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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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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时绝，你来这里干什么？！”
陆白川厉声喝了一句。
林时绝悠悠然地直起身，一手托腮，歪着头冲陆白川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来。
“不来，怎么知道首领大人背地里在鼓捣些什么名堂呢？”
“你放肆！”陆白川狠狠地一振衣袖，“这是你同我说话该有的语气？！”
“首领大人息怒，是属下唐突了。”林时绝态度极其随意地行了个礼，眉宇间尽是不恭。
“你！”
“首领大人，莫怪属下多嘴，你刚刚……”林时绝从唇边溢出一声不屑的嗤笑，“该不会是想要追上去，好给那个狗皇帝道歉吧？”
陆白川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略显慌乱地大声辩驳道。“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蠢事？！”
林时绝看了陆白川一眼，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就在陆白川还想辩解几句，好让自己的言辞更有说服力时。
林时绝却蓦地哂笑道。
“嘛，想去道歉就去吧，反正无论首领大人想做什么，属下也没有过问的权力。”
“……”
“不是，我真的……”
“只是首领大人玩归玩……”林时绝蓦地扭头狠狠地瞪向陆白川，语气凌厉逼人。“还请你不要忘了自己眼下究竟应该做些什么！”
陆白川闻言蓦地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呵，我什么意思首领大人会不知道？”林时绝冷笑道，“敢问首领大人可还记得，翼安城外被你一手搅局的那次‘伏击行动’？！”
“呵，说到那次行动，我还未曾问过你，你倒好意思抢先跑来质问起我来了？”陆白川瞪着林时绝的面庞，话语间满是隐忍的怒气。“我倒要问问你，我们的原计划本是由你带领着大家假扮成‘逃难的流民’，拦住萧越泽的巡游车队后再伺机动手，可是……”
陆白川猛地拔高音调，提声怒喝道，“你们为何在尚未告知我的情况下，就擅自在用来袭击萧越泽的匕首上涂毒？！”
说这话时，陆白川满脸怒容，睚眦俱裂，双眸里满是蹿腾的怒火，直勾勾地瞪着林时绝，仿佛下一息就要扑上来将他撕碎一般。
谁曾想林时绝被陆白川如此凌厉的目光怒瞪着，却是蓦地裂开嘴嗤笑出声。
“首领大人，你这是在用什么立场跟我说话呢？”
陆白川闻言微微一怔。
“再说了，我们当初埋伏在翼安城外，本就是为了刺杀那个姓萧的狗皇帝，既如此……”
林时绝突然靠近陆白川，在他耳边不屑地哼道，“不用毒，难道跟首领大人一样，只跟那个姓萧的狗皇帝玩你追我赶的‘过家家’吗？！”
“我，我那是在等待时机！”陆白川攥紧了拳，色厉内荏地喊了一声。
“呵，等待时机，那么容属下多嘴过问一句，首领大人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呢？”
“你、你懂什么，我心里自有分寸。”
“啧，首领大人，”林时绝乜了眼神色张皇的陆白川，“我倒要问问你，翼安城外，是不是时机？夜宿行宫，是不是时机？停步枫林，是不是时机？滞留碧青，是不是时机？再不济，落难王府，是不是时机？一路行来，适合动手的时机数不胜数，敢问首领大人，到底是要等待一个什么样的时机，才肯动手呢？”
陆白川闻言猛地一抬头。“你跟踪我？！”
“我跟踪你又如何？”
林时绝慢悠悠地摇摇头，突然猛地转向陆白川，抬起手臂，迅疾出手！
“呃……”
陆白川当下被掐住喉咙，后背死死地抵在了树干上！
“首领大人……”林时绝愈加捏紧了手中力道，眼眸微眯，紧紧地锁住陆白川的脸颊，“我现在还这么称呼你，是因为我当初诚心诚意地尊敬过你。”
林时绝恶狠狠地瞪着陆白川。
“当年‘安庆惨案’发生后，我和弟兄们都被那姓萧的老贼随口抄了家，然后又被流放到了荒无人烟的北方极寒之地！在我们一众人悲痛欲绝的时候，是只身前来北疆的首领大人给了我们希望。因为你说过，总有一天，会带着我们一起回家，将那姓萧的狗皇帝从他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上狠狠地拽下来！”
林时绝手下骤然收紧，从口中迸射出怒不可遏的厉喝。
“可是现在，你看看你自己！”
“我……”
“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真的了解我们的仇恨吗？！你真的能跟我们感同身受吗？!你还记得当初弟兄们为何愿意跟随你从北疆回到翼安吗？!”
