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池中物》软乎乎的云

34、合约情侣（2）

　　“咳咳咳咳咳” 玄净听了，被口水呛住，猛的咳嗽起来，赵小娘子一边帮玄净顺着气，一边也像看鬼怪一样看着那周郎。

　　旁边的萧郎本来摸着胡须，也是被惊的仿若入定，摸着胡须的手速逐渐变快，出卖了听到这句话的震惊和惶恐。

　　周郎只是坦然一笑，“在下只是提议，唐突了小娘子还望海涵，在下受各位同僚长辈赏识，说起来近日也前前后后被带着认识了很多小娘子，实在是头痛。“那郎君笑着扶了下头，求助般诚恳看着玄净：

　　“娘子和萧郎想要破除这死局，在下愿意做这枚棋子，我若装作对李小娘子爱慕，想必一些观望的人家也会察觉，李娘子并无意与萧家结亲，不瞒小娘子说，我也可以趁机涨些身价，多认识些人，此为三赢，不知娘子可否同意。

　　赵小娘子已经听得傻了，什么三赢，什么身价，这郎君是要卖身么？他要娶净娘？

　　玄净听出了这话里弦外之音，周郎已经算说的直白，他只表示爱慕，其实就为试探，他若出现，无人阻挠，没有危险，那说明李玄净这边的姻亲机会还有一半不是萧家，那等萧郎那边一旦把妾氏抬做了正妻，说明萧氏和卢氏已经联姻失败。

　　萧家都喜欢的，其他观望者也肯定知晓里面的好处与坏处，肯定也会纷纷下场，这第一个做实验的周郎，自然也会受到更多关注，他若想找姻亲对象，想必可以选择的范围就更大了。

　　“李娘子也不用担心名声，在下一定守礼，绝不逾矩。”

　　玄净觉得此行可为，刚要答应，闹哄哄的人声就从后面传来。

　　熙熙攘攘说笑不断，皆衣饰华丽，相携而行，为首的是那县主，旁边不再是那群斗花的小娘子，玄净没有看到秒柔的身影，倒是县主身旁跟着的老婆婆玄净觉得有些眼熟。

　　这不是她继外祖母么？

　　果然啊，大戏在这里等着呢，想说为什么要让赵小娘子把她给诓骗过来，原来这继外组母也来参与一下。看样子是想仗着人多势众，做实他们两情相悦，实数佳配么？

　　“我答应你，周郎。”

　　玄净立马答应了那周郎的要求，至此他们三人就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了，她看那继外祖母那嘴角咧到太阳穴那喜不自胜的样子，估计一会是场硬仗，她要多些盟友才好。

　　周郎眼眸一弯，顿生波光粼粼。玄净发觉这盟友颜值不错，更是满意。

　　“我说李娘子怎么不见了，你那妹妹还找你来着，原来在这里啊。“县主吊着嗓子故意嚷着要全部的人都注意到。

　　玄净内心不屑，不是你把我诓骗来的么装什么样子。

　　“哎呀，这不是萧郎么？“ 那慈眉善目继外祖母也在一旁仿若刚刚看见。端正慈善长辈模样主动走上前，慰问起来。

　　“萧郎君你兄长和阿娘身体可还好？”

　　玄净看她那伪善装样子的神情，又听她故作关怀的声音，只觉得一阵湿咸恶心，但也不得不起身行礼。

　　"谢卢娘子关怀，只是在下许久未归府，未曾可知。"

　　哈哈玄净差点笑出声，这萧郎竟然是这刚正不阿的直性子。可她这继外祖母，怎么也姓卢啊？

　　玄净对着空气那边假意行了万福礼，懒得理那边的寒暄，就悄咪咪的在跟赵小娘子说话：“沐娘，我这继外祖母为何也姓卢啊。”

　　赵娘子刚刚听他们讨论事情，已经云里雾里，刚刚好不容易当看书一样理清了些思路，这县主又到了，她可是怕这个县主，有些瑟缩，玄净说话都没怎么听清。

　　“我问你，我这继外祖母为何也姓卢啊？”玄净的声音稍微有些大，竟然让那闹哄哄的人群声音给戛然静止了。

　　哇，我问到了什么不该问的么？

　　玄净并不知道，卢家上一任家主，也就是玄净的外祖父第一任正妻乃是卢娘子的亲生阿娘，这第二任继任才是现在这位。

　　这位乃是卢家养着的不知哪一房的表妹，爬了表兄的床榻，怀了孩子，被抬了妾。

　　而那时玄净的阿娘卢芸也刚刚出生，她的亲外祖母也因为难产而薨逝了。这卢芸阿娘生产前可是非常健康，所以死因奇怪，奈何当时并无人怀疑，玄净的阿娘不过一位小娘子，时间久远后来等卢芸长大，整个府邸都是这继母说了算，早就无以对症。

