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路，不是挡路》清知雏里

2、有得必有失

　　机场很好打车。
　　路暖水看着坐在自己左边的辰未诺，终于松了口气，她道：“师傅，去最近的医院。”
　　“去温诺大厦。”辰未诺的声音响在路暖水耳边。

　　路暖水看着出租车启动，走向与医院完全不同的路线。
　　路暖水：“……”
　　所以说会议比手重要，那她来这里干什么？找虐吗？

　　路暖水看着辰未诺，前所未有的无奈涌上心头，但是她现在实在是说不出任何一句话，她甚至不敢表露出哪怕一丝的激动。

　　他们在温诺公司下车，这是路暖水第一次近距离观看温诺大厦，非常直观地感受到辰未诺现在有多成功。

　　辰未诺抬起右手，拉着路暖水走进公司。
　　她穿着单薄，面露慌张，又被人拉着走，任谁看都会认为她是被强迫的。
　　只有路暖水自己知道，这是她自愿的。

　　从进电梯到出电梯，路暖水脑中电音迭起。
　　“辰未诺，不要再拖了，去医院，去治疗。”

　　辰未诺放开她的手，高层会议室门口站着一位西装女士，看到辰未诺出电梯快步走来，她敏锐的目光看向辰未诺的手臂，边跟辰未诺走向会议室，边拨打一个电话：“来88层，CEO的手臂被利器划伤。”

　　路暖水看着这一切，那位女士在会议室门口停了下来。

　　路暖水和西装女士握手，听她介绍道：“路小姐，我们认识的，我是财务部的总监。”
　　路暖水点头：“我是路暖水。”
　　“关于工资的事我想和您谈谈，但这次的会议有我的重要汇报，麻烦您等一等。”
　　路暖水点头：“好的。”

　　她话音刚落，财务总监就快步走进会议室，因为过会儿会有医师进去，门没有关紧。

　　只听辰未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开会。”

　　路暖水转身，她看着电梯楼层显示器上的数字以龟速往上爬，到了88层电梯门咔嗒一声打开，从里面冲出一个手提医药箱的年轻医师：“女士，总裁在的会议室在哪儿？”

　　路暖水指了一个门，随后会议室大门彻底被关紧。
　　她低头愣愣地看着自己手背上的血迹。

　　走还是不走，路暖水觉得自己没得选，依辰未诺刚才的行为，她要是走了辰未诺可以原地再给自己一刀。

　　“辰总，麻烦您抬起手。”钟安低着头，专心一意地处理辰总臂上的刀伤。

　　医师从会议室里出来，路暖水走近：“怎么样？”
　　钟安被吓到了。
　　路暖水突然发现自己连问辰未诺病情的权利都没有。

　　“没事的，请您相信我的医术。”钟安虽然不知道路暖水是谁，还是依着本能如实说了。

　　听到辰未诺没事，路暖水还要问：“那辰总他流了了么多血？”
　　钟安非常放松地道：“伤口很干净，不要过度担心。”

　　88层又陷入一片寂静，路暖水坐在椅子上，打开手机发现自己有十一个未接来电。
　　都是诗婷露打来的，现在路暖水没心情说话，就在她要用信息回时，一道声音叫住了她。

　　“暖水。”诗婷露用纸杯接了热茶，放在路暖水面前。
　　在路暖水的生活里，诗婷露就是仙女一般的存在。
　　“露露。”路暖水抱住诗婷露。

　　诗婷露提出要她去国外躲几年，世界了么大，不管是如今的路家或是辰家，手都没了么长。
　　路暖水拒绝了，假条时间一过，无论她会不会被抓，她都要回去。

　　她学的是实打实的知识，付出的是两千多天的努力，只差临门一脚，怎么可能放弃。
　　诗婷露：“路家不会放手，你也没有第二次逃跑的机会，暖水，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抓吗？”
　　路暖水不知道。

　　“暖水。”诗婷露问她：“如果你回去，路家，和辰总，还有温诺，都会受到打击，你还要回去吗？”

　　路暖水不明白她一个人怎么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诗婷露笃定道：“路家已经毁了，但是你不会受到影响，暖水，你要知道有得必有失——”

　　会议室大门打开，辰未诺从里面走出来。
　　他的手被包扎着，看不到里面的伤口。

　　诗婷露站起来道：“辰总。”

　　路暖水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辰未诺，刚才要跟她谈话的财务总监跟着众人下楼了。

　　辰未诺看着路暖水，向路暖水伸手：“陪我去医院。”
　　他脸色苍白，薄唇微抿，路暖水生怕他碎了，这不是正常的辰未诺，或者说这不是以前的辰未诺。

　　路暖水握住辰未诺的手，一步一步跟在他后面。

　　路暖水记性不太好，辰未诺则记性太好了，两千多天，四万八千多个小时，他看着有关路暖水的照片，隔着车玻璃见她从自己面前安然路过。
　　他无数次被路暖水和别人结婚的梦惊醒，又无数次不忍从和路暖水闲聊的梦里醒来。

