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与海之花》钧桉

10、向日葵

　　祁靖明光顾得处理学习和生活上的事，却万万没有想到，约书亚来到那位朋友渐渐的对她自己留起神来。菲茨威廉一开始并不认为她多么美丽：他第一次在她宿舍见到她时候，心理甚至有些不愉快，打量她只是为了吹毛求疵；第二次见到她时，是在舞会上，他发现她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转眼之间，他又发现她坐在角落里姿态从容，与整个舞厅里的人都不一样。而后他又发现几个让他气馁的地方。虽说他对她吹毛求疵，觉得她这里胖那里短的，但他不得不承认她身姿袅娜惹人喜爱。即便他认为她缺少见识目光短浅，但还是被她落落大方的举动吸引。尽管他认为她娇柔脆弱，但事实是她顽强坚韧，面对那些风言风语她从未退缩，也没有因此而自怨自艾萎靡不振。

　　祁靖明全然不知道这些情况。在她看来，菲茨威廉只是一个惹女人喜爱的富贵花花公子，他甚至讨厌她。

　　菲茨威廉甚至开始希望能遇见她。每次看见她都会不由自主地观察她。可惜，只能偶尔碰见几次，还有她看起来完全没有发现自己。

　　有一次，他和约书亚一起在学校体育馆里打网球：约书亚去打了一个电话，他在等待约书亚的时候望见她拿着东西去打羽毛球。不怎么地他居然跟了上去。天呐看看她，她多么有活力啊，她羽毛球打得多么好，她运动的姿态多么美丽！

　　“威尔，你在这里干什么——” 约书亚找过来了。

　　“没什么，只是来看看主人公。”

　　“威尔，你知道的……”约书亚的语气有些不赞同。

　　他和约书亚一起看向场地内的姑娘。

　　“乔希，我们该走了，再不走她们该发现了。”菲茨威廉的声音轻佻。

　　他们离开，去了菲茨威廉家里的室内网球场。

　　“呯”，“呯”，“呯”

　　旋转着的网球一来一回的越过球网游走在场地两边。

　　两个人左右跑动，菲茨威廉反手一挥球拍，约书亚迅速上前，膝盖弯曲，身体前倾，手臂伸直想要用球拍接住。

　　“嘣”一声，网球落在单打线上

　　“喔哦~菲茨威廉得分！”菲茨威廉气喘的声音中带着笑意，边说边举起双手庆祝。

　　“恭喜，威尔。”约书亚有些气喘的回答。

　　空旷的球场中再次响起“呯”，“呯”，“呯”的声音。

　　约书亚手机铃声响起，菲茨威廉感叹今天他可真忙，一直在接电话。

　　“什么事这么棘手，需要我帮忙吗？”

　　约书亚擦着汗回答：“没什么，就是学校里最近有一些闲言碎语。”

　　“哦，是那个那个‘两女争一男’的，还是‘室友为男人反目的’？”

　　“威尔。”约书亚严肃道，带了些警告的意味。

　　“其实你不用做些什么，她自己就能处理的很好。你没发现吗，这件事情开始平息了。”‘她很厉害的’菲茨威廉没说出后面的话，只在心里要了一圈。

　　“当然，只不过亚当斯家族不能容忍这些无稽之谈。”

　　“看起来—，你找到了源头。”菲茨威廉语调拉长：“来让我猜猜，背后有谁的手笔，威利克——”

　　“是的，威力克和伯金家族推波助澜，事实上如果再晚一步你的名字也要出现在我们之间。”约书亚露出假笑，慢洋洋地说道。

　　菲茨威廉的身体一瞬间站正，张嘴道：“怎么回事？”

　　“舞会上你被完全被那亚裔姑娘吸引，连身边的美人都视若无睹。而我和你，即将反目成仇。”约书亚声音平淡毫无波澜。

　　菲茨威廉听到前半句，心脏不知为何漏跳一拍，嘴硬开口：“天呐，这可真离谱，这是在辱没我的审美！”

　　“你知道的，有真有假更能让人相信；越刺激劲爆的越能传播的更广。”

　　“那些，就是细节，是你学院的那个女人说出来的吗？就是最近追你的那个。”

　　约书亚不置可否。

　　“哈哈，看你反应我就知道了。真的是她。”菲茨威廉接道：“这可真是……”他短暂的笑了一下。

　　约书亚听明白了他的未尽之语，但并未表态。

　　“明，可怜的姑娘，需不需要我替你去安慰安慰她。”菲茨威廉蠢蠢欲动。

　　“威尔，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罕见的，约书亚的声音流露出严厉。

　　菲茨威廉抿上嘴吧，右手在嘴巴前面比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行了，咱们回去吧，我要快点回去处理威利克和伯金—”菲茨威廉咬牙切齿说道到后面的两个名字。

　　回家后，约书亚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出神。他的手指敲敲打打，输入框里的句子删删减减，最后归为：抱歉，最近发生的事情伤害到了你。请允许我补偿你。

　　手指犹疑不定的放在发送键位置上。而顷，终于点下。

　　看着显示已读，约书亚有些紧张，不知道对方的回复会说些什么。

　　她说：谢谢你的关心，我很高兴能收到你的消息。这件事情的发生的确让我始料未及，但应该向我道歉的不是你。不要自责约书亚，我也不需要你的补偿。

　　约书亚有些无措，他的心好像一半在烈火中，一半在极寒中。对方通情达理的话语让他有些迷茫。这几天里，他发觉他们之间的关系正不可抵挡的向后退倒步，即将到达原点。

　　约书亚自问：我喜欢她吗，我对她是什么情感呢，我……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好像……确实有点喜欢明。

　　是，明离开舞会之后，向后看的那一眼。心脏的跳动随着那口香槟酒一并吞入腹中；是那一刻：明拿着一束向日葵推开咖啡厅的门，那时连阳光都眷顾在她的身上久久不愿离去；是在那间宿舍见到的她；是在遇见她每一刻……

　　毋庸置疑，他对她有好感，但他真的是喜欢她吗？

　　约书亚在心中宣告着：不，我并不喜欢她，我对她并不是男女之情。

　　这边祁靖明看着约书亚的消息内心五味杂陈。她这些天一直努力不去想他。

　　可是，对一个人的感情不会在短时间内消失殆尽，反而如同潮水，退去时留下湿漉漉的痕迹，来时又波涛滚滚。

　　她想了又想，终于敲下一段话发送过去。

　　消息立刻显示已读，她的心跳微微加快，手指不自觉的蜷缩。

　　“明，非常感谢你的理解。无论如何此事因我而起，我希望你可以接受我的补偿。周六如果你有时间可以去中央公园咖啡馆，我把它放在那里。”

　　祁靖明思绪万千，手指轻点屏幕：谢谢你约书亚，有时间我会去的。

　　约书亚看到回信，睫毛垂下，低声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