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过斑斓》九州河山

7、期末

　　突然发现，高中的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期末。
　　这次的考试不仅仅是期末考，也是下学期分班的重要根据，高23班的同学，任前面玩的多欢，期末这个月以来都在收心。来到这个班的，都是Y市各个区的佼佼者，除了要学理科或学艺术的同学，谁都希望继续待在这个实验班。
　　宋舒更不用说，从前几次月考物理没有几乎超过60来看，理科和她绝对是没有缘分的。
　　要是分班考考砸，她百分之百相信肖琴女士和宋华山先生一定会把她扫地出门的。
　　前几天考的预测试，成绩新鲜出炉。
　　“求求，求求，物理就给我及格一次吧，就一次？”宋舒摆出三支笔，往东南西北方向祈祷。
　　在电子白板上，物理成绩终于出来了。
　　她却实不敢看的，就戳戳同桌，“你给我看看这次物理多少。”
　　李锐戴上眼镜，很聪明的从最后往上看。
　　“一句话说得好，轻舟已……”
　　听到这，宋舒蛮高兴的，这次应该考的不错，直到她听到同桌的后半句。
　　“撞大冰山。”
　　一句话，她的心凉了半截，接着李锐又是一记重击。
　　“船到桥头自然沉。”
　　这一句，宋舒的心已经凉透了。
　　“别，别说了，我懂了。”做好了准备，她终于抬头，打算迎接着残酷事实。
　　倒数第四，46分。
　　“这天杀的物理，就不是人学的东西。”说完就往前继续看，同桌的名字就在那，50分。
　　“李锐，你悬着的心终于是悬着了，哈哈哈。”宋舒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她、李锐和其他三个同学，并称“物理五大恶人”，这个名号不是空穴来风，是从开学到现在，许许多多次物理考试得出的结果。
　　他们五个人内部名次虽然经常调换，但外部是没有任何人可以撼动的。
　　“看看，第一名这次是谁，要么是班长，要么是杨阮。”对于第一名是谁，宋舒坚信只会在这两个人中产生。
　　就像他们五个一样，他们两个在物理考试中的地位是无可撼动的，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俩是正，他们五个是倒的。
　　果不其然，这次是班长83分，杨阮80排第二。
　　“你瞧瞧，你瞧瞧，最高分都猜80多。这物理，太歹毒了。”她忍不住吐槽。
　　接下来看的几科还不错，文综是最好的259，倒是在前三，这稍微弥补了一下物理带来的伤痛。
　　班主任老字，占了他们一节体育课，用来讨论这次预测考成绩问题。
　　老字清清嗓子，道：“这次考试，我们班暴露出来的问题很多啊，尤其是偏科问题。”
　　说完，就低头盯着宋舒。
　　在和班主任对视的一瞬间，宋舒立刻将头埋下，抓抓额头，摸摸脑袋，试图缓解一下这尴尬的氛围。
　　“宋舒，你低头干嘛？你也知道自己偏科问题是最严重的啊？有问题我们就要深入了解、改正，逃避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她喝了口水，又道：“当然，该夸奖的地方还是要说，你的英语，文综都是很好很稳定的，但是……”
　　听到但是这个词，宋舒就知道，接下来是什么了。
　　“你的物理也是稳定得我害怕啊？”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李锐和老字一个不经意的对视，引火烧身。
　　“还有李锐，你们两个同桌，还真是卧龙凤雏啊!”
　　在老字几乎对全班进行无差别扫射之后，给出了一个方案。
　　换位置，新的同桌之间各科成绩要互补。由班长主导座位的调换，做个表出来之后拿给她，不合适的，她又调换。
　　同往常一样，俩人还是一起回家。
　　宋舒想了一下座位问题，物理好的那几个人，她好像只有和杨阮熟悉，刘宇辉倒也不是不行，但是两人都是比较爱玩，上课又总容易睡觉，就怕学科不仅没互补，还越来越下去。
　　她在心里还是打了很多遍草稿，怎么对杨阮说想和他一起坐。
　　每当想要说出口的时候，心里又会跳出许多预测，
　　“我俩相处的时间本来就比较多，坐了同桌，他不会嫌我烦吧。”
　　“我物理这么差，他不会嫌我笨吧。”
　　“他也许想和其他人做同桌。”
　　诸如此类。
　　杨阮侧头看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老字说的换座位，你想好了没有。”
　　“啊？”宋舒在想着事，被吓了一跳。
　　“我……还没想好呢？”在心理斗争之后，她选择了一个较为保守的回答，“你呢？”他也想看看杨阮的想法。
　　“我想找一个英语好的，文综也不错的。”
　　按他说的话，宋舒拿来对照自己，倒是也都符合……
　　“所以，小宋老师，可以和我做同桌吗？”杨阮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依然是那幅熟悉的微笑。
　　宋舒被他后一句话说的愣了一下。
　　“小宋老师，我不会让你吃亏的。我教你物理，我保证你脱离‘物理五大恶人’，相信我。”说完，就竖起三根手指在额头边。
　　“好啊，那杨老师，以后还请多多指教。”宋舒伸出右手，作出握手姿势。
　　两只手就那么紧紧我在一起，没有掺杂着任何一丝其他情绪，此时只有信任与坚定。
　　聊着聊着，就到了分班问题。
　　“你要去美术特长班吧。”宋舒不经意道。
　　“嗯？”杨阮有些诧异，他以为她会说自己应该去理科实验班。“怎么会这么觉得？”
　　“你的理综是很好。但我觉得画画是你的最爱，也是最有天赋的东西。它值得你去完成。”她讲着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杨阮眼底是一片柔软。
　　“还有，都说了嘛。兴趣是你最好老师。”
　　“那你……，不会觉得绘画、美术是一些不务正业的东西？”杨阮试探的问道。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会有这种观念。画画才不是不务正业呢？小的来说，它为一些成绩不太好的学生走向大学，提供了选择，大的说它是一种艺术、一种天赋，它是不需要被刻意贬低。”说完就看向杨阮，在他的肩膀上点点。
　　“要是你的画有意识，听了你说的话，它得用泪水淹恒远一中。”她开玩笑道。
　　在她的世界观里是这样，可大多数人却仍抱有偏见。
　　这些偏见与闲言碎语，就像激流上的浮木，时不时就会被它磕碰到，混淆着、阻挡着他奋力向前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