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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祥贵人奉案思恩宠 ...

  •   在舜玉看来,皇后娘娘实在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姿态温柔端庄,说话如沐春风,很有一国之母的风范。舜玉觉得皇后娘娘如今正是风华正茂之时,然而满殿里恐怕只她一人这么想,在这个时代皇后的年纪可以做祖母了。

      事实上养在皇后膝下的大阿哥确实已到了成亲的年纪。

      等大阿哥成亲之后出宫立府,宫里便没有皇帝的子嗣了,舜玉如今受宠,皇后心里也盼望着好兆头。

      总归因为皇后娘娘性子和婉,底下人也格外松口气,几个妃嫔也愿意说几句俏皮话,大家相处也还算过得去。

      再有惊涛骇浪,如今也得给点时间翻起来。

      还有半个多月便要过年了,皇后这里也日日有内务府的人来,因此免了这几日的晨昏定省。

      祥贵人独个儿住西六宫,剩下几个,全嫔、和嫔、恬嫔、珍贵人都住东六宫,所以平日里除了见礼,并不见祥贵人与大家一处闲话。

      出了宫门,珍贵人特意与舜玉一道:“全姐姐,咱们马上就要过年了,也不知宫里到时候是什么样子?”

      舜玉笑着瞧她一眼:“我心里也好奇的很,这还是我头一回在宫里过年呢!你不去问和姐姐,却跑来问我?”

      和嫔走在她们前面,闻言转过身来说:“珍妹妹这是怕我笑话呢,你说说,也跟我住这么些日子了,怎么还这么生分?”

      几人正说着话,和嫔瞥见祥贵人在几人身后欲走,略略提声道:“祥妹妹,这是又去寿康宫侍奉吗?”

      祥贵人只得停下身来,她行了一礼微微一笑:“和姐姐说笑了,哪里称得上什么侍奉,不过叨扰太后罢了。”

      她抬手扶了扶发髻,接着说道:“听几位姐姐说,我也觉得新奇,从前过年也只是跟着额娘来进宫请安,不曾亲眼见过宫里的热闹。”

      恬嫔这时才从皇后宫里出来,看见祥贵人朝她行了一个扶鬓礼,便微微点头致意,随即说:“几位妹妹年轻,正是爱热闹的年纪。”

      恬嫔不多说话,性子淡淡的,平日里也只是往皇后宫中来的多些,今日刚出宫门,便碰上几人在这里说话,也少不得要寒暄几句。

      再说下去,也不过是和嫔请祥贵人无事多走动走动,对方应了几句,大家便散了。

      祥贵人捏着帕子,她不过隔几日去一趟寿康宫尽孝,只因为她入宫是阿玛额娘早与太后商定的,和嫔便明里暗里拿话刺她,不过是瞧她不受宠罢了,倒是与全嫔那样亲热,姐姐妹妹的叫。

      祥贵人心里攒着气儿,服侍太后进了早膳,便陪着念了一品《妙法莲华经》,想静静心。

      “太后主子,念了有半个时辰了,歇会吧。”婵淑姑姑上前轻声提醒。祥贵人抬起头看向上首,颇有福气的银盘脸上抿起笑来。

      “就要过年了,也不必多少用功,菩萨跟前是个心意。”太后喝了茶,笑着拿手帕压了压嘴角,再看她的头脸齐整,模样又出挑,行动言语样样挑不出错儿,这样有福气的孩子可去哪里找呢?

      这样想着,太后心情很不错,便出言关心:“难为你这孩子惦记我,入宫了就不比从前在家里了,翊坤宫的奴才可还得用吗?”

      祥贵人闻听此言,急忙回道:“入宫以来事事顺心,都是皇后主子治下有方,如今奴才自然一心侍奉皇上太后了。”

      太后心下满意:“皇帝自来稳重,不好酒色,政务又繁忙,后宫事上疏忽一些也是有的。”

      祥贵人只得低头称是:“翊坤宫离得近,奴才时常留心,皇上日理万机,更要勤加体贴才是。”

      “你这孩子总是这样懂事,也不枉费我和你阿玛一片苦心了。”太后这样说着,瞧见蝉淑已将一个宫女领了进来,命她见过翊坤宫祥主子。

      “太后,这是……”,祥贵人忙站起身来。

      太后抬手示意她坐下,然后才缓缓道来:“你宫里那些女孩子都年轻,多有想不到的时候,让旁人去伺候我心里也不放心,她是我手底下得用的人,叫夏蕊的,多少稳重妥帖,你就领了她去。”

      祥贵人心里明白,这是太后给了她亲信来用。于是连忙谢恩,走时便带了夏蕊,把原来跟的一等宫女香茗留下了。

      太后上午这才歇下来,在廊下瞧了会子宫女们打理的鲜花盆景,便要拆了发髻小睡,闭眼之前,她突然低声道:“你瞧着,祥贵人可入得皇上的眼吗?”

