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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实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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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亏那些丑东西不会思考，
就算烟花伤不到它们，也能引起它们追逐的兴趣。
青年跌跌撞撞从剑上摔下来，捂着小肚子窝进巨?石与土坡的夹缝中。
一身骨头都散架得不受控制了。
手脚像被大山压着沉沉往下坠，伸展不开，脑海中的意识时而清晰得可怕，时而误以为自己是一片卷进云端的树叶。
小腹处凭空生出一片锋利的金属钻头，磨砺着他的血肉。
五马分尸也不过如此。
齐舒玉忍不住将腿蜷缩起，几缕发丝黏在汗湿的脖颈上。
魔族上岸。
帅哥落难。
他磨了磨牙。
小说这里‘齐舒玉’甩掉女主和薛殷之后，自己也遭了报应被魔族重伤。五天后才被他师尊派出的弟子找到，抬回墨君山时身上鲜血淋漓，一度成为废人。
但原文里来给男女主救场的可不是云岁鸿。
既然他现在能把云岁鸿牵扯进来，那后续结果未必不能改变。
“这个面生的男人身材高大，五官俊雅飘逸，眼眸像星辰一样璀璨夺目，又像大海一般深邃，还像一汪清澈见底的水潭，他对上官玲珑展现出真诚的笑意时，上官玲珑就知道了，他绝对值得信赖，因为此人周身有股掩盖不住的凛然正气。”
齐舒玉把昏昏沉沉的头靠在石头上。
幸亏这破小说里还有个好人，他稍微向云岁鸿示好一下，云岁鸿就愿意来帮忙了。
不知不觉间嘴角有点湿漉漉的，齐舒玉用手一抹，进了一嘴的沙子。
“呸呸呸！”
他惊醒。
生死关头我他妈睡着了？！！
“齐师弟，你醒了。”
低沉的声音传进齐舒玉耳膜里。
他神志不清地缩了缩脖子。
“大师兄？我睡了多久？”
齐舒玉伸个懒腰。
腹部的剧痛让他再次躺回去蜷缩起来，算是彻底醒了。
天已朦朦亮起来。
云岁鸿温声道：“若是从我到这儿算起，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
四小时。
睡不到八小时，
今天会不会有点不健康。
“师弟们呢？”
“我已护送回墨君山了。”
“嗯？”齐舒玉瞪大了眼，转头看向在斜坡上打坐的白衣剑士：“怎么送回去的？”
“自然是御剑。”
他吃惊地指着云岁鸿背上又被包成木乃伊的大剑：“一次能站那么多人吗？”
云岁鸿解释道：“我剑名为随心，取剑随心动之意。”
哦，
法宝。
齐舒玉没精打采地窝在缝里打了个哈欠，薄薄的眼睑红了一圈：“那大师兄你怎么不早点叫我。”
“齐师弟睡得沉。”
齐舒玉有些惊讶，原来灵气透支真能让人恍惚到这个地步，他还以为自己只是睡了眨眼的功夫。
云岁鸿见齐舒玉似乎难以起身，亲自俯身来扶齐舒玉：“齐师弟，白师伯托我尽快将你寻回，想必他已等候多时，我们还是早些回山罢。”
齐舒玉抱住腿哼唧：“再休息会儿吧大师兄，我肚子好痛。”
“灵力滥用便是如此，”云岁鸿告诫他：“齐师弟，凡事量力而行，下次不可再这般鲁莽。”
什么？！
这么危险的情况还有下次？
这拜把子兄弟你能不能当啊，
不能我可要另外找人了！
“齐师弟，起身吧。”
云岁鸿眼神一动，随心立即一飞冲天，在林子上方盘旋两圈，施施然躺在齐舒玉面前。
齐舒玉磨磨唧唧不肯动：“大师兄，我真起不来，肚子太痛了！”
云岁鸿难得叹了口气。
“齐师弟，忍耐下。”
青年秀气的眉眼可怜兮兮地耷拉下来，
见白衣修士坚持，不得不退一步，商量道：“大师兄不能传我点灵力吗？”
云岁鸿轻轻摇头：“我已入元婴，齐师弟你的灵台怕是承受不住我的灵力，容易爆体而亡。”
没办法了。
齐舒玉忍痛把手递给云岁鸿，弓着背站起来。
木乃伊随心一点点变大，变得能容纳四五个成年男子那么大。
齐舒玉抱住肚子站在云岁鸿身后。
云岁鸿偏头无奈道：“齐师弟，御剑危险，扶稳师兄。”
青年不情不愿地“哦”了声，伸出一只手搭在了白衣修士精壮的腰上。
“……齐师弟……”
“嗯？”
“…抓紧就好。”
齐舒玉撇撇嘴，换了个姿势。
“齐师弟——”
“这样还不行吗？”
再三折腾让齐舒玉脾气也上来了：“大师兄，太危险的话你可以慢一点嘛！”
他压着火抱怨道：“我已经搂很紧了！还要再紧吗？！一会儿被人家看到两个大男人贴得严丝合缝的，像什么话啊？！”
真是的！
修真界怎么不给御剑党限速啊！
云岁鸿不再出声。
大概是齐舒玉的建议被采纳，
他御起剑来四平八稳。
想象中风驰电掣、720度旋转跳跃的场景并没出现。
空气安静得诡异。
