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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灵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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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轮到我沉默了。
不会吧，才高中第二个学期……
就有女孩子给他递情书了？
……
偷偷瞥了他一眼，我脸上的表情仍然是不动声色，但心里早已将各种可能性都飞快地过滤了一遍。
是新的同班同学？
……
不对，我记得他的新同桌是男生啊……
那会是谁？
……
他还是……这么受欢迎吗？
那，他会不会……
等等……他刚刚说……
“拒绝”？
……
或许是“情书”过于具有冲击性，我像是才反应过来他后半句话的含义，瞪大了眼睛。
也就是说，他不打算同意？
……
我将目光从他眼睛里收回，状作思考地低头去看自己握着栏杆的手，轻轻地深吸了一口气，斟酌着词句开口。
“我的话……应该不会给予肯定的回应吧，至少目前。”
我仍然低头，只是用余光悄悄地看着他垂在身侧的手，声音很小，像是在对自己说。
“但我会感谢他的喜欢。”我重新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虽然明明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做，或许仅仅是出于礼貌。
“只是我确实还有很多事要去做，要是可以的话……能够做朋友呀，我会很高兴认识他。”
“……”
他没有说话，只是很安静地听着，我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我搭在栏杆的手上，像雨后从车窗外斜射进来的亚麻色阳光那样，显得有些温柔。
……要是他的眼睛看着我就更好了。我看着他呆呆地想。
“是最近有人给……”几乎是下意识地，我脱口而出。
“……嗯，我知道了。”他点点头，不动声色地打断了我的问句，把目光转移到车窗外，仿佛不希望我继续深问下去。
……
他……是不是急切地想要结束这个话题？
……
毕竟是个人隐私，我想。他不想说的话，我也没必要追问了。
“校庆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看看？”
正当我暗下决心不再追问方才那件事的时候，我听见他这样开口问道。
是了，刚刚我们说到小学的校庆……
他也打算回去？
但这个念头刚刚出现在我脑海，我就立刻责备自己怎么才想到这一点：
他的母亲是这所学校的老师，他当然会去了！
……
或者更准确一些来说，他的母亲，是我们的小学老师。
“……我不太确定，你什么时候有空？”
还沉浸在方才想起他母亲身份的回忆里，我几乎凭借本能地顺着他的话往下接。
——然而没等话音落，我就后悔了。
这句话怎么听，都像是一句邀约啊……
这不是一开口就没有给他拒绝的余地吗？
……
……他会拒绝吗？
我正这样想着，忐忑着他的回答，但也竟是悄然期待着那个答案。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我听见他带着笑意的语调说：
“我打算下周周六请假，刚好下午是自习课，”他的目光重新落进我的眼睛里，看起来很是认真，“所以……要不要一起？”
“好啊！当然可以……我也找老师请假。”
和他一起！我们一起回去！
这个声音在我的心里不断鼓噪，尽管我的脸上并没有太明显的表情变化。
……
后来，在车那辆公交车上我们究竟还说了什么，实际上我已经记得不是太真切了。
只记得那天雨后，空气真的很好。
……
————————————
我在椅子上缓缓睁眼。
原来……
那天他提起的“情书”……是有关于我。
是我误会了，但似乎也并没有需要辩白的地方。
因为他的回答，也是我的。
我重新解锁手机，打开和他的聊天框，试图想要给他发送一些什么。
“我刚刚才知道那时候你为什么问我。”删掉。
……
“谢谢你那时候帮我拒绝啦”。删掉。
……
文字输入后又删除，如是两三次后我终于放弃。
或许我也不知道究竟该给他发些什么。
如果此刻他也恰好打开了同我的聊天框的话，或许就会看见最上方一直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但却不见任何发送的聊天框。
……就这样吧。我想。
不知为什么犹豫了一下，我并没有退出同他的聊天界面。
只是默默看着自己给他的备注出神。
于是也在几乎同时，我看见聊天框的最上方，从备注名变成了——
对方正在输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