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饭店》如光的翡

6、谋事欲成必有所付

　　祁顾知逐渐习惯了在祁府的生活，每天早上要比祁煊和早一个时辰起来，为他提前准备好今日出门要穿的衣服，然后下楼和其他的下人一起陪在老爷太太旁边吃早饭。等他们吃完，下人们再去厨房吃饭。

　　在祁府的生活大多时候是很无聊的，祁煊和一般睡到七点就起来了。起来之后，洗漱完吃完早饭，他会在书房里待上两个时辰，他几乎坐在那看书就不会走动了。祁顾知按照他的要求陪在他身边，除了研墨，备好纸笔，沏茶送点心以外，祁煊和都会拿本书要求她坐在旁边看。

　　她觉得祁煊和这人有些好为人师的恶趣味，让她看书就算了，还要求她学写毛笔字，每日都要摘抄今日阅读中的句子。她一度想起上学时老师最喜欢布置的寒假作业就是写读后感，现在穿越来这，居然还要写。她埋怨地盯着在案台前边看书边用笔在圈圈画画的祁煊和，心里止不住地骂人。

　　她现在哪有心思看书啊，她更想出门，她得再去一趟林家饭店才行。她总觉得那里一定可以找到她回去的办法的。可是现在祁煊和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除了上厕所，几乎都要她寸步不离，她根本就没法子出门。

　　“少爷。”她试探性地喊了一声略有些疲惫的祁煊和。

　　“嗯。”他抬起头看向祁顾知，眼睛因为长时间盯着书，已经开始酸涩，眼睛因为生理反应向外分泌泪液。

　　“少爷，您每天看书的时候我在旁边您不会烦吗？要不我出去？反正我也不喜欢看书。”最后一句祁顾知小声嘀咕道。

　　“烦？还行。你要是想出去就站在门外等吧，不过，外面太阳大，你要是愿意在外面站上两个时辰也不是不行。”祁煊和看了眼外面的烈日，笑着说道。

　　“啊，要在门外站着等啊？”祁顾知心里的小人狠狠跺脚。

　　“那不然呢？我在这看公务，你回房睡觉？”祁煊和略带嘲弄地反问道。

　　“少爷你就没什么想吃的想买的？我上街去替您买回来？”祁顾知还想再试试，如果一直出不去，先不说她能不能找到回去的办法，她可能要不了多久就会在这府里闷死。想她当编辑的时候，虽然每天很忙，但好歹也能约二三好友出去逛逛街什么的，现在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服侍就是看书，她真的快要受不了了。

　　“这些事用不着你，祁尔会做的。”祁煊和看着垂头丧气的祁顾知，沉思了一会儿。

　　“你真想出去？“祁煊和饶有兴趣抬眼，那笑容里却不似好意。

　　祁顾知怎么会不知道他肯定有什么心思在等她，可是她没的选了。

　　“是，奴婢是真的想出去，再跟您之前，我在大太太房里出去的机会也是屈指可数，纵使我是夫人买回来的婢女，也曾在外面的世界待过，说一点都不留恋是不可能的，况且少爷带我出去那几回，我是真的觉得外面的世界广阔。您就当我还是小孩，玩心重，放我出去逛逛行么？”祁顾知带着几分哀求，唯有以退为进，自降姿态，她才能获得一线机会。

　　“哦，是么？只要能让你出去，做什么都愿意？”他挑起的笑让人觉得害怕，她这几天和他相处下来发现她还是看不透他，笑里藏刀，时而温柔时而又阴鸷。

　　“是。”她带着些坚决，优柔寡断注定会输，倒不如狠下心试一试，她抬起头掩饰住心底的胆怯。

　　“那你可知通房丫头本就是被限制的，倒不是我不让你出去，只是若是你一个通房丫鬟擅自出去，我可要在府里落下话柄了。但若是有身份，那别人自是没法说闲话。”祁煊和意图明确，只是祁顾知不明白他明明不喜欢她，为什么总是想把她像个宠物一样拴在身边。

　　变态，心理扭曲，满脑子只有情情爱爱的臭男人。祁顾知在心里暗骂道。

　　“那少爷可否给我个身份？”祁顾知犹豫了几秒，朝着案台走去，她靠近祁煊和，手还没伸出去，就被坐在靠椅上的祁煊和用力一拽拉进怀中。

　　一时，祁顾知紧贴着祁煊和的身体，他的手揽着她的肩膀，带着捉摸不透的笑容俯身靠近她。祁顾知主动地伸出手揽住祁煊和的脖颈，细长的手指摩挲着他的后颈。

　　“少爷，可是真心喜欢我？”她现在在一个少女的身体里又表现着成熟而魅惑的气质，根本让人无法抗拒。

　　“喜欢？哼。你觉得呢？”祁煊和似是这几天和她接触之后，对她的引诱有了预料，不再觉得脸红羞涩，一句反问却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不过祁顾知不在乎，现在她孤身一人，既非名门贵族，又非绝世容貌。这些天里她一直在思考，如果谄媚一点能为她谋一条生路，也未尝不可。何况，与祁煊和周旋属实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对他这种人，只能会被动为主动，他在这段关系中本身就是上位者，她如果再软弱，对他来说便是无趣的，可以被丢弃的一个木偶。