　　可这爬表哥床榻这个事情，当年也是小小的沸腾了一段时间，都说卢芸阿娘太过纯善，让这等蛇蝎女子养在家里实属愚蠢。这事情在这这位继外祖母彻底掌权管家之后，声音越来越小，她的儿郎随着年纪越长，能力越强，官也越做越大，直到卢芸娘子嫁人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传言了。

　　这件事情，除却一些稍微有些年纪的娘子们还知道些，现在的贵女小娘子们几乎无人知道了。

　　玄净这一提问算是直接问到了这继外祖母的大动脉上。

　　玄净见她那平常端是慈眉善目的继外祖母褶皱的面孔上，出现了青红不接的不自然面色。

　　这里面一定有鬼，这老妪可不是那会被一句话惊得变了脸色的人。玄净心里念念有词，想着找机会问问阿娘。

　　那面色已然不忿的老妪，看着玄净这么肆无忌惮，本来就是来抓他和这萧郎私会，此时更不准备客气。

　　“净娘，你和这萧郎的事情，也是我们一些长辈想撮合而已，没想到你们竟然这么投缘，私下里竟然都相约起来了。”那继外祖母像是知道了一件喜事，拉了身旁另一个娘子的手，“这年少就是不一样哈哈哈。”

　　“这可是大好事啊，恭喜卢娘子了，这少年人有情，你这做外组的可是要嫁外孙女啦” 旁边不知什么婆子，顺着继外祖母的话就捧了起来。

　　“各位，能容我插一句么？” 周郎对着众位娘子深鞠一躬，话还没说，笑容先达，一双漆黑的眸子也蕴着笑意，一脸柔情的对视着每一位娘子。

　　娘子们见郎君俊雅，也都停了说话声。

　　“在下周立，各位可能是误会了，是在下约见了李小娘子，这萧兄只是陪同我一起。”

　　这周立郎君最近好多娘子都有注意到，毕竟他是由秘书省的长官亲自带了大慈恩寺与诸位小娘子们相看，虽然家世貌似中落，现在虽然和那萧郎同为教书郎，可是这上升潜力可不同，这萧郎可被他那长兄压制在这职位日日和典籍作伴，许久未在升迁，这周立郎君可是有耀升为监察御史的可能。

　　而且容貌俊逸，家世不显，将来指望岳丈的可能就大些，自然也会对自家的娘子温和些，这好多娘子都明白这萧卢两家的小九九，今日也就来帮衬下，能促成一段姻缘也好。

　　如今反而都对着周立郎君起了兴趣。

　　玄净见那周郎已经帮她解释了，就无意说话，别凭空添乱，惹了那继母外祖母一顿编排做实了什么就不好了。

　　她决定不轻易出声，安静的还是坐在那石桌子上，手里捏着赵小娘子披帛婆娑把玩着。

　　“周郎君，这玄净和这萧郎乃是长辈们早已看好了，不知周郎君为何要相约呢，这怕是不太好吧？"玄净的继外祖母看玄净不搭腔不上钩反驳，她还想编排，又被那周郎抢先说了话，说的就是这么骇人听闻的话。

　　这周郎新贵，也不怕得罪了卢家和萧家，还真是大胆,不要命了。

　　萧郎趁着众人说话的功夫，竟然在是桌上把那典籍都收拾妥当，看样子是想遁走的意思。

　　玄净给了过去一个眼神，大意是你要不帮忙，那我就不干了，你现在别想轻易走。

　　萧郎无奈，捧了典籍，一手摸了胡须，他也没有办法，要是李家不同意把他那良妾抬做正妻，今日若是不说话，来日得罪的还是自己的正妻，想想就令人头痛。

　　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谢卢娘子和长辈们厚爱，只是在下是周郎同僚又是好友，怎能为了这并不存在的婚约夺人所喜，实在不是正人君子所为，不若卢娘子今日正好回去和各位长辈说了，在下并无意，李小娘子已有爱慕之人，这事就算了吧。“

　　萧郎本就长得老，续了胡须就看着年纪更甚，说完还叹了一口气，看着更是沧桑。

　　继母外祖母卢娘子听完就不乐意了，这说的什么话。这婚约两家早已打算好，岂能容了这几个小童乱说话就不作数了。

　　这萧郎她不好说，自有那萧家教他如何处事做人，这周郎位卑，就算是潜力新贵又如何，这玄净，那阴恻恻的眼神看过去，这可是自己的外孙女，自然自己怎么说都可以的。

　　“净娘，你一为及笄的女娘，怎么好与这周郎私下相会，私相授受，这于情于理都不符礼节呀，我知你自小在乡下长大，卢芸想必也顾不过来你们这么多，你又还有位妹妹，怎么就能做出如此有伤风化的事情，也不怕影响了你们的声誉哎。“

　　“也是我不对，我今日听县主说，你住在裴府也是这样，这样不分场合的和郎君们说话，哎，这周郎想必也是被你蛊惑了，正好你阿娘的府邸还在收拾，不若住到外组府上吧。你也不会这样如此不识礼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