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一句迟来的抱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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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叶寻轻对她的话有些疑惑，她同样疑惑于池中月短时间前后的变化。
池中月没有说话，而是兴致昂扬的拉起叶寻轻就向前走去，当然，还喊上了门泊舟。
他们开始仔细打量所谓的昆仑之巅，这才发现这里是一个巨大的秘境。
叶寻轻上前查看秘境中央大门的标志，上面的图腾和李常梧手札上面所绘的图案一模一样。
想来这里就是记载中往生镜的存放之地。
叶寻轻上前推开大门，入目的是一个巨大的殿堂，和银晞玥的假院子形成鲜明对比。
殿堂的中央坐着一个女人，她未着寸缕，长长的黑色发丝散铺在身上，若隐若现。
她抬眸，乌黑的眼睛里是穿越无数岁月的平静。
“一千年了，还有人能找到我。”
她的语气毫无情感波动，仿佛只是一台陈述字句的机器。
面对赤/裸着的女人，池中月感到有些不太好意思，但是叶寻轻和门泊舟却毫无避讳。
池中月注意到门泊州直勾勾的眼神，连忙拉着他的手臂让他转了个身。
“你看什么看？那是你能看的吗？”池中月的脸颊有些红，对门泊舟骂到。
在她心中，门泊舟原本高大的身影降下一格。
“为什么不能看。”门泊舟有些摸不着头脑，都是人，为什么不能看。
“你没有羞耻心吗？”
“那又是什么？”
池中月这才注意到他的眼神清澈，丝毫没有情感的波动和欲望。
“呵……”高台之上的女人轻笑了一声，似乎对这两人的互动很感兴趣。
“无情道修，这样纯粹的无情道修确实罕见。”
她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欣赏和感叹。
“可惜，枯木仍能逢春，断枝也能成长。”
叶寻轻皱眉，向前一步，挡在两人面前。
“李常梧。”
她直接了当地道出女人的名字，高台上的女人似乎早有预料，神色了然。
“我知你会来。”
她长得很美，却不是那些明演型的长相，清高雅致，仿佛一朵洁白的荷花。
但，人不可貌相。
她七年前在幻境中看到的花鸢，可不是个善茬。
“你既然知道我们会来，那一定知道我们来是为了什么。”
叶寻轻头脑清晰，目的明确，一出口就直指问题中心。
她没有很多的时间可以耽误，乐正希和堂前燕还在上清门等着他们的消息。
“往生镜。”女人一个闪身来到了叶寻轻面前，她身着深蓝色的流仙裙，步履款款。
“你有什么条件？”叶寻轻沉声说着，她不相信世上有什么免费的午餐。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李常梧双手托腮，坐在桌边摇着腿。
叶寻轻沉默着等待她继续。
“真无趣，这里是我的陨落之地，我现在只是一丝残魂。”
“残魂也有实体吗？”叶寻轻面露疑色，她根本不信李常梧的话。
“别这样，你知道的，我可以自己做身体。”李常梧双手捂面，有些无奈。
下一秒，她将手放下来，露出被遮掩着的笑脸。
“如果你想见也不是不可以。”
说罢，她拍了拍手，宫殿后方一整面墙从中间分向两边——这是个巨大的密室。
墙壁裂开一个缝隙，叶寻轻看到了一张脸，闭着眼睛，恬静美好——那是李常梧。
墙壁越来越大，无数长相一样、动作一样的女人渐渐显露出来，她们齐齐抬头，盯着叶寻轻，露出整齐划一的微笑。
众人被这一幕震慑住，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片刻后才道：“这是……”
“我做的，一千年的时光太遥远了，我只能不断的麻痹自己。”
李常梧幽怨地望向头顶敞亮的天窗。
叶寻轻顺着她的视线寻去，发现了这个极具现代化的花窗。
“一千多年，我创造我、毁灭我，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她空灵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周围的墙壁逐渐坍塌，显露出后面望不到头的人墙——都是李常梧制作的替身。
“啊！”池中月吓得尖叫一声，紧紧拽住叶寻轻的袖子，叶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
她们齐齐睁眼，统一出声，这场景让叶寻轻感到头皮发麻，她只能得出一个结论——李常梧大抵是疯了。
她哈哈大笑，周围的替身也在笑，神态、声音、甚至语气都一模一样。
李常梧走进她，说：“我想要，出去看看。”
“只要你答应我，我就把往生镜给你。”
不得不说，这句话很有诱惑力，带一个没有什么实力的残魂出去换一个真相，残魂翻不起什么风波，真相却能解决她放下所有的困境。
