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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与陆承谨相遇 ...

  •   小姐....小姐....”

      “嗯?”冷冷窝在被褥内不耐烦的翻了个身子。

      “小姐...该起床了。花女师已经在府中喝完一盏茶了,小姐再不起床怕是又要吃掌心了。”自冷冷给花嬷嬷为师傅后,冷家下人便都改口尊称她花女师。小醇见冷冷赖在被窝之中不愿起身也是心疼,经过昨天的生死险情,又熬夜照顾少爷,定然疲惫不堪。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冷冷不为所动,即便是吃掌心也是不想动的。

      “午时一刻了,小姐。”

      “什么?!”冷冷从床上弹射而起,“快快快,替我梳妆。”午时一刻了,这个时辰也是太晚了,一会可不是吃掌心这么简单,冷冷没记错的话,今日师傅也告假了,为何突然前来。

      简单梳洗后,冷冷一路小跑,待快到门口之时突然停驻,转身对着一路跟来的小醇确认道“头发乱不乱,衣服乱不乱,妆容花不花。”

      小醇边伸手替冷冷整理着衣摆,边打量着冷冷的整体装束,仅是几只玉钗挽着发髻,身着暖绒素群“虽是简单了些,反倒显得姑娘清丽不俗。”

      冷冷放下心来,深呼吸一下调整了气息,双手交叠于腹前,踏着轻盈的莲花步,款款进入厅内。却见厅内等她的不止师傅,还有一人身着白绿配色的衣衫,一眼看去衣袍上竹子形状的刺绣还泛着丝丝反光,素雅又显得奢华,长手端茶杯慢悠悠品茶,举手投足之间既显得慵懒又不失去矜贵。

      “冷冷参见太子殿下。”冷冷确实吃惊,但却未表现于脸上,随即又向师傅颔首算是打了招呼。然后不动声色的转头看了一眼小醇,仿若责怪太子在为何不告诉她。

      小醇急忙轻轻摇头,一脸委屈,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原因,刚刚还不在的。

      陆承谨没有发话,她便保持着行李的姿势。

      陆承谨将面前之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往日见她都是花枝招展、穿红着绿的装扮,没想到在自己家里倒是收拾的清清爽爽,反倒给人一种清妍秀丽、亭亭玉立之感。自她受伤痊愈至今也有半月,当真是没有再缠着他,他到图个清净。

      “平身吧。”陆承谨故意打量了许久,待冷冷腿都有些发颤了才让冷冷起身入座,“看来花嬷嬷近日教习有功,比以往端庄了不少。”

      “谢殿下,冷小姐天资聪颖,老奴一点便通,确实没有花费太多功夫。”

      花嬷嬷向来实话实说,从不邀功,这一点陆承谨还是清楚的。当真是冷冷改性了?一个人这么短的时间里真的会有这么大的改变吗?还是说换了策略?在这深宫之中,每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正因他一出生便是尊位,便经历了不少虚情假意,陆承谨自然倾向于相信后者。

      “是吗?”陆承谨勾起薄唇,不经意挑眉看了一眼坐在一侧的冷冷,却撞个四目相对,只是一瞬便在她眼里看到了疑惑和一丝恐惧,这与以往见到她眼冒桃花时神情完全不一样,想必是昨日遇刺受到了惊吓。

      冷冷碍于花师傅在场,便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原是见到陆承谨便想起苏家夫妇的死,本来还在琢磨找个什么由头进宫见他探探口风,如今他自己送上门了,加上昨日的刺杀都指向陆承谨,她实在有些忍不住。

      转而一想,她冷冷前世就是死皮赖脸的缠着陆承谨,何时需要找由头了,如今她再去缠着他便能查找线索。想通之后,她立马换上眼冒桃花的神情,娇滴滴的问道“承谨哥哥,你今日来这里是来看我的吗?”

      承谨哥哥?陆承谨蹙眉,她不是一向不拘礼节,叫自己陆承谨的吗?见她一脸谄媚扭捏作态,陆承谨叹息还是老样子。“我是来探望冷迟的。”

      “哦~哥哥他受了重伤不易走动,不如我陪去他房里吧。”说着便上前挽住了陆承谨的胳膊摇晃,好吗?好吗?”

