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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寒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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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延买了三大包衣服，周黎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到嘴边又咽下，结账的时候周黎瞄了一眼，六千多！就这么点衣服六千多，周黎大为震撼。
“你怎么了，感觉心情不好”
周黎斜斜看了眼段延手里的袋子，默默移开眼，沉默。
“哦，你是觉得我乱花钱嘛，其实我平时也不买这么多，今天是太高兴了”
太高兴了，周黎说得咬牙切齿。
那你就高兴你的吧，周黎翻了个白眼，甩开段延。
段延不明所以，拎着东西跟在后面，回去的大半截路基本上都是段延在说，等回到宿舍，周黎把鞋子一甩，衣服都没换就上床了。
李瑞和骆嘉两脸懵逼。
“周黎”段延轻轻拽了下周黎的床帘，周黎翻了个身不想理他，“你可以帮一下我嘛”
“。。。。。。”
“帮我一下嘛”
“帮一下我嘛”段延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周黎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猛地拉开床帘，拉着脸说“干嘛？”
“帮我穿一下衣服”
“你自己没长”周黎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段延从床上把周黎买的大熊抱下来。
“？？？”
“今天先穿这个吧”段延从包里拿了一件玫粉色连衣裙。
“？？？”不是，等我捋捋。
周黎懵得很彻底。
“你买的衣服是给他穿的？”
“不然嘞”段延一顿，“你不会在生他的气吧，要不明天咱两也去买衣服？”
周黎心情复杂，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你给他买，去什么童装店”
段延抱着熊看了看，一本正经“他是我孩子啊”
周黎跟他说不明白，下床，把衣服接过来，“快点，我还要睡觉”
“哦”段延也不知道哪里惹到周黎了，也不敢说什么，只能跟着周黎的指令做。
底下只有周黎的声音，李瑞拉开一条缝偷偷观察，段延像个惹主人生气的大狗，极力用行动讨好主人，恨不得把嘴筒子塞进主人怀里，好让主人消气。
“。”周黎看着眼前的大熊穿着裙子有种割裂感，“你为什么要给他买裙子，他不是男孩吗？”
周黎又转向段延，“还有你为什么说他喜欢裙子，你”
段延穿衣服的手一顿，说道“我喜欢”
周黎闭嘴了，想到自己刚才的态度，开口“我还想着从我们家拿点我小时候穿过的衣服裤子呢”
段延眼睛亮起来，“也该是时候换换品味了，我明天下午陪你去拿吧”
周黎：感觉怪怪的。。。
“我问问我妈，可能衣服穿不上”
“他可以”段延突然很兴奋，拍着大熊的头重复一遍，“他真的可以”
熊被压成一个zip。
“啊对，上次说好的游乐园下周周六去吧”
段延把衣服给熊拉展，“好”
周黎又转了转也没什么需要他干的，就准备上床，被段延拉住，“可以在睡前有个亲亲吗？”
周黎抬头，上面都拉了帘子，亲一下应该没事，周黎快速蹭了下段延的嘴唇。
“好了”周黎做贼心虚一般推开段延，“睡觉吧，晚安”
周黎拿着牙刷蹭了两下牙，清水扑了一下脸，就急匆匆上床。
骆嘉收到别人消息的时候刚睡醒，隔壁宿舍的人问他，他们是不是真情侣，说是被人发到网上了，点赞三十多万。
骆嘉猛地从床上坐起，消息是一个小时前发的，骆嘉去看的时候，已经有九五十万赞了，骆嘉含含糊糊地搪塞过去，不知怎么，骆嘉有种不好的预感。
骆嘉点进学校论坛，不出所料，论坛已经炸锅了，除了学校里面的还有一群看见视频过来的，简直乱成一锅粥。
骆嘉后悔自己没给他们说，如果他们知道，估计也不会用这么高调的方式告白。
骆嘉听着李瑞的鼾声，彻夜难眠。
周黎感到手上痒痒的，缩回来翻身继续睡。
段延看了眼表，继续戳周黎，越戳周黎躲得越远。
段延：。
周黎被抱下来那一刻觉还没醒，直到坐在椅子上人才清醒点。
“干嘛？”
“今天要上课，你还有二十五分钟收拾”
周黎腾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抓了抓炸毛的头发，跑去洗漱。
