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害我?》嬴江

48、第 48 章 见面

　　因为是广场，本校的学生席地而坐。

　　“紧张吗，”洛清明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发现他的衣服比之前要长一些了。

　　而且不像是在里面缝合一层内衬的长度，光泽感的面料上没有缝合的痕迹。

　　“你的下摆好像改动了。”

　　他伸手摸了摸面料说：“而且料子用的比以前要好，摸起来凉凉的。”

　　尚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说可能是摄像师跟导演沟通了一下吧。

　　洛清明点点头说：“确实，李导在业内是公认的良心导演。”

　　尚青锁骨上点了一颗痣，他回眸一笑。

　　“我发现你真是设计师的宠儿，随便笑一笑都风情万种。”

　　洛清明跟他打趣：“不过设计师不喜欢用太漂亮的模特。比起服装，如果模特的脸和身材更吸引人的话，那就喧宾夺主了。”

　　他以为尚青会有这样的烦恼，没想到他褪去畏畏缩缩的姿态，光是站在那里就格外引人注目了。

　　化妆师给他戴上羽毛的项链，把丝绸和羽毛巧妙地融合在了一起，在他身上衣服和人似乎是一个概念。

　　“我挺怕喧宾夺主的，怕走得稀烂浪费了这身衣服。”

　　尚青被骂怕了，临行前的几个小时他一直光脚练习走路，被老师们扯着批斗。

　　他做了一个认输的动作说：“老师，我会尽力的。”这东西速成不来，大家都知道，自己又不是小说主角万人迷，没有那么大的金手指。

　　不过感谢上天让他长得不错，尚青拜了拜算是谢过了。

　　“咚咚。”

　　沈识恩穿的一身制服，头发湿哒哒的。他一进来就坐在板凳上，双手撑着大腿说：“下雨了。”

　　他的衬衫往下滴水，尚青递过去一根毛巾。

　　“那导演怎么说呢，录制还要继续吗？”

　　“不清楚，我在后台候场时被告知等消息。雨下的太大了，一把伞根本撑不住。”

　　沈识恩擦了擦头发，往尚青那个位置看了一眼问：“C城的天气一直这么古怪吗？”

　　“哈哈，反正我从来不看天气预报。”

　　化妆师拿了个吹风机回来，他不太敢动这一身制服，只好吹干了沈识恩的头发。尚青看他心情不好，摸出一颗糖说：“请你吃。”

　　他耷拉着头发的样子像一只落水小狗。

　　尚青递过去，沈识恩冷不丁地说了一句：“你跟他挺像的。”

　　“跟谁？”

　　“没事。”沈识恩沉默了很久才吐出两个字，他面色不改，把糖揣进了兜里。

　　洛清明和两个人都混得挺熟的，他对尚青说：“违禁物品也敢拿在镜头面前，你真是，好样的。”

　　洛清明熟络以后，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更包容了。

　　如果说刚见面时，他温柔中带着一层疏离感，那么现在，他的温柔达到了百分百。

　　尚青笑道：“以备不时之需嘛，我之前不吃早饭晕过去了，就养成了随身带糖的习惯。”

　　“看你好几天没吃早饭了，再淋一场雨，不会就…”

　　尚青听他及时打住了，原本想好的话术都没用了。

　　他在出了门，顶着大风走到外面，问李导能不能拿电话。李导默许了，他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消息。

　　赵显生没有找他。

　　他给赵显生拨了过去。

　　“你好。”

　　“你知道吗，C城下雨了。你们那边天气怎么样？”

　　尚青站在窗边，伸手摸了摸冰凉的雨滴。

　　他想起之前他困在学校，赵显生大晚上地来救他，也是下了这样的一场暴雨。

　　不由自主地，他想给赵显生联系。

　　赵显生放下平板，李导在上面问他要不要暂停。

　　Live：先暂停吧，明天在拍摄。

　　Live：保证嘉宾和工作人员的安全，我们损失一点没关系。

　　他头上贴着退烧贴，捂着头面露痛苦。

　　赵显生从包里翻出一瓶药，意识慢慢恢复过来了。他举着手机说：“我这边天气也不太好，大暴雨。”

