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疯土（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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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娅·德里罗想，从现在起，她生命里的春天，或许将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雷霆，或者一场事先张扬的燃..烧。
她这样想的时候，终于没能控制住流泪的冲动，天青蓝的眼睛，因为湿润，柔柔地泛起来一层类似于毛玻璃般的薄雾。在这个寂寞的春天，在阳光灿烂的普照，利娅·德里罗在神经的幻痛里想，她变成了卡夫卡故事里绝望的甲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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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故事，起源于一场突然的死..亡。
来自于利娅·德里罗的父母，原因是美国队长在追击九头蛇时，九头蛇士兵制造的爆..炸。
收到父母的死..讯前，利娅还在义愤填膺地吐槽着两个人把她抛下过二人世界的可恶之处，红色沙发的扶手，也被她不安分地捏来捏去。
电话那头的杰西卡·坎贝尔好笑地听着闺蜜的吐槽，感觉到她有点炸毛时，又赶忙附和了一两句，“所以，你想好等他们回来，要怎么‘惩罚’你这对不靠谱的父母了吗？”
“当然——”利娅骄傲地点点头，黑色卷发让她那张小羊脸看起来有种天真的美丽，“我要罚他们给我带两份、不，是三份的超级英雄周边！”
她这么说话的时候，姿态很放松，另一只手则是无聊地拿起了遥控器，胡乱跳跃着电视频道。在这种跳跃里，狗血爆米花剧和脱口秀节目被随意略过。
电话那头的杰西卡似乎捂着嘴在偷笑，“宝贝，想要哄好你可真容易……我还以为你会提点什么特别要求呢？比如，允许你在成年后独自一个人去大都会和网友见面？”
“没办法”，利娅撇了撇嘴，忽然觉得电视上跳跃的画面有些无聊，于是又随意地把遥控器丢在了茶几。她和母亲一起完成的拼图还有一半残缺着，零件被遥控器压在上面，又因为随意的丢掷，导致了几片掉在了地面。
利娅·德里罗懒得再起身，看了眼电视上最终停留出来的无聊新闻，又慢吞吞地回应着杰西卡，“没办法——你也知道，他们平时还挺忙，好不容易有时间……”
“倒是可以理解，不过，还是很生气——”她磨了磨牙，为上述的吐槽做出来最后的总结，但又很快把话题跳转成无聊的八卦：“不过，我这些都还是小事。你呢——我记得你之前好像说过，你在暗恋班上的那个……我想想，是叫彼得·帕克？”
“说起来，暗恋一直没有表白过的杰西卡好逊，明明都说主动才有未来？”
可恶，一击毙...命是吧。
从刚开始提到彼得·帕克的时候，杰西卡就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现在看，果不其然——！
于是杰西卡·坎贝尔被成功杀..死在这个问题。电话那头的声音也开始张牙舞爪起来。
这下轮到利娅得意洋洋，就像刚刚杰西卡拿要求来调侃她一样，不过，现在败犬成为了杰西卡。
好，单方面宣布，现在伟大的利娅·德里罗小姐成功加一分。
两个人你来我往，斗嘴了大半天。最后不约而同，几乎同时宣布停战。
现在，她们两个又是亲亲密密的好姐妹。话题也再度回归了中城高中里发生的新鲜新闻，或者电视机前偶尔出现的超级英雄。
此时，正午好热烈的太阳普照在她蓬松的黑色卷发上，也将她那双天青蓝色的眼睛照得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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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一点二十一分。利娅·德里罗挂掉了和杰西卡的电话，两个人约定好下周在附近公园见面。接着，她给父母打起来电话。
十一点二十四分。父亲的电话没有接通，轻柔的钢琴曲在寂寞的房间飘荡。她愣了愣，手指微不可查地颤抖起来，接着又继续拨打。手指在手机键盘的按键上，用力地按压。十一点二十八分。母亲的电话也没有接通。利娅沉默地等待忙音彻底停止。此时，一种突然的紧张，让她的心脏开始猛烈跳动。仿佛有微型地震制造出恐慌的余波。
她又接连打了几个电话，皆是无人应答。
白色房间里，红色沙发上的利娅·德里罗在担忧里蜷缩着身体，双臂抱住膝盖，眼睛里是破碎的微光，仿佛蓝色池塘外有巨石在摇摇欲坠。金色的太阳光照在身上，可现在只会让她寒冷。
