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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T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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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言的脸色不算好，不过因为平常也不笑，所以老刘倒也没察觉到什么。
“祁言，你这次考试进步非常大，老师对你很欣慰啊！”老刘那副夸张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祁言这次是全校第一呢。偏生他嗓门还大，这么一嗓子周围坐着批改作业的老师也都频频投来注视。
祁言直挺挺地立在老刘的办公桌前，也不做出任何回应，只是心不在焉地往窗外看景色，心里也不知道还在想着什么事情。
“祁言？”老刘举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垂下眼，勉强地“嗯”了一声。
老刘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这让祁言想到了林亦扬总是说老刘至少近视了800度，眼镜摘下来的时候，眼球凸出的程度有点夸张。
“你也别嫌我啰嗦，我早就看出来你是个聪明的苗子了。你之前那都是心思没放在学习上，语文老师次次都跟我说你高一上的时候作文放空，这不纯粹是态度问题吗？”
祁言的思绪又飞到了这类似的话老刘说过几遍呢？如果一个学期考四次试，那这次期中考就是第六次考试了，还不算平常的小考，同样的话老刘竟然能一字不落地重复六次，太啰嗦了。
老刘知道祁言左耳进右耳出，但丝毫不在意，他作为七班的班主任，带的都是一些成绩好的，要不就是家世好的，学生都傲得很，多数听不进他的话。
有的人表面附和，心里一点都不认同，而祁言就属于那种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你一下的。
旁边的丁香突然笑了一声，插话道，“我听余老师说了，祁言这次语文作文写了八百多字呢，她很惊讶呢，学生有进步还是要多鼓励啊，刘老师！”
余老师就是七班的语文老师，也是上次文艺汇演的指导老师。
老刘嘴咧的很大，笑开了怀，“是呢！听到了没，祁言！你说你一个大高小伙，长的又帅，别到时候因为成绩被人家女孩子嫌弃了，知道吗？”
老刘算是个开明的班主任，除了啰嗦这点，在学生的心目中形象也不错。七班的人有谈恋爱的，他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归没有因为谈恋爱而成绩出差池的，他都不干涉。据他自己在课堂上说，他高中的时候是个数学学渣，喜欢上了个女孩，两人共同进步，结果一起考上来梦寐以求的大学，不过最后还是没能走到一起。
所以他对高中生谈恋爱这件事情不避讳，但是也绝不提倡，再三强调不要逾矩。
“不过，祁言长得这么帅，听说年段经常有女孩送情书给他。”丁香在一旁又说道。
“哎，那都不长久！丁老师，你可别让他骄傲了！”
祁言还是神色淡淡，他又回了一声简单的“嗯”，老刘也知道他每次都是这样一副样子，没让多留，就让他上楼了。
*
周五放学回到家，祁言划开手机屏幕，收到了林愿好的消息。
【哆啦酱：祁言，你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的拍照的事情吗？】
【。：嗯】
【哆啦酱：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呢？】
【。：都行。】
林愿好坐在床上，两只手指支着下巴，看着手机屏幕思索。
这周要研学，虽然说只有周六那一天，但是也不算是休息了，说不定祁言想周日好好休息呢。
她点了点头，敲下键盘回复。
【哆啦酱：下下周六怎么样？这周六要研学。】
她又附加了一个猫猫探头的表情包，显得聊天没那么死板。
祁言那边良久没有回复，林愿好在这边耐心等着消息，毕竟是自己找人家帮忙，该有的态度她还是不会少的。
【。：你和人聊天都喜欢发这种表情包吗？】
过了差不多十几分钟，祁言才又回了一条消息，但是牛头不对马嘴的。但是林愿好也还是认真地回复。
【哆啦酱：哪种表情包？不觉得这个表情包很可爱吗？你该不会连表情包都没有吧？我送你几个啊！】
林愿好不是那种喜欢发半句半句消息的人，她喜欢把想讲的话挤在一个聊天框里。
祁言盯着林愿好发来的消息，沉思了一会，所以她跟周思恒聊天也喜欢发这些表情包？
他刚刚看到那个表情包的嘴角上扬的弧度被压了下来，骨节分明的手犹豫了一会才又敲字回复。
【。：不可爱。我不要。】
另一边的林愿好在还没收到祁言最新的消息的时候，就已经在搜刮自己微信里的表情包了。她挑了一些可爱的和搞笑的表情包，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股脑地全发了出去，把祁言最新发来的消息瞬间顶到了自己手机界面看不到的地方。
哆啦A梦卖萌.jpg、猫猫探头.jpg、loopy思考.jpg、小狗尴尬.jpg、奶龙思考.jpg......
