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涌潮悲歌

23、隐瞒

　　基于军队的准则之一，姬黎没有告知云汀兰这条消息。在战争发生的时候，所有报给B级以上异能者或上士以上军官的亲人死去一类消息都要延缓告知。茅断樱不算云汀兰的亲人，知道之后，云汀兰的反应却说不定比他更激烈。
　　走到总联络处。姬黎报上了三只王虫的信息。请求上级派人支援云汀兰。着重说明此处有一些军人身份尊贵，若军队溃碎，损失会很大。等待了七八分钟左右，通讯的另一头传来了讯息。“知道了，我们派朝露来吧。””朝露是什么？”姬黎向通讯里说道，而另一边的联系已经断了，发出一阵杂音。似乎是冰冻的东西溶解的声音。
　　短暂的歇息时间，楚仪鑫检查一遍他负责的装备。交锋的损失不算太大，所有人都清楚真正的硬战在之后王虫带领的虫群。044小组也返回了。林蒹霞又开着飞船复返战场，任务是搜寻一些弹出的飞船救生舱并回收它们。此时就是葳蕤学院很忙的情况。忙于治疗和恢复士兵们的异能和体力。他们的级长不在，有的学员察觉到了异常，只是叹气，不会想到茅断樱死亡的可能。
　　“倾曦教官。”柳尹夕看到教官走向一班的人群。“我们是做的不好吗？”
　　倾曦略过了柳尹夕和044小组，044的人里，钟沂水轻伤，其他人只是仪表不整洁，精神没有不好的状况。休息的样子也正常，可以随时打算下一场战斗。凌昭心是最害怕的一个，却也保持着绷紧，摇摇欲坠的勇敢。倾曦走向的是集合地的角落，有一群皇家军事学院的学员，从一班到四班都有，新兵在像一窝雏鸡一样挤在一起瑟瑟发抖。他们的小组编号在005和025之间。魏松亭带着那三个禁卫军人，手上提着战利品，虫族的晶核，在走路的时候刻意摇晃，晶核碰撞出清脆的声音，似乎在炫耀着战绩。他站在那个角落前，高傲的望着他说的低级贵族们。
　　“起来。”倾曦说。没有效果。他们还是不动。她提高一个音调。“起来列队。虫族的第二波攻击马上就来了。你们忘记进入军校时发的誓言了？”
　　她劝了一大段话，那些人不为所动。军队的法理写的很清楚，对于聚众逃避战斗，多次劝说还不醒悟的军人应该怎么做。这些军校学生现在应该算普通列兵，那么，应该立刻处决领头者。这件事她不能依法处事......校长千叮万嘱。她没必要因为这件事断送自己的未来。
　　倾曦摘下自己在星舰内使用的手枪，瞄准那些人中的一个。“列队！”
　　在被枪口指着的情况下，这一堆人总算站好队。倾曦松了口气。王止宇看到柳尹夕已经携带着晶核。他伸手向柳尹夕要。柳尹夕没有给。
　　“我休整好了。”云汀兰说。“你们做了什么准备吗？”
　　她踏上飞船。穿好装甲。
　　星舰如海。折射着番号光线。云汀兰本可以直接从四维空间走，不需要飞船的保护。她还是和大部队待在一起。她规矩的坐在座椅上，手心有一层薄汗。零号武器，代号‘朝露’。和一号武器‘天元’对应，年纪比天元大。作为被异能管理部传讯过的人，她知道这些信息。听到他会来，云汀兰很疑惑。‘朝露’出手的次数远比‘天元’少。或者说，在天元出现的之后，朝露就不作战了。这回为什么不是天元？难道是因为自己单方面认识天元，官方不想让‘云汀兰’和‘天元’交流？
　　柳尹夕领到了任务。他们舰队的任务是引开‘缚’，让云汀兰和未记录档案的王虫一对一对决，阻止‘缚’的助力。另一位助力的S级异能者和‘思’对决。“是不是元帅来了，我们的S级异能者也只有云汀兰和他吧。”凌昭心说。作为队长，林蒹霞也不知情另一位异能者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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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露过去了，谁负责天元的拘束工作。”异能管理部部长说道。“没有元帅批准，将军为什么敢直接把朝露调走？”
　　“......元帅现在的情况批准不了吧，而且天元的状态也不像会攻击我们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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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舰队中，柳尹夕突然感觉自己的异能突然没法用了。呼吸不畅，手脚迟缓。她想要开口提醒队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看着队友，都是这样。再远一些的人员，情况甚至比她更差。林蒹霞站起来，抓住她的手。凭借对异能的感知，她知道是林蒹霞用了治疗。”是‘缚’。它在大范围的禁锢我们，小心。”林蒹霞说。
