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上古第一神武的我为何每次倒霉的都是我》墨寒秋

6、第六章：你永远是我的师兄

　　舞剧早已结束，但台下仍是一篇寂静，观众们都没有动，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一楼大厅的角落里，安风身披黑色长袍，用兜帽遮着面容，眼睛注视着安然最后谢幕的位置，一滴眼泪缓缓从眼角流下。

　　幕后，安然眼眶中噙满了泪水。

　　【惊鸿茶馆三楼，蘭字包厢】
　　景奕手里握着早已凉透的茶杯，喃喃道：“原来如此，这就是你想告诉我的吗？”
　　扶七此刻还犹如丈二和尚一样摸不着头脑，问道：“公子，我有点不太明白，这舞剧不就是师兄救了师妹，但最后全族被灭的故事吗？那个小师妹就是安然，救他的就是安风，可这对咱们调查的临安灭族有什么帮助吗？她还是没有交代灭族原因啊。”

　　景奕伸手敲了一下扶七的脑门，说道：“让你用心去看，一看你就没用心。”
　　“哦，公子我下次努力。”

　　“临安灭族本就机密，她纵使知道原委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下表述。”
　　“那她表达的那么多师兄妹情、师徒情，也对咱们破案没有啥帮助啊。”
　　“不，你错了，这些恰好给咱们指明了调查的方向。首先，安风和他师傅一样是一位至纯至善之人，愿意去救一位素不相识的姑娘，以自己的善良感化她，带她走出心里的阴影，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做出灭门的事情的，除非他被人控制，或是其他什么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
　　“有道理，我记得他最后一幕浑身是伤，那就是他那时也身负重伤，听说献祭冥灵可以多活一段时光，好多氏族的长辈都因贪图长寿误入歧途，莫非他当时已经受了不治之伤，但又有什么放不下，所以才铤而走险，献祭了冥灵？”
　　“不错，你终于聪明了。”

　　“那他放不下的会是谁？”
　　“最后一幕中，他向安然伸出了手。”景奕提示道。
　　“所以他可能是放不下安然，才选择这么做的？”扶七挠了挠头，又说道，“可是这样的话，杀害临安全族的究竟是谁，冥灵必定需要活人的控制才能行动，但之前公子您说是内部人，安风排除了，安然根本不通灵，即使她能看到冥灵，也无法驱使他们。我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没关系，现在不是研究这件事的时候，活着的人更重要 。”

　　只见景奕单手捏决，一道白光在眼前浮现，随后他手向旁边一挥，白光展开，里面呈现的赫然是安风，看背景，正是惊鸿茶馆。
　　扶七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来，说道：“安风，他居然来了茶馆。”
　　“扶七。”
　　“属下在。”
　　“我现在需要确认两件事，你需要…” 扶七凑过来，景奕在扶七耳边说着。
　　“是。”

　　【惊鸿茶馆后厅】
　　安然此刻还没从刚刚的舞剧中走出，失魂落魄地在后厅花园中走着，全然不知危险将要来临。

　　突然，一道白光闪过，向着安然的肩膀刺过来，一道红色的伤口赫然出现在安然的左肩，血顺着胳膊流到安然的手上，从手指尖滴到地上。静息铃兰感知到主人受伤，从安然的怀中跳出，与那道白光缠斗。

　　“这里是后厅，只有内部人员才知道的机关，他怎么会知道。”安然一边靠着铃兰的掩护躲避着攻击，一边向着云梯的方向跑。

　　但铃兰的灵力在之前安风刺杀的时候已经用了大半，短时间内还没完全恢复，在扶七的攻击下很快就落了下风。

　　幸运的是，静息铃兰原本的主人——安风就在附近，铃兰是安风用本命契约做出来的神物，其生命力与安风的心脏共频。所以早在铃兰跳出来时，安风就在第一时间感受到安然遇到了危险。
　　即使安风不了解茶馆后厅的机关，靠着和铃兰的契约他也能找到准确的方位，但机关仍然影响到他的速度。

　　“呃——”又是一剑插入安然的左肩。安然此刻已身中数剑，此刻的她也已经明白，眼前的蒙面人很可能是公子的人，他似乎并没有想要自己的命的意思，但这样一剑又一剑，身体也吃不消，更何况完全自己完全没有灵力加持，体力消耗得很快，血流了满身，但是自己还穿着之前的赤色舞服，外面看来并不是很明显。

　　安然的视线渐渐地变得模糊，身体缓缓向前倒下，倒在一个冷冰冰的怀抱里。
　　“小师妹——”

　　“很好，上钩了。”景奕悄悄捏起镜决，分别将两道半透明的光打在安然和安风的身上。

　　【酆都城】
　　安然悠悠转醒，看到殿内结构和记载在影渡庭书阁中鬼楼的结构一致。
　　“那这里应是鬼楼无疑。”安然心想，“但这烛火，也太明亮了些，冥灵不是生性不喜光吗？”
　　安然想起身看看四周的环境，无奈身上疼得厉害，根本动不了。

　　“你醒了，喝药吧。”安风端着刚熬好的药从殿外走来，走到安然身边，一遍给她渡着灵力缓解她身上的痛苦，一遍将她慢慢将她扶起。

　　就在接触的那一瞬间，安然打了一个哆嗦，心想“他的身上还是那么冷，看来是献祭冥灵的代价。”

