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遗忘》济州岛的橘子

2、诅咒

　　军队整改得很仓促，因为异能，人员需要重组，大致分为前，中，后三部，前部负责前线作战，中部负责补给前后部，后部负责物资的供给和分配，人员的分散等。同时，各部根据属性不同分成不同小队，其中特殊属性自成一队，虽然目前没有成员，但是不妨碍挂个名号，都服从中央的调控。
　　当然，每部也分为中央军和地方军两个部分，等级链自然而然地产生了。
　　另外，还有一个可以独立行动的精英班，也就是最早对战怪物的那批人，可以说是天才般的存在。
　　每年会中央会派各部到本属性的居住地进行征兵，有意向的人经过考试，根据排名招收。
　　同样的，精英班也会在前部选择有天赋的新兵，只是目前仍未添一人。
　　“我说利德，我们班也该来新面孔了吧，我看你们都看腻了，”阿康·普尼坐在塔顶，看着出发的征兵队伍，伸了个懒腰试图赶走困意：“有的时候要求不要太严格嘛。”
　　“干脆找几个小孩陪你过家家好不好？”听到他的抱怨，利德·派迪门特扫他了一眼，嗤嘲道。
　　确实，精英班至今没添新成员，跟班长堪比挑刺的挑选脱不了关系。
　　“眼睛太大了，作战容易被射中眼睛，不行。”
　　“太高了，跟你说话还要仰头，不行。”
　　“腿太粗，穿不上制服，不行。”
　　诸如此类。
　　用阿康的话来说就是，跟吃人的怪物给人造成的□□伤害相比，班长赠予的精神伤害甚至更胜一筹。
　　本来不少兴致冲冲的优秀青年冷不丁被泼了凉水，从头到脚，浇得透透的，以至于去年都没有人来敢来报名了。
　　“你是不是根本不想招新人？”阿康没在意对方的嘲讽，想起以前那些奇形怪状的理由，他问道：“这不行啊，万一真的人才被你赶走了怎么办？”
　　虽然之前那帮人离精英确实差的很远，但利德选择了最奇怪的缺点拒绝。
　　“只是想让他们别再抱希望罢了，”利德说：“省得以后麻烦。”
　　在他们闲聊到要不要跟着某个征兵队看看情况的时候，各部已经基本到达各属性的地区了。
　　前中后部的三个长官分别拿了统计人数的板子，有意愿的可以前去报名。
　　“你去哪个？”
　　“肯定去中部啊，基本都是其他两部人手不够了才上，轻松得很。”
　　“也不知道测试是什么，搞不好最轻松的测试最难。”
　　“后部也不错，反正不去前部，虽然近几年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入侵，但保不准哪天突然来了，中部也是要补给的了。”
　　“也是，果然后部才是最保险的吧。”
　　“快走吧，估计名额有限。”
　　“怕什么，不是有测试筛选呢吗？”
　　莫托走在人群的后面，三言两语的谈话落在了他的耳朵里。
　　当然，他这副受了伤的样子，也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那些打量的眼神在他径直走向前部的长官那里又转变成了窃窃私语。
　　“我真觉得前部来招我们木属性的没必要，另外四个属性比我们强得多，听老人说，精英班里都没有我们属性。”
　　“估计大家都知道，你看也没有人去前部......除了那个独眼小子。”
　　另外两个部的长官忙着登记的时候，前部那位已经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俨然是没抱希望，就连视线里出现了一双脚他也是头也没抬，指向别处说：“中后部在那里。”
　　“莫托·弗尔瑞，申请加入前部。”
　　萨皮大叔昨晚问他，如果不是父母被杀，他还会参加军队吗？
　　本来是没想理这个喝得已经不省人事的邻居的，奈何对方搂着他不放，大有不回答不松手之势，他含糊不过去，只能老实道：“不会。”
　　他现在只是，给自己本该稀里糊涂的人生，找了一个最符合道义的目标作为寄托罢了。
　　长官胸前的徽章上，刻着名字：格罗理·赖
　　听到对方的话，这位赖先生才站起身，慢悠悠地拿笔蘸了蘸墨水，在板上潦草地写了一串文字，写字的间隙，他探究般地打量了一眼莫托的脸。
　　没等对方再问些什么，他已经放下笔，面朝着人群，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随机大声说道：“各位，我有必要提醒一句，并不是报了名就可以编入军队，接下来还有极为严苛的测试，有些身体素质有缺陷的，还是慎重考虑为好。”
　　说完他有意无意看了一眼唯一在他这报名的年轻人。
　　其中的意思显而易见了。
　　放弃吧年轻人！
　　有点挑衅的意味在里面。
　　“请问长官您是在前线工作吗？”人群里有个小孩喊着问道，突然到旁边的母亲愣是没来得及捂嘴：“会看到很大很大的怪物吗？”
　　格罗理像是听到什么前所未有好笑的笑话一样，笑得直不起腰，刚刚提问的孩子吓得缩回了母亲的怀里：“你听好了孩子，我呢是中央军的，那些危险的工作我才不去做呢。”
