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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   原本排在前面的宁欣悦已经先去找座位了。

      童疏疏僵在原地,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食堂人流量大,不一会儿后面就挤着一大堆人等着结账。

      戴着厨师帽的大叔,用手敲了敲玻璃,大声道:“同学,你干嘛呢,快点结账啊,后面还有一大堆人等着呢!”

      “是啊!占着位置干嘛呢?!”后面几个男生不耐烦地大声催促,“不吃赶紧走啊!”

      空气中传来躁动的气息,整个食堂又闷又热,童疏疏胸口发闷,有些喘不过气,踌躇着凑上前,对里面的食堂大叔说:“请问……可不可以用手机……”

      滴——

      刺耳的电子音顷刻间盖住了所有喧嚣与吵闹。

      童疏疏心中蓦地一静,抬眼看了过去。

      男生手指骨节分明,手腕瘦削有力,皮肤却白得不太健康,皮肉下的青筋清晰可见。

      童疏疏的视线随着那只手的动作挪动,扫过手心的纹路,略过突出的腕骨,然后,她看到那只拿着饭卡的手隔着一段距离,虚虚扶着她的肩膀。

      随后,姜木郴刻意放轻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的手机刚拿出来,就会先被教导主任收走。”

      童疏疏瞬间挪到一旁,跟姜木郴拉开距离,视线沿着姜木郴手指的方向,看到站在不远处正瞪着一双眼睛,聚精会神地审视着附近有没有违规学生的江主任。

      手心蓦地一空,姜木郴表情有些尴尬,默默收回手。

      “钱我回去转给你,我先去找宁欣悦了。”童疏疏道。

      “嗯。”姜木郴应了一声,童疏疏立马跑了。

      事情好像被自己弄糟了……

      姜木郴面上浮现出一丝懊恼,抬手将餐盘递给食堂大叔,一抬眸就见大叔后面不远处,面容憔悴的女人正看着自己,过了好半天,女人才看着自己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姜木郴瞳孔一缩,心下不妙。

      “西红柿炒鸡蛋竟然是荤菜,我真的长见识了。”宁欣悦坐在童疏疏对面,愤恨地挑了一筷子炒鸡蛋塞到嘴里,过了会儿她的视线落在童疏疏的餐盘上,“疏疏,你这个糖醋里脊看着好好吃啊。”

      童疏疏道:“你想吃就自己挑。”

      宁欣悦激动地望向童疏疏:“真的?谢谢啦。”

      没一会儿,宁欣悦又开始嘟嘟囔囔:“对了疏疏,你觉得今天的数学作业难不难啊,我好多题都不会。”

      童疏疏回答:“我没做。”

      宁欣悦又问一边的姜木郴:“你呢?”

      姜木郴愣了一下才回答:“啊?还好,不是很难。”

      宁欣悦立马道:“那我不会的可不可以请教你呀?”

      空气诡异地凝滞了两秒。

      童疏疏眼帘一抬,看向姜木郴。

      男生专注地注视着宁欣悦,视线干净又温和:“……可以。”

      突然,“啪”的一声。

      童疏疏将筷子放在了餐盘:“我吃饱了,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欸!”宁欣悦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童疏疏便已经端着餐盘迅速离开。

      外面烈阳高照,童疏疏本想直接回教室,可忽然又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便跑到食堂侧面的一个梧桐树下躲着太阳,等那两个人吃完饭出来。

      她无聊地抬手戳了戳树干,苦着一张脸,怏怏不乐地向姜沉抱怨:“看到没有,他肯定喜欢宁欣悦,这下任务怎么办啊?”

      姜沉:“你到底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童疏疏没理姜沉,继续念叨:“姜木郴这人可真是个祸害,不仅拒绝我,害得我迟迟完成不了任务,还肖想宁欣悦,她可是有官配的呀!”
      “不行!我得趁着他们两个感情加深前抢占先机!”

      姜沉只觉得头痛。

      童疏疏恹恹地蹲在树下,扯着一旁花坛里的叶子数数。

      食堂的侧面门忽然被人从里推开,童疏疏听见脚步声,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手上的动作顿时停下。

      女人穿着暗紫色的短袖和黑色宽松长裤,身上围着褐色围裙,鬼鬼祟祟地拿着电话,走到食堂后面的空地处。

      童疏疏觉得女人有些眼熟,定定瞧了半天,才忽然想起,之前第一次在实验室遇到姜木郴前,撞见的就是这个女人。

      看打扮……她在食堂工作?

