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森』乱世佳人》禾浮

11、变数

　　“夏目老师。”

　　“夏目老师好啊。”

　　夏目漱石感觉今天两个学生怪怪的，一个盘腿坐低头抠手过分拘谨，一个双腿叉开伸的老长没个坐相，俩人谁也互不看谁，中间隔的距离还能再坐一个人。明明雨后空气很清新，现在的空气里却弥漫着相当微妙的情绪。

　　这是吵架了吗？看来我的钻石们磨合的相当失败啊。。。虽然是意料之中，情理之中，但夏目漱石还是感到有些无奈。本来还想和他们交流这次任务的经历，总结经验呢，看这样子不太适宜啊。

　　夏目漱石清清嗓子：“咳咳……小打小闹就不计较了，咱好歹能不能平日里和睦一点，老夫也不指望你们有多亲密……”

　　亲密？福泽脑海里又闪过昨天夜里的画面，他十指紧扣的那双手，自己的所作所为……他脑袋要炸了。于是他马上抬手扇了一下脸，让自己赶紧冷静下来不要去想。

　　抬头对上夏目老师诧异的目光，他露出怀疑人生的表情小声嘟囔：“是我言重了…吗？”

　　不是不是的老师，有那个…福泽一时语塞，想不出好的名词来形容，急得脸红脖子粗。

　　蚊子吧。森鸥外在一旁补充道，给他个台阶下。

　　对对，是蚊子。福泽万分确信的眼神更让夏目漱石疑惑了。

　　罢了，可能今天真的不是个好时机来见你们。夏目漱石撑着手杖慢慢起身。你们两个各自心里有数就好，知道什么要及时沟通，别把关系搞太僵。

　　夏目老师离开了，留下这仿佛别有用意的一句话。

　　他哪里知道，他的学生们不是闹矛盾，反而是亲密过头了，关系突然拉近，以至于见面有些尴尬。

　　“写论文去。”森鸥外突然来了一句，福泽不知道他是在对他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一起吗？福泽阁下。”

　　听听这无理的要求，福泽又不会写论文，但是他看着他，无法拒绝。

　　结果就是他坐在一边，看着森鸥外在对面伏案写作，笔尖划过纸张，沙沙作响。爱丽丝也安安静静地坐在桌边拿蜡笔涂涂画画。医务室空了许久，现在原主人回来了，屋里又恢复了原本的人气，这种久违的感觉也让福泽不愿离开。

　　森医生今天把头发扎起来了，认真做事的样子显得干练，偶有几缕发丝垂下也不影响他的高效率。福泽不想打扰到他，于是在桌边撑着下巴默默观察他的样子，一丝不苟，聚精会神，可能学习的太入迷压根没有发现我在盯着他吧。

　　发觉到自己在忘乎所以地凝视着森鸥外，他不大自在地移开了目光，他不确定自己怎么了，难道是爱上他了？是吗？是的。我应该是喜欢他的。虽然没有说过任何表达情感的话，下意识的各种行为总是出卖他的真实想法，让他也变得无法控制。

　　但是森鸥外好像一直是这副漫不经心，波澜不惊的模样，福泽无法判定他的意愿。直接去问他吗？他永远带着假笑，满嘴跑火车。暂且先不提他会不会说真话，福泽首先是打死也问不出口你爱我吗这种令人羞赧的话的。

　　况且他也不拒绝，暧昧的态度让福泽很难办，他不保证下一次能理智大于情感，及时克制自己。

　　突然有人戳了戳他，将福泽从思绪世界拉回了现实世界。他扭头一看，原来是爱丽丝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旁边站着，并将她刚完成的杰作摆在他面前炫耀。

　　虽然画的歪歪扭扭面目全非，但是能从拿着剑凶巴巴的样子看出来这画的是福泽谕吉本人。福泽有些无奈地扶额，金发女孩得意地无声捂着嘴笑，指着纸上的红色大爱心。

　　一颗大大的心形将画上的福泽小人圈在里面，好像他住在某人的心房里挥剑一样。

　　福泽从兜里拿出一颗糖果，连忙把爱丽丝打发走了。她拼命掩饰住自己的喜悦，小心翼翼地把战利品含在嘴里，轻轻蹦跳着回到座位上继续创作。

　　福泽偷看了一眼还在翻书做笔记的森鸥外，还好他没有察觉到刚刚发生的一切。他将画纸随意折叠了一下揣兜里，顺带莫名有些心虚。

　　可能小姑娘真的挺喜欢我的吧。

　　好不容易写完了论文，森鸥外伸了个懒腰，从靠背椅上起来做扩胸运动，边踱步边哼歌。不听不知道，仔细一听不知道他从哪学的暗黑童谣，调调还极其诡异难听。

　　福泽起身要走，森鸥外连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在门口把住：“哎哎哎别走啊～”