      冷冷这般扭捏娇作,实在不忍其他人的眼睛和耳朵再受这种罪,便使了个眼色给花师傅示意他们离开,花师傅立马明白她的意思,无奈摇头后带着小醇一起默默退下了。

      陆承谨看了眼半蹲于身侧搂着他胳膊撒娇的冷冷,不知是因为今日她的装束清雅,还是多日未见,这般撒娇倒不似以往那般油腻,反倒显得有些可爱,再细看冷冷双眸清冷、表情勉强、动作僵硬才知这般作态,她自己也不舒服。

      她在装的?想到此,陆承谨半眯双眼,哑然失笑。秦盈盈前些日子便和他谈及了冷冷,还夸赞她用美食之味与盼春之情相喻,不似传闻那般胸无点墨,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他倒要看看她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冷冷被陆承谨盯的有些心虚。

      “好哇,那便劳烦冷小姐带路了。”陆承谨随即起身,自然的甩掉了挎在他手臂上的双手,大步走出厅门。

      冷冷在他背后翻了个白眼,屁颠屁颠的随即跟上。冷迟向来喜静,从正厅去到冷迟的房间还需穿过一个小花园。

      “殿下今日来府上是微服私访吗?不然爹爹肯定来迎接殿下了。”冷冷想了个自以为自然的开头。

      “嗯。”

      陆承谨对她向来能说一字,都不说两个字,她倒是习惯,“诶?!殿下,你时常佩戴的双鱼玉佩,怎么今日舍得摘下了?”

      陆承谨停下脚步转身盯着冷冷,淡淡道“冷姑娘好像很关心我?”

      “当然了!”冷冷十分肯定的点头“我倾慕于殿下已久,不日便要与殿下成婚,殿下一直以来都是冷冷最关心的人。”

      “既如此,冷姑娘怎么半月有余都未找过我?”陆承谨看似吃味责怪,却向前一步紧逼,盯着冷冷的双眸看不出一丝情感。

      冷冷吓得后退半步与陆承谨拉开距离,想起往日种种,只觉得陆承谨周边的气息压迫人喘不过气,还是硬着头皮扯谎“我后来偶然听说,民间男女成婚之前百日不见图个吉利,以求白头偕老,我与殿下婚期将至,想着能图多少吉利便图多少。”

      以陆承谨的敏锐,怎会察觉不到冷冷后退半步的含义,他声音压低似有些不悦,“那我今日不告而来,破坏了冷姑娘的好意,倒是失礼了。”

      空气渐渐冷峻,不知何时飘起来小雪,

      “都、都是民间迷信,只要殿下心里有我,今朝同淋雪也算共白头了。”说这话时,冷冷始终没敢抬头。冷冷心中非议,陆承谨每句话每个语气都不像是要与她即将成婚的爱侣,简直是刚认识不久,甚至完全不熟的陌生人,亏她还送了那么久的糕点,以前自己怎么就听不出来。

      见陆承谨没有反应,冷冷故作惊讶岔开话题,“不会是殿下不小心弄丢了吧?听说好玉质地温润似水,用双鱼样式取意双鱼戏水男,祈愿男女相爱,多子美满。”

      这番落在陆承谨耳里反而有些醋味,仿若冷冷故意阴阳怪气,但他却不恼,“确实丢了,莫不是被冷姑娘拾到了?”

      冷冷震惊,因为确实被她所拾,被他这么一问反倒是像是她偷盗了玉佩一般竟有些心虚,正当不知如何回应时,一声咳嗽打破了冷冷与陆承谨之间凝滞的空气。

      来人正是他们要去探望的冷迟,只见他身披绒毛披风坐于轮椅上,本就白皙的面容因受伤失血显得更加苍白憔悴,一个高大男人竟有几分破碎柔弱之感。

      “哥哥?”冷冷见到冷迟第二日便能下床,很是惊喜,立马跑到冷迟腿前蹲下,“你现在感觉如何?伤口还疼吗?”

      冷迟在房间躺了一天实在觉得头疼,老医师的药很有奇效,起身用完膳后便觉精神不错,让小知找来轮椅推着他在花园里散心,以免自己行走扯到伤口。

      刚在小花园假山后面的小池塘喂了会鱼便听见冷冷与太子的声音,本想转过假山上前打招呼,却偶然听到了冷冷一番情真意切的表白,心中竟有一丝酸楚和异样,自己的妹妹终是别人家的了。

      “不疼了。”冷迟温和宠溺的回答,待看到半蹲身子仰着小脸盯着他的冷冷,不自觉的想起昨晚被她看了半个身子的窘迫,耳朵竟有些发红燥热,随即转过视线,对着陆承谨便要起身行礼。“殿下。”

      陆承谨连忙上前扶住冷迟,“无需多礼,今日我微服前来就是以朋友的身份探望,朋友之间何须这些繁文缛节,伤势如何了。”