等到她把手机界面往上划的时候，才发现祁言那条拒绝的消息。
【哆啦酱：别客气啦，收下吧。现在的年轻人谁还没几个表情包，你再这样要out了。】
祁言在看到那一连串的表情包里错愕了片刻，然后犹豫地点开放大，看完一张之后退出来，又把下一张点开看了看，最后他视线微微定在屏幕上，手指长按点下了收藏。
【：不要。】
林愿好才不理会，熄灭了手机屏幕准备写作业去了。
*
拖研学的福，本该睡到日上三竿的林愿好烦躁地关掉了八点就在玲玲作响的闹钟。
她翻出上次文兰芝给她买的衣服，就是一件简单的T恤，但是版型好看，设计大方。
既然要爬山，还是穿的简单休闲一点好。她又从衣柜里找出一件浅蓝色的阔腿牛仔裤搭配那件T恤。
“再戴个帽子吧，今天紫外线还挺强的。”林愿好又拿了一个米色的鸭舌帽，把头发从帽子后面的孔里拿出来，扎了一个圆润饱满的丸子头。
九点在校门口集合，林愿好不敢继续拖拉。研学要用的东西都被张妈收拾好放在餐厅的桌子上，她匆匆擦了防晒霜，穿上鞋子就出了门。
林愿好到校门口的时候，大巴已经到了，整齐地停放在校门口。一个班级有一个大巴，但是最末尾的两个班级要被拆散到各个班的大巴上。
各班班主任在就站在自己班的大巴前点名，林愿好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丁香，她是踩点到的，班级里的人都已经来的差不多了。
她喘了口气，额头已经沁上了细密的汗珠。
向阳站在队伍的前排，她挥了挥手示意林愿好到她的位置。
“那人就都到齐了，大家可以上车了。”丁香仔细确认完人数后，就让大家都上了车。
虽然林愿好一开始挺不情不愿的，但是等大家一起在大巴较为封闭的空间里嬉戏打闹时，她的心情还挺愉悦放松的。她和向阳并排坐在一起，坐在靠窗的位置。
云通山离婺城一中不算近，大概要一个小时的车程。
二班的班长是一个个子很高大的女生，名字叫黄双，性格稳重，但能和大家打成一片，所以班级里的同学都还挺喜欢她的。
此刻黄双站在大巴的中间过道，手里拿着一个小音箱，听向阳是她自己找学校门口的，小卖部老板借的。
音箱里发着周杰伦的《晴天》，与研学路上的景色很相衬。
窗外快速掠过的都是植物的青绿，玻璃窗上还能倒映出林愿好的侧脸，她微微侧头，能看见自己翘起的嘴角。偶尔有路过的小汽车朝满载学生的大巴里投来好奇的注视，学生都是朝气蓬勃的，这辆大巴看起来也像是很有生气。
一曲终了，大家还在余韵里回味。
“有谁想自告奋勇来唱一首的吗？”
话音落地，班级里的同学面面相觑，虽然有些人跃跃欲试，但大家都不好意思第一个站出来。
“班长打个头阵吧。”丁香坐在最前排，本来一路无言，现在才出声道。
“班长！”
“班长！”
......
热闹聚在一起，总是很容易起哄，更何况还只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大家都在这个有些封闭的空间里，释放出在学校没有的高涨情绪来。
所幸，黄双也不是一个扭捏的人，她爽朗一笑，点了点头，“那我就给大家带来一首《重返十七岁》！”
大家都很热情地鼓起掌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放肆的笑。林愿好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青春的蓬勃了，她在座位上微微探出头看向大巴中央，嘴角的弧度也越来越上扬。
/如果能重返十七岁
/那些眼泪你敢不敢浪费
/就算拥有曾经沧海的智慧
/我们还是新新人类——
此刻的车上的除了司机和老师，都是少年，他们开心地跟着哼唱这首歌。人无法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正值青春的少年将会在未来回望此刻，发现现在的自己尤为珍贵。
等黄双唱完之后，大家明显就没那么拘谨了，陆陆续续都有人上去表演。大家唱的歌都比较轻松愉快，也都是些耳熟能详的，过道的人唱，下面的人附和。
而快乐的时光总是易逝的，一个小时也很快就溜走了，等大巴到了云通山脚下，已经将近上午十点了。
班级没有按顺序走，大巴先到的班级要排队等候。
林愿好下车的时候，已经有四个班级提前到达了。丁香带领大家到了其他班级集合的地方，被树荫覆盖的一块阴凉地。
因为是研学，纪律没有管的特别严。大家都三三两两地聊着天，整个队伍闹哄哄的，但队形没散，丁香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队伍调整完之后，林愿好才发现二班左边的班级是七班，右边的班级是十三班。
她把脑袋撑在向阳的肩头，有些走神。
“愿好，好巧啊！”
林愿好一听就知道是钟婉怡的声音，她直起身，侧过头面向她打了个招呼。
“是啊！我们两班竟然靠在一起！”
向阳也冲钟婉怡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你这个T恤......”不知道怎么回事，钟婉怡有些愣神地盯着林愿好身上的T恤，表情有些不自然。
“怎么了？”
向阳和林愿好都有些疑惑，这不就是一件简单的T恤吗？
钟婉怡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神情也恢复了自然，但视线却不受控制地往队伍后面确认些什么。
林愿好顺着钟婉怡的视线看去，七班的队伍也是按照身高排的，林愿好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靠后的林亦扬和祁言。
但钟婉怡的视线明显不是在他们俩身上，林愿好又顺着仔细看了过去，看到了周思恒。
她心下一滞——
周思恒和她穿了一件一模一样的T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