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猎》乃粉

23、仪式

　　啊。
　　我现在看到了。
　　为什么大家都安静了。
　　它很大。
　　我是说，我看到了，它就那样吊在那里，供大家盯着看，它的长度和粗度和他身体的其它部分一样令人印象深刻，其他人似乎也不在意，因为他们太专注于月亮或气氛了，可能只有我，我似乎是唯一一个被迷住的人。
　　我没必要再盯着阿斯拉看了，他轻轻地吹了一声口哨，大家都看向了月亮。我仍然盯着他看，欣赏着他裸露的皮肤，皮肤上面覆盖着黑色的纹身，我在永恒镇见过一位长者也有类似的标记，他声称这些标记是他力量的象征。阿斯拉的纹身是黑色的线条和漩涡，像翅膀一样蜿蜒在他的肩膀和背上，刻入他的胸肌，然后分叉向下蔓延到他的两侧，再弯曲覆盖在他的腿上，少数纹身像树枝一样流淌在他的大腿上。

　　“他要尝试那个仪式了，”米娅低声说道。
　　当阿尔法跳进水里时，我和其他人一样保持沉默，水里平时令人安慰的温暖变得更加强烈，就像一股直接的热流涌入我的腹部，那一刻我感到异常暖和，但我把这归咎于紧张……
　　阿斯拉的目光扫过他的族群中一个个上下浮动的脑袋，最终不可避免地落在我身上，我感觉到他的目光直接触碰到了我，仿佛一直扎进了我的灵魂深处，他深蓝色的眼睛燃烧着，就像一根紧绷的弦，将我们两人紧紧相连，随着他越走越深，我真想走过去抱住他，以松开他紧绷的束缚。
　　他游得越深，我就越觉得呼吸困难，我的胸口随着他的每一步而收缩，他的眼睛从未离开过我，这似乎只会让我感觉更糟，这是怎么回事？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好像每一份重量都在把我往下压。
　　突然一双温暖的手落在我的肩膀上，我吓了一跳，看向罪魁祸首。
　　“你需要脱掉衣服，如果你穿着衣服，它不会起作用的。”伊芙低声说道。
　　我皱起了眉头，现在我也要成为这个奇怪教派的一员了吗？
　　我环顾四周，当阿斯拉靠近湖中心时，大家都在盯着他们的阿尔法，我被困在群狼之中，我知道如果我尝试离开，会打扰到他们。我简单地向伊芙点了点头，她帮我脱下了衣服，我自己在水里的时候很难做到，她把内衣塞到我手里，然后双手紧紧握住我的手。
　　这感觉很奇怪，我以前从未因为没穿衣服而感到不自在，但一旦裤子的保护消失，我就会有一种脆弱感。水冲刷着我的身体，让我完全暴露在众人面前，所有的疤痕都一览无余，泳裤原本遮住了我身上一些更明显的疤痕，那些位于腿部和胸部下方的疤痕，但现在我却毫无遮挡，这真的很奇怪。
　　当最后一根无形的弦绷紧，阿斯拉移开视线时，我用力抓住了滑溜溜的衣服，我的心跳声在我耳边响起，我的肺在肋骨间挣扎，我感到很热，很不舒服，耳朵里的血液急速流动刺激着我的肾上腺素。
　　阿斯拉停在湖中心时，周围一片寂静，他短暂地瞥了我一眼，看到了我痛苦的表情，当他再次打破眼神之间的交流时，并没有任何情绪，他闭上眼睛，向后仰头，他像海星一样向后倒下，潜入水中，嗡嗡声变得更强烈，沿着我裸露的皮肤流动，温暖着我的心。

　　本能。
　　渴望。
　　温暖。
　　困惑。
　　欲望。
　　我感受到了所有这一切。

　　湖的轻柔水流冲刷着我的背部和裸露的胸部，我的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试图分散自己越来越强烈的恐慌感，抬头看向天空，满天璀璨的繁星吸引了我的注意，闪烁的星光和满月的光芒让我脊背发凉。我的眼皮轻轻颤动，我的头进一步沉入水中，直到我的嘴唇轻触水面，一股像电流一样的刺痛传遍了我的全身，但我并没有反应，反而用急促的吸气来迎接它，湖水会帮助我的，我能感觉到，这是一种本能的感觉，是我无需思考就知道的事实。
　　接下来，流水的声音打破了我沉醉的恍惚，我眨了眨眼，发现星星仍然在我头顶闪闪发光。我低下头，发现阿斯拉重新浮出了水面，周围响起了低语声，他的胸膛起伏着，水流冲刷着他的皮肤，他那只宽大、雕刻般美丽的手臂伸过来，把头发从脸上推开，他的嘴唇微微张开，水从他的鼻子上流下来。
　　一股难以忍受的渴望涌上心头。
　　我想触摸他，我想感受他。
　　我慢慢地靠近，直到来到米娅身边，她伸出手臂阻止了我，轻轻摇了摇头。我皱起了眉头，但当我回头看到阿斯拉游回湖边时，我意识到已经结束了，他一上岸，肩膀就微微下垂，然后挺直，转过身来面对我们。