回想自己刚才的态度，
齐舒玉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大师兄也是为他的安全考虑。
张口喝了一嘴风齐的舒玉大着舌头和云岁鸿冰释前嫌：“大、大师兄……”
云岁鸿没什么起伏地应了声：“嗯。”
“为什么你身上硬邦邦的？”
一双白皙细长的手游走在云岁鸿的腰腹上，敲敲打打。
云岁鸿垂眸看了一眼，收回目光。
“我乃金灵根，修不破之身。”
齐舒玉新奇道：“那破了会怎么样？”
云岁鸿声音平静：“心脉俱损，修为尽废。”
“那不会破的，”齐舒玉不假思索道：“大师兄你放心好了——破了你肯定也没事。”
“哦？”
白衣修士的语调轻轻上扬：“齐师弟为何笃定。”
“相信你自己，大师兄！”
齐舒玉从后面把云岁鸿的胸拍得哐哐响：“我也很相信你的！”
他和云岁鸿只差半个头，手臂修长，做这个动作轻而易举。
就是掌心有点麻。
“……”
云岁鸿大概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才开口：“多谢师弟信任。”
齐舒玉将脑门抵在云岁鸿背上躲风，声音含糊不清：“大师兄，你的随心不能变成轿子吗？”
“齐师弟。”
“嗯？”
“师兄练剑，并非练戏法。”
？
大师兄不行啊？！
怎么其他文的男主都是想变什么变什么。
“是师兄你修炼还不到火候吗？”
“……亦然。”
“那等师兄修炼到火候了，能变了吗？”
云岁鸿不置可否：“会凭空变换之术的，唯有魔族。”
“只有魔族能变东西出来？”齐舒玉一头雾水：“难道大师兄成仙了也变不出来？”
白衣修士沉默。
“我不知。”
“不知？”
他陷入冗长的回忆中：“几千年了，未曾听闻有人得以修成正果。”
一下子，
换齐舒玉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无论如何。
凡人成仙这条路，
要走下去都很难很难的。
——
因为我国成立以后不允许封建迷信。
他再次心怀安慰地拍了拍云岁鸿结实的胸肌。
“听齐师弟言下之意……”
云岁鸿的声音很轻：“是信师兄能得道？”
齐舒玉的手放下去，重新抱住他的腰。
啊，不。
不敢说。
主要还是看你们作者给的剧情安排。
*
“齐舒玉！”
“啊？”
齐舒玉迷迷瞪瞪睁开眼，看到个白胡子仙风道骨的老头。
“师傅？”
老头伸手，把他从云岁鸿背上拽下来。
“不得对你师兄无理！”
“无理？我没有吧。”齐舒玉砸吧砸吧嘴，睡眼惺忪道：“我很尊敬他啊。”
云岁鸿收回随心，言简意赅地把来龙去脉阐述一遍，末了道：“白师伯，齐师弟灵力消耗殆尽，还劳您费心替他查看。”
“胡闹！”
白平飞脸色一凝，似是无暇顾及云岁鸿，怒斥齐舒玉：“五岁幼儿都知道的分寸，你怎么乱来！是想丹田破碎而亡吗？！”
“什、什么意思啊师傅？”青年半低着头，眨巴眨巴眼，揣揣不安地看着他：呐呐道：“我要死了吗？”
“为师才是先被你气死！”白平飞重重用鼻子的出了口气，抓起他手腕，没好气地吩咐道：“闭上眼！心神合一，念观丹田。”
齐舒玉照做。
真是奇怪。
一个生长在唯物主义社会下的普通青年，不动脑子竟然也能明白口令的意思。
他‘看见’自己的腹部有个‘洞’，‘洞’里乌漆麻黑的，要很仔细看，才能看到里面有团圆圆的雾状影子。——这就是‘灵力使用过度’的意思了。以往这‘洞’里或多或少都有一片蒸腾的雾气。
“为师要查看你的灵台，你莫惊慌。”
话音未落，齐舒玉身体错综复杂的脉络中，骤然出现了一股强劲却不属于他的‘气’，在他体内四处游走巡视。
他莫名有些不悦，恰逢‘黑洞’吐出了一丝雾气，他心念一动，驱使雾气飞了过去……
“齐舒玉，你又乱来！”
白平飞收手暴呵：“为师交给你的东西都忘光了吗？！”
齐舒玉睁开眼，“嗖”地蹿到云岁鸿背后，从他肩后探出头：“师傅！冷静！”
“为师冷静很久了！这半年来你行事散漫懈怠，看在过往勤学苦练的份上，没和你追究，”白平飞咬牙切齿道：“事到如今，也该抽查一下你修炼成果了！”
那哪行？！
一查不就露馅儿了吗？！
“师傅！我好不容易回来，怎么也要休养个十天半个月吧！”
“两天就没事了，”白平飞冷哼：“能阻挡为师的灵气，看来你灵台完好无恙。”
青年发际处的绒毛乱糟糟贴在脸上，垮着脸哀求道：“要不师傅再检查检查，这么大的事情您可不能误诊！”
“误诊也好——”仙风道骨的师尊捋了捋长及胸前的白须，悠哉悠哉道：“为师早就打算收个新徒弟了。”
“既然齐师弟无恙，”听白平飞语气平缓不少，云岁鸿上前冲他作揖：“弟子也能放心回去向师尊复命。”
“嗯，”白平飞像是这会儿才发觉有个人在这，瞥了一眼道：“昨夜辛苦师侄了，你回掌门身边去吧。”
“弟子份内之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