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证道不用剑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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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来这里吗？”边竹尘看着被冰雪覆盖的山峰，面露怀疑。
“她会的，我留下了线索，那是她得到真相的唯一出路。”边竹尘对面是一个水面凝结的镜子，里面赫然印着望月舒的脸——本体的脸。
她笑得张扬，艳丽的唇勾起，眼底写满了野心和毒辣。
边竹尘凝视女人开怀的笑，不合时宜地开口：“这样，你不就暴露了吗？”
“你懂什么。”望月舒捋了捋耳边的头发，企图用温柔的语气盖过言辞中的恶意。
“她来，就把东西给她，这样子事情才会变得有趣啊。”
边竹尘面上情绪复杂，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眺望远方。
昆仑之巅终日被冰雪覆盖，一望无际的银白让边竹尘的眼睛有些刺痛，他闭了闭眼。
望月舒见他没说话，便单方面关掉了通话。
边竹尘正看眼睛，眺望连绵不绝的山，他只想给魔族的人找一个更加舒适的生存之地。
一个不用挨饿，不用畏畏缩缩不敢生孩子，因为生怕自己养不起的地方，一个和千年之前一样的、拥有鸟语花香的世界。
而不是如今那个阴气森森、无人敢踏足的魔鬼领域。
是什么时候起，众人对魔族的观念开始改变的呢？
“李常梧……”边竹尘呢喃着，嗤笑一声隐去了身形。
……
叶寻轻和池中月踏上了去往昆仑之巅的道路，开封距离昆仑一千二百多里地，即使靠传送阵，也得在路上花费三天的时间。
等到她们终于到达昆仑境界的时候，一个老熟人已经在这里等了她们一天了。
“门泊舟，你怎么在这？”
叶寻轻有些吃惊地看着眼前之人，不明所以问道：“你不是回泰炎宗了吗？”
“师父说，天命所在。”
门泊舟紧绷着身体，一副蓄势待发、兴致高昂的样子，叶寻轻见了只觉得好笑。
“你师父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嗯。”
池中月却突然瞥见门泊舟常常带在身边的那个装银子的荷包不见了，剑鞘也没了。
她有些疑惑，剑鞘还能弄丢？
“门泊舟，你的荷包呢？”她没有直接去问剑鞘，只问了荷包。
门泊舟看起来又高又壮，面无表情的样子甚至有点凶，谁敢偷他的东西？
“路上来的时候，碰到一个人，他要，我就给他了。”门泊舟语气平淡如水，仿佛在说一件小事。
叶寻轻和池中月却对他的印象再度刷新。
“他要你就给了？”叶寻轻难得失控，她现在已经开始怀疑门泊舟的师父是不是特意派他来给自己捣乱来了。
“嗯，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吗？”门泊舟挠挠头，表情无辜。
“不是重不重要的问题，你都不心疼吗？”池中月对此表示震惊，作为二十一世纪好青年，她真的不太理解门泊舟，当然也不理解那个问门泊舟要钱的人。
“为什么要心疼？”门泊舟一脸认真好学地看向池中月，“我生来就是要证道的，证道不需要银钱。”
池中月被他噎得闭了嘴，叶寻轻看着池中月的模样就知道是吃了瘪。
她摇了摇头，看着门泊舟光秃秃的佩剑，笑了一声：“证道也不需要剑鞘。”
“扑哧——”池中月一声笑出来。
门泊舟虽然不懂，但是他能听出叶寻轻调侃的语气，他没说话，只是抿了抿唇。
“好了，不开玩笑了，走吧，耽误太多时间了。”叶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在了他前面。
门泊舟和池中月走在后面，三人在一望无际的白色原野里缓慢前进。
这条路太长太长，仿佛看不到终点。
“师姐……哈……我不行了，累死了。”池中月弯腰，用手抵着膝盖喘气。
她是医修，体力不如两个剑修，此刻走了整整三个时辰，还是在平原上，根本看不到一点别的景色，仿佛一直在原地打转。
叶寻轻此刻也发现了不对劲。
昆仑之巅在各大典籍上的记载都是“群山之巅，绵延不绝”，但是这个地方确实很奇怪，和书上记载的完全不同。
“这里确实不太对劲。”门泊舟从地上捻了一点雪，在指尖揉搓。
“触感不对。”叶寻轻也说着，甩了甩手，将指尖的雪抖掉。
池中月索性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反正修仙之人不怕冷，不过当她的手掌接触到厚厚的雪层的时候，她才惊觉温度的不对劲。
“这雪地……怎么感受不到有多冷？是我太牛了，抵御严寒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池中月一脸震惊地看着身下的雪。
叶寻轻则是想的很明白，她拍拍池中月的脑袋：“起来，我们进幻境了。”
“啊？”池中月有些摸不着头脑，这里不就是昆仑之巅吗？