清晨的空气带着微凉混杂着泥土的清香，周黎咬着包子跟在段延后面。
路上全是赶早八的学生，还有十五分钟上课，本该匆忙的人却停下脚步向周黎投来目光。
周黎咬着包子环视一圈，不是他的错觉，这些人毫不掩饰的目光令他有些难受，甚至还能听到他们在窃窃私语。
周黎不解，黑亮的眼里满是疑惑，拉着段延快步走出这群人的小圈。
一进班，周黎如芒在背的感觉更甚，周黎呼吸有些急促，感到一阵眩晕。
“没事吧？”段延声音沉稳带着力量，让周黎心安不少，“没事，可能吃太快了”
第一节英语周黎上的心不在焉，趁着下课时间出去透气，周黎拒绝了段延陪他，他只想一个人待会儿。
周黎手机一震，是一个陌生号码，周黎犹豫了下，按了接听。
“是周黎吗？”
电话里的人声音清冷，带着疏离，周黎回想了一下，这不是他认识的人。
“是，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我是段延的母亲，今天下午六点，顾城路二号咖啡馆，我们见一面，不要告诉段延”
周黎愣住，“好的”阿姨
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周黎莫名一阵心慌，回到教室，段延看他脸色不好，问道“你今天是不是不舒服？”
周黎盯着段延，摇摇头，“可能没睡够，今天早点睡”
段延还想问，周黎趴在桌子上要睡觉，段延只能作罢。
一上午周黎都在想段延妈妈找他要说什么，直到中午吃饭，周黎才想起要换衣服，周黎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短袖，穿这个去见阿姨，太不正式了。
中午休息两个小时，宿舍楼，食堂，教学楼挨得不近，周黎不得不赶快吃完饭，跑回宿舍。
“怎么突然换衣服？”段延觉得周黎今天有点不对劲，周黎演技实在是差，都这么明显了还要装自己正常。
周黎不说，段延也没法问，只是心里的不安越发浓重。
“就是觉得想换一件，这件衣服太热了”
周黎说谎的时候下意识会揪着自己衣角，此时周黎已经指尖泛白。
“你是不是要去见人？”段延拉开周黎揪衣服的手问道。
段延清晰感受到周黎手一僵，“没有啊，就是太热了，真的”周黎低着头，语气里都是强壮的镇定。
段延松开，“好，你有事一定要跟我说”
你不说，我就跟着你。
周黎点头，让段延先去教室，自己跑回去换了件白色衬衫，黑色工装裤，周黎没见过这种场合，不知道穿什么得体，只能把他行李箱里最正式的衣服拿出来。
周黎进班已经上课五分钟，段延坐在倒数第二排，猫着腰进去的时候看见了上次英语课上的红毛，周黎嫌弃地撇撇嘴，从他身边经过。
“你怎么穿这么正式？”
周黎说要换一件薄衣服，这一件明明更厚。
“下午我有点事”周黎一路上挖尽脑汁想出一套说法，“我一会儿下课要回家一趟，晚上我妈妈的朋友结婚，早上才通知我”
段延一听，就知道周黎在撒谎，眼神飘忽不定，手也冰凉。
“好，要我送你去吗？”
段延有车，只是从来没用过。
周黎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妈找人来接我”
段延点头，不再问了。
下午时间过得飞快，周黎只觉得刚刚上课就下课了，周黎把书递给段延，让他帮自己带回去，自己则向门口走。
顾城路坐车大概二十分钟，周黎四点五十下课，坐公交完全来得及，周黎选择叫车。
于是五点零九的时候周黎就已经坐在咖啡馆了，段延本来想把书带着跟上周黎，快走出校门了，老师打电话要跟他说比赛的事。
段延站在树下，看周黎上了一辆黑色suv，才放下心转身向教学楼走去。
周黎紧张地问人要了镜子，梳理自己的头发，有根头发怎么也按不下去，周黎去卫生间把手弄湿，才把头发压下去。
终于在四点五十二的时候，一位戴着墨镜穿着墨绿色西装的女士走进来，周黎顿时坐得笔直。
“周黎？”声音和电话里相差不大，应该就是段延妈妈，周黎点头，“阿姨好，我是周黎”
周黎把咖啡推到李菲面前，“阿姨，您喝”
李菲取下墨镜，盯着周黎嗤笑一声。
“我不是来喝咖啡的，你挺厉害的，能把这件事闹这么大”
周黎一怔，手指紧紧扣着裤子。
“现在你满意了？让所有人知道我儿子是个恶心的同性恋，你满意了吗？”
周黎想到英语社的那次自我介绍，呼吸一滞。
“段延是要继承家业的，他是要和门当户对的女生结婚，你能明白吗？”
李菲把门当户对几个字咬得很重，周黎感觉寒意从小腿快速向上，手都有些僵直。
周黎点头。
“我看你们家还是单亲，就你一个孩子，看你妈妈是销售，工资不高吧”
周黎盯着李菲的红唇，寒冷快要将他吞噬，那抹红色就像毒蛇一样吐着信子趴伏在周黎胸口，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