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他能打能抗》金金家的小猫

9、林宇：……？！

　　晚上，月亮久违地露出脸。
　　房间里，林宇瘫在床上。
　　今天月考成绩出来了，林宇的成绩比肩缺考，直接打破学校有史以来最低分。
　　总共六科，林宇就蒙对了三个选择题，加起来一共十一分。
　　这成绩进职校都难。
　　林宇埋着脸，已经彻底摆烂了。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李灵灵身上了，希望她能早点把他俩换回来吧。
　　躺着颓废了一会儿，林宇突然想到现在好像在直播比赛。
　　拿起手机，林宇点开了散打总决赛的直播间。
　　尽管跟何稷说他不在乎输赢，但就何稷这样的性格肯定会上场，那怕挨打也要打完比赛的。
　　所以林宇有些担心何稷的情况。

　　比赛刚开始没多久，红蓝两方还在来回试探着。
　　看着屏幕上自己有些模糊的脸，林宇感到有些不真实，恍惚间，他好像回到了穿进何稷身体之前的时候。
　　他此时正在做赛后复盘，研究着自己的动作和细节。
　　此时此刻，林宇觉得自己还是林宇，谁也不认识什么何稷。
　　可是看了还没有十秒，他就发现他完全无法理解屏幕上的那个脑瘫在干什么。
　　“手！手！抬手啊！”
　　“你腿是钉了钢板走不动路是咋滴？！跑啊！！”
　　“对面冲上来了，防守啊！”
　　“你他妈的怎么连挨打都不会挨？！就这么直愣愣地让他打啊？！”
　　“对面漏空了，打！打呀！哎呀！！！！怎么连反击都不会啊！”
　　何社林坐在客厅看新闻，听着何稷房间里传来的怒吼听得一愣一愣的。
　　何社林推了推眼镜，心想：这孩子是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了吗？这么能吼？

　　距离第一场开始只不过一分钟，何稷此时已经被打得半边脸红了起来。
　　嘴巴里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何稷咽一口唾沫都是痛苦的。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何稷感受不到痛楚，只觉得头昏脑胀，眼前的世界都旋转起来了。
　　他已经体力不支了，整个人摇摇欲坠。但他不会投降认输，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认怂了，林宇的名声就被他败坏了。
　　对林宇四年的崇拜和喜欢支撑着他，在对手的猛烈进攻下一次次坚持着不倒下。
　　在恍惚的视线中，他对手的脸离他越来越近。
　　不知道为什么，何稷就只记住了他的那颗蒜头鼻。
　　杨华国神情焦急，在台下对已经有点神志不清的林宇喊：“快躲开啊！”
　　“快躲开啊！！”林宇在手机屏幕前喊着。
　　可是那个何稷却好像喝酒了一样，晃晃悠悠的，对手的拳头都要到脸上了还不知道躲。
　　嘭！
　　何稷似乎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眼前一黑蒙蒙一片，耳边的喝彩声一下子就消失了。
　　他感觉自己像没入深海的鱼一般，渐渐剥离了这个世界的喧嚣。
　　刘大龙的一击必杀拳扎扎实实地打在“林宇”脸上，“林宇”直直向后倒去。
　　屏幕前的林宇看得心惊肉跳，张嘴想要喊些什么，突然黑暗在他眼前蔓延开来，思绪以反应不过来的速度涣散了。
　　林宇扑倒在床上，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能感到自己的灵魂正在迅速抽离这具身体。
　　感觉就像卷入漩涡的鱼一样，凭波而流，不知所往。

　　林宇感觉自己像一条随波逐流的小鱼，沉寂在泡沫里。
　　耳朵渐渐苏醒过来。
　　周围似乎有什么声音。
　　欢呼声。
　　相机的快门声。
　　还有杨华国熟悉的吼声。
　　许许多多的声音好像小溪一般汇聚在他的耳蜗里。
　　但其中有一个声音突兀起来。
　　“3！”
　　“4！”
　　什么声音？
　　是裁判在倒数吗？
　　“5！”
　　“我没倒！”林宇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差点撞到面前的裁判。
　　裁判轻扶住他，问：“红方选手，还能继续比赛吗？”
　　林宇想都没想就点头：“能。”
　　“好，比赛继续。”
　　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到底身处何地，一个蒜头鼻就抬手冲了上来。
　　看见一个拳头大大咧咧地向他挥来，林宇靠着肌肉记忆，俯身躲开，躲过后又抬手上勾，一拳打中蓝方选手的下巴。
　　“好！”杨华国在擂台下吼了一嗓子。
　　这一拳力度可不轻，蓝方被他打得恍惚了片刻，林宇抓住时机一套连招往他头上呼，蓝方连忙护住头，在林宇的猛烈进攻下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
　　比赛场面一下子发生了逆转，倒地前还像一个初学者一样的林宇爬起后好像变了一个人，身手敏捷，拳拳带风，战况从蓝方单方面碾压变成了红方实力与技巧上的完爆。
　　观众们都被这一反转提起了兴致，欢呼声更加剧烈，几乎都在为林宇喝彩。
　　裁判吹哨宣布第一场比赛结束，林宇这才停下对对手的进攻，回到自己的场地坐下休息。
　　“你个臭小子！”他的教练杨华国站在台下，一巴掌拍在林宇膀子上，“谁让你这样送分了？连躲都不躲一下，差点就让对面KO了。”
　　在何稷还没换回去的时候，除了林宇，最心急的就是杨华国了。
　　在林宇被一拳ko的那一刻，杨华国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幸好林宇爬起来后恢复了往日的状态，之前的表现相比起来显得尤为刻意，好像是林宇故意在送分一样。
　　回过神来的杨华国气得头发都掉了几大把，在休息时忍不住疯狂开骂。
　　对于教练的怒骂，林宇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接过助手送来的水，含着漱漱口又吐了出来，他的嘴巴好像破了，吐出来的水都是红的。
　　“看我回去不收拾你！”杨华国气不过又给了他膀子一巴掌，随后冷静下来，语速飞快地跟他分析起当下战况。
　　“刚才这把你送了太多分，虽然后面补上来了，但要赢也是有点悬，所以后面几场给我好好打，别再像个小孩子一样玩过家家游戏了！……然后对面的实力其实远不如你，他就只擅长直和摆，后手和勾还有腿是不行的，你就只要躲过他的拳就行了，压不进就用腿去消耗，记住了没？再说一遍好好打，不要拿决赛开玩笑！”
　　林宇点点头。
　　回想起李灵灵说过他们魂穿的条件，何稷应该是被这人给打死了。
　　林宇盯着坐在对角线那头的蒜头鼻，眼里浮出阵阵杀气。
　　刚才在场上打还不觉得，一坐下来就感觉头好痛。
　　比他妈学习都痛。
　　不敢想象，在这一分钟里，何稷被打得有多狠。
　　越这样想，林宇想要暴揍那个蒜头鼻的绝心就越强烈。
　　裁判又吹哨了，示意两位选手入场。
　　开始前裁判让两人碰拳，林宇面无表情，但蒜头鼻显然对林宇刚才的反击感到十分不爽，鼻子皱起来，像一颗干巴了的蒜头，恶狠狠地瞪着林宇。
　　看着他的表情，林宇更想揍这蒜头王八了。
　　等着吧，让你看看冠军的实力。