      童疏疏想到那天在实验室门口听到的声音,毫不犹豫起身,靠着墙壁,小心翼翼地接近女人。

      “你干什么?”姜沉语气冰冷。

      “要想真正拿下姜木郴,我得全方位了解他,比如现在我得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童疏疏在距离女人不到五米的位置停下脚步,女人背对着童疏疏,打电话时声音压得极低,童疏疏只能听见悉悉索索的交谈声,看到女人时不时朝电话那头的人点头哈腰的卑微姿态。

      听不到啊……

      童疏疏敛眸,抬脚还想靠近。

      女人却突然放下手机,警惕地回头看了看。

      烈日烘烤着大地,远处传来一阵蝉鸣,连空气都在沸腾。

      后面空无一人。

      女人抬手抹掉脸上的汗珠,回过头,继续朝电话那头的男人谄媚道:“时总您放心,我都跟供应商们谈好了,下周一一起在末岸酒店小聚一下,他们都答应好了,到时候您可得来啊,他们可都是冲着您来的。”

      电话那头,男人声音沉稳:“行,到时候你直接联系我的助理。”

      “好嘞!”
      女人挂断电话,四处打量了一圈,见确实没人,才放下心来,脚步轻快地离开。

      食堂一楼侧面的一个楼梯间阴暗潮湿,因为位置偏僻鲜少人经过,长此以往成了学校堆积杂物的地方,半开的窗户透进一缕微弱的光。

      此时,童疏疏整个人缩在楼梯下面的三角区处,背后是冰冷的墙壁,旁边是累成一座小山的课桌板凳,嘴巴被人从前面死死捂住。

      男生离自己很近,童疏疏能感受到对方平缓的鼻息像羽毛搔过耳尖,痒意瞬间蔓延开来。

      童疏疏两只手握住男生的手腕,用力一挣。

      砰的一声。

      手腕撞在一旁废弃课桌的桌角上。
      男生疼得闷哼一声,往后退了一步,头又撞在了上面的楼梯上。

      童疏疏心虚:“你还好吧?”

      男生跟童疏疏同时开口,语气冷得像结了冰碴:“你在干什么?”

      “我……”

      “你每天缠着我,故意对我好,现在还跟踪我认识的人,你到底想做什么?”

      童疏疏看着男生低头烦躁地摁了摁太阳穴,额前的碎发变得凌乱,露出一双浅茶色的眸子,和往常不同的是,此刻,姜木郴垂眸睥睨着自己,在昏暗的角落,那倒视线竟意外显得有些凉薄。

      “我没想做什么……”童疏疏态度软下来,微垂着头,主动示弱,“我只想了解你。”

      “了解我?”姜木郴嗤笑一声,质问道,“到现在你还要骗我,童疏疏你是不是觉得玩我很有意思?还是说,你是在可怜我……那天你看到了吧,在实验室……你看到了却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每天跟在我身边,把我当路边的狗一样逗着玩,很有意思?”

      “我没有……”
      此刻,童疏疏的反驳显得无力,因为她确实看见了。

      实验室内,男生被人一脚踹到在地,狼狈地蜷缩在地上双手护头,承受着两人接二连三的拳打脚踢。

      “你个小杂种,以外找到自己那个有钱的妈了,就翅膀硬了,有靠山了?敢跟我们作对!”女人满手老茧,一巴掌打在男生脸上,霎时红了一片,女人语气不屑,“你可别忘了,你现在还姓姜,身上还流着一半姜家的血!”

      “吃里爬外的东西!”男人骂着一脚狠狠揣在男生腿上。

      男生强忍痛意,眼底通红,手微微颤抖着抓住女人的衣角,卑微讨饶:“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

      昏暗的楼梯间里,姜木郴垂眸见童疏疏陷入沉思,面上浮现出一丝难堪。

      童疏疏轻声道:“对不起。”

      “算了。”姜木郴尾音轻颤,“以后,你不要再缠着我了。”

      姜木郴转身正要离开,袖口却突然从身后拽住。

      女孩指节用力到有些泛白:“我是骗了你。”
      “我骗你说我有一个朋友喜欢你……”
      “其实不是的,喜欢你的人是我。”
      “我没有想玩你,也不是因为觉得你可怜才做这些事,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才想要了解你,想对你好,想……保护你。”

      姜木郴整个人僵在原地。

      童疏疏松开手,绕过姜木郴,跑到他的前方,站定后,直视着他的眼睛,抿了抿唇,羞怯道:“那天,我看到你被欺负,很生气觉得自己不该坐以待毙,想要向你表达我的心意,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所以下意识骗了你。”
      “我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如果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我向你道歉。”
      “但是你能不能不要误会我?”

      时间仿佛被人拉长。

      过了好半天,姜木郴眼睫轻颤,眼底似有鎏光闪烁,看着童疏疏的视线开始动容。

      童疏疏的眉眼瞬间松懈开来。

      “童疏疏,你的演技可真是炉火纯青。”姜沉突然讥诮道。

      童疏疏没把姜沉的阴阳怪气放在心上,反而得瑟地在脑中回了一句:“跟你说了,这么多年,这种攻略型任务我从未失过手,不出一周他就会彻底放下宁欣悦,喜欢上我。”

      姜沉语调阴沉:“是哦。”
      已经走过的路,受过的伤,他绝对不能让过去的自己再走一次,否则重生回来又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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