　　“你都写完了还不让我走？”

　　“不是吧～合着福泽阁下就是在这监督我写作业的老师？”森鸥外边狡猾地笑边看着他的眼睛。

　　“那你想干什么。”福泽被他盯得有些无奈。

　　“我？”森鸥外上前一步，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拉到自己面前，“当然是说点正事。”由于身高差距，福泽不得不稍作低头，颇为不自在地面对着他。过了几秒，福泽仿佛下定决心似的握住森鸥外的手腕。

　　“森医生。”

　　“我命令你吃饭去。”

　　哎哎哎哎哎？

　　一个不留神，森鸥外就被拖走了，反抗不得。

　　在食堂吃饭真是幸福啊，森鸥外抢到了两个鸡腿正在大快朵颐。这不比你的速食面好？福泽谕吉慢慢嚼着嘴里的饭，一边忍受着医生不顾形象大声吧唧嘴的声音。

　　“我给你讲，吧嗒吧嗒……我在那边当卧底的时候，也有个兄弟特别爱吃鸡腿，他说自己曾经喜欢一个小护士，吧嗒吧嗒……每次都偷偷留着鸡腿给那姑娘吃。一来二去时间久了，俩人就好上了，吧嗒……”

　　“把东西吃完再说话，还有，捡重点说，你要表达什么。”

　　“这个兄弟的异能你知道是啥吗？是读取有效信息。我曾经见他一下破译了一串加密情报，吧嗒……人可是最有价值的情报员。”森鸥外根本不把福泽说的话当回事，继续我行我素地说着。

　　“你完全想不到，吧嗒吧嗒……这么强一个人居然是被逼的，他其实根本不想干，只是因为怀孕的护士女孩被对方拿捏着罢了。吧嗒吧嗒……对方长官聪明着呢，知道什么是他的软肋，什么能让他服服帖帖听话做事。现在他的孩子应该出生了，但是有没有活着就不一定了。”

　　“怎么回事？”

　　“护士女孩在那段时间受到刺激，精神崩溃了。于是军方选择把她关了起来确保她不会无差别攻击别人，任那位兄弟苦苦哀求没人理会，上面只保证她饿不死，能成功诞下孩子。他敢怒不敢言啊，弱点都在人家手里。”森鸥外艰难地咽下最后一口肉，不妙的是他好像被噎住了。

　　“所以，你一个人想去救他们一家三口？”福泽问。

　　“错。”森鸥外拿起剩下一个鸡腿，递到福泽嘴边，“是两个人。来吧，来一口。”

　　福泽感到非常不理解：“你为什么非干不可呢？这又对你有什么好处？我可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救你。”

　　“张嘴～”福泽不情不愿地啃了一口，森鸥外才继续说话，“你也是讨厌战争的吧？他是个好人才，我们有必要拉拢他加入我方，加速胜利。而你，是因为我的计划需要，对我来说你是最大的变数，所以必须在我的计划方案里。”

　　“你这是在讽刺我不按你的套路出牌吗？还是说，这回你又有什么好方法？”

　　“没有什么好办法。”森鸥外说，“不过我知道他这个情报员不会常日在一个地方，最笨的方法就是去不同据点一个个蹲守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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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为这是纯粹杀人吗？这可是一不小心就会暴露丢掉性命的事，况且经历上次对方已经记住了我们，人家与你非亲非故，单单为了战争需要，有必要吗……

　　虽然福泽谕吉有一百万个不支持的理由，但他还是稍稍有点开心，这回森鸥外把自己纳入到他的计划中了。他也清楚，如果森鸥外坚持要去做，他自然也无法不管他。

　　而森鸥外也理所当然，他是打定主意要去的，被保护者向来有恃无恐。

　　真是被森医生拿捏的死死的啊。

　　爱丽丝反应比森鸥外诚实，如果爱丽丝≈半个森鸥外的话……小女孩的行为暴露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