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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3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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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听说这药啊,同一种药给不同人喝就会有不同的反应,此人约莫就是与此药相克,所以才这样的。”
宋宁双唇微抿,淡淡扫了一眼说药相克之人,二人对视下,那人立刻心虚掩了声去。
妇人抱着男子不撒手,她忽然指着宋宁面目狰狞:“是你,是你害了我当家的!”
说着,就朝宋宁扑去。
宋宁怎可让其近身,躲过对方抓来的手,冷道:“若不想他真的死了,你最好先放手。”
妇人却不听,见抓不到宋宁,复又抱起男子哭喊,一声高过一声,惹得围观者越来越多。
这时跑去医棚请人的陈菲也匆匆回了来,宋宁见她独自折回,不禁问:“人呢?”
跑的气喘嘘嘘的陈菲满目焦急的摇摇头:“她们说她们只医女子,不治外男,都不愿意过来!”
宋宁皱眉,这才想起这些日子来学院医棚前确实只有妇女儿童排队,并无男子。
跟着宋宁一组的少女面对这突来的变故,显然都是第一次经历,一想到自己熬煮的药可能喝死人,内心不免忐忑不安。唯一站在前面的宋宁是此组负责之人,亦是她们主心骨,纷纷目光希冀的盯着她,愿对方能想出个万全的办法。
然宋宁也有些拿不准,毕竟她又不通医理,实在看不出男子究竟为何出现这种症状,但时间不容耽搁,就在她准备唤人去内城抓个大夫的时候,忽而目光落在了那个三岁男童身上,当即就止住了想法。
妇人依旧抱着男子痛哭,如雷震耳,时不时的还会对宋宁口出一些腌臜之语,难以入耳。
宋宁却不急着找大夫了,她兀自走到一边搬了把椅子,在众人诧异中将椅子“铛”的一声落在妇人对面,悠悠坐下。
这引得哭天喊地的妇人一顿,后又加大了声量:“大家快来看啊!此女害人不说,还敢这般有恃无恐!”
“不过就是仗着命好,便视我等命如草芥!”
“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若我当家的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我就是豁了命去也饶不得你!”
“就算...就算化成鬼!也不会放过你!”
妇人越发激动,口中吐沫横飞,宋宁却丝毫不为所动,她扫了一眼脸色越发青紫的男人,只道:“凡事要知适可而止,你若再这般闹下去,你这当家的今日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妇人闹得正是起劲,一听此话果真一梗。她看了一眼男人,将目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压下,仇视宋宁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也不等宋宁回答,却又撒起泼来,腾出一手拍不住打地面撒泼道:“唉哟!来人啊!谁来救救我们娘儿母子啊!这天杀的恶人,竟真要害死我当家的不成!”
人群中有人此时出声:“还是先找个大夫来看看吧,这么闹下去别真出了人命!”
“是啊,这位娘子,不找个大夫怎么知道她是不是在冤枉你呢!”
“就是,这人说不定本身就患有恶疾,别是想讹上你。”
也有人觉得宋宁此时甚为冷漠了一些,不免私下对其指指点点。
妇人见大家对宋宁开始生出不满,又生了几分勇气,冲着她叫嚷道:“你给大家喝的什么药你心知肚明,今日是我当家的倒霉,来日就不知该轮到谁了!”
这话陈菲先听不下去了,想到这些日子来大家不辞辛劳的为众多灾民忙碌,虽从没想过从这些人里得到什么,但起码不该是现在这般被倒打一耙,没的叫人寒心。
“你这妇人怎的说话,如今尚不知你夫君因何病倒,怎可如此胡言乱语!”
又有一学子站出气愤道:“是啊!我们用的药都是大夫那得来的正经方子!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变了味儿!”
“你且说清楚,我们这药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在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委屈下,众人先前的惶恐也被驱散了几分,她们不再退缩于身后,纷纷来到宋宁身边一副要跟妇人决战到底的架势。
妇人观此,不但没被震慑主反而闹得愈发凶狠起来。
“看到没!大家看到没!她们就是一伙的,合起伙来欺负我娘儿母子!”
“当家的你快醒醒,亏你先才还夸这些小娘皮仁善!”
“倒不知各个长了一张吃人的嘴!”
“这不是欺负我们,还是什么!”
面对这种撒泼打诨的妇人,若论骂人,众少女怎会是其对手,三言两语还没怎么着,学子们脸色已通红一片,除了憋屈还是憋屈。
宋宁看不下去了,示意众人稍安勿躁,她则朝那孩童走去。
妇人见状大惊,一把扯过幼子揽在怀中,警惕望着宋宁:“你...你想干什么!”
