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顾之许》岁忧_

42、第四十二吻

　　“喂，许池！你们两个在那偷偷咕哝什么呢，快点跟上！”

　　许池不再听他没皮没脸的话，对邹锐道：“来了。”他还是对刚刚的事情有些惭愧感，于是对身后的人说，“你快点跟上。”

　　结果顾澈却仍然捧着杯柠檬茶站在原地，“不想跟啊哥哥。”

　　许池扶额，从没哄过人的他终于还是有了第一次，“你快点跟上……省的我一会儿又被别人惦记上。”末了，他还不忘加上一句，“…男朋友。”

　　顾澈果然有反应了，特别是听到他喊那句的“男朋友”。

　　“来了。这就跟上。”顾澈快步走到和他并排，“刚刚那句话，再喊一遍呗，男朋友。”

　　许池：“……”休想了。

　　后来邹锐找到了一家店，里面全是游戏机，跟前台兑换了一大堆硬币，挨个试了一遍，最后却只落得一大堆布娃娃。

　　许池从中抽出来一个，轻轻道：“这个像你。”

　　顾澈在他旁边看了一眼，“这什么，哈士奇吗？”

　　许池：“对。”

　　顾澈有些不乐意，但还是伸手接了过来，“……什么啊，我最起码也得是阿拉斯加吧……”

　　许池低头，嘴角绷得很紧。

　　顾澈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还憋笑呢，我说的不对吗？”

　　许池终于憋不住了，一下子笑出声，眉眼弯弯，“…对，而且还是最帅的那只。”

　　顾澈忍住想去揉他头顶的冲动。

　　对，他是保护大白猫的阿拉斯加。

　　他们几个还剩几张游乐场的券，孟欣鹤说玩就要玩的尽兴，剩下的几张票是摩天轮和旋转木马的，继上次电影院之后，许池终于又体验了一回社死。

　　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愉快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到了下午四点，他们就要回寝室收拾行李。

　　许池总共没拿几样东西，但依旧收拾的有条不紊。

　　楼□□育老师又在吹哨催了。

　　“收拾好了吗？”

　　“嗯。”

　　“走吧。”

　　顾澈抢先一步提走了他的箱子，又塞给他一些比较轻便的东西，“你拿这些。”

　　“我箱子里没什么东西，很轻，你不用……”

　　顾澈打断了他的话，“我这叫男友力max。”

　　许池：“……”

　　问：有个说话很**的男朋友怎么办？

　　答：惯着吧。

　　郭茂哲在车上开了包辣条，一整个车里飘的都是味儿。

　　“好吃吗？茂哲，给我来根！”

　　“嘶哈……有点辣，谁有水吗？”

　　……

　　郭茂哲看着手里空了的包装袋，差点儿没哭出来。

　　啥事儿啊这是，昨天他给寝室的人都没人要，这倒好，他一根都没吃到呢，结果就没了？

　　他们在车里闹了一路，终于，车驶到了他们经常来的学校后街。

　　何宏畅不知从哪扒拉出来个喇叭，朝着车厢里喊：“到站了到站了，同学们下车后拿好行李，东西不要落下！”

　　他们的班主任老胡手里还拿着把旅游时的小红旗，“作业会发在群里的，不要忘记——最好写一篇此次旅游心得！”

　　“啊！老师，这才刚回来啊，让我们再放松两天呗……”

　　“就是就是，周一来到再写可以吗？”

　　胡志强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镜，“趁热打铁懂不懂？现在写才有感觉，都说过多少遍了，要抒发真情实感。”

　　其他人：……QAQ不想写。

　　一群人陆陆续续的下了车，直奔校门。

　　顾澈提着俩大行李箱，许池走在他旁边，正是阳光最耀眼的时候，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许池掏出手机，“我叫个车吧。”

　　刘叔今天不上班，顾家没有了司机，他们又没骑车，此时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顾澈：“嗯。”

　　许池正低头看着手机，突然被顾澈拉住手腕。

　　“累么？去里面坐会儿吧。”

　　他转头一看，恰好是那家熟悉的奶茶店。

　　许池最喜欢的地方之一。却从不自己来。

　　没办法，怎么可以让人知道外表清冷的学霸竟然最喜欢喝甜腻腻的奶茶呢。

　　许池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被顾澈拉了进去。

　　顾澈敲了敲前台的柜台，“你好，来杯奶茶。”