      婵淑一愣,随即微笑道:“皇上如今又不是毛头小子了,况且冬日里折子多,一应顾不过来也是有的。”

      “才刚头个月,许是我心急了些。”太后翻身朝里:“罢了,他向来这样,如今为了皇嗣想必是能顾虑周全的。”婵淑跟着掖了掖被角:“正是这个理儿,况且如今才多久,祥主子是荆山璞玉,来日正长呢。”

      婵淑出去了,太后闭着眼睛,心里默默思量,先帝在时并无太后,况且,她是本朝独一位非皇帝生母的太后,并无上行下效之例,兼度凯风吹棘之情,比起先帝时做皇后,如今的日子竟隐隐有些受制。

      即便如此,当时情境也容不得她另作他想,绵恺势弱而绵忻年幼,皇帝潜邸蛰伏二十多年的势力是由不得她有二心的。倒不如一道懿旨助他荣登大宝,既全了他继位之心,又保了二人的母子之情。

      再说这夏蕊跟着祥贵人,平日里服侍果然是处处周到,也会说话解闷儿,渐渐缓解了她的躁气。只是腊月里皇帝陆陆续续写了福字赏赐大臣与外蕃,内务府也着手准备各宫的份例和赏赐,各个宫里每日来往的人不少。

      皇帝抽不出空,便时常派人赏些东西往钟粹宫去。

      人多口杂,即便大家都喜气洋洋的,舜玉也特意叮嘱下面的人口风都紧些。可惜宣旨的太监从养心殿出来,必然要过翊坤宫的门。祥贵人心里难免不顺,再加上她贪食锅子,今日早起,嘴角微微有些红肿起来。

      夏蕊劝她:“冬日里吃食热气大,老闷在屋子里发不出热难免上火,不如外头走走,或是御花园里赏梅也好,或是与其他主子说说话也好,主子总归是与她们一同侍奉皇上的。”

      祥贵人静静坐了,觉得夏蕊说的对,她有些急功近利了。皇帝喜欢全嫔才选了她,她进宫来自然受宠,既然自己也入了宫,那皇帝心里必然也是喜欢她的,如今全嫔不过一阵风头而已,她不该自乱阵脚才是。

      若想交际,恬嫔最合适不过了。恬嫔是额娘的侄女,算起来,自己还要要唤她一声舅表姐。

      如此想着,祥贵人便由夏蕊跟了,往承乾宫去。

      不想祥贵人此遭实在失策。

      “主子,听说翊坤宫这几日有些上火呢,”余霜将茶放到小炕几上,状似随意的与暖炕上那位说话。

      和嫔慢慢的将书翻过一页去,容长脸上微微一笑:“年轻人沉不住气,想是腊月里贪嘴了。”

      “可惜,延禧宫住的这样远,我倒是有些下火的膏药,也是有心无力呀!”

      余霜撤了托盘,跟后面进来的月林对视一眼,后者微微一笑:“咱们主子总是这样热心,也许祥主子冬日里走动走动,这火气也就下去了。”

      和嫔抬头看了月林一眼:“你说的是,瞧我,这样上赶着倒叫人家不自在。”

      月林只应了一声:“娘娘说笑了,许是祥主子初入宫来,性子拘谨也未可知呢。”

      “倒是,”月林想了想,“全主子近日常走动,与承乾宫娘娘似乎说得来呢!”

      “她们富察家的姑娘…”,和嫔并未停下翻书的手,倒是冷笑一声:“呵!”

      殿里众人屏声敛息,只剩下熏炉里的香还燃着。

      和嫔说的不错,恬嫔出身镶黄旗满洲沙济富察氏,与孝穆皇后同一年入王府侍奉,比如今皇后娘娘资历还老些,并不曾与祥贵人有过多少亲戚情意。况且祥贵人不知恬嫔性子冷傲,连对和嫔都淡淡的,只与皇后亲近些。

      至于舜玉,恬嫔住的承乾宫与舜玉的钟粹宫不过一墙之隔,她日日厚着脸皮去,因此两人还算熟悉。皇后近日事忙,恬嫔也不大往储秀宫去了。舜玉想着二人位份相近,便时时去请教典礼时诸多繁琐礼节,恬嫔倒也不嫌,如今也能与她说上些话。

      祥贵人来时,正碰见二人坐在暖炕上说笑。见是她来,恬嫔心里暗暗翻个白眼。

      入宫一月有余,才想起拜访众姐妹,人家钟粹宫这位不知比她心思活泛多少,恬嫔很是被祥贵人蠢到。仗着她钮祜禄的家世和太后的靠山,一门心思往皇帝跟前扑。

      恬嫔对这个进宫以来没私下见过几次的表妹的拜访表现的兴致缺缺,对于祥贵人拿乔的样子更是很看不上,那日在储秀宫出言解围,不过是不想这些人在储秀宫门口起口角罢了,因此对这个便宜表妹并无多少亲近之意。

      祥贵人努力了几句,颇觉的没甚意思,没什么可说的,只扯些茶好,膳食也好,什么时候四执库送的铺陈更喜欢之类的。

      她呆了有两刻钟便起身,舜玉也一道走了,承乾宫里才清净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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