　　他看着路暖水跟别人定下婚约，又听着路暖水逃跑的消息。

　　辰未诺可以默默消耗自己不去打扰路暖水，但现在不一样了。

　　辰未诺牵着路暖水穿梭在这栋大厦，放手二字本就不存在他的字典里。

　　钟安等在公司门口，看见辰未诺的身影后紧张的心安定了些，他入职温诺八年，总共工作的时间不到六十个小时，如果他不提醒自己，真的会控制不住有认为自己是温诺保安的错觉。

　　门口稳稳停着一辆纯黑色汽车，因为有隔板的存在，路暖水只能从车玻璃窗里看清外面的景色，车内的环境漆黑一片。
　　但路暖水知道，她身边坐的是辰未诺。

　　辰未诺：“暖水，你怕我？”
　　路暖水否定道：“没有。”
　　“那你发什么抖？”辰未诺握住路暖水的手，他声音嘶哑。

　　路暖水感受着近在脸旁的手掌，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她警告道：“辰未诺，你在干什么！”

　　辰未诺还是摸上了路暖水的脸，他温柔地把她散在额前的碎发往后移：“你都陪我去医院了，我还能干什么？”

　　辰未诺瞧着路暖水，他习惯黑暗，这样看很清楚。
　　他只是想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很快退了回去。
　　路暖水想起诗婷露的话，如果她回去了，辰未诺、温诺都会受到影响。

　　这根本不是什么影响，这只是辰未诺极端自私的疯狂。

　　辰未诺的声音出现在黑暗中：“你在想什么？”
　　路暖水不说话，辰未诺就道：“不要多想，今晚过后，你可以回学校直到毕业，我可以向你保证不会有人来打扰你。”
　　“什么条件？”

　　辰未诺说：“暖水，我们需要签一份合同，从今以后你只能在温诺工作。”
　　能进温诺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工作。
　　路暖水问：“还有呢？”

　　辰未诺沉默片刻：“没了。”

　　那这跟没条件有什么区别，路暖水本来就不喜欢路家那乱七八糟的情况，特别想待在温诺的好不好。

　　至于辰未诺，路暖水心大地想：别说隔着几堵墙了，就算趴在辰未诺旁边睡觉，辰未诺都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就像现在。

　　医院门口站着一名老者，钟安叫他师父。
　　所有检查都很顺利，路暖水看着坐在病床上的辰未诺：“我走了。”

　　“留下，过会我送你去公寓。”

　　周助理跑完警察跑公司，现在又来医院了。
　　他进门后就开始汇报：“辰总，那小偷刷了两千八就把您的钱包丟地上了，警察在找人，钱包我拿回来了。”
　　“路小姐，这是你的合同。”类似这种合同温诺基本上人手一份，路暖水没签全都是辰总的偏心。

　　像路小姐这种大设计师就应该早点签，万一路小姐不干了，那温诺服装还要不要了？

　　路暖水没有犹豫，干脆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周助理小心地收好合同：“好了，你在读研是么，那请你毕业后尽快到温诺报道。”
　　路暖水：“好的。”

　　说完，室内静止了几秒，按理来说路暖水现在就该走，但她要等辰未诺。
　　周助理突然脸色苍白，他在想他刚才说话是不是有些过于严格了。

　　辰未诺的伤口用上药，他们四个人一起出去，医院外面突然下了暴雨。
　　路暖水不信这些，但辰未诺手上的伤让她后怕，她对辰未诺说：“回去等雨停好吗？”
　　天上下雨出门的话身上必沾水，这药不是白换了？
　　辰未诺：“嗯。”

　　一行人又返回了病房，周助理带着钟安站在门边跟辰未诺报备：“辰总，我们就在隔壁。”
　　路暖水站在窗边看着瓢泼的大雨，她锁好窗，锁好门：“你睡吧，我是夜猫子。”

　　辰未诺很久没合上眼了，路暖水还在说：“你休息。”

　　路暖水蹲在地上，她正对着大门，在半夜十二点时，困意逐渐袭来，路暖水打开手机，点开小说来看。

　　凌晨两点路暖水耳边听到铁器碰撞的声音，她猛然惊醒，那声音突然消失。
　　路暖水看了眼四周，辰未诺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路暖水走近辰未诺，看他眉眼疲惫。

　　就在这时，路暖水突然睁大眼睛，她的嘴被死死捂住，发不出一丝声音。
　　辰未诺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他抬脚往路暖水后面踹。
　　路暖水感到自己的脸上被抓出血，她顾不了疼痛，呼喊出呜呜声。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路暖水被猛地放开，空气钻进鼻腔，路暖水跪倒在地上。

　　十秒钟后。

　　医院楼道灯光大开。

　　钟安冲进病房，正好跟那人撞在一起，他下意识拽住那人，没稳住身形，自己向墙面飞去。

　　路暖水抬头看着辰未诺，断断续续道：“你……你的手。”

　　凌晨两点半，病房里的人进进出出。

　　辰未诺手上的伤口撕裂开，他换上病服，彻底躺在了病床上。

---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支持，求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