，不要小瞧任何人才能在作战中获得永远的胜利。
　　反思了自己的错误，以以又继续跟他说：“我知道你想回城，农村是一片广阔的天地，你来这里就是要用你在这里学到的知识去回馈社会，你一定要不断去学习，所以，去城里上大学吧。”
　　以以学着昨天大队长讲话的口吻，说完还站起来拍了拍纪元越的肩膀，一副你要加油干的样子。
　　配上那张花里胡哨、傻里傻气的脸，说不出的违和感，也就纪元越素质好，换做是别的村民，高低要骂一句……
　　有病啊！
　　“你希望我回城？”反应过来她刚刚说了什么，纪元越低垂着脑袋，眼里神色不明。
　　“嗯呢。”
　　油头大脑袋一点一提，回答得干净利落，纪元越心里又是一颤。
　　要知道，几乎没有人希望下乡的知青丈夫回城，不说这不符合大潮流，就是一旦回城人还找不找得到就是一个大问题。
　　村里人都心照不宣，背地里暗搓搓阻止的家里的知青与知青点的人再联系，就怕他们还有回城的心思。
　　说是去农村干一番大事业，但谁不知道城里的水养人，铆足了劲想回去。
　　纪元越试探地又问了句：“你不怕我回城了就不回来了。”
　　“你不会的！”好歹相处了这么几天，她还是能看出来他是个勤劳的老实人的，就算他先回城了，以以也有相信可以再找到他，看着他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小傻子。
　　这尤其相信他的小表情看的他心里一暖，露出了这么久来不多的发自内心的笑，微微上挑的眼角深邃迷人，仿佛你就是他一切心绪的来源。
　　让人脸红心跳。
　　不过对面的人是只刚醒过来的剑灵，啥不不懂，也算是笑脸抛给傻子看了。
　　以以移开视线，看了下周围屋子里的摆设，倏地转过头问:“纪元越，我们什么时候吃晚饭？”
　　没想到刚吃完午饭不久就听到这样的问话，纪元越又是愣住了，有些担心，“你中午没吃饱吗？”
　　这时候的婚席可不是古代那样的，宋苗身为新娘子是同大家一起吃的。
　　说完这话，纪元越回想了一下中午吃饭的情形，突然觉得自己可能白问了，因为午饭就属她吃得最多，一碗接一碗，就差扑倒菜里面了。
　　还是纪元越稍稍看着她，还没有吃到撑坏肚子，其实也能理解，她长这么小一看就是好久没吃饱饭了，突然碰上荤腥可以敞开了吃，那肯定要吃过瘾。
　　不过，不是饿了，那问晚饭做什么？
　　后面听到的理由让他心口一抽，闷闷的。
　　“吃饱了，但是我想知道还有没有晚饭吃了。”
　　语气里是一如既往的直白坦荡，脸上也是那副面瘫状的傻样。
　　但就是看的纪元越心里一揪，他就算家里被人举报、父母还被关在牢里自己被下放，但好歹没少过一餐饭，而在她这里却是能吃上一顿便是奢求。
　　纪元越心酸的同时心里暗暗决定还要再对她好点。
　　这可真是个误会，以以就是单纯想问下晚饭还吃不吃，因为在宋小可怜的记忆中，一天吃一顿是常有的事。
　　不过她第一次吃上顿好的，就想知道留下来的菜她晚上还能吃嘛。
　　以以见他半天不回答，又傻兮兮（？）看着她，随即砸吧了下嘴，“那不吃就不吃吧。”她也饿不死。
　　“吃。”
　　“再过几个小时就吃晚饭。”
　　说着人就走了出去，没一会儿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个洗过的西红柿，“你先吃点东西解解馋，晚上我给你做好吃的。”
　　“哦，好。”以以接过就坐在床上啃了起了，继续无视对面莫名其妙的眼神。
　　她发现她的任务对象，应该是眼神里有点病病。
　　丝毫没怀疑是自己的问题。
　　看着宋苗瘦小一只乖乖吃着东西，同她讲了那么久的话，纪元越也没了刚进门时复杂的心情，也恢复了平时淡然自处的样子。
　　环顾一周，便看到从村头跛子叔那新买的衣柜，新刷上的红漆还有股略微刺鼻的味道，混杂着木质原本的香，在这屋子里分外显眼。
　　想到今天晚上两人也要睡一处，纪元越上前，打算拿出他在知青点用的那床被子，虽然旧了点但是胜在干净，昨天刚晒过还有阳光的味道。
　　她还小，两人并没有感情，睡在一张床上合情合理但他还是选择分被窝睡，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指不定她变得更正常后就打算解除这段荒唐的关系。
　　选择权一直在她，眼下也只能先将就这着。
　　然后以以就看到他打开柜子后，愣了一下，随即一件一件把衣服拿出来，再一件件叠好放进去。
　　“明天我再和大队长请假带你去县里的供销社。”纪元越没看她，手里忙活着就一言定论，才20出头的岁数就颇有大家长的样子。
　　以以吃完低头摸了摸肚子，“怎么了吗？”走过去微歪着头抬着小下巴看着他。
　　不是说等以后再去县城的嘛。
　　纪元越没立刻理她手里还在忙活着，就几件衣服没一会就弄好了，自己的放在低下一层，几件暗沉发旧的放在上层。
　　陈奶奶帮着捯饬她，他也就没有注意到这点，她的衣服全是旧得一扯线头几乎就要裂开的了，像样的几件还是女童样的大小，应该是她父母还在的时候留的，现在完全穿不了。
　　多半还是陈奶奶找的旧衣服来的，现在吃穿都紧俏。
　　转过头来，纪元越才低头紧皱着眉凝视她，“你、”
　　“你……！”
　　青年眸子一下瞪大了，“宋同志，你流血了。”
　　？
　　“以以，你流血了！不是，你来生理期了！！”
　　人类女性亦友亦敌的月经，它来了。
