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涌潮悲歌

17、虚空，析以深密

　　沉英连续输了三把。渡尘乘机拉满嘲讽。酒席上的菜在一道道上来。隔壁桌的斐长歌端着红酒上来。苏家算个新兴家族，这次把几位军校院长都请了，来的只有沉英，渡尘，长歌三人。吴明景没来。院长碰面，自然要谈论长假之后的演习。
　　“听说你们是和1区四大学院合作？真是双方的荣幸。”长歌说道。“就不知道这么大的福气，那些‘特种兵’们能不能担得起。”“彼此彼此。”沉英说。“不会有人什么关系都求了，却只把学生送到II级装甲实验室去实习，被所有I级拒之门外吧，是谁呢？”“他们在配上自己水平的地方实习，毕竟只是一年级学生。”长歌讽刺性的说。“据我所知，这次特种作战学院的要求可是向四大学院毕业生看齐的，没想到一年级的学生们竟有如此水平，你们的选人机制可真高超，好苗子全在这里，对吗？说说吧。”
　　沉英实在无法昧着良心回答对。她笑道：“你猜？东方旭，梁峰岚，茅断樱，云汀兰。他们四个都不算等闲之辈，四大学院这次的考核本应该比过去的平均标准难很多。因为和我们一起，才回归到正常的考核难度。而我们也有着和这些人合作的信心。而你呢，有没有带学生见识大世面的信心呢？”
　　”我家乡有一句俗话：乌龟借着鹰的翅膀攀上高空，结果是粉身碎骨。希望你们不会这样。”斐长歌说。沉英喝了一口酒，这回她算是被长歌戳到了痛处。这次合作不是她提出的，也不是她答应的。吴明景只告诉了她最后的结果。他或许还以为这所学院全是精锐中的精锐呢！
　　“院长们好！”苏沁阑端着几杯红酒说。“这是敬你们的！很感谢军校对哥哥的培养！”沉英和长歌暂时休战。一人拿过一杯酒。沉英率先一饮而尽。“我就代替澜教官喝了。你应该感谢他才对。”长歌和渡尘把酒放在旁边，没动。苏沁阑很尴尬的僵在那里。“我吃饱了，不想喝酒。”渡尘说。苏沁阑愣了一下，长歌直接的说：“我希望是你哥哥或者你舅舅敬这杯。”
　　沉英垂下眼神。她何尝不希望能再一次和苏符业一起饮酒。然而周琴枝的死已经在两人之中划下一道厚障壁。苏沁阑自觉无趣，也不去敬院长们酒了。
　　楚仪鑫和苏剑阑两人简直感觉烦不胜烦。一群Omega围在他们身边。萧紫冰被忽略了，本身她这个意外分化就还没有破除贵族圈里对她身娇体弱大小姐的刻板影响。杨瑜辰也被忽略了，本质上他属于是私生子。苏剑阑一共收到了十二封情书，楚仪鑫是十三封。通过苏沁阑转交的情书都被扔掉了——苏剑阑曾经和自己妹妹说过，自己要当军人，对于妻子儿女都不怎么负责任，所以娶妻这件事还是晚点说，情书就麻烦扔一下了。
　　然后萧紫冰就看着苏剑阑当着一群Omega的面把情书扔进了碎纸机。她之前还想着是不是苏沁阑嫉妒追自己哥哥的女孩才扔情书，原来他们是商量好的啊。在苏剑阑做出这种事情之后，一个之前还给苏剑阑递酒递点心的Omega转手给萧紫冰了一封情书。她打开一看，好吧，言语辞藻明显不是写给她的。说实话，这可以是送给任何一个军校的Alpha的。即使送给楚仪鑫或杨瑜辰也没有任何违和感。只是她之前看的东西都是Alpha示爱的词句，才会感觉违和。
　　终端响了。萧紫冰掏出来看了一眼。是茅断樱发的。自动群发，她还是扣了个1以表收到。“别回，是群发。明日会面提醒。”也对，周日下午两点在六号训练场见面，她可没忘记。然后是两个拉群的邀请。特别行动小组和特别行动小组（二班版）
　　另一地点。
　　四大学院的级长和副级长的住宿地点是皇家军事学院宿舍。茅断樱申请了一下调剂，本来应该是葳蕤和嵁月一起，北辰和青霄一起，现在是葳蕤青霄，北辰嵁月。确保姜漓潇不在。北辰和嵁月的四个人都不在。茅断樱向云汀兰伸出手。“你应当告诉你，支持探查你的结果的原因了。虫巢里有人类，很大可能是虫族的实验品。它们又不是第一次那么做。为什么你还要我们和一群小屁孩一起，深入母星？”
　　“他或她，又或是祂，不是普通人。”姬黎说。“也不是我们那样算是天才的人。虫族的精神网络和祂有所联结，而它们的行动还是照常，像是没有发现这些联结一样。”
　　“你如何确保虫族不是联结精神演算人类？五百年前好像有这样的案例。试想我们跑到母巢里面，跟着云汀兰寻找祂。然后发现这是虫族演算出来的。二班三班我们带着的学生死上一半。我话或许说的有点重。但是我不得不考虑。”茅断樱说。
　　“我去过你们不该去的地方。看过你们不该看的事。秘密不能传达。在如今情势下，秘密就是毒药。”云汀兰说。“......对不起。或许当我想牵扯葳蕤学院的时候，它已早就不能隐瞒了。如果我告诉你们，我们都会死，但不会死在虫族口器的撕裂或是酸液的腐蚀，而是帝国的秘密执行部队。隶属于每次阻止我们上批情报的极东星部门。”
　　茅断樱观察周围。她悬停在漫天星海之间，却感受不到真空。脚下是他们之前在的宿舍。它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延展开。她能看到封闭空间的内部，内部的内部，像是重叠起来的千百张最精确的图纸。“闭眼，不要看。不要感知。”云汀兰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这里是四维。隔墙有耳。我只能把你带到这里。姬黎在三维。现在是我们的单独谈话。我要讲我所见的极东和天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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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人造胎盘之中，一个个受精卵在缓慢成长。这些实验品的编号以78开头，一共有一百组。环境绝对无菌无尘。