      “本就是小伤,不日便可痊愈了。”冷迟回复。

      “什么小伤?”冷冷完全不赞同冷迟的说法,昨日流了多少血她可是亲眼所见,她伸手将冷迟身上的披风紧了紧,主动从小知说中接过轮椅“外面风大,这雪也是越下越大了,快些进屋里吧,免得再染了风寒,小伤变大伤了。”

      冷迟对陆承谨无奈摇头轻笑,“殿下,这边请。”

      陆承谨礼貌回笑,伸手请冷迟带路,一行人便去了冷迟的居所。

      冷迟素来喜爱读书,与首辅府的大厅不同,冷迟居所的小正厅竟摆设了层层书架,每个格子都堆的满满当当,一眼望去便有些卷帙浩繁之感。

      陆承谨和冷迟在一旁寒暄。

      冷冷好奇的环顾四周,被这层层叠叠所吸引,穿梭于书架之间,每个书架每层格子都按照书籍内容进行了分类,既有各州纪实也有怪力乱神解析,随手拿起的书都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却有翻看过的痕迹,冷冷心里不禁佩服,难怪冷迟知道那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昨日之事并非针对我,而是针对冷冷。”冷迟提到了冷冷,吸引了冷冷的注意。

      冷冷从书架里出来,坐于冷迟身旁,既然提到了暗杀之事,她便要好好盯着陆承谨,寻找蛛丝马迹。

      “除了来探望冷兄,我便是为此事而来。”陆承谨坦言。

      “殿下可是查到了什么?”冷迟追问,自他昨晚醒来便派人去探查了这次暗杀,因无一活口还未有什么线索,没想到陆承谨这么快。

      陆承谨修长白净的指腹轻轻磨砂茶杯边缘,“只是现在冷兄还不能动这个人。”

      冷冷迅速思考,暗杀她的人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能请得动这样的高手的人,背景可想而知。除了陆承谨想要借她之死取消婚约之外,既有动机还有实力只有陆和西、秦盈盈和白云翡,但冷家动不得的便是陆和西和白云翡,但陆和西那般张扬个性最不屑于背地这一套,就只有白云翡了。

      陆承谨既不明说,但其余两人面面相觑,答案了然于胸。

      冷冷只是惊讶,白云翡不是陆承谨的生母吗?他怎会来与冷迟坦白这些,于是试探道“殿下,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

      陆承谨手下一顿,“天色不早了,既然冷兄无恙,我便不多叨扰了。”说罢便要起身离开,刚转身便顿住,转身看着坐在桌前正将一块糕点塞入嘴中的冷冷道“冷姑娘不送一下我吗。”

      “嗯?”冷冷瞪着眼睛看了看俯瞰她的陆承谨,又看了看冷迟,又看了看陆承谨,随即放下手中糕点,抹了抹嘴角残渣“哦!当然要送,我是想给殿下拿些糕点路上吃,回宫还有段路程,殿下金尊玉体可不能饿着。”边说边用手帕包上了几块糕点。

      冷冷都忘记自己现在这个时期还深爱陆承谨,突然转变性情只会引起陆承谨的注意不利于自己查清真相。以往无论陆承谨去哪,她都寸步不离,每每送离陆承谨都是眼见着人影彻底消失才肯转身而去。

      十几年的爱意都是个笑话罢了,她其实对陆承谨是恨不起来的,有种既无恨也无爱的无力感。与他日后的权势相比,她不过一介蝼蚁,硬碰硬不过以卵击石。所以比起恨陆承谨,她更恨自己,恨自己无能,恨自己恨不了陆承谨。她能做的只是尽力减小损失,保住自己和家人的性命。

      冬夜很冷,但天上的月亮却格外的亮,一轮小小的明月竟有如此之大的力量,突破着无边的深渊一般的黑暗。

      “你是谁?”走在前面的陆承谨突然顿住脚步,率先打破沉默,他的声线清冷,不大也不小正好冷冷听清。

      冷冷险些撞上他的后背,“殿下在说什么?”

      “没有人在我面前能瞒的过什么。”陆承谨从小就有着常人不可及的敏锐,他转过身,借着月光盯住了冷冷的双眸,高大的身影几乎遮盖了冷冷全部身子,仿若将她困住在这个黑影牢笼。

      冷冷咽了咽口水,“殿下,我是冷冷。”仅仅是半日相处他便发现了异常吗?冷冷倒也不算撒谎,她是冷冷,但是是经历了一次生离死别,再也不会陷于感情的冷冷。

      他在她的双眸里看到了坚定,还有恐惧和悲伤,这是原来的冷冷从来不会表现的情绪,“我给过你坦白的机会了”陆承谨在冷冷的脸上扫视了一圈,“不必送了。”

      说罢,陆承谨转身快步流星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独留下一个冷冷在原地怔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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