　　“我们这边也是暴雨。”尚青的手伸在外面，雨水汇聚在他的指间，最后一滴滴落在地上，落进了旁边浅浅的草坪。

　　“你最近还在吃安眠药吗？”

　　“没吃了，最近在吃保健品。”

　　赵显生说：“同学，你要理解我。都一把年纪了，吃点药很正常。”

　　尚青打断他说：“保健品不是药。”

　　赵显生把瓶子转过来，拿在手上仔细端详了一下：“谁知道呢，对吧。”

　　他前几天才和尚青见了面，现在听他的声音无端生出想念。赵显生说：“我想见你。”

　　“录着节目呢。”

　　“旁边有跟拍的吗？”

　　尚青回头看，发现背后没有跟拍。

　　他刚松了一口气，猛抬头，发现面前就有一个监控。

　　他看着镜头，轻轻地挥了挥手：“没有跟拍的，但有个监控。”

　　“没关系，导演组没那么多经费在高校按摄像头。”

　　尚青含糊了一声，他跟赵显生扯了很多事情。

　　关于自己走台步被骂了，摄像师被气跑了一个还有衣服短得不能看。

　　赵显生默默地听着，偶尔嗯一声证明他在听。

　　“当明星好难，高考也好难。”

　　因为他不想在经历一次高三，所以决定提前出来工作，寻思着如果实在缺钱，还可以啃老。

　　只不过他发现赵显生似乎在为以后考虑，就连他对金钱这么迟钝的人，也能看出来他在存钱。

　　尚青想，自己离法定结婚年龄还有三年。

　　罢了。

　　赵显生听到他说人生艰难的时候，已经到候场室的那栋大楼了。

　　他举着电话，慢慢地往上走，刚好到楼梯口时发现尚青靠在窗边。

　　尚青显得有气无力地，他说他想要的生活方式不是这样的。

　　“那是什么样的，陶潜先生的归园田居还是徐霞客游记？”

　　窗外的雨声太嘈杂了，尚青没听清楚他说的什么。他把电话拿到自己的嘴边，跟他说你声音有点小，我这边有点吵。

　　听筒对完嘴，尚青放到了自己的耳朵旁。

　　赵显生被逗笑了，他说：“你为什么要站在窗边淋雨呢，进来打电话不好吗？”

　　“我怕被人发现了。”

　　赵显生说：“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少年了，还怕班主任抓早恋啊。”

　　他说了这话转头一想，虽然过去了十年，尚青的脸还停留在十七八岁的样子。

　　收养时登记户口，赵显生记得刚好十七出头。

　　赵显生轻咳，他掩饰道：“别再窗边呆着了，回头，到房间里去打电话。”

　　“哦。”

　　尚青一回头，楼梯口的一道黑影跑过来抱住他，把他的手机抽掉。

　　尚青被吓了一跳，他拼命地推开那个人，却被他的力气束缚在怀里。“你神经病啊？”

　　“录节目呢，表现文明一点。”赵显生语调痞里痞气的：

　　“不听话会被惩罚的。”

　　赵显生按住挣扎的尚青，把他拽到楼梯口，捂着他的眼睛就吻了上去。

　　尚青闭着眼被吻得七荤八素，内心各种脏话都骂了一遍，以父母为圆心，各亲戚为半径，能想到的都骂了一遍。

　　等黑衣大高个松了力气，尚青看准时机，反手就给他一巴掌。

　　赵显生擒住了他的手腕说：“太了解你了，下手快准狠。”

　　尚青气鼓鼓地抬起头，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没想到只一眼，眼神中的情绪从愤怒到惊讶，再到了委屈。

　　他锤了一下赵显生的左肩，力度收敛了很多。

　　“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我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