　　“报告。基因编辑在7831号实验体上出错，它是同卵双胞胎。”实验员说。
　　“上面的人不在乎是不是双胞胎。只在乎这次编辑的基因组有没有成效。顺其自然吧，反正大概率都是要销毁的。”办公室里的人说。
　　最后的结果是，7831之后的编号都往后顺延了一位，和它一起生长的就是7832实验品。
　　“这次的错误......好像诱导了突变。那对双胞胎可能活不了多久，我本来认为这是个好兆头的。”
　　“你作为科研人员，还相信迷信吗？”
　　7831和7832最后还是活了下来。成功的‘出生’。此时这组的实验品存活的已不足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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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相信你。”茅断樱说。“抱歉，你应理解我的担忧——不知道具体原因之前，我不敢冒险。这件事在我们这次行动主要接触的人里，还有知情者吗？”“我不知道，不过大概率是没有的。”云汀兰说。“那我们就快出去吧，说不定有目击者路过，编出两个人凭空消失的校园怪谈。”
　　茅断樱睁开眼睛，回到了正常的世界。“你理解了吗？”姬黎问。“理解了。”她说。
　　酒足饭饱，该聊的天也聊了，该跳的舞也跳了。萧紫冰和萧紫衣回家，洗漱好，去睡觉。
　　阮夜鸿早到了六号训练场。和姜漓潇唠嗑，请教一些知识和问题。等唐铭婉，等新拉的三班同学仲瑾洵。茅断樱和云汀兰在霍霍姬黎的笔记本。
　　两点到。人都来齐了。茅断樱象征性的点了个名，搞明白一些人的名字是怎么读的。
　　“大家好。很高兴你们都赴约了。想必消息下达，是去17区清剿虫族，我说点大家还没被告知的事情还有我们的计划。葳蕤学院和青霄学院，还有你们，去的是17区东部的源流星域。这里有一颗星球已经完全虫巢化。因此，空间出现了不稳定的现象。这位云汀兰女士借此观测，发现虫族母星里有人类的气息。从夏天到现在，两个月，他还没死。精神还联结上了虫族的网络系统。我相信你们知道这件事有多重要。救他，或者获取足够的情报。届时，云汀兰会利用空间异能和提前准备的异能存储器，短暂的把那人类所处的母巢部分区域进行虫洞连结。半天时间，十二个小时。完成这项任务。这是一个从内部攻破虫族的好机会，只要凿开一个口子，之后帝国大军自有办法应对。”
　　帝国大军干什么，茅断樱感觉他们会先对付云汀兰。而且根据云汀兰说的，估计整个异能管理部都会去抓她，还有去抓天元。但是如果成功，无论之后的背刺有多么惨重，人类会因为她的些许举动而有更大的胜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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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茅断樱第四次当选级长。她的实力无可挑剔，鼓动人心的力量也算还行。所幸后一项被姬黎补上了。在宣布茅断樱以百分之九十的票数当选，剩下多半也是选姬黎的时候，茅断樱收到了1区出身的少将东方薄洺的信息。邀请一周之后的会面。
　　茶室摆设精贵，茶叶更是稀有。和少将面对面坐着品茶，茅断樱难免有一些紧张。
　　“最近看新闻了吗？政治课有趣吗？”东方薄洺说。“我上学的时候，一半的政治课都是看新闻。”“看了。”茅断樱说。”那你最近看到了什么？可以讲给我听听吗？“东方薄洺说。
　　“我们收复了31区。捣毁了一个一级虫巢，杀死了代号叫戚的王虫。重创敌方高等有生力量。”茅断樱说。“我上文化课有在认真听。之前同学向我提意见说我武有余文不足，我在好好改正。”
　　东方薄洺想，茅断樱好像把他当成来问罪的了。“那你知道收服31区，我们死了多少人吗？”
　　“好像......九千五百多？我记不清具体数字了。反正报告的是这个数。”
　　东方薄洺递过一张战损表。茅断樱一目十行浏览了一遍，草草翻到损失人数一页。“这......这怎么可能，四万......还没算受重伤的人。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你是葳蕤学院的级长，未来统领某个千人左右特种部队的旅长。你现在不面对，以后也需要面对。”东方薄洺说。“我没有骗你，骗你也对我自己没什么好处。我只能告诉你，比起新闻的一片战胜势头，人类的处境差得多。但我们会赢的。”
　　“你好像在自相矛盾。或者你在说，最后的结果是惨胜吗？”茅断樱说。“我不会害怕。”
　　“不......只是，当人失去了人性，他们又和虫族有什么区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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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预告：19章不会让你失望。
沉英渡尘其实关系还是挺好的（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