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海林朝》菠萝格苏木

15、第15章 隔阂

　　第十五章 隔阂

　　开学有一个月了，初二年级新增了物理，下学期还要进行生地会考，学习压力比初一大了很多。

　　初二十五班的地理老师是个彬彬有礼的中年人，看起来五十出头，听说过几年就退休。

　　他写得一手好字，板书赏心悦目，深受同学喜爱。

　　可惜，符海的地理成绩并没有像老师的板书一样赏心悦目。他总是搞混经纬线，背不清季度洋流，靠着考前突击背书，也只能拿个六、七十分。

　　生地会考的成绩会影响中招考试的成绩，符海在想要怎么学好地理，又觉得没必要，毕竟下学期总复习老师会带着重新学三遍。

　　班主任卢晓晓走上讲台时，符海正在眼神涣散地吃面包。

　　不知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符海吃东西的时候脑袋空空的，基本不想事情，也接收不到外界的信息。

　　“符海！”卢晓晓喊了两声符海的名字，他跟没听到似的，捧着个面包在那嚼嚼嚼，气得卢晓晓一个粉笔头飞下去。

　　粉笔头打中了符海的手。符海以为是飞虫，吓得跳起来甩手。

　　“上课铃响了你听不见么？我站上讲台多久了？面包好吃么？”，卢晓晓灵魂三问。

　　符海乖乖认错，尴尬挠头：“……不好意思老师，我没听见，下次不会了。”

　　“坐下吧，别吃了。”

　　台下同学的笑声此起彼伏，卢晓晓板起脸来，班里瞬间安静。

　　“下周，我们放国庆假期，七天。国庆假期之后要做什么，你们知道吗？”

　　“期中考？”

　　“没错，国庆假期后，我们进行期中考试。和初一一样，期中考过后是家长会。大家国庆假期要好好复习，争取考出真实水准！课代表，来分下报纸。”

　　在一片唉声叹气中，麦向基拿起讲台上的英语周报，分给各小组第一排的同学。第一排的同学拿一份，剩下的都往后传。

　　“报纸都拿到了吧，我们现在做第三版的倒数第二篇完形填空，十分钟后讲解。”

　　一下课，朋友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论国庆假期怎么安排。

　　彭远波跑到符海的座位旁，说：“海哥，国庆一起去漫展么？”

　　符海心想，我也没看出来你小子是二次元啊。身边的温如云开口了：“在哪里呀？”

　　“在海星体育馆，1号到三号都有！”

　　“海星体育馆啊……那不是好远，好偏僻……”

　　“所以啊！我们几个人一起去，人多力量大嘛！”

　　“你们在聊什么啊？”楚志杰加入讨论，“漫展？我也想去，我可以让我妈开车送我们去，这样就不用坐很久的公交车了！”

　　“你家的车坐得下么？”

　　“坐得下呀，前面一个，后面三个，我们四个，刚好够坐！”

　　符海想着十月一日补习班不上课，他好久没去过漫展了，跟着去逛逛也不错，答应了。

　　温如云本来担心路途太远，但现在有同学家长接送，也同意了。

　　“yeah！那就约好了，我们十月一号早上八点半在校门口集合，等着杰哥来接我们！”彭远波敲定了集合时间和地点。

　　“林朝不去么？他好像挺喜欢看动漫的。”符海总觉得漏了谁。

　　彭远波回答：“林朝啊……他家里管得严，我暑假过生日请他一起吃肯德基他都出不来，国庆估计也难。”

　　彭远波暑假憋坏了，到处找人玩，林朝网上是活跃，企鹅里聊天、游戏里打怪他都来，但邀请他出来玩、或者去他家玩，他都果断拒绝。

　　“好啊好啊，我先问问我妈妈同不同意！”

　　“不好意思啊，我妈妈不同意。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吧！”

　　几次三番的拒绝，嘴中的下一次只停留在口中。彭远波已经把“和林朝出门玩”纳入基本不可能的事项里了。

　　“这也管太严了。”

　　“他爸妈不是离婚了么？他妈估计把管老公那一套放到他身上了。”，前桌黄雨川转过身来加入聊天，“我妈就这样，她和我爸离婚后，搞得我是她老公一样，天天问我在学校和谁玩、吃什么，假期就让我陪着，哪都不让去。我下楼取个快递她都想跟着！太可怕了 。”

　　……

　　黄雨川接收到一串悲允的目光。

　　“天将降大任于你啊，渔船！”彭远波对着黄雨川在胸口画了个十字，低声说了句“阿门”。

　　黄雨川卷起课本：“……你再叫我渔船试试？”

　　上课铃响起，彭远波溜之大吉。

　　符海戳了戳黄雨川，递了张小纸条：林朝爸妈离婚了？你怎么知道？

　　“他自己说的，想听八卦？”

　　“?”