“大家伙可都看着的!你休要伤我孩儿!”
宋宁失笑:“你既知大庭广众下,就该清楚我并不会对你如何,何况是个孩子。”
妇人冷哼:“那又如何,你休想碰我儿!”
宋宁无奈,将手里提前拿出的帕子递给对方:“我不过是看他嘴角脏了些,想给他擦擦嘴罢了。”
随着宋宁目光,妇人狐疑的看向幼子嘴角,果见其上有一圈淡红污泽。
然,那看上去再普通不过的污泽此时落在妇人眼里,却若临头一盆冷水,将其浇了个透心凉。
妇人扬手啪的一下打掉宋宁手里帕子,接着上手搓揉幼子嘴角,许是因为紧张用力过猛,幼子娇嫩的皮肤不堪对方那双粗糙之手蹂躏,剧痛下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哭什么哭!”
那污泽却像浸入了血肉般,怎么都搓不掉,妇人着急之下也不顾众人不适,在手里吐了一口唾沫复又擦了过去。
宋宁起身,对那孩子表示些许同情。
“别擦了,这个沾些茶汤便可去除,又或者等过几日,也就没了。”
听见宋宁的话,妇人顿了手,此时的她在外人眼里已出现了明显的慌乱。
宋宁道:“你可知他先才吃了什么糕点?”
妇人大惊:“什么糕点!大家都靠粥棚救济了,没饿死都不错了,哪里来的糕点!”她撇过头不再看宋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见其还想躲避,宋宁却不想在此继续浪费时间:“你不知道很正常,因为此物本就不是常人可见的。”
在众人不解中,宋宁解释道:“此糕名为百珍酥,是由一百种名贵珍料制成,乃御用贡品,常人不可见。”
“所以,你一个食不果腹的逃荒之人,从何处得来此物?”
此话一出,妇人跌坐在地,她将怀中幼子抱紧,不敢对上宋宁夺人的双目,只将头埋的很低,厉色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害了我当家的不成,难不成还想害我母子!什么劳什子糕点!什么御用!”
“我闻所未闻!”
望着还在做垂死挣扎的妇人,宋宁平静道:“如今城外中,能拿出此糕点的不出三人。就算你不说,我也很快可以查出这个人。”
妇人闻言也不躲了,凶狠的望着对方:“就算查到又怎么样,不过一块糕点!这跟你们害了我当家的有甚关系!”
想不到这妇人还有几分胆色,在看到幼童嘴角残留的糕泽后,宋宁已经猜到这一家子与谁私下接触过。本想就此诈对方一诈,让其亲口承认陷害自己一等的事实,倒是脑子转的挺快,没有上当。
但不论怎么说,此番事故她已断定人为,而非巧合。故而,对方相让这地上的男子躺着,她便如她所愿的好。
“有没有关系你心知肚明,但我等也不会任由尔等讹诈了去,今日咱们大不了就在这等着,等到你夫君咽下最后一口气,再将此事告上公堂,届时自有仵作抛开他的肚子,让大伙看看他到底吃了什么才落得这番下场。”宋宁骤然声冷,眉眼含霜。
说完话,她就重新回到椅子前坐下,似真的在等那男子咽气一般。
这番话让妇人骇然,她的嘴唇开始打颤不复先才嚣张,嘴里道了半天你字,剩下的话仿佛卡住了喉咙似的,再说不出一字。眼睛瞪的圆鼓,充满惊惧。
此时任谁也看了出来,这一家三口不是表面上那般简单。
想到别人好心熬煮汤药赠与大家,却险被这家子坑害。先前还为妇人说辞的人,如今也有了几分羞愧,纷纷低下了头。
“说!你到底受何人指使险陷我等于不义之中!”陈菲上前一步,指着妇人大喝一声。
妇人身子一抖,再无先前架势,只紧闭口舌不予作答。
宋宁则扫了一眼那躺倒在地,脸色已由青紫转为乌黑的男子。
“你不说不打紧,只是你夫君若还不食用解药,怕用不了多久,他便真会一命呜呼。”宋宁冷冷望着对方:“就是不知,对方给你的好处,可值这性命一条。”
若说妇人先才还能强撑一会,宋宁最后的话无疑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似才反应过来,急急朝男子看去,见其脸色越发不对时登时大惊,她立马抱起对方一脸惊慌:“当家的?当家的?醒醒!醒醒啊!”
“这可怎么是好!这可怎么是好!唉呀!”
眼看怎么也唤不醒怀中男子,妇人终于慌了神。