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语》南北皆有黄金

3、嗯……

　　季舒每天必打卡！打什么卡呢！

　　那就是每天都去理科一班找宁音音，她可是宁音音的忠实粉丝，她们小学同班同学、初中同班同学、高一也是同学同学，但文理分班后就不在一起了，但教室还是在同一层，就隔了一个班，让季舒觉得很棒的是，她们还是在同一宿舍，季舒算是宁音音唯一一位好朋友了。

　　季舒能考进一中都是因为宁音音给她补课，拼死拼学的学了一年，才勉勉强强够到一中的录取分数线。

　　季舒拦住要去打球的杨烨道：“杨狗烨！喊一下音音！谢谢啦”

　　杨烨回了声：“好嘞！”

　　然后就返回去找他的好同桌了！

　　“同桌！季太阳找你。”

　　宁音音把东西放进课桌，冷淡的嗯了声，她午休没睡，有她同桌一半的功劳……

　　她觉得她同桌的数学也不是非学不可。

　　宁音音站起来，刚要走过去，就被杨烨拉住了手腕，宁音音转头疑惑地看了杨烨一眼，杨烨下巴朝着教室门口指了指，宁音音看向门口，看到周嘉年，便暂时没走过去了，但两人吃起瓜来，一时间忘记把手松开了，也没注意班上打量戏谑的眼神。

　　周嘉年抱着篮球道：“哟！季太阳，朝廷赈灾粮下来没？”

　　季舒白了他一眼，朝廷赈灾粮是指季舒妈妈做的一些零嘴，

　　季舒妈妈特别爱做饭菜，厨艺也不错，每隔两天都会来这个小县城给季舒送点，顺便还会给周嘉年、杨烨、宁音音他们带点。

　　季舒、杨烨、周嘉年等几个都是一个院里长大的，都是非富即贵。

　　季舒无语道：“昨天才带来！”

　　然后看到了宁音音，然后眼神盯到宁音音手上，看清抓着宁音音手的人是谁，狠狠地瞪了杨烨一眼，走进理科一班把宁音音拉走了。

　　两人回着宿舍拿东西，路上季舒苦口婆心的讲道理给宁音音听。

　　说什么现在很关键、现在要不得！

　　然后又说杨烨不是什么好人之类的。

　　听得宁音音一脸懵逼，找不到头脑。

　　“季舒！你说啥呢？没听懂。”

　　季舒一脸便秘，感情她说了一路，这人是半点没听懂啊！

　　季舒深呼吸、季舒暴跳如雷、宁音音单纯、一切都是因为杨烨！

　　想到这个季舒瞬间就舒服了！没错都是因为杨烨！

　　季舒打哈哈道：“没事没事！”

　　很快到了周五下午五六点，全体高中党，面上都是开心！

　　包括不怎么笑的宁音音。

　　今天的云也很好看，云都是蓝色的，云边上都镀了层淡淡的金光，越靠近西边的云，颜色越沉，是暮日的颜色，远处依稀几栋高楼大厦，虽然说是高楼大厦，其实不过也才五六层，这个样子倒是形成了一幅画但是好景不长，天空很快下起了大雨，有伞的人慢慢走，没伞的人飞快奔，

　　这个点一般大人们都没下班，门口来接孩子的寥寥无几！

　　过了一会路上几乎都没什么学生了，

　　杨烨买了些菜路过小巷口，觉得里面有个人很眼熟，于是站在小巷子口，看到了自己同桌给好几只猫撑伞的画面。

　　今天的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下得格外大！给这个小县城带来了一丝清甜的味道，天也黑的格外早，淅淅沥沥的雨声，狭窄的巷子口、三轮车的叫卖、泥泞的泥巴路！旁边还有一盏昏黄路灯，而他的同桌背着书包背着他，扎着高马尾，头微微低下看着猫，刚好站在路灯下面。

　　杨烨没看多久就走了，但他心里多了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后来他一有时间了就去喂猫喂狗，不过喂得最多的还是那小巷子里的猫，闲着没事喂路边猫狗的习惯也一直保留了下来。

　　宁音音回到家，家里只有她和她妹妹！母亲在生她妹妹时大出血没了，父亲在外面做流水线，一个月也才六七百，不过1995年，这个收入也是不错了，

　　爷爷奶奶早年间都不在了！好像是因为山体滑坡没了。

　　外公外婆这几天去舅舅家带他们眼里的宝贝孙子了，估计没几个月是回不来了，好在妹妹也是住宿

　　宁音音问她妹妹张叶静：“你想吃什么？”

　　张叶静摇了摇头道：“不吃！我吃过了。”随即又补充道：“你要煮给你自己吃，别犯懒。”

