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复苏后法医在做什么》春声万籁

4、这个世界上真有鬼吗

　　“那有没有可能，我每天都能吃上这样一个馒头？”刘大爷很诚恳地问。

　　“暂时来说有点困难。”林知意说：“这东西本质只是一块能存储灵气的石头，而其中储存的灵气对普通人来说，并不是能直接获取的形式，真正起作用的是刚才的聚灵阵，但聚灵阵很难成为稳定释放灵气的家用道具。”

　　让他这么一番解释，刘大爷长吁短叹一番，最终还是决定今天先放过林知意，但没忘记在临走前留一个林知意的联系方式，并嘱咐他，如果聚灵阵有一天真能成为小家电一样的存在，一定别忘了联系他。

　　送走刘大爷，这店里又只剩下了林知意和周店主两个人。现在的周店主还不认识林知意，但林知意对他的底细却知道的清楚。

　　灵气复苏之前，修士的世界伴随着灵气的缺乏，经历了一段漫长的衰落之路。除去有限的几大门派仍能苟延残喘之外，剩下的小门小派不是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就是成了挂名的骗子。

　　周店主——周佑棠，出身一个名为青元宗的小门派，当传到他师父这一代时，灵气已经衰微到令修士无法入门的的程度。他师父即使稍有几分道行，亦是无法逆天而行，怅然半生，终究不得不接受了门派再无实质上的继承之人的事实。

　　在寿元将尽时，师父最终收养了一女一男两个孩子，用来替他保管门派中所剩无几的典籍，至于旁的也不再强求，终于再这两个小徒弟考上大学之后溘然长逝。

　　周佑棠大学毕业后，继承了师父的小店，许是在那时灵气已稍有复苏的倾向，当他翻看师父留下的书籍时，竟意外入了门。从此便一边做着古董生意，一边利用自己的修为做着些小生意，如此数年有了些许名声。而真正厉害的却是他的师姐，在修行一道上虽是不如他有天赋，但她学了药学，读了博士，致力于用科技手段将灵气转化为对普通人有所帮助的药品，还别说，上辈子当林知意知晓灵气的存在时，这姐弟俩成功靠着合成的带有灵气的药品，已经要当上霸道总裁了。

　　送走熟客，周佑棠重新落座，视线黏在那枚玉坠子上，多停留了几秒。刘大爷不过是个普通人，用不上这东西，可他是个修士，即使修为不怎么滴，那也是个货真价实的修士。普通人看灵气，只不过是被动接收，吸完一口剩下的就由它散去，他就不一样了，灵气乃是修士前行的根本，灌注了灵气的石头，可比一桌满汉全席都诱人。

　　林知意看出了他的踌躇，把玉坠子随意收了，微笑：“我想买些药物。”

　　“你这话就说错了。”周佑棠往椅背上一靠：“我可不卖药。我家工作室卖的是我姐手工制作的糖豆。”

　　“好吧，糖豆。”林知意点头：“先给我来上十瓶。”

　　“十瓶？”周佑棠啧啧两声：“我事先说好，这东西的药用价值真没有那么明显。用你的话说，不过是让灵气缺乏的人吃顿饱饭罢了，你要这么多做什么？”

　　林知意看他两秒，拉开了自己薄外套的袖口。包裹着一层肌肉的小臂之上，有道环绕着不祥气息的伤痕清晰可见。伤痕足有近十厘米长，虽已不再渗血，但皮肉外翻的模样着实可怕。

　　周佑棠险些跳起来：“这世界上又有鬼了？”

　　林知意点头：“昨天差点杀了三个人。”

　　“你为了救人伤成这样？好人，真是大好人。”周佑棠缓了一阵，叹口气，几步走到铺子里间的屋子，去取了十个小瓶，摆在林知意跟前：“原价一瓶三千，看在你救了人的份上，给你打九折。”

　　林知意伸手扫码，麻利的付了钱。周佑棠送他一个纸袋，把药瓶一股脑的装了，递给他，忍不住长吁短叹：“真……真有鬼了啊，鬼得是啥样啊？”

　　“此时灵气复苏，即使出现了鬼，但你也能在修行之路上更进一步，要是图名图利，你的药品也能更受关注，有什么不好？”林知意反问。

　　“修士怎么了，修士就不能怂？”周佑棠：“我做点小生意挺好，你看刚才那个刘大爷，不过就是个开饭馆的，从我这买几瓶药给孩子提提神，我跟普通人做点小生意，又安全又便利，怎么突然就被拉上赌命的路了？”