　　赛后，林宇坐在更衣间内拆绷带。
　　杨华国坐在他旁边复盘起来：“不错，后面几场节奏把握得很好，对面几乎摸不到你。但就是第一场太掉蛋了，不然可以零封对面的……”
　　“这个绷带是谁给我绑的啊？”林宇举起在手上打了死结的绷带，表情有些微妙。
　　杨华国揶揄他：“这不是你的自创绑法吗？还以为你绑得很舒服呢。”
　　林宇抠着死结，嘴角却微微上扬说：“哦？还是我的自创啊。”
　　“是啊。”杨华国阴阳怪气的，“我现在正努力给你申报非遗呢，实在不济报个专利也行。真的是，头一次见有人缠绷带打死结的，打一个还不够还要打两个，真是不知道你一天天的在想什么……”
　　想起自己魂穿何稷身体后也在崩溃着，想必何稷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那小子居然没有跟自己抱怨，还挺坚强的嘛。

　　“妈，我打完比赛了，又得了一块金牌呢。”
　　出租屋内，林宇仰躺在他的木板床上。
　　“好，妈看直播了，我儿子真棒！”电话那头妈妈憔悴的声音里流露出几分骄傲与自豪，“但我看你开始都被人打趴在地上了，不疼吧？”
　　林宇左脸和下巴已经肿起来了，右颧骨和额头也乌着。
　　但他语气轻松欢快：“没事，妈。我就只是在给人家送送分，不然输得太惨我也不好意思啊。”
　　“好好，我儿子真棒！”
　　林宇嘴角幸福的上扬着，脸上的伤似乎也不痛了。
　　“对了，待会儿我把比赛得的奖金打给你，你拿这些钱去给爸看病哈。”
　　“不行，钱都给我了你用什么？”
　　“我？俱乐部里还给我发好多奖金呢，再加上市里给的钱，我自己都要用不完了。再说老爸的身体重要还是我重要？钱你就收下吧，不用担心我……”
　　挂断电话，林宇看着手机，想问问何稷怎么样了，突然想起他和何稷还没有交换过联系方式。
　　放下手机，林宇盯着天花板发呆。
　　因为受潮，天花板上的墙皮有些发黄了，一些渗水了的地方甚至还发黑了。
　　何稷房间里的天花板就干干净净，白花花的。
　　林宇摇了摇头，想他干嘛，人家的生活跟你有什么关系？
　　小汤圆睡在他旁边，小声打着呼噜。
　　郊区的夜比市区要静得多，窗外没有此起彼伏的汽笛声，只有各种各样的虫鸣声。
　　夜深人静时，思绪往往会控制不住地乱飞。
　　“我要像你一样勇敢。”
　　脑中跳出何稷日记本上的这句话。
　　林宇又翻回来仰面躺着，看着斑驳的天花板叹了口气。
　　“我要像你一样勇敢。”
　　我？勇敢？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林宇闭上眼思考着。
　　那时的我真的勇敢吗？
　　过了许久，久到窗外的虫儿都进入了梦乡。
　　林宇拿起手机给杨华国发了一条信息。
　　“今年的全国比赛帮我报名了吧，我要参加。”
　　杨华国秒回：“真的？你不是死活不参加吗？”
　　林宇：“我靠这么晚了还不睡，一把年纪了不怕猝死啊？”
　　杨华国：“我也没有比你大多少啊……那我明天就去帮你报名了哈。”
　　林宇：“行，谢了。”
　　把手机丢在一边，林宇闭上了眼睛，不管睡不睡得着。
　　希望眼睛一睁，就能看到明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