　　前台的女生戴着的工作帽遮住了眼睛，她立刻往上戴了戴。

　　“好的，请问想要什么样的呢？”

　　顾澈盯着面前的单子看了一会儿，“嗯……来杯奥利奥奶盖，常温的，谢谢。”

　　很巧的是，上次顾澈来的时候，也是她值班，女生认出了来人。

　　“呀！又是你呀，来了不止一次了吧？”

　　“嗯。”

　　女生道：“帅哥，我记得我上次就问过你了，真的不是帮女朋友买的哦？”

　　顾澈答的很快，“嗯，不是。”

　　“哦……”这么帅竟然还没有对象啊，现在的帅哥都单身吗？那是不是说明她还有机会？

　　正当她心里的小九九飞速乱转时，对面的客人又开口了，“有男朋友。”

　　“哦……”女生沉默的打着奶昔。下一刻，她回过神来，手中的动作突然顿住，“……啊、啊？”

　　过了一会儿，她将手中的奶茶递过去，忍不住小声道，“真、真有啊？”

　　“嗯。”

　　女生有些克制不住的小兴奋，“那……你男朋友来了吗？”

　　“那儿呢。”他朝玻璃墙那边看了一眼，许池正在看手机，旁边还有俩行李箱。

　　“啊啊啊——”女生捂着嘴小声尖叫。

　　有朝一日，她竟然嗑到真的了！

　　“嘘——”顾澈看着女生激动的样子，“可不能乱说。”

　　女生一愣，随后用力点头，一双眼睛亮的发光，“嗯嗯！”

　　顾澈走过去，许池从他手中接过奶茶，抬起头，“走吧。”

　　后面，奶茶店员还不时在后面偷偷的瞧。

　　操，又是个帅哥。

　　等一下……

　　这帅哥好像有点眼熟？

　　这难道不是……

　　这不是许池嘛！她妹妹曾闻欣整天在贴吧上刷他。久而久之，她也就知道了。

　　嗯，缘分，妙不可言。

　　车在门口缓缓停下。

　　“走吧。”许池将奶茶用吸管戳开，吸了一口。

　　好甜。

　　车到了，司机摇下玻璃，“同学，去哪啊？”

　　两人将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坐上后座。

　　“沧澜公寓。”

　　*

　　汽车没有驶入社区，他们一路走回家。

　　顾澈将人送到家门口。

　　“男朋友，你要回去了吗？”

　　许池鲜少的有些不忍。

　　特别是听见顾澈说那句话的时候。

　　他开了玄关门，将行李箱随手一放，“走吧，去你家。”

　　顾澈似乎是有些惊讶，“嗯？”

　　许池不和他多废话，“去你家，教你做题。”

　　顾澈从后面快步跟上，“阿许，你心疼我啊？”

　　“……闭嘴吧。”

　　事实上，许池也确实在教顾澈做题。

　　他不是玩玩，他是认真的，他是要为未来做打算的。

　　许池给他讲的有渴，顾澈给他倒了杯水，又突然凑近过来。

　　“阿许，我能提条件吗？”

　　许池喝了口水，“什么条件。”

　　“比方说，我做对一道题，你亲我一下…我亲你也行。”

　　许池都对顾澈说的话有免疫力了，“……不可以。”

　　顾澈眼眸一沉，却转瞬又笑看着他，“一下都不可以吗？就一下，哥哥。”

　　“不行。”

　　这狼崽子也真是的，平时叫阿许，一到哄人的时候才会喊哥哥。

　　“那好吧。”顾澈竟然出乎意料的没有死着脸皮贴上来。

　　顾澈又翻了页练习册，实在是写不下去了，从抽屉里拿出几张小纸条，无聊的叠着。

　　许池：“都多大了，还折小星星呢？”

　　顾澈：“谁说大了就不能折了？听说星星可以实现愿望。”

　　“嗯。”许池也从桌上拿来一个跟着他一起折，彩色的纸条配上白皙的皮肤，有一种强烈的视觉反差。

　　“所以，你想实现什么愿望？”

　　顾澈毫不害臊的继续道，“让阿许亲我一口。”