一句句的诘问从林时绝的口中连续不断地蹦出，劈头盖脸地砸向陆白川！
到最后，林时绝松开了制住陆白川命门的手，任由他顺着树干滑落在地。
林时绝居高临下地看了陆白川一会，片刻后，嗤笑一声，又从衣袖里掏出一封手掌大小的书信，狠狠地砸在他的头上！
“你这个叛徒！”
陆白川怔怔地坐在地上，看着林时绝拂袖而去。
只留下那封书信静静地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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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白川藏好心头翻涌的情绪，只身迈步回到小木屋的时候，柳国师正在帮萧越泽重新处理渗血的伤口。
陆白川略显疲惫地揉揉头，伸出手想接过柳国师手上的纱布。
“国师大人，让我来……”
柳国师却是避开了陆白川伸过来的手，瞥了他一眼道。
“让你来，陛下的伤还不知道又要重新包扎几次。”
“额……”
陆白川讪讪地看了一眼自己落空的手。
“国师，我都说了，这是我刚刚出去的时候，自己不小心跌了一跤，跟白川没有关系。”萧越泽正趴在床榻上乖乖地让柳国师帮自己包扎，闻言急忙回过头小声地争辩了一句。
“你就不用替这个姓陆的小子打马虎眼了，你可是我手把手教导大的，我还不知道陛下你。”柳国师伸手将萧越泽的头掰回去。
柳国师又转过头看了一眼正站在一旁局促不安的陆白川。“反正，你这小子是什么德性，我大概也猜得到。”
“……”
“对了，”柳国师手下动作不停，又叮嘱了陆白川一句道，“你小子记得赔我的木门。”
“……”
“我可是好心看你自己想不明白才指点你几句，谁知道你这年轻人还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居然一言不合就把我的木门给踹坏了！”
“国师，我会替白川赔给你的……”萧越泽实在听不下去，再次出口为陆白川解围道。
“陛下你就给我好好趴着先！”柳国师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一下萧越泽的头。
“啊呀！”萧越泽忍不住痛呼一声。
“国师大人，你轻……”陆白川忍不住开口。
“你给我闭嘴！”柳国师恶狠狠地瞪了陆白川一眼。
“……”
好的，国师大人，你是陛下的恩师，你开心就好。
陆白川依言闭嘴后退。
“对了，”柳国师放缓了语调再次开口道，“陛下，你刚刚同我说，你们二人是掉进了南平王的地下密室中，才会为密室中的机关所伤是吧？”
“是的，国师。”萧越泽点点头。
“那么，最后那间密室的顶部突然碎裂是怎么回事？”柳国师提出疑问。
萧越泽皱了皱眉，道。“我也不知，当时那些碎裂的石料一掉下来，我便被砸晕失去了知觉。”
一语毕，两人停顿片刻，突然一齐默契地转过头望向站在一侧的陆白川。
作为密室打开后唯一清醒的“知情人士”，陆白川急忙乖乖地开口解释。
“我带着陛下从密室裂开的破口里出去之后，曾经观察过那些碎裂的石块，”陆白川皱皱眉，“石块断裂的边缘形状不一，似乎还残余着一丝硝石的痕迹。”
“你的意思是……”
陆白川看看萧越泽，神情凝重地点点头。“有人故意用火药炸开南平王的密室，将我们放了出来。”
“那这个放你们二人出来的人，究竟是敌是友？”柳国师问。
“只能断定是南平王的敌人，”萧越泽摇摇头，“至于对于我们来说到底是敌是友，眼下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陆白川终于瞅准时机，抢过了柳国师手中的纱布，假装没看见柳国师恶狠狠的眼神，“现在距离我们和其余百官在南平王府内遇险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先前陛下特意留在关隘处的那支羽林军应该已经察觉到不对劲，搜查到这附近只是时间问题。”
陆白川恶趣味地用纱布在萧越泽的手臂上打了个蝴蝶结，随即换来萧越泽和柳国师齐刷刷的一个瞪眼。
“我们还是暂且就先躲在国师大人这，等着羽林军来找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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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当天申时，羽林军便寻到了小木屋这。
萧越泽嘱咐不许将柳国师隐居在此的事情泄露出去后，便跟陆白川一起同柳国师道别，跟着羽林军离开了木屋。
羽林军带着二人来到一处空地上，陆白川惊讶地发现居然还有近半数的官员也逃了
出来。
“陛下，丞相大人。”
“诸位爱卿赶紧整顿一下，我们便准备起驾回翼安吧，”萧越泽拳心紧攥，“等回到宫中，我们便立即开始筹备讨伐南平王的事宜。”
“是，陛下。”
陆白川跟着萧越泽走向众人。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封信从陆白川的衣袖中掉出。
片刻后，一只黑靴落在了那封书信的西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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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鞭策马，起驾回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