李常梧看出她的动摇，继续道：“众所周知，残魂没有力量，只是一个意识体，我只是想出去，一千年太久了……”
一滴眼泪滴落。
很有诱惑力。
但叶寻轻几乎是一瞬间想起银晞玥对她的控诉，立马出声拒绝：“不。”
“那……不好意思。”李常梧微笑着伸手指向大门，“请离开吧，我会等到下一个有缘人。”
叶寻轻张了张嘴，池中月和门泊舟也同样没说话。
李常梧也没有用暴力手段驱赶他们，而是静静地等待他们的最终选择。
恍惚间，叶寻轻想起了自己初遇银晞玥时的承诺——【如果有一天你能见到她，请代我问问她就行】。
想到这里，叶寻轻转身对池中月和门泊舟说：“我想和她单独聊聊，行吗？”
“嗯。”
“好。”
两人一前一后出去了，池中月走在最后面，她转身关门的时候，深深看了殿内两人一眼，随后别过视线关上了门。
“你把他们支走，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李常梧仍然挂着一副笑脸，故作天真地抬头看向越走越近的叶寻轻。
“有人拜托我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什么样的原因才会导致两个惺惺相惜、相依为命的朋友决裂呢？”
叶寻轻低头看着李常梧逐渐冷下来的脸：“不知道前辈可否给我一个解释？”
“谁。”李常梧目露凶光，恬静的容貌顿时变得阴森起来，原本明亮的殿堂也吹起来阵阵阴风。
她们两个心里都明白叶寻轻说的是谁。
但李常梧显然不想听到这个名字。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李常梧转身，这是很明显的拒绝沟通的意思。
但是叶寻轻明白，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不成功便成仁。
“你……”
叶寻轻不甘心地上前一步，想要继续劝说。
“砰——”
李常梧背对着她，一柄墨色绀色交织的长剑直直向她飞来。
叶寻轻没有躲，她闭上眼睛，任由那把剑朝她而来。
剑鸣自耳畔划过，身后的柱子上传来一声闷声和剑的铮鸣。
她赌对了。
“我不会回答这个问题，除非……”李常梧冷着的脸突然放晴，“除非她亲自来见我。”
此话正中叶寻轻的下怀，她点点头，答应的很干脆：“行。”
李常梧眯起眼睛，心觉有鬼，但是她无比肯定，银晞玥早死了，以身祭剑，死在她眼前。
她信誓旦旦，却在看见眼前之人的时候惊掉了下巴。
白衫白发粉眸的女子垂着眸，活生生站在她的眼前。
一双纯白的睫毛像小扇子扑朔，扇面开合，一双粉色的眼睛撞入李常梧的视线中
“小花，好久不见。”
她挂起浅笑，叶寻轻注意到她发间比以往多了一支木质簪子——她从未见过的款式。
“你还带着它。”李常梧的话语平淡，丝毫看不出之前发疯的模样。
“嗯。”银晞玥走到石桌的另一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死人才喝这个，活人碰不得。”
李常梧站在一边冷冷出声，但她没有阻止银晞玥的动作。
“没事，我现在就是个死人。”银晞玥回她一个微笑，往嘴里倒了一杯茶。
“还是这样喝茶比较爽！”她眼中全然不见以往秘境里的恨意，此刻仿佛只是那个异乡遇闺蜜的少女。
“我讨厌繁复缛节，还是现代的生活方式适合我。”
李常梧深深看了她一眼，也给自己倒了杯茶，细细品味：“你以前，不同意。”
她们都知道不同意到底是不同意什么。
叶寻轻虽然很好奇银晞玥这么做的目的，但是，银晞玥只是剑灵，生前也是个人，即使是个剑灵，她也不能随意窥探人家的隐私。
这是叶寻轻的坚持，也是她的底线。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人总是会变的，你说对不对，花鸢？”银晞玥举起空空的茶杯，伸向李常梧的方向。
李常梧轻笑，为她倒茶：“我叫李常梧。”
一句话表明自己的立场。
“寻轻，你出去吧，我有话单独和她说。”银晞玥转头看向叶寻轻，对她说到，语气中是不可拒绝的坚定。
叶寻轻没有多加询问，点点头就出去了。
李常梧只是冷漠地看殿门关闭，看着这方天地再无一个活人。
“你想说什么。”
“一句迟来的抱歉。”
……
“师姐！”池中月蹲在一边拔地上的草，这会儿看见叶寻轻出来，连忙上去询问情况。
叶寻轻没回答，摇了摇头：“银晞玥在和她交流。”
似乎感觉这样回答不太妥当，叶寻轻又补了一句——
“她们曾经……认识。”
“好，看来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银晞玥了。”
说完这句话，她又跑去一边拔杂草了。
银晞玥没让三人等太久，不过半个时辰，她从宫殿中走出来，将巴掌大小的往生镜和一枚红色的锦囊递给她。
“她说，如果你行至绝境，走投无路之时，打开它，你会明白的。”
作者有话说第42章 一句迟来的抱歉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