　　“……”要点脸行吗。

　　许池将手中的星星折好，丢进罐子里。

　　顾澈的桌子下面有一个很大的纸箱，里面装的全是本子。其中有一本许池很熟悉，是他上次看到的顾澈的日记本。

　　一种猜测在他心中形成。

　　这一箱子……该不会都是吧？

　　他很少有好奇的时候，可是念头只要一在脑海中形成，就再也抹不掉了。于是，他装作不经意的问，“底下那个箱子里……都是什么？”

　　顾澈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问，将最后一颗星星折好放进去，“阿许想看吗？”

　　许池不说话。

　　顾澈不会是最了解他的那个人，他也没有想刻意隐瞒，直接将箱子抱出来放在桌面上，上面有一层薄薄的灰，但看样子应该是不久前落上的。

　　顾澈扑扑箱子上的灰，声音听起来十分愉悦，“介绍一下，顾同学的日记。”

　　还真是啊。

　　他猜对了。

　　顾澈漫不经心的打开一本，扭过头来看许池，“想看看吗？”

　　许池这次没犹豫，直接点头。

　　“不可以偷看最下面的，太幼稚了，中二年时期之作。”

　　“……可是我就是想看下面的。”许池从未有过的那种语气，还有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带着些稚气，让顾澈瞬间就破防了。

　　他抱起旁边的一个抱枕，嘴角含笑，“行了行了你男朋友，你看吧。”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给你看。

　　因为，写的就是你。

　　只要你有时候稍微撒个娇，示点弱，我就会束手无策。

　　顾澈并不是百毒不侵，他只对一种毒过敏，可令他过敏的那味毒，却还是药本身。

　　令他饥渴疯狂的是他，让他甘愿沉沦的也是他。

　　那是许池。

　　许池轻轻翻开了一页日记，写的时间距离现在不是很长，却也不短。

　　9.13

　　晴.

　　吉他练了快一年了，本来是被我妈逼着去的，说男孩子不能周末只在家颓废。当时思来想去，也就只能报这个了，可练了一年之后，却发现也不是那么烦。

　　许池偶然一次听过，说我弹的很好听。

　　之前跑操的时候总能在楼上看见楼下高年级的跑操，今年仍有。我却没有找到最熟悉的那个背影。

　　对啊，因为他上高一了。

　　我又被落下了。

　　可又没被完全落下。

　　上次去看了学校光荣榜，我上榜了。

　　去年，初三四班，许池。

　　今年，初三四班，顾澈。

　　我继承了他的位置。

　　——

　　这是许池刚上高一时候的事情。而那时，正是两人最尴尬的僵持期。

　　上学不一块儿走，放学就算是碰见也只是打个招呼擦肩而过。

　　许池本以为受到上次的冲击他已经可以了，但是没想到，顾澈的日记，每次都能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感受。

　　他是顾澈。专一又偏执。

　　没人能相信十七八岁的男孩子能喜欢另一个人十年。

　　那时他才多大啊。

　　可感情是会变质的。

　　有些情感如白开水，越来越淡，甚至会被蒸发。

　　有些则如沼泽，常年潮湿，日积月累，终将让人失陷。

　　你可以说七八岁的顾澈或许只是把许池当成大哥哥一样的玩伴，而十一二岁的他则只是对许池有些过分偏袒。可十七八岁的他，是真的喜欢他。

　　许池其实并不是在听到顾澈对他坦白后才对他有感觉的。

　　其实最开始……始于他上高一的时候。

　　要不然他那时为什么要躲？

　　怕看到他像往常一样跑过来，笑眯眯的递给他东西，叫他“哥哥”。

　　所以，他当时能选择的，只有躲。

　　他不能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他不是顾澈，他不能像他那样坦然面对自己的感情。

　　他觉得自己很懦弱。

　　但幸运的是，他现在，已经克服了。

　　许池将日记放下，抬眸看着他，始终是笑着的。

　　“为什么这么喜欢写日记？”

　　“……或许是想记录下，生活的美好？”

　　“那又为什么要写我？”他明知故问。

　　“因为喜欢你啊。”顾澈也毫不犹豫的答。

　　“为什么非要喜欢我？”

　　“这个问题你好像问了很多次了。”顾澈道：“那我就再回答一次。因为是你，所以我才会喜欢你。”

　　你就是你，无可替代。

　　感情本就是很飘渺的东西，来的很没有缘由，却又让人刻骨铭心。

　　所以他的回答只能是，因为是你，所以我才会喜欢你。除了你，若是换作了别人，我谁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