　　宁音音慢悠悠的走进只能待两个人的小厨房，打算煮点挂面吃。

　　这个妹妹其实不是亲妹妹，是表妹！两人也就差了一岁，张叶静也上了一中，上高一，只不过每个年级的放假时间不同。两人如果不刻意，在学校里基本碰不到，相比宁音音，张叶静的人缘好很多。

　　那个时候计划生育，只允许生一个孩子，但舅舅舅妈想要一个儿子，于是便把张叶静记在远房亲戚名下，

　　外公外婆也不是没想过把张叶静丢了，但舅舅舅妈不同意！

　　舅妈每隔一两周还是会来看张叶静，但有了表弟后，来的便少了，有时一两个月也不得来，到现在已经有半年没来了，张叶静从最初的哭泣到现在的沉默，已经习惯了。

　　张叶静的成绩也不错，她很早很早就定下目标！想在上海有个属于自己的家，自己的房子，那个时候上海房价好像也不是什么很贵。

　　宁音音和张叶静的目标差不多，不过她是想攒钱去旅游，可能是跟着季舒玩，看的东西也多了！还想赚钱让自己父亲过得好点，她上次看着自己爸爸手上的伤，心里有些疼，但她没表达，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或许是没人教她，只好拿着自己剩下的钱，给自己爸爸买药膏。

　　宁音音和张叶静都有在攒钱，一放假便去奶茶店打工，或者去游乐场发传单，戴上头套和游客拍照，一次五毛！平时省吃俭用，然后宁音音爸爸回来，就会给宁音音和张叶静五块钱，当然！私底下还会偷偷给宁音音多一点，然后每月给外公外婆20元的生活费，两口子每个月省吃俭用都有剩余，自己有点点救急，其余的都给舅舅他们了，好像是舅舅一家过得很困难，舅舅腿摔断了，成了瘸子，舅妈每月赚的也不多，既要上班还要照顾堂弟，生活上所有琐事都压在了舅妈身上。

　　宁音音爸爸每月用10块，剩下的钱都攒起来了，说都要留给宁音音

　　外公外婆之前知道她们两姊妹放假打工能挣钱，然后就强行逼着她们休学，把挣的钱都给舅舅舅妈一家，外公外婆说着女孩子读这么多书有什么用，会算账就行了！

　　宁音音的爸爸和舅妈都知道了，

　　这可把宁音音的爸爸气的不轻！连夜赶回家里来护着她们两姊妹，然后把外公外婆骂的狗血淋头，外公外婆已经老了，但宁父还强壮！

　　舅妈当时牵着堂弟也在场！但她一句话也没说！

　　外公外婆强迫她们休学时！舅妈一句话没说，仿佛是默认似得，

　　张叶静哭着喊她妈妈时，她有些动容，抖动着嘴皮子，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宁父骂外公外婆的时候，舅妈也是一句话都没说！但堂弟想说些什么，被舅妈给拉住了。

　　宁音音记得舅妈以前是个嘴皮子灵活的悍妇，文能骂对方三天三夜、武能给别人爆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舅妈一句话都不爱说，好像是舅舅成了瘸子以后，以前舅舅一家生活也过得很滋润，舅妈也是爱美的，但现在头发很油，以前保养得还行的脸，现在眼角多了很多细纹，也不清楚什么时候有的！宁音音很少见自己的舅妈，尽管两家离得近。

　　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张叶静就再也不盼望着舅妈来了，也不想着舅妈，而是一心学习一心赚钱。

　　“姐姐！你说妈妈她真的不爱我嘛？”

　　宁音音当时被这句话问的发懵，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过好在张叶静并不需要回答，只是自顾自的说。

　　“可要是真的不爱的话……当时生下我后怎么不把我丢了呢？偏偏把我留下来。”

　　“我还记得有次我偷偷溜去找她，迷了路，是她一家一家的找，最后把我背了回来，哭着要打我，最后也没舍得。”

　　“我还记得……她还会偷偷给我买娃娃，偶尔碰见她了，她还会偷偷给我钱，要我好好读书。”

　　张叶静说着说着就哽咽了起来！

　　“我知道爸爸腿断了，但我每次打完工，我都会给一半钱给妈妈……明明是她要我好好读书的！”

　　“我还记得奶奶以前要打我，是她护着我，给我挡了几下，她要是没爱过我就好了！”

　　张叶静说着说着就睡了过去，但在睡梦里还在哭，宁音音轻轻的给她擦着眼泪，

　　宁音音从小就没看见过她妈妈，好像是生她难产走了，所以宁音音没有感受到母爱过，所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她是杀害她妈妈的凶手，不过宁音音的爸爸很爱宁音音。

　　外婆总是咒骂她，说她是晦气玩意、八字硬，克死了自己的妈妈，但宁父不这么觉得！他说人各有命，

　　宁父是不爱宁音音的妈妈嘛？好像也不是，宁音音总是看到爸爸拿着妈妈的照片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