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衣欲折江南柳》久别温柔

7、徒儿！一定要好好修炼啊！

　　在看到久违的风荇山别院时，裴行渡看上去颇为高兴，脸上孩童毫不掩饰的神色看得沈讳雪也高兴起来，将裴行渡回他的屋子安置好之后，沈讳雪传音通知了沈应逢他们前来。
　　不消片刻，三人便一起到了。沈讳雪看着悟离如今这幅饱受摧残的狼狈样子，忍俊不禁偷偷背过身偷笑。被悟离戳穿后笑的更加肆意猖狂，悟离看上去怨气又重了好几分，似乎快要将沈讳雪院子里的花草用怨气摧残殆尽。
　　沈讳雪忍不住出声阻止：“诶诶诶，悟离收收你那怨气，别熏到我家的花了！”说罢还嫌弃的给花设了个隔离结界。
　　沈应逢也被沈讳雪逗笑了，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角，却不想也被悟离眼尖的看见了，大声嚷嚷起来：“沈应逢！沈应逢笑了！”
　　于是三人同时转过头去盯着沈应逢，看看这朵除了沈讳雪谁也不放在心上的千年高岭之花笑起来是何等风姿。可惜注定要让他们失望了，即使笑，沈应逢私心也只会让沈讳雪看见。三人不免失落，可很快就被另一件事给转移了注意力，不再去纠结沈应逢了。
　　一直闷着声的曲言开口：“神尊，为何要突然开启子世界的入口？”由他打头，其余二人也不由得正色起来。
　　沈讳雪：“实不相瞒，是为了我新收的小徒弟。他筋脉似乎受过伤，为了给他洗髓伐骨，这才挑了一个。”沈讳雪思虑再三，还是将心魔之事吞进肚子里。悟离疑惑：“既然是要重塑筋脉，那为何不在风荇山这灵气充裕到世间少有的仙山，为何要前往灵气匮乏的子世界？”
　　话音落，原本方才落在沈应逢身上的目光转移到了沈讳雪身上，见瞒不过去，又都是自家人，沈讳雪如实开口：“他身上有心魔。”
　　“我不相信以神尊目前的修为，会坚决不了心魔，更何况还是一个尚未修道的小童。”曲言直击要害，目光灼灼，势必要问出一个所以然来。
　　沈讳雪摇摇头，“那是一只接近化神期的心魔。”几人再也没了懒散样，悟离插嘴道：“那已经被尊主彻底扼杀了？”沈讳雪想起那时的场景，似乎在一切归于平静后，那心魔却也没了踪迹，若不是被那颗草彻底炼化了，那就是……
　　沈讳雪骇然，连忙开口：“当日我也有些疲倦舒缓，探了他的内里，心魔却已经消散，半分也没剩下，”沈应逢接话道：“若并没有被彻底杀死，那就一定是躲起来了。也就是说，尊主并没有亲自出手是吗？”沈讳雪点头，悟离问道：“那尊主为何不斩草除根呢？”
　　沈讳雪一时失言，半晌没了声息，不愧是沈应逢，一语道破：“是因为尊主用了魂契，去替他受了那一劫，是吗？”沈应逢对于自己的猜测感到浑身后怕，魂契，沈讳雪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小童也真豁得出去！若是伤及神魂，后果不堪设想。
　　“魂契！沈讳雪你疯了！”悟离大叫起来，原本在门外悄悄偷听的裴行渡也被吓到，不慎发出了些许声响。但门内三人心思全在沈讳雪身上，不曾去理会，只当是哪里飞来的鸟儿罢了。
　　沈应逢立刻上前，霸道的有些强硬地扣住了沈讳雪的手腕，一脉相承的灵力深入，看到的不仅是沈讳雪几乎空了的丹田，还有被魂契反噬焚伤的一大片识海和神魂。沈应逢红了眼眶，曲言和悟离二人看沈应逢这幅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裴行渡的模样，有些惊骇，毕竟、沈应逢鲜少是这幅情绪外露的模样。
　　曲言也上前将沈讳雪内里探查了一番，看到的与沈应逢一般无二后，也是恨铁不成钢的斥责道：“就为了他一个！值得尊主伤及神魂么！尊主愈发是意气用事了，伤及神魂乃是伤了根本，可能终其一生也难以修复。”
　　悟离也搭腔道：“尊主！你为他付出如此良多，他可知道半分？又可曾心痛你这个刚上岗的便宜师傅？”沈讳雪被问的哑口无言，也忽略了沈应逢一直扣住自己的手，未曾松开，沈应逢的手极其冰凉，属于沈应逢的灵力仍旧在源源不断的输到沈讳雪体内，眼见伤到的筋脉在自己的灵力下慢慢修复，陡然出声：“我可自剖识海，用于修复尊主的神魂。”
　　沈讳雪立马否决：“不可。”沈应逢在沈讳雪面前难得没有唯命是从，冷冷的重复一遍：“我愿自剖识海。”沈讳雪怎会让他真的做出此事，也开口：
　　“沈应逢，我说不可。我不允！”
　　“尊主不让我自剖识海，那我便将裴行渡的识海剖出来，以修复尊主的，虽然效果会差上一些，不过也可取用。反正也是他欠尊主的，不是吗？”
　　“放肆！”沈讳雪大怒，“沈应逢你敢！”自己好不容易将裴行渡从鬼门关拉回来，又怎会让裴行渡再入虎穴。同样，生剖识海所受的痛楚会比沈讳雪当日承受的强上千倍万倍，自然，他也不会让自己看着长大的沈应逢去做这种傻事。
　　“你们谁也别走这种旁门左道，听明白了吗，若有违背，便再也别上风荇山了。”沈讳雪扫视一圈，
　　“尤其是你、沈应逢。”
　　三人回过神来，已经被沈讳雪用灵力扫地出门了，正好落在了寒潭处，沈讳雪冰凉夹杂着怒气的嗓音远远的传来：
　　“记住了，本尊说一不二，请诸位务必牢记。”
　　“为表决心诚意，还暂且在寒潭里清醒几日，莫要气血冲昏了头脑。”

