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绑定了迫害反派系统》蝶火

4、夜行 其二

　　两人在林中穿行，更深露重，雾气中湿度太大，姜菀感觉连呼吸都要变得困难，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言语，突然脚下发出一声脆响，在死寂的林中显得尤为刺耳，是什么东西折成两段的声音。薛淮用脚踢开一截树枝大小的东西，哪怕沾满泥土他也认得这是一截骨头，里面是空心的，长度大小与人骨类似。
　　姜菀见他停住不动，忍不住出声询问：“怎么了？”
　　薛淮再度向前迈了一步，脚下又出了几声，他拔出佩剑划开前方落叶，惊觉湿重的泥地里混杂着数量惊人的白骨，周围不远处颅骨堆积如山，姜菀起了鸡皮疙瘩，刚刚过于紧张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甚至没有注意到空气中早已弥漫着不知名的恶臭。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薛淮就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每踏一步就有成堆的骨头断裂，这些碎裂声惊扰了潜藏在附近的东西，四周开始响起密密麻麻的声音，和刚刚两个纸人发出的响声如出一辙，这些声音此起彼伏汇聚成一股巨大的喧嚣。
　　姜菀绝望地想他们不会是走到了敌人的老巢吧？
　　影影绰绰的人形逐渐从雾气深处中浮现，有大人有小孩，无一例外是惨白的脸、扭曲的五官，怪异的红脸、尚未点睛的独眼，和木偶一般僵硬的动作，他们在靠近、形成合围之势，薛淮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步伐不停继续前进，但前方不远处几只纸人已经围了上来，姜菀似乎看到了自己还未出新手村就被绞杀的命运。
　　薛淮单手持剑，毫不犹豫对准面前的纸人斩下去，剑光一闪两个纸人的脑袋齐齐落地，头所在的位置露出一个大洞，内里传来一股恶臭，里面漆黑一片，隐约有什么东西在蠕动。薛淮挥剑砍倒几只纸人，趁着包围被破，迅速闯出对方的攻势，失去脑袋的纸人微微停顿了一下，立即调转方向追了上来，几番纠缠收效甚微，继续缠斗下去只会无端消耗体力。
　　“大人快看那边！”姜菀指向远处两点光亮，“那边有人！”
　　薛淮向那边瞥了一眼瞬间变了脸色，旋即后撤一步向相反的方向跑去，身后一群纸人穷追不舍，姜菀刚想开口问为何不去找人帮忙，头顶上方突然落下一张惨白的鬼脸，尖叫声顺势溢出。
　　薛淮一剑挑破纸人，匆忙嘱咐道：“咬紧牙关。”
　　姜菀赶紧合上嘴巴，薛淮将她护在怀中，一阵剧烈的颠簸，两人从一处山坡上滚落，扑通一声入了水，姜菀忍不住感慨自己流年不利，连遭水灾，好在这溪水并不深，堪堪没过半截小腿，只是水中的砂石硌得人生疼，若是没有薛淮她大概已经磕到头破血流了。
　　“大人，你还好吗？”
　　“我没事，包裹还在吗？”
　　姜菀摸向腰间，经这么一遭，包裹已经有些散开，她赶忙取下给薛淮过目：“东西都在这里了... ...”
　　“收好。”
　　话音未落，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岸边响起，薛淮执剑起身，对姜菀交待道：
　　“此处应该是条暗河，顺着河水流动的方向穿过洞穴就能下山，你先走。”
　　言罢，他又掏出张明火符做指引，将剑鞘丢给她，姜菀明白这是要她独行了，洞穴就在眼前，里面隐约传来溪水流动声，洞中雾气稀薄，借着明火符不难看清道路。
　　“纸遇水则化，这些纸人应当不会入水，以防万一我在此处挡一挡，你先进去，我随后就到。”
　　“大人也多多保重。”
　　说再多也无用，自己不在这里当包袱已经是最好，姜菀不再犹豫，一瘸一拐进入洞中。
　　洞外，几只纸人在岸边跃跃欲试，不用再保护谁，他自然放得开手脚。先瞄准一边利落地卸了这些纸人的腿脚，再抓住其中一只，一剑削了对方脑袋，将纸人的身体拖入水中，那些体内蠕动的黑色物体进入水中便开始暴起挣扎，水越淹越多，直至整个身子沁满溪水，纸糊成的皮在水中溶了个干净，竹制框架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一些顺着他的手臂向上爬，边爬边啃食他的胳膊，那些不幸落入水中的立马四散奔逃，一部分试图游上岸边，另一部分则在水中挣扎直至漂浮，薛淮一脚将竹骨架踢翻，心中已然明了。
　　“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