没有关闭的电视新闻，主持人依旧继续着新闻的播报。
或许是因为疲倦，也或许是为了让寂寞的房间变得热闹一些，利娅·德里罗没有关掉那台让她有些心烦意乱的电视机。在女主持人的声音里，闭着眼睛，强逼着自己数数。
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一直没有关闭的电视里，突然传来女主持人有些突然的广告插入和预告。然后，声音变成了一个中年男性。主持人说：“稍后为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来自二战时期的恐怖组织“九头蛇”，今日在纽约街头发动恐...怖..袭..击。遇难者人数目前尚在统计，而究竟是什么导致了这一切发生，结果还在调查……”
——这时，原本有些恐慌的利娅，心里的不安达到顶峰。
她一下子坐了起来，眼睛紧张地盯着记者连线时背后的画面：一片高楼倒塌的废墟。
原本光鲜亮丽的大楼，从根基的位置倒塌，裸露出来断裂的钢筋和板材，玻璃做的窗户也已经被炸碎，或者呈现出蛛网般的裂痕。沥青和水泥浇筑的路面也不再平整，变得焦黑和坑坑洼洼。
然后是受伤的人。呻..吟声和哀嚎的声音。那么艳，那么多。和血一起流淌出来，最后全部在利娅的耳边，扭曲成一团秾丽到几乎刺眼的红色。几乎让她作..呕。
利娅·德里罗死死地盯着报道，盯着那些遇难者，把手机死死攥在掌心。耳边，除了电视的画面和画面杂乱的背景音，还有她不死心的一遍遍拨通电话的声音。
但是……一遍。无人接听。两遍。无人接听。无论多少个电话，总是以忙音和沉默结束。利娅不甘心，她隐隐有了一个恐怖的，让她整个人都恐惧的想法。
只是她不敢想。
是自欺欺人，也是事情还没有定局前，不敢出口的确认。
利娅·德里罗关掉了电视机，此时是十一点五十三分。距离十二点的到来，还有七分钟。
时间过得好慢，她想……屋子也好安静。
所有的一切都好奇怪，她想。怎么明明是熟悉的单词，组合在一起突然变得陌生了呢？
明明窗外依旧是熟悉的街景，是涂满喷漆的热狗摊、是拎着蔬菜的老人、是行色匆匆的路人，一副安详而又静谧的场景，太阳也暖洋洋。但是，好奇怪。
流...血、死..亡竟然能够在同一时间，与幸福和微笑同时存在。
在突然的冲击后，利娅·德里罗放任自己在崩溃里，把自己缩成了一团灰色的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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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的神盾局。
尼克·福瑞沉默地站在窗边抽了根烟，灰色的烟雾飘散起来，把这块小小的区域变得朦胧。在他的手机里，来自各方的电话响个不停。
尼克·福瑞原本做好了心理准备，即可能会产生的财产损失，也做好了接受问责的准备。但意外产生的伤..亡还是让这场他早已心知肚明的内部听证，变得难以应对。尤其是世界安全理事会和军方，难搞程度让他忍不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以为在这件事情以书面资料被汇报上去时，我们就达成了共识？比如不择手段对这帮恐...怖分子们进行围..剿。”尼克·福瑞淡淡地说，那只独眼锐利地盯着其中一位激进派代表。
“但也不应该如此大张旗鼓。市中心的爆...炸将会产生多大的舆论，想必你比我们更清楚。”
“是的，所以呢？是我们制造还是我们引..爆？这帮老鼠们如果还活着，他们制造的伤亡还会更多。目前不过是死了几个人，炸了一栋楼，美国大大小小的疯子们，恐怖袭击还少吗？我以为你们已经习惯了？”
提出质疑的代表，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不过他也心知肚明这些。准确来说，场上所有人其实都对这些心知肚明。
政治里，最有趣也最难学成的一项功课就是装糊涂，什么时候要知道、什么时候要不知道、什么时候要以为知道和不知道，诸如此类。好在，在场的都是这项功课的满分选手。
意识到这场意外无法从神盾局撕下一块肉后，原本火药味很重的话题竟然又意外地恢复了平淡。最后，几个代表和尼克·福瑞假笑着告别。从表面看，竟然还有几分诡异的和谐。
他们再度确定了对九头蛇的围剿，以及对未来利益的瓜分。几方各取所得，大有所获。
嗯，只有九头蛇受伤的世界出现了。
在彻底结束会议后，尼克·福瑞想到了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又想到了他在某种程度上难搞的性子。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样对待这个来自过去的大兵。
而事实证明，余波也正如他们所想象，以一种激烈的方式一圈圈荡漾开。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