　　而凶巴巴的沈讳雪这边，裴行渡畏畏缩缩的看着沈讳雪冲着原住民们发了好大一通火，但实际上就是虚张声势，转过头来又笑眯眯的对着裴行渡开口：“徒儿，你应当开始练剑了。”沈讳雪言罢，脚尖一点，便在高耸的桃树枝头折下一支桃枝来，只留着孤零零的一片嫩叶，递给了裴行渡。
　　“你还未筑基，先以桃枝代剑，等你筑基之时，为师会寻来一把好剑作为贺礼。”
　　裴行渡点头称是，沈讳雪不紧不慢的召出素月，边摩挲着便开口：“你可知，修剑，最重要的是是什么。”裴行渡默了半晌，“道心稳，剑意凌然。”
　　沈讳雪惊异于裴行渡的回答，看上去并不像修行过剑道的样子，那么就是天赋异禀了。更何况魔修多是法修，几乎没有魔修选择练剑，原因则是魔修天生魔气充沛，根本不怕直接狂轰灵力，若真当是所有魔修都于剑一道上如此强悍，那这天下可能就要变成魔修的天下了。
　　见沈讳雪久久没回答，裴行渡开始惶恐是否自己的想法出了大差错，刚想修改，只听闻沈讳雪赞叹一声，“真不错。”这一句夸的裴行渡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明媚起来，朝着沈讳雪，眼眸亮晶晶的，若是他有一条尾巴，那一定是毛茸茸的，尤其是现下，一定左摇右晃个不停。
　　一声“师尊”打破了沈讳雪不合时宜的幻想，沉浸在毛绒绒里的沈讳雪看见与想象中天差地别的小徒弟，失望了撇了撇嘴。若真是毛绒绒该多好啊……
　　裴行渡对剑跃跃欲试的模样逗笑了沈讳雪，他心想：算了，没有尾巴小徒弟也挺可爱的。只是、没有尾巴而已。沈讳雪飘飘然出声道：“天下修士，大多一生只会有一把剑，不过，为师我可不是一般修士，我有三把。”
　　沈讳雪让素月浮在裴行渡眼前晃了晃，“一把，就是为师于你初见时使用的素月。而另俩把，名为神霄、绛阙，该它们出现之时，你自会见到。”裴行渡乖巧颔首。
　　接着、沈讳雪继续讲到：“剑主与用剑之人也并非对等，剑主是完全能够掌控且驯服剑，与剑结契，象征着无论剑在何处，都可被召回。而用剑之人则不然，仅能使用剑，却发挥不出十成十的力量，而极品神剑与大能剑主，在认主之后非主人或主人允许使用的剑主道侣能使用之外，其他人完全无法取用。”
　　“那师尊的素月也一样吗？”裴行渡好奇开口。
　　“自然。”沈讳雪笑道。裴行渡试着伸手去触碰，却发现并未有任何封印的阻挡，直到裴行渡的指尖触摸到素月散发着寒意的剑身上时，才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弹开手。却不想沈讳雪因此误会了，以为裴行渡修为尚浅而被素月的冷意冻伤了。立刻去查看裴行渡的手指，还抽空瞪了素月一眼。素月无辜、素月心里苦。
　　看到裴行渡毫发无伤，这才松了口气，“你还没修为，素月哪怕没有我的灵力加持，也是危险得很，你莫要轻易触碰。”
　　“弟子知错。”沈讳雪大咧咧的没把裴行渡能直接触碰到素月放在心上，而裴行渡这边却是心神剧震，不是说……非剑主及其道侣碰不到剑吗？师尊这是…裴行渡越想越羞赧，脑补了好大一场，但又全部自我否决，不禁失落下来。什么能直接触碰到剑，应当是修为尚浅，师尊并没有设下封印罢了。
　　又不禁打翻了醋坛子，若不是没设封印，那还有谁能触碰到师尊的素月呢？沈应逢吗？毕竟是在师尊身边长大的，裴行渡心里酸酸的，又恐惧着自己在沈讳雪心里没那么重的分量，纠结着整张被沈讳雪养的白净的小脸蛋都皱起来。
　　沈讳雪在屋里远远的瞧这，心都萌化了。嗯，他决定有尾巴的裴行渡等于现在的小裴行渡。看着裴行渡生疏的挥舞着桃枝，但却分外坚毅，沈讳雪实打实觉着自己确实捡了个天赋异禀的小徒弟，心情极好的刚想唤沈应逢过来泡茶，转念又想起人已经被自己罚去思过了。
　　罢了，静静心也好，省的关心则乱。沈讳雪扶额，这三人是真为自己着想，自己意思意思也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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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太忙了TT
「小剧场」
沈讳雪：我想要毛茸茸的徒弟——
裴行渡：（掐诀）（变）（拥有了一条毛绒绒雪白的大尾巴）
沈讳雪：（眼前一亮又一亮）（冲上去不停抚摸）（吸吸吸）（埋埋埋）真不错啊……
裴行渡：（故作委屈）只有这样师尊才愿意听我说话，师尊明明只喜欢我的尾巴不喜欢我（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