　　安然借着喝药的机会，偷偷打量着周边的环境，觉得这里又陌生又熟悉，陌生是因为安然搜遍自己的记忆，并没有找到这一处地方；熟悉是因为这里给她的感觉很亲切，像是之前在这里住过一样 。不过从房间的样貌判断，安然已经可以肯定这里就是酆都城鬼楼里某个宫殿。

　　喝完药，安然小心翼翼地试探地比划着：“师兄？”
　　安风心里咯噔一下，看着无法说话的安然心中很不是滋味，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冷冷地说道：“我已献祭冥灵，不再是你的师兄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出去了，留下安然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安然虽然没有灵力，不会通灵，但是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自然可以看到死后强行留于世间的灵魂，也就是冥灵，通过与他们接触，安然甚至可以和他们共感，体会他们死亡的痛苦。
　　“奇怪，偌大的一个鬼楼竟然没有一个冥灵。”安然心中疑惑。

　　安风失神地走在宫殿的廊道中，直到看到站在走廊天台的千面鬼。
　　千面鬼其实一直看了安风很久，直到发现安风注意到了他，才说道：“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摆脱了我的控制，看来她对你很不一般啊，还多点了这么多的蜡烛，把我这宫殿照得灯火通明。”
　　“其实，您并不是修罗吧，本身也并不适合与这些冥灵相伴吧？”
　　安风自从恢复后，慢慢发现千面鬼的身体问题，说出了他的弱点，本以为他会生气，没想到他只是笑了笑，并未接话，而是问道：“你打算留她在这里多久？我这里可不是旅栈。”
　　安风也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说道：“之前我作为岚月时，已经把芙蓉城城主的心腹杀掉了；这次去惊鸿茶馆，我发现了极乐派的细作，是一个叫小昭的”
　　“小昭。”千面鬼若有所思地念了一遍她的名字。
　　“就是当时为掩护安然来酆都和她一起告假的。”安风解释道。
　　“好了，知道了，至于安然嘛。”
　　“可以等她伤好后再离开这里吗？”安风急忙问道。
　　“可以，论功行赏，当赏你的。”
　　“多谢城主。”

　　【惊鸿茶馆，三楼】
　　“公子啊，我怎么越来越不懂了，千面鬼不是极乐派的吗？他怎么需要去找极乐派的奸细，而且他居然不是修罗，他不就是修冥道的吗？”扶七一脸疑惑地看看追踪镜，转头看着公子问道。
　　景奕虽然蹙着眉头，但并没有惊讶的表情，而是说道：“谁说只有冥灵和修罗才能修冥道？”
　　“属下不懂。”
　　“活人修冥道，虽与世俗相悖，但并非不可，更何况是独苏的后裔呢？”
　　“什么？独苏？那个上古氏族？”
　　“史书记载，他们天生体质特殊，活人亦可修冥道，且对他们寿命没有影响，而且他们天生寿命又极长。只可惜，冥道终归为世俗所不容，独苏氏族最终灭族在于一把用冥道炼成的武器，铸造这武器的独苏黎安也因此惨死。”
　　“可，他们不是被灭族了吗？怎么还会有后裔？”
　　“他们寿命极长，族群众多，有一两个后裔也不是问题。那个千面鬼虽有独苏氏的血脉，但血脉并不纯正，所以长期与冥灵相伴，还是会对自己的身体造成损伤。”
　　“噢，我好像懂了一点，那他应该不是原来的那个千面鬼了吧？”
　　“应该是，千面鬼曾经消失过一段时间，不过这么看来，他应该不是极乐派的。”
　　“那小昭，我是否要…”扶七一边说着，一边做着抹脖子的动作。
　　“现在不用，派人盯着，小心打草惊蛇。”
　　“是，属下明白。”

　　【酆都城，鬼楼】
　　看着安风回去，千面鬼一边缓缓往主殿走，心道：“呵，镜决，真正的千面鬼确实不会这么高深的术法，可惜你遇到的是我，正愁怎么把消息给你，正好借着镜决告诉你，你是个聪明人，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千面鬼又向前走了一阵，直到走到走廊的尽头，隐匿到黑暗中，他突然停止了脚步，缓缓转过身去，看向安风所在的西殿，自言自语道：“也希望你能通过镜决早日知道真相，对她好一些。”

　　安然身体不能动，正躺在床上闲得无聊，突然又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是师兄来了。”心中暗喜。
　　“护法。”门口的两名影卫向安风行礼。
　　“下去吧。”
　　“是。”

　　这次安风过来一句话也没有说，还是像上次一样，用灵力缓解安然身上的疼痛，轻柔地将安然扶起，给她递过来准备好的食物和水果。
　　安然慢慢地咀嚼，安风就在旁边默默地看着。

　　安然表面上安静地吃着，心里可没闲着：“师兄他为什么献祭冥灵，他在为千面鬼做着什么危险的任务，他为什么不肯继续做我的师兄了。”
　　“吃完了吗？吃完了我走了。”安风拿起空的碗筷转身就要走。
　　安然急忙拉住安风的衣袖，比划道：“师兄！”
　　“我都说了我不是…”
　　“你永远都是我的师兄！”安然激动地比划着，“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永远都是我的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