　　现在她并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如果这个秘密并不足以帮她吸引住祁煊和，最后她不过就是一个没用的弃子，甚至连一个棋子都算不上。

　　就当下而言，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少爷，这几天我想明白了。少爷您是从大夫人手中救下我的人，就算是为报救命之恩，我也应当顺从您。若是您真想要，您什么得不到？可您并没有强迫我，我便知道您与别人不同，您在等我心甘情愿。所以，少爷若是愿给我一个身份，我自是应当珍惜。”祁顾知右手如同盘蛇一般绕到祁煊和的喉结上，她身体前倾，嘴唇触碰到他的喉结。祁煊和略带享受地揽住她的腰，随即抱紧她。一瞬，两个人几乎是脸贴着脸，气氛暧昧不清。

　　“少爷，少爷。”门口传来祁尔的声音，像是有什么急事。祁顾知有些紧张想要从他身上下来，却被祁煊和紧紧地揽住。

　　“进。”他挑起一丝笑容，左手去抚刚才祁顾知因为乱动而有些凌乱的头发。

　　祁尔开门走了进来，被眼前这一幕给惊住，他愣了一下，又看着祁煊和坦然自若的抚弄祁淼的头发，只好低着头开口：”少爷，林家饭店对面那个商铺我们已经和原掌柜联系上了，只是价格有些超出您当时的判断了。“

　　“对方想要多少？”祁煊和皱了皱眉头，手松开了祁顾知的头发。

　　“他们说要在您的底价上再加三成，年底还要从盈利里抽两成走才肯。”祁尔声音弱了下来，他知道少爷对这个商铺是相当看重，他被派去洽谈，却没法谈到合适的价格，他知道按照少爷的常态做法，他是要受罚的。

　　“你说我要不要租下这间商铺？嗯？祁淼？”祁煊和目光转回到祁顾知身上，一只手握着祁淼的手，用光洁的食指的指腹在她的手心轻划着，让人觉得有些燥热。

　　祁顾知用力地闭了下眼睛随后睁开让自己清醒过来，她从他的手心里抽出手，放在他的胸口上，旁边的祁尔瞥见又把头低了下去，他不明白少爷怎么会抱着这个女人。

　　“什么地方的商铺竟要如此高价？少爷是非要不可吗？”她凑近他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弥漫在他的耳边，祁煊和轻笑了一声。

　　“林家饭店对面，你说我要还是不要呢？”他倒不阻止她在他身上动作，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似是享受二人都再清楚不过的一场戏。

　　祁顾知听到那四个字，手指停在了他的心窝处：“不知道少爷要做得是什么生意？但我想无论是做什么生意，在林家饭店的对面都是个好位置，林家饭店是全市最大的饭店，每日来往的商客不说有上千也有几百，若是能盘下这个商铺，自是不愁客源了，况且林家也是近几年来势力极盛，若是能和林家打好交道，日后少爷在老爷眼中定是不同凡响。”祁顾知说这话半真半假，看不出到底是真替他考虑还是愚弄奉承。

　　祁尔站在旁边只觉得这女孩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单纯，少爷看向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少爷应该不会被她骗了吧。

　　“少爷，我觉得这笔买卖不划算，我们只是做药材生意，本身就没什么利润，若是全让原掌柜抽成去了，定是会亏的。”祁尔低着头向前走了一步。

　　“好了。去盘下吧。若是真的要亏能换来美人一笑也是值得的。”祁煊和轻吻了一下祁顾知的脸颊，像是温柔又像是挑逗，让人分不清他的意味。

　　祁尔有些沮丧地退了出去，剩下房里亲密的二人。

　　“你想好了吗？若是有个身份，那你想做什么我便会让你去做，做我的妾的待遇可比通房丫鬟要好得多。”祁煊和手背抚着祁顾知的脸颊，一路滑到了她的嘴唇上。

　　“只能是妾么？”祁顾知轻吻了他的手背，手顺着心窝摸到了他的腰上。

　　“怎么？居然连妾都看不上了么？你若表现好，也不是不可以。”他抬起条腿，又把祁顾知拦腰抱起，一下祁顾知跨坐在他的腿上，两人的身体紧紧贴着，身体的温度骤然上升。

　　“凤凰且欲浴火重生，何况我在这祁府中不过只是一只可以随意被决定生死的蝼蚁而已。”祁顾知想起她脑海里尚存的祁淼的记忆，她被黄严云找的两个人抓着手臂，黄严云身边的嬷嬷狠狠地按住她的头伸向湖里，她的鼻腔进水，感觉喉咙里充斥着咸苦的湖水，挣扎却是无力，如此冰凉的水却让她的头充血发热，喉咙像是灼烧一般难受。

　　她不仅是祁顾知，她也是带着祁淼的命在活下去，祁煊和并没有救下祁淼，可是他救下了她，她是一定要活下去的，哪怕是苟延残喘地活。

　　她虽非恶人，但世道不平，若是身份低微便命贱如蝼蚁，这一次伤她者，她要他们一笔一笔的全部归还。

　　她解开了他的衣扣，俯身吻向了这个与她有些相像又捉摸不透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