　　“没关系，我们下次再试。”他说道。
　　没关系？
　　没关系！
　　他是什么意思？
　　难道其他人都没有感觉到吗？难道没有人感觉到呼吸的压抑、天空的美丽，以及湖水拥抱他们时的温暖吗？
　　环顾四周，看着众人皱起的眉头，我意识到他们并没有感受到，但我确实感受到了，我对此非常肯定。为什么只有我能感觉到？是我编出来的吗？不，我不可能编出来，我感受到了什么，一种将我拉向阿尔法的东西，一根无形的、极其恼人的弦将我们两人联系在一起。
　　许多人从湖里游出来，空气中充满了嗡嗡声，我叹了口气，然后也加入了米娅和伊芙离开的队伍。我们一上岸，我就把泳裤捏在手里，拧了拧水。我走到我们的地方，用毛巾裹住身体擦干，看起来其他人都已经干了，他们的头发没有我的那么湿。
　　伊芙注意到我看着她卷曲头发的苦脸，笑了起来，“我们很热，体温高，所以我们的头发干得快。”
　　我嘟起嘴，“这不公平，那我有什么？一种在草地上摔倒的惊人能力吗？”
　　她对我咧嘴一笑，耸了耸肩，然后把裙子套在头上。我拍干身体，注意到其他狼人正在穿衣服，而另一些人只是拿起东西，开始徒步返回房子，他们看起来有些失望和疲惫，我可以从他们垂下的肩膀上看出这一点。
　　“那么……如果你们什么都没感觉到，那本该是什么感觉呢？”我好奇地问，放下毛巾，把大衬衫套在头上。
　　伊芙看着我穿衣服，眉头紧锁，悲伤之情溢于言表，“它本该让人感觉……幸福，就像你……完全……就像我们是一个整体，彼此吸引，摒弃邪恶的想法，保护彼此。”
　　“这……真深奥。”米娅哼了一声，然后没心没肺地笑了。
　　伊芙用指节敲了敲她妹妹的胳膊，但没什么效果，“我表达清楚了吧。”
　　“那没穿衣服又是怎么回事呢？”
　　“哦，那只是看大家臀部的一种方式。”米娅又哼了一声。
　　伊芙交叉着手臂责备她：“赤身裸体让你与水和月亮建立联系，如果没有衣服，阻力便会减少。”
　　“只是觉得有点奇怪，”我嘟囔着，穿上鞋子，“还以为要被献祭了呢。”
　　她们嘲笑我，但我很开心，因为这成功地把话题从奇怪的裸体仪式转移到了别的事情上，我在那个湖里感觉到了什么，如果其他人都没有感觉，那我就不想暴露自己了。

　　“嗨，艾莉亚。”

　　我转过身，看到派珀朝我走来，她依然满脸笑容，衣服还没有穿好。
　　在我的小镇上，不常看到赤身裸体的女性，而派珀无疑是每个男人梦寐以求的完美代表，难怪她和阿斯拉如此……亲近。
　　“嗨，派珀。”我呼出一口气，回望着她。
　　“介意我借你的毛巾用一下吗？我的在湖的另一边。”她歪着头问。
　　我耸了耸肩，把毛巾递给她，“当然可以……”
　　她微笑着接过毛巾，在脖子上擦了擦，“谢谢，我就是不喜欢脖子上湿漉漉的头发。”
　　我轻笑一声表示赞同，然后转身看到我那三个同伴悄悄地溜走了，米娅在她们走开时给了我一个双拇指向上的手势，她那毫不掩饰的眼神一直盯着派珀的臀部，我咬着嘴唇忍住笑，从米娅那里收回目光，发现派珀正走近我，准备把毛巾还给我。
　　“谢谢，”她轻快地说着，把半干的头发推到背后，“想一起走回房子吗？”
　　“好啊，”我点点头，对她微笑，“你还需要带什么吗？”
　　“不用了，只是我的毛巾而已，我相信有人会去捡的。”她耸了耸肩。
　　我皱起眉头，环顾着仍然堆满杂物的湖边，我觉得把一切都留在这里很内疚，我的一小部分感觉这样把美丽的湖弄得乱七八糟是不对的，但是当我们走近瀑布时，我看到几个身材比较娇小的人正在弯腰捡起丢弃的物品。
　　“那么，你对整个湖的事情有什么看法？完全是扫兴的对吧。”她哼了一声，纤细的双臂随着她几次跳跃而摆动。
　　我收回目光，不再盯着她上下跳动的胸部，有些害羞地笑了。我实在是不太习惯看到这么多裸体，虽然我自己也习惯了不穿衣服，但换位思考一下，狼人们还是很奇怪。我知道他们换班热跑的时候是裸体的，但是如果每个人每天都光着身子走来走去，我想我可能会陷入慌乱的混乱。
　　“艾莉亚？”她打趣道，挽起我的胳膊。
　　“抱歉，”我脸红了，“我只是……不太习惯这一切。”
　　“不习惯裸泳还是这个神奇的湖泊？”她继续打趣。
　　我皱了皱鼻子，“都不习惯，但我会逐渐习惯这个湖泊的，它真的很神奇。”
　　“对啊，这里很暖和，对吧？”她笑着说，“不过，我能理解，从一个封闭的地方来到这里，肯定会感觉有些奇怪，我们狼族确实比人类更狂野，但在过去，我们的族群通常只穿用兽皮和细绳编织的裙子，以及只围在脖子上的上衣，这样更方便变身，我们可以一下子把它们滑下来，如果你的狼身够小的话，上衣还会留在脖子上。”
　　我笑着想象着一只狼脖子上戴着胸罩的画面，然后把这个想法甩开了，“你们怎么开始穿起普通衣服了呢？你们其实不需要这些衣物，对吧？你们体温一直都很高，而且变身也肯定更方便。”
　　“我们赤身裸体时会感觉与大地和月亮的联系更紧密，但我们这么做是因为随着时代的现代化，我们不得不适应。”她耸了耸肩，“我们当中有些人仍然会在月圆之夜在族群住所附近□□。”