　　在他说话的时候，莫托坐到了原来他坐的石头上。
　　站久了有点累。
　　另外两个长官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瞟了格罗理一眼就去忙自己的工作了，其中一位还好心地提醒莫托要留地址，之后的测试是通过信件传达的。
　　“先登记在我这吧，那家伙估计又是酒喝多了。”
　　中部的长官微笑道，把手里的纸笔递给他。
　　莫托道了谢，写下了地址。
　　“利德你看啊，那个中央兵又开始发癫了。”
　　躲在屋后目睹全程的阿康戳了戳班长，白眼快翻到了天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高贵，死木头还叫嚣上了，真想把他头砍下来当炮弹扔。”
　　利德没睬他，正专注地盯着某处。
　　“喂，看什么呢？”阿康把头伸过去：“我说你别太明显啊，半个身子都露出来了。”
　　他们躲得地方离莫托坐的石头很近，虽然只有一只眼，但他还是很快就注意到了附近的动静。
　　“我就说被发现了，有人看我们了，”阿康见莫托朝他们的方向看过来，无语地拉了沉默许久的利德一把：“我们走吧。”
　　“阿康，”利德终于开口了，却没有收回眼神：“你有没有感觉，那个瞎子身上有种奇怪的感觉。”
　　阿康：“什么瞎子，人不还有一只眼睛吗？”
　　“瞎子看过来了。”
　　“你这话自相矛盾吧，而且早就看过来了，不对，人家不是瞎子，”阿康心说快闭嘴吧，真是受够这人的方式了。
　　现在想想没人进精英班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免去了年轻人们日后的精神折磨。
　　一股鬼魅的气息渐渐逼近，打断了他内心的吐槽。
　　“你们是谁？”莫托走到他们面前，冷着一张脸，看上去很不爽：“我不喜欢陌生人盯着我。”
　　只一瞬，阿康就明白了刚才利德说的那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了。
　　这瞎子......该死，被带偏了，这孩子是被诅咒了。
　　他们之所以对这股气息十分熟悉，是因为那是巨大腐兽独有的能力。
　　当年就是这样的诅咒让不少同伴被禁锢了异能，在作战时突然全身脱力，落入它们口中。
　　好在它们只能使用一次诅咒。
　　这也意味着这项能力无比珍贵，自然不会把它用在一个普通人身上，况且这人身上的诅咒明显比他们之前经历的要强烈的多。这是不是意味着，这个年轻人非同一般，同时，没有腐兽的出现，诅咒是怎么降临的，是间谍还是叛徒。
　　“啊哈哈哈我们路过，路过你知道吧，”阿康撑着笑脸地试图蒙混过去，他们穿着便服，说了自己的身份对方也不会相信。
　　他心虚地看了眼利德，百分百猜到了这人此刻在想什么，肯定是想把人掳回去调查之类的。
　　莫托警惕地看着他们：“你们不是这里的人。”
　　因为和植物打交道的关系，他们的衣服多少沾点泥土，而且大多都是短款设计，方便工作。而面前两个人衣服宽大，干净整洁地不像话。
　　“所以说我们是路过嘛，”阿康一边狠狠剜了损人跟炮弹似的一到这种时候就哑巴了的利德一眼，一边努力周旋。
　　天杀的狗利德拜托你说句话。
　　莫托掠了眼阿康，转身走了：“那祝你们一路顺风。”
　　阿康松了口气，拽了自家班长一把：“走了。”
　　见对方被他拉了个踉跄，他瞬间明白为什么这人刚才哑巴了。
　　“看见什么了？”他问。
　　“他家里也有很强的诅咒气息，”利德活动了一下身体，面色难看：“很重，像是存在了数年。”
　　阿康点了下头。
　　意识和人体分离是利德的次异能，刚刚正是用分离的意识探了一下莫托的屋子。
　　现在的精英班成员均有主异能和次异能，也正因为两种异能的存在，才让他们在当年战斗中，腐兽爆发诅咒时，只暂时封印了自己的主异能，他们依赖次异能得以幸存。
　　“难道是十年前留下的？”阿康摸着下巴，和利德并肩走着：“也许是误伤？”
　　“不像，”利德摇了摇头，眉头紧蹙着：“你应该也察觉到了，他身上的诅咒很重，我才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错误地突破异能才变瞎的。”
　　“喂......人家没瞎，”阿康坚持纠正，旋即又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把他带回去，这可是重要的线索。”
　　“他不是报名了前部吗？有的是机会。”
　　“但他这样，估计过不了测试啊。”
　　通过测试必须要有出色的控制异能的能力和过人的身体素质，缺一不可，受到诅咒的人，无论如何也达不到第一个要求。
　　“所以务必找到办法解除这个诅咒，这说不定是什么重要的线索。”
　　“你也就这个时候话多了亲爱的班长。”
　　“交给你了，阿康。”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