　　“他爸在外面有人了，我外公和他爷爷是邻居。上次我去看爷爷，对门走出个大肚子的女人。我妈说那是林朝他爸的3，上位了。”

　　“林朝他爸最近怎么样？”

　　黄雨川的笔悬停了一会，最终是放下了。她拿起矿泉水瓶，一口喝了大半，把纸条撕碎了塞进杯子，就着剩下的水上下摇晃。三五下纸片就吸饱了水，墨迹晕开，化成一杯粥。

　　收到了纸糊粥的符海：？

　　想了一节课，符海也没想通林常雄和陈芳玉怎么会离婚。

　　上辈子陈芳玉可是对这个赌狗不离不弃、生死相依啊。难道仅仅是因为林常雄在外面有了女人和孩子就能够马上离婚？

　　这就是爱情？

　　可以节衣缩食、吃糠咽菜帮你还债，但不能忍受你在外面有女人有孩子，不能忍受你的不忠和背叛？

　　这就是爱情？

　　符海想不通。

　　这世界发生的事情本就没有逻辑可言，每个人生长的环境、做事的出发点都不一样，导出的结果自然不同。

　　符海不想了，翻出奥数班的题目做了起来。

　　林朝觉得他和楚志杰之间有点怪怪的，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

　　疏远么，也没有，他们中午还是一起吃饭，体育课、课间操还是结伴而行。

　　但林朝课间去找楚志杰聊天、玩耍，楚志杰都有在做的事，在写作业、要背单词。

　　楚志杰和身边同学谈论的，也是林朝听不懂的内容，蜘蛛侠、钢铁侠。林朝去问，楚志杰也不多做解释，只说句：你没看过，你不懂。

　　是暑假楚志杰约他出去看电影，他没去成他生气了么？

　　在外人看来无所谓的小事把林朝的心占得满满的。

　　妈妈虽然不说，但林朝知道他和妈妈从外公家搬出来，有一部分原因是舅妈不喜欢他在那个家里呆着。

　　肯定又是他做错事了。他太贪玩了，天天看电脑，可是除了网络他没有其它方式和朋友联络。

　　现实中没有人愿意陪他，听他说说话。久而久之，林朝也说不出来什么了。

　　之前楚志杰还是愿意陪他玩，和他分享很多事情的，他喜欢的小说漫画、他家养的狗狗、他休假回家用橡皮擦修电脑的爸爸……

　　只是听着楚志杰说这些零零碎碎的事情，林朝就很开心了。

　　可是，楚志杰已经很久没和林朝说这些了。

　　下课时林朝看到楚志杰和符海他们有说有笑，他希望自己在其中，但又害怕他开口导致冷场。

　　他刚下定决心准备起身加入，上课铃就响了。

　　下次，一定要主动点，要主动点才能交到朋友呀！林朝心里暗自给自己鼓劲。

　　这节课老师讲的因式分解，林朝听得迷迷糊糊的，上黑板做题时，是五个同学中唯一做错题目的。

　　“上课要专心啊，有些同学眼睛看着黑板，心不知道飞哪去了。”

　　林朝很羞愧，埋头看着课本，上面的字像是要飞起来，晕晕乎乎的。

　　“志杰，我们明天一起去书店吧！”星期五下午，林朝追上在路边等家长来接的楚志杰，鼓起勇气发出邀约。

　　明天是十一，林朝求了一星期，妈妈终于同意明天放他出去玩，还给了他50元。

　　楚志杰没想到林朝会跟上来，邀请他出去玩，：“我和彭远波他们约好了，明天一起去漫展。”

　　“有漫展么？我一起去可以么！”林朝很兴奋，他还没去过漫展呢！

　　看着林朝亮晶晶的眼睛，楚志杰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嗯，在海星体育馆。”

　　“好！明天早上九点半，我们在海星体育馆见吧！”

　　一辆白色轿车停在马路对面，车窗摇下，卷着泡面头的女人喊：“楚志杰。”

　　“我妈到了，明天我们体育馆见吧！”楚志杰听到有人喊，赶紧过马路、上车。

　　林朝隔着马路招手，对楚志杰说再见，乐得见牙不见眼。

　　傻子一样，楚志杰心想。

　　严娇见儿子笑着上车，一副心情很不错的样子，让他系好安全带，摇上车窗，起步走了。

　　“志杰，你现在在学校，还经常和林朝一起玩啊？你让我明天送你和同学去体育馆，不是说没有林朝么？”

　　“是没有林朝啊，我已经不和他玩了，但他上来和我打招呼，我也要有点礼貌吧！”

　　“妈妈不是干预你交朋友，人都说三人行必有我师，那林朝身上有什么值得你学习的？成绩不好，父母离异，爸爸还在坐牢……”

　　“妈！我已经没和他一起玩了，以后也不和他打招呼了好吧！”

　　“你这孩子……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懂不懂啊？我还不是怕你和坏孩子在一起学坏了？你看我管别人和谁玩么？”

　　楚志杰把头侧向窗，在心里反驳了句：林朝不是坏孩子。

　　怕严娇再喋喋不休，楚志杰闭上眼，装作睡着了。

　　林朝在实验中学的公交站台前看车辆信息，真让他看见了通往海星体育馆的车辆，差不多是终点站了。

　　大概要坐一个半小时啊，首发在七点，从首发站到实验中学差不多半小时。

　　明天七点到这等车，九点半应该可以到！林朝设了五个闹钟，从六点半到六点五十。

　　他早早躺在床上，期待着明天的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