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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差点被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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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然平躺在床榻上看着薛怜忙碌的背影。
他腿上伤刚被薛怜上完药,绷带缠的极紧,勒的他小腿都快供血不足了。
甚至最后还系上个丑的刺眼的蝴蝶结。
薛怜翻箱倒柜地找出一床被褥来,给黄然盖上。
他作为精怪嗅觉本来就灵敏,这被子一闻就知道压箱底久了,一股深深的陈木味儿差点把黄然熏晕过去。
“薛兄,你我同睡一张床吧,你若睡在地上着凉了,我心里更是愧疚了,本来就够给你添麻烦的了。”黄然顺势推开被子,坐起身劝他。
薛怜闻言弯弯眼睛笑了,“你不必与我客气,如今你腿还伤着,我晚上睡觉不老实,怕不小心碰到你的伤口。”
他走过去强行扳着黄然地肩将人在床上放平,把被子拉到黄然下巴处掖好,又把对方的手也塞进被子了。
看着平躺在床上,如摊了一张饼的黄然,他满意地点点头。
“你晚上若是渴了饿了便立即叫我。”薛怜仔细嘱托道:“不必怕麻烦我。”
黄然应好。
薛怜脱了外衣,钻进被子里,想了一会儿又问道:“你现在渴吗?要不然我现在就给你泡点茶水?”
“你喜欢喝什么茶,龙井祁红还是普洱?”
黄然张了张嘴刚想回答他,薛怜紧接着便说“不过我好像都没有诶。”
“没事,我不——”
“我想起来了,我师父那里似乎有些好茶,要不然我现在过去找找,应该还挺好喝的。”薛怜兴冲冲地地坐起来,披上外衣就要去另一间屋子寻。
“不必麻烦了!”黄然忙拦住他,“我不渴的,今日你我二人奔波良久,薛兄快快休息吧。”
他还等着薛怜睡着了开饭呢。
“那好吧。”薛怜看他表情认真,又把外衣脱了躺回去。
黄然听见薛怜细微的衣物摩擦声,对方似乎是侧过身来对着他的方向。
刚安静了不过片刻,薛怜又问:“黄公子,你说你是从千山来的,千山是什么样子,好玩吗?”
黄然知道若是不陪薛怜聊几句恐怕是不能善了了。
算了,将死之人。
“千山与这里并无不同,天下城镇都大同小异,只是冬天比这里还要冷些。”
“真的?除了平邑镇我再也没去过其他地方了,我以为外面的镇子会有些不同呢。”薛怜转个身改成平躺了。
“那京城呢?我听镇上说书先生说了好多故事都发生在京城呢,那里一定特别有意思。”
薛怜盯着天花板,双手交叠在小腹,眼睛在月色的照耀下显得亮晶晶的。
“我此次来就是要去京城投奔我长姐,那里确实比镇上热闹多了。”
黄然随意说了几个他去过的地方,无非是些游船画舫,青楼游廊。
薛怜越听越羡慕,又缠着他问东问西,恨不得把京城大路上又几块砖都问出来。
黄然说的实在是烦了:“何须问这么多,等有机会你去看看不就好了?快睡吧,这都快子时了。”
薛怜猛地坐起来,仿佛醍醐灌顶。
他以前怎么没想过这条路呢。
师父在时从不让他下山,现在师父走了,自己不是想去哪里都可以了。
虽然还有师弟管束着他,但若是他好好求求师弟,没准师弟会同意他可以去天下四方看一看呢。
“黄兄,你真是个好人,遇见你真是三生有幸。”薛怜感慨:“你我相遇真是有缘啊,真没想到能交到你这样地好朋友。”
黄然在心里冷哼一声,他们二人的相遇相识可都是他一手策划的,何来有缘?
又在心里骂了他一句傻子。
“若我日后到了京城可以去找你一同游玩吗?”薛怜问道。
“……可以。”如果你能活着的话。
“啊,那到时我是不是要准备些礼品给姐姐,擅自拜访实在是太过冒昧了。对了,还没问黄兄阿姐家住在哪里呢?”