　　林知意无意跟他继续跟他继续这个话题，拎起来东西就要走，只不过再一看周佑棠那样子，就忍不住有点想笑。他上辈子认识这个人的时候，他可不是这样的。临走前林知意问了一句：“我能不能介绍别人来你这里买药？”

　　“最好别吧……”周佑棠的脸皱成一团：“我家办的执照是烘焙工作室，弄得我跟无证行医一样，查起来我很难办啊……”

　　林知意没有回应他的话，相信在不久之后，周佑棠的顾虑很快就会不复存在。

　　走出周佑棠的小店，林知意跟几个游客擦肩而过。

　　“怎么刚下火车A市就有案子啊，还能不能好好玩了。”

　　“咱们玩咱们的，怕什么？咱们又不去人少的地方。”

　　听着她们的对话，林知意想，原来灵气复苏没开始的时候，世界是这样的。即使有危险发生在身边，也不至于使人过于惊恐，大家都会相信，总有人会为他们解决一切。

　　但这样安稳的日子不会太久了。几千年以来，鬼在任何作品中，都是这个世界上的不安定因素，不以谁的意志为转移。

　　下午林知意哪里也没去，回到酒店，把周佑棠的药取了一瓶，撒在伤处，顺手用纱布包了。折腾了几十个小时，他总算是能好好的睡上一觉。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清晨。一早林知意刚起来，正吃着早餐，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是个冷淡的男声：“是不是N大大三的学生，哦还是个学医的，叫林知意？”

　　林知意嗯了一声，以一个单音节作为回应。

　　“这边是N市市局，有个案子需要问你点情况，有空过来做个笔录，尽快——对了你是学生，现在放假了，还在N市？”

　　“在。”林知意问：“能不能问问你的名字？”

　　“市局刑侦支队支队长，韩郁闻。”

　　电话那头声音喧闹，时不时传来几声呼喊，林知意清楚地听到有人叫他：“韩队，韩队！”

　　没等到林知意回复，那头的电话已经挂断了。另一边的人不知道，在听见这个名字的同时，林知意垂下了眼，掩盖着一种莫名的神情。

　　早九点过，林知意准时出现在了N市市局门外，说明来意之后，他被领到了刑侦支队的询问室。负责接待他的却不是打电话的韩郁闻，而是一个名叫沈聪的警员。

　　沈聪的态度还不错，除了眼神带着点怪异：“12号晚上将近十一点，你打车去了常彦公园，下车之后步行进了公园，并在里面停留了一个小时左右，你干什么去了？”

　　林知意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是说常彦公园湖边那具尸体的事情吧？”

　　“不该问的别问。”沈聪道：“你别抱着侥幸心理，现在监控很完善，你什么时间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就算你不说，我们也能很快查出来。”

　　“我看起来像是在跟你开玩笑？”林知意精致而苍白的面容含着些冷漠：“我确实有话要跟你们说，而且很重要，叫你们队长过来跟我谈，他叫韩郁闻是不是？”

　　沈聪大声说：“这里不是你讲条件的地方！”

　　林知意：“距离发现尸体已经过去24小时，我猜你们已经对尸体完成了初步的尸检。法医有没有告诉你们，这具尸体有着很多用常理解释不通的地方？比方说，从死后变化粗略的观察，这个人死亡了一天左右，但经过具体化验，发现他的死亡时间是三天？”

　　沈聪看他的眼神简直像是看一个神棍，又像是看一个用正常逻辑无法理解的生物。片刻后，他站起来出去了，又过一阵，韩郁闻走了进来，在他对面坐下。

　　“关于班洪亮被杀一案，你有什么要说的？”

　　“是我把他捞上来的，并且结束了他的第二次生命。”林知意笑了一下：“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韩郁闻：“……”

　　“12日下午，我从机场返回学校宿舍，在那里正好目睹我的室友在玩招鬼游戏，好巧不巧，一只鬼真的被他们招来了。”林知意客观地陈述道：“这只鬼身高大概在180左右，体型偏胖，头发中缠绕着水生植物，并伴有恶臭。随着鬼魂的行动，有大量溺液从他的口鼻中涌出，想来他人生的最后一段时间喝了不少脏水。后脑右上方有鲜血溢出，但未见颅骨有严重变形，联系他还能喝几口脏水，合理推测，他先是被人用钝器击打后脑，随后扔进了水里。对了，我看到他腿上还有勒痕，是不是还绑了重物？“

　　“很好，编的我都信了。”韩郁闻在纸上记了几笔，道：“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