幻境是怎么回事？
“先找阵眼吧。”
他们三个人都没有学过阵法，叶寻轻看向门泊舟的时候，他只是一脸平静的告诉她——“我没学过，只是见过”。
所以三个对阵法最高理解为“阵眼破，阵法破”的人就这样盲目出发，寻找阵眼了。
白茫茫的大地，刮着大风，风里带着白色的雪籽砸在脸上生疼。
茫茫天地之中，只剩下三个小小的黑点——那是在风雪中努力前行的三人。
“感觉不对劲啊。”叶寻轻在第三次绕回自己标记点的时候终于停下了脚步。
他们一直在原地打转。
不止叶寻轻意识到这点，门泊舟同样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这里的气没有变过。”他看向叶寻轻和池中月。
“那更不对劲了。”叶寻轻低头思索，阵眼应该是不会移动的，而他们的行走范围很大，要建立一个覆盖面极其广的阵法谈不上容易。
目前她已知的范围最广泛的就是上清门的护山大阵，但是那几乎是依靠整个上清门所有人周身的灵气汇聚维持运转。
昆仑，根本不具备这样的条件。
与现代人臆想的昆仑不同，这个世界的昆仑的灵气比普通地方更加稀薄。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大能都选择在这里殉道的原因，往生镜就是其中一个大能的作品。
叶寻轻袖中握剑的手收紧，她突然感受到一股浓厚的杀意。
无法躲避，如影随形。
但是当她转身，却又不见任何危险的影子。
“门泊舟，有没有可移动的阵法？”
门泊舟一愣，眼珠转了转看向天空，片刻后给出答案：“有。”
“有一种阵法，将阵眼放在身上，它就可以跟着人的行动轨迹移动。”
叶寻轻闻言眼睛一亮，找到破解之道了。
如果猜得没错，他们十有八九就是把阵眼带在身上了。
“呼——呼——”
风又刮起来了，夹杂着一丝腥臭味，几人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头。
“师姐，这风……怎么是热的？”
池中月犹豫着问到。
叶寻轻也不能给出答案，这个地方真的很诡异。
她抽出佩剑，在手臂上划了一道，眼神坚定自信：“之前都是放东西，我这会放点血做标记，你们待会记得观察。”
素白色的大地上染上了几点猩红，显得格外耀眼。
几人继续沿着最初的方向走去。
越走，周围的气温越高，腐烂发臭的味道越明显。
池中月显然有些害怕了，她渐渐靠近叶寻轻，手拉住她的衣袖不肯放开。
突然她惊叫一声：“师姐！”
叶寻轻回头，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脚下——一摊红色的雪，被叶寻轻的血染成红色的雪籽。
“是我们不知不觉回来了，还是它就没动过？”叶寻轻面色凝重，她的猜测方向好像出错了。
门泊舟抱剑，站在一边道：“没动过。”
叶寻轻自己没有注意到，但是门泊舟给出的观察结果和他说的“气没有变过”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的结论被推翻。
“这不是可移动阵法，我们被眼睛骗了，从头到尾，我们就没有离开过这里。”
池中月闻言脸色发白，此时周身气息没那么冰冷了，吹来的风也从寒冷的北风改为了温暖的西风，她也不喊冷了。
“那我们之前看到的东西……”
叶寻轻摇摇头：“你觉得现在还能相信眼睛吗？”
说罢她弯腰在那块红色的血迹上挖出一小块放到手心，递送到笔尖嗅了嗅，然后伸出舌尖尝了尝。
“没问题，这是真的。”
这句话基本上捶死了这是幻境，前面几次扔的都是小物品，幻境可以模仿，但是为什么雪不可以？
叶寻轻突然想起了自己刚刚进入上清门的时候，三长老的理论课老爱扯东扯西。
里面就有一个关于阵法的话，她感觉很合理——“一切杀阵都有破解之道，一切生阵都有取死之道”。
这雪，想必就是破解之道了。
叶寻轻心下骇然，如果不是她们没有东西可以再丢了，她也不会想到这样做。
愿意伤害自己的人少之又少，昆仑之巅的阵法……着实有意思。
可是如何才能堪破？
叶寻轻也不知道，她此时无法调动力量，只能靠自己解决，她将万物生插入地底，精神世界的链接全部呈现灰白色。
她睁开眼睛摇摇头。
门泊舟将剑递给她，自己则在原地坐下：“我试试暴力破解。”
他闭上眼睛，叶寻轻看到他周身的灵气逸散开，他是想让足够多的灵气超出阵法的阈值，从而从内部打破阵法。
虽然很暴力，但是不得不说，这方法有用。
在场之人都感受到世界那一瞬间的晃动，他们面朝风吹来的方向，静静看着眼前之景破碎、消散。
但是迎面而来的不是昆仑之巅，而是一双巨大的眼睛——金色竖瞳，杀意凌然。
巨大的身子遮天蔽日，它微微张大嘴巴吐出信子，鼻息吹在三人脸上——只是一头成年的角蛟。
显然，它将三人当做了送上门的小点心。
边竹尘站在高崖上俯视着这一幕，他伸手，试图接住一片雪花，却只能留住一颗融化后的水珠。
作者有话说第38章 证道不用剑鞘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