薛怜越说越觉得刻不容缓,他又披上外衣坐起来:“现在我去取纸笔吧,你说了以我的记性定然会忘了,你写在纸上,我一定保存好,到时候就能拿着去找你了。”
“薛兄!”黄然咬牙切齿地喊他,双眼已经被烦地涣散了:“明日一早我再写给你,咱们现在先睡吧,我是真的累了。”
“哦。”薛怜重新钻进被子里,觉出对方的疲来,小声嘟囔道:“那你可千万不要忘了啊。”
*
薛怜睡得很香,呼吸均匀,还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成为自己的盘中之餐。
浓黑的房间里突然亮起一对黄橙橙的眸子。
黄然悄无声息地站起来,盯着躺在他身边的薛怜。他轻轻吹了口气,紫色的烟雾便顺着薛怜的鼻腔被吸了进去。
他轻轻踢了薛怜一脚,后者身子微晃呼吸依旧是很平稳。
他这才放下心来,凑近了对方深深吸了一口气,喉结不住地滚动着。
实在是太香了。
黄然吃过很多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甚至有时也吃吃修仙人。
可是没一个比得上薛怜的香气。
他趁乱摸过薛怜的脉搏,十分确定这是个没有一点修为的凡人。
可是怪异的是,薛怜的体内却又盈满了灵气,还是最醇厚至纯之气。
他都能预想到,一口下去,必然是嫩生生的肉裹着香甜的灵力。
他并非全然骗了薛怜。
黄然本就是要去京城看望姐姐,意外碰见了孤身一人的薛怜。
几乎是对方与他擦肩而过的那一刻,他就被薛怜身上的的香气勾住了。
于是他略施小计,轻而易举取得了对方的信任,让薛怜把他带回到家里来,就是为了大吃一顿。
黄然舔舔嘴唇有了定夺。
先从四肢吃起吧,最后再吃躯干,内脏是精华,不如放在食盒里面送个姐姐当礼物。
他的眼珠转了转,阿姐好久不吃人,这次给她改善改善伙食。
他又想到薛怜跟他说的蠢话,逗得他轻声笑了起来。
薛怜何须带礼物看望他阿姐,自己洗干净躺在餐桌上便是最好的礼物了。
*
薛怜是被疼醒的,他迷茫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地吊了起来,脚尖堪堪能触碰到地面。
身上只留一件亵衣,裤子已经不翼而飞了。
他呜咽一声,发现自己嘴里还塞着帕子。
薛怜惊恐地环顾着,却只看见黄然侧身对着他,慢悠悠地在擦刀。
“哟,醒了。”黄然惊奇出声,短柄银刀发出一阵寒光:“还以为你会睡很久呢。”
“呜呜!”薛怜眼睛睁大了。
你要做什么!
黄然读出来他脸上的震惊与疑惑,他还是善良地决定让薛怜明明白白地走。
“刚才说的话都是骗你的,偷你荷包的歹人也是我找人假扮的。”
“你的身味道很香,”黄然扯起一抹笑来,“我要吃你。”他的头突然变成了黄鼠狼的模样,对着薛怜大张着嘴巴
长长地獠牙与嘴里的腥臭把薛怜简直要吓晕过去。
把人捉弄够了,黄然又变回了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脸上是兴奋的笑容,不知是不是薛怜的错觉,细长的眼睛都有了凶光。
“放心啦,我不会生吞你的。”
他已经便成人了,吃饭要优雅。
“一会儿我会把你的大腿肉一片一片地割下来。”黄然挥着银刀,喉结滚动两下:“生人片,懂吗?最好的烹饪方法,原汁原味。”
“活人片肉口感比较好,可能会有点疼,不过很快的,你忍一下吧。”
薛怜吓得呜呜直叫,偏偏身体动不了,嘴也说不出话。
黄然一只手捏住薛怜的大腿,手上的刀刚刚划了一道血痕。
突然感觉身后阴测测地发凉。
还没等他反应,禾青玉一脚便把这黄鼠狼踹了出去。
把薛怜房间的墙都穿透了,狼狈地摔在院子里。
黄鼠狼动物性地直觉还是有用的,他连对方合何时走到他身后都不知道,那修为一定远远在他之上。他立刻变回了原型,飞窜离去。
禾青玉站在原地看着他逃跑,一点也不着急,放在他自己房间里的剑立刻追着黄鼠狼离开。
等那黄鼠狼走远一点,他的剑自然会穿透对方的心脏,死在外面省的脏了他的山头。
禾青玉不屑地轻哼一声,转身开始处理薛怜。
薛怜可怜巴巴地望向他,眼泪要掉不掉的很是可怜。可是禾青玉却仿佛没看到一样。
禾青玉没有立刻把他放下来,反而先是兜头给薛怜浇上两盆冷水。
“一身骚味,臭死了。”
都是那黄鼠狼的气味。
本就狼狈的薛怜这下子更显的凄惨了。
黑发沾湿在他的脸颊上,被绳子吊了半个时辰脸色愈发白了,却显得被水润过的唇红的惊人。
禾青玉盯着他不说话。
水往下一浇,长长的睫毛被黏湿在一起,薛怜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儿,眼睛也不敢与禾青玉对视。
他本来就只剩一件亵衣,湿淋淋地紧贴着皮肉。
薛怜偷偷地并上了腿。
颇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禾青玉把他嘴里的帕子拿出来。
薛怜抖着唇唤他:“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