　　我们穿过树林时，我哼着小曲，派珀则继续向我讲述她的成长经历。她和阿斯拉订了婚，所以经常来看望他，好像是两年前由她父母安排的一场婚姻，这和我自己的经历颇为相似，但她似乎对此没有感到不幸，我想阿斯拉已经赢得了她的心，毕竟，谁能怪她呢？他英俊迷人，虽然有时显得有点忧郁，但身材魁梧，足以满足我们所有人的幻想。
　　想到他在水中的形象，我的身体不禁开始发热。水珠顺着他的发丝滴落，流过他的唇瓣和胸膛，水波在他腰际勾勒出鲜明的V形线条，仿佛在召唤我，我就像一只飞蛾，渴望触碰他的火，我被他深深吸引，我不禁好奇他是否也有同样的感觉。
　　我们正要走出树林，派珀兴奋地讲述着她第一次遇见阿斯拉的情景，这时，那个男人从一棵树后面走了出来，只穿着一条棉质短裤，我们踉跄着停下脚步，派珀的笑声逐渐平息，但一个更灿烂的笑容浮现在她的脸颊上。
　　“阿斯拉！你吓到我们了。”她说道。
　　尽管那裸露的美丽身躯在呼唤他的名字，但他的眼睛却紧盯着我，我感觉到了那股炽热，他目光的强烈程度让我无法动弹，其中的意味在无声的交流中流转。他把我钉在原地，那深邃的蓝色如此强烈，让我忍不住颤抖，派珀把我拉得更近，他的目光落在我们互相抓紧的地方，然后落到我几乎裸露的臀部上。

　　这里似乎没人关心这些...
　　“阿斯拉？”
　　他迅速转头看向派珀，舌头轻舔嘴唇，“怎么了？”
　　就这样，魔咒被打破了，我松了一口气，甚至没有意识到我一直在屏息。
　　“你是来找我的吗？”她好奇地问。
　　他又看了我一眼，然后点了点头，似乎才意识到她现在的裸体状态，我感到有些尴尬，移了移身子，他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我感觉心里有一种微妙的刺痛，是嫉妒吗？不可能是，他不是我的，他们是命中注定的，是湖水让我头脑混乱罢了。
　　“是的。”他点头回答派珀。
　　派珀没有动，低头看着我，“你一个人回去没问题吧？我想你的朋友已经在里面了。”
　　我望向远处那座高得不可思议的建筑，坚定地点了点头，“我会没事的，谢谢你，派珀。”
　　她松开挽着我的手，弯下腰来亲了亲我的脸颊，笑着说：“好的！去睡个好觉吧！到明天早上之前不要洗澡！这对你的皮肤有好处！”

　　她懂得如何保持肌肤无瑕……
　　派珀挽起阿斯拉的手，咯咯地笑着，我清了清嗓子，准备离开，在急于逃离这裸体盛宴的过程中，我的衬衫上移了，但无论我怎么努力把它往下拉，它都无法待在正确的位置，我要么慢慢走并遮住一切，要么赶紧离开这里，于是，我选择了后者，快步走向族群房屋。

　　远离那些奇怪的感觉和裸体的人们，走向我唯一的慰藉。
　　我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