　　以以也是第一次体验，手往裤子后面一掏，摸到一片粘腻……
　　“纪元越，我来月经了。”
　　咋办？
　　上界没这东西，她也只在以前做剑的时候跟着游历人间时才知道。
　　如此近看着宋苗，听到她话的纪元越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继续提着，人没大事但看她懵圈的眼神也知道她也不知道。
　　一口气不上不下的，愣是把他弄得手指都发颤。
　　“等我、等我想想先……。”他现在脑子有点昏。
　　以以感受着下半身的异样，摩挲了下手指，她觉得她估计等不了了。
　　关键时刻还是033靠谱，“以以！你这样……”刚找完资料的系统一股脑地告诉她，也不管她一个剑灵能不能听明白。
　　“我找去赵婶子，你先坐着别动。”脑子反应过来后，纪元越当机立断，把她拉到桌子上坐着，人想一股风样就急忙忙跑了出去。
　　以以：？
　　她难道不应该先洗澡吗？
　　其实宋苗六个月前就第一次来了月经，只不过身体严重营养不良，少得陈奶奶都没注意就结束了。
　　这次应该还是这两天吃太好了。
　　*
　　等赵婶子跟着纪元越回来，就看到椅子上脏了的那一片……
　　赵婶子恨铁不成钢瞪了他一眼，带着宋苗往茅房去了，
　　“纪知青，你去厨房烧些热水。”她先拿着布条把人收拾得舒服先。
　　几把猛火下去水就烧好了，站在屋子里听着赵婶子隐约传来的声音，他脸上不免又浮上几分红。
　　刚开始赵婶子还以为是他们小年轻太白天就瞎胡闹，还好气得睨着他，好歹是养好了再下手啊。
　　解释了大半天才知道是大姑娘来了月经。
　　来下乡这两年，纪元越下地时也大多都听过这事，可是真的遇到了他还真慌了神了。
　　今天刚结婚的小伙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折腾了半天，把屋子里也都收拾好了，新婚夫妻两人排排站听着赵婶子一句一句嘱咐注意事项。
　　看着宋苗这傻丫头一脸啥也不是的样儿，赵婶子身为妇女主任，最后跟纪元越交代了半小时……
　　“纪知青不要害臊，苗丫头是你媳妇她弄不好你就上手来，嗯！”
　　纪元越：……“好。”
　　“注意了，小年轻俩这两天好好在家歇着。”临了出门，赵婶子又不放心地跟他们说，当然，主要是跟纪元越说。
　　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到，反正以以是半点不觉得尴尬，路过纪元越回屋时还很心情好地给了个眼神。
　　纪同志：……
　　*
　　吃完晚饭弄好一切，也就差不多晚上7点多了，春分时节天这时候也黑的差不多了，农村没几家通电的，几乎就洗洗睡了。
　　躺在木床上盖着自己的被子，纪元越却睡不着觉，身边第一次有了道这么近的呼吸声，还是他的新婚媳妇，他还不习惯。
　　这屋子一左一右两个窗户，床紧贴墙着壁，上面就是窗户，月光刚好能照在人身上，纪元越微微侧脸看了眼身边的宋苗……
　　哦，她已经睡着了，睡姿很好呼吸也均匀，两只手板板正放在腹前，是最标准的人体睡姿。
　　纪元越心情继续复杂。
　　这折腾了一天可以说，他心里就一直觉得说不出来的怪，好像他结了个婚像是……开始进入了人生下下个阶段。
　　养了个闺女?
　　033看着他大晚上不睡觉看月亮看星星的，都替他操心。
　　任务对象是个弱鸡，还不好好睡觉，要是中年早死了，她们的任务这么办呀。
　　……
　　纪元越收回视线，略微出神看着窗户。
　　其实他从未想过在宋家村成家，还是这样仓促被迫无奈地，不说现在他父母被困在狱中无心这事，还有……
　　他心里或许还是有些放不下吧。
　　以前的18年，纪元越真的做到了家长眼中的好同志，同学眼里的好榜样，意气风发少年肆意。
　　想着和纪父一样做一个有为的为人民同胞们做事的好领导，找一个志向相同革命同志一起为家国奋斗。
　　也却有此人，是他在学校交流会上认识的女同志，刘玲。
　　两人就差捅破窗户纸，正式处对象了，却因为纪母在大学教的是文学，被人举报思想有问题，纪父也被人陷害，就剩纪元越一人被保住了急忙送往下乡。
　　出了这种大事他也不奢求人家女同志还能同他一起下乡，及时断了联系才是最好的；但避而不见、还想彻底跟纪家不扯上关系……
　　纪元越才是个刚18岁的少年，少年的傲气让他憋着一口气一直没有放下这件事。
　　不是放不下刘玲，毕竟那会还在上学，情窦初开感情也没那么深，但是是真的给他上了一课，人也从一个温雅少年变成如今疏离冷淡的样子。
　　纪元越自嘲笑了声，这样也挺好，他暂时没有开始进入一段感情的想法，宋同志对他也不会有想法，他会把她当做是亲妹妹照顾一辈子的。
　　长舒了一口气，转头帮她提了提身上的被子，纪元越侧了个方向，闭上了眼睛。
　　年20的纪知青，便开始了又当汉子又当爹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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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纪同志：论这棘手的养闺女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