　　在大约一分钟之后，大部分这一批的舰船都升起了防护罩，阻绝‘缚’的影响。大批战舰的数万门主，副炮向着王虫齐射。反物质的攻击溅射到它稳固的小行星物质上，爆出及其刺眼的光芒。粒子炮灼热，接近光速的发射让原本毫无冲击力的小物质获得了和恒星比肩的重量。而这些东西冲击在被‘缚’稳定过的阻挡物上，溅射不出什么浪花。‘缚’缓缓前进，进入到了战舰群之中，大功率武器，不能互相伤害的前提下，就不能启动。这个军舰群发起了广播。“所有A级异能者，登小型飞船，进行消耗作战！”
　　林蒹霞开了装甲的推进器，向飞船，柳尹夕心知自己算半步A级，不知道是否要登船。凌昭心向前一步，把枪递给她。”就算是对风车冲锋.....请你平安回来，其次成为英雄。”她看着林蒹霞远去的路径，跟了上去。“请所有留舰人员注意！穿上装甲，调整至缓冲模式，将自身固定在舰壁位置！即将进行机动作战！”
　　柳尹夕在门关闭之前到了登船区。目力所及，这飞船上的A级异能者也只有他们两个，和一个不是军队方，而是从异能管理部调来保护皇家军事学院学生的人。根据广播线索，在这一支舰队里，也只有二十多个。完全检测好装甲状态，她和林蒹霞正准备登船，被那位异能管理部的人拦住了。“你们是皇家军事学院的学生吗？”他问。“是。”林蒹霞说。在他认为会有临别赠言的时候，他们被拦住了。“不要去！和其他人待在一起！那些A级异能的大头兵打下来的贡献都算你们学院的，现在过去还不如和那两位皇子商议一下呢！”
　　柳尹夕还在咀嚼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林蒹霞已经跑到飞船那里了。她仿佛听到了王止宇的嘲笑声或者魏竹阁看戏剧一般的笑。周围的宇宙在‘缚’的作用下，越来越像死气沉沉的画。行动规整死板，毫无生机。“如果你死了，你暂停在这里的人生有意义吗？甘愿和平民同流合污的柳家嫡女又要和大头兵们同流合污了。”“一个半步A级，有你在那里什么用？还不是要靠云汀兰来救场？”“你参军的目的是什么？是杀虫族还是保护人类？”“你为何忍心让林蒹霞一人出战？明明他在察觉‘缚’的影响时，第一个帮的就是你。”林蒹霞回头看了她一眼。出其不意，柳尹夕推了那人一下，乘机离开，也到了飞船那里。
　　“来了。”云汀兰第一次用眼睛看到新的王虫。观测图片很模糊，从四维看到的也难免会扭曲高矮胖瘦。它的态势很正常，感受到的异能波动属于中下的王虫，和人类A+的异能者水平差不多。起手，忽略通讯器之前传来的讯息，代表着茅断樱的死的讯息。姬黎认为她不知道，很可笑。她没细看长信。此时只是忍痛于怀。
　　听操纵人员说，此前主炮已经对这个王虫进行了一轮齐射，内脏血肉横流，却在几息之间回复过来。他们甚至能在它身上找到人类的‘剑气’和战术，它的弱点是和其他I级战虫配合不佳，似乎和母虫的沟通还未完全建立。于是指挥部的人商讨着虫族新的进化。云汀兰已经想好了战略。战略在一年前已经被制定好了。
　　“这次的级长会面，各位的战斗风格都很让我欣赏。我先评价你吧，茅断樱，你的队友要给你创造怎样的态势？又要避免怎样的态势？”东方薄洺将军的副手说道。“青霄的，有什么头绪吗？”
　　对于恢复极高的敌人，我应该直接一次斩杀，指挥部给我的建议是在进行准备之后，用空间裂缝直接把这只王虫斩成两半。云汀兰接受了观测结果。强颜欢笑道。向所有相信期望着她的战斗的军人做出轻松的姿态。
　　“茅断樱，尚若你遇到了以爆发斩杀为杀手锏的王虫，这是你的弱项，一定要直接逃跑，我和姜漓潇来帮你。”云汀兰说。“相反的，如果与你战斗的要用钝刀子割肉一样的手法，那大概是你最喜欢的了。”茅断樱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
　　这样的战略.....对王虫也有效吧。云汀兰在心里说道。她一步踏出，做好了决战的准备。在身后，万千舰船都退后。一片区域，除了云汀兰和王虫，